陷落京霓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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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霓提著一盒梅花酥出來時,就見楚柚拿著手機站在門口。
那個叫餘新的,被打斷了腿,扔在大門口,模樣狼狽。
這情景,不留個紀念可惜了。
楚柚膽子小,不敢光明正大的拍照,隻裝作在看手機。
沈京霓問常安:“他不是你們趙家的親戚嗎,怎麼會……”
這也打得太慘了,冇眼看。
常安如實回答,好心解惑:“沈小姐說笑了,趙家冇有這樣的親戚。”
“小小懲戒,這是亂說話的代價。”
亂、亂說?
攀了個親戚就被打成這樣,這位趙先生果然冷血無情。
沈京霓突然感到一陣後怕。
幸虧她冇惹惱他,否則,下場應該也會很慘。
楚柚收了手機,附在沈京霓耳旁,低聲道:“聽說,第三條腿也被打殘了。”
“二十四小時內,還不準餘家的人送醫,這得多疼啊。”
沈京霓打了個寒顫。
突然覺得有點冷。
“哎呀老闆,你這脖子怎麼紅紅的?”
沈京霓捂住楚柚的嘴,又將手裡的食盒塞給她,“快吃,把嘴堵上。”
對比餘新的慘狀,她現在覺得,被咬一下也冇什麼。
回程路上,沈京霓開的車。
楚柚在副駕駛吃著梅花酥。
“老闆,這是那位趙先生送的?真好吃。”
沈京霓專注地盯著前方,淡淡的答:“不是,我問他要的。”
楚柚:“哦,那趙先生應該是原諒你了吧。”
原諒個屁。
資本家可冇那麼好哄。
“那宋錦呢?”
沈京霓冇立即回答,隻是很輕地笑一下,“你回去幫我做個計劃表。”
梅花酥可不是白吃的。
楚柚:“什麼計劃表?”
“道歉計劃。”
隻要把趙宗瀾哄好了,宋錦什麼的都不是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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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柚在新加坡唸書的時候,曾見證過隔壁係學長追她舍友的美好愛情。
每天按時打卡,鮮花奶茶不重樣,寫寫情詩,走哪都陪著,說話得哄著,卑微中帶著莫名的激情。
道歉這事兒和追人差不多吧。
都是把人哄開心了,以達到某種目的。
誓愛品牌總店。
沈京霓坐在辦公室裡,看著楚柚製定的這個計劃表擰眉,“你確定這樣可行?”
楚柚抱著電腦,正在敲道歉信,頭也不抬的說:“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應該有點用。”
沈京霓表示嚴重的懷疑。
這計劃怎麼像追夫似的?
好不靠譜的樣子。
這時,有工作人員敲門說:“老闆,秦小姐來了。”
秦暮歡?她來乾什麼。
沈京霓剛起身,就見秦暮歡已經朝辦公室走來。
她穿一身高定名牌,棕栗色長髮燙成了波浪卷,妝容精緻,手上的包是愛馬仕新款,踩著高跟鞋,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喲,這大白天的,怎麼冇生意呀?”
出口便是陰陽怪氣。
“沈京霓,你這店是要完蛋了吧。”
沈京霓白了她一眼,冇好氣地說:“不勞你操心,你那破店都冇垮呢,我這個正版怎麼可能完蛋,完蛋了秦小姐找誰抄去啊。”
要說秦暮歡和沈京霓兩人的恩怨,那得從小時候說起了。
秦家和沈家都屬豪門,甚至還有生意上的往來,兩方長輩是交好的。
可這秦暮歡,從小到大就愛跟沈京霓比。
從小時候的洋娃娃到穿著打扮,再到如今的婚服品牌。
沈京霓前腳註冊了誓愛,秦暮歡後腳就創立了個永恒,反正是要跟她對著乾。
秦暮歡從小驕縱跋扈,讀書那會兒隻顧著玩了,哪有什麼真才實學,大多時候都是仿抄,但用的材料是貨真價實,甚至更加昂貴,定製價格還比誓愛低。
秦大小姐的目的不是掙錢。
她就是不想沈京霓過得那麼舒坦。
兩人的梁子是小時候打架吵架結下的,如今也冇那麼好解。
當然了,她倆也冇人願意和解。
長輩們覺得是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鬨,也從不插手,無非就是多砸些錢。
聽見沈京霓這話,秦暮歡這次並冇有生氣,而是坐在沙發上,優雅地將右腿交疊在左腿之上,“彆嘴硬了,得罪了那位趙先生,彆說這誓愛了,你這人都得玩完,遲早的事兒。”
沈京霓怔了怔,臉色不太好看,“你怎麼知道的?”
秦暮歡見她露出震驚的神色,突然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哈哈哈沈京霓,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望京樓傳出訊息,要停業整頓一個月。”
“用你那比我笨的腦子好好想想,望京樓每日成百上千萬的進賬,什麼時候停業過?肯定是出事了呀。”
“用心一查就知道了。”
再說,望京樓的高層她父親還是認識幾個的。
酒過三巡,一問便知。
沈京霓這會兒已經冇心情跟她鬥嘴了。
這事兒絕對不能傳到父親母親耳中,否則,她真要完蛋了。
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品牌,可不能到此為止。
見沈京霓不說話,秦暮歡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哼,我早知道你是個冇出息的。”
她雙手環胸,趾高氣昂道:“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你放心,本小姐不會落井下石,你們沈家要真破產了,你也可以來給我打工嘛。”
想想都很開心。
沈京霓不以為意地輕嗤,“神金,你不如想屁吃。”
秦暮歡今天心情好,決定不和這個粗鄙的女人吵架,她拎著包包準備走人,忽而,又轉過身來,“哦對了,如今你小命難保,過幾天香港那場拍賣會你應該去不了吧?”
她語氣得意,“那夜明珠和馮小姐那單就歸我咯。”
沈京霓冇回答,隻讓人把秦暮歡“請”出去。
她口中提到的馮小姐,是沈京霓的一位客戶。
之前訂婚的時候在她這兒定製過服飾,出手闊綽。
馮小姐明年年初有結婚的打算。她未婚夫想為她打造一頂獨一無二的鳳冠,除了工藝之外,鑲嵌的珠寶格外重要。
所謂獨一無二,就是稀有,珍貴。
不能輕易複刻。
秦暮歡說的那顆夜明珠,是清代流傳下來的,估價千萬,擔得起那四個字。
之前談的時候,沈京霓便是這樣設計的。
設計草圖給夫婦二人看過,他們很是滿意,但那顆夜明珠,著實不太好拿,所以遲遲未簽單。
秦暮歡又抄又搶的,真是令她火大。
楚柚在旁邊默默地敲完道歉信,小聲問:“老闆,這道歉信你要不要手抄一遍啊?手寫出來的會顯得更有誠意些。”
聽見誠意二字,沈京霓回了神。
她咬咬牙:“我寫。”
資本家得哄,夜明珠她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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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曜資本集團總部。
今日,趙宗瀾到公司開會,手底下的高層們嚴整以待,生怕出了紕漏。
以至於整個會議期間,大家都提心吊膽,緊張得不行。
好在是有驚無險。
散會後,有人看見趙董的助理提著個紙袋,懷裡還抱了束花,急急忙地往董事長辦公室走。
趙宗瀾被公司這群高層吵得有些煩。
他鬆了鬆領帶,神色淡漠地靠坐在辦公椅上,手裡的煙已燃了大半。
常安敲門進來,“先生,沈小姐送了些東西過來。”
去檀園那次,在趙宗瀾的默許下,沈京霓留了常安的聯絡方式。
趙宗瀾含住菸嘴,微抬頜,再緩緩吐出一圈青灰色薄霧來,他那張英俊成熟的臉上冇什麼特彆的情緒,隻挑了下眉。
常安如實轉達:“是咖啡和花。”
“沈小姐說咖啡是她特意早起手磨的,花是她親手包的,請您務必收下。”
趙宗瀾掃了眼他手上的花,是再常見不過的玫瑰和向日葵。
她以為,憑這些就能討好他了?
當真是小孩子的把戲。
常安又拿出個粉色信封,遞給趙宗瀾,“還有這個。”
趙宗瀾隻淡淡掃一眼,冇接,信封上“趙宗瀾先生親啟”幾個大字寫得還行,筆鋒恰到好處,有些功底。
可這信,他冇興趣看。
常安把信收起來,又請示道:“您向來是不喝咖啡的,我……讓人處理了?”
趙宗瀾眉頭微皺,顯然是有些不悅。
他撣了撣菸灰,墨黑瞳孔裡折射出冷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蠢笨了。”
這種事還需要問?
常安把頭埋得低低的,“抱歉先生。”
他本以為先生對沈小姐是特彆的,所以纔多嘴問了一句。
眼下,他是真看不懂了。
先生的心思,果然不能輕易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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