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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落星河[先婚後愛] 第69章「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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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

一個月後,劉娜收監等候最終判決。已經完全康複的林允川和許星藝一起來到監獄探視。

探視室的玻璃窗上凝著薄薄的水霧,將窗外的陽光折射成模糊的光斑。林允川握著輪圈,在陰影裡看不出神情。許星藝站在他身側,聞到了空氣中消毒水和鐵鏽混合的刺鼻氣味。

鐵門開啟的聲響讓兩人同時擡頭。

劉娜被女警攙扶著走進來,曾經精心保養的雙手如今佈滿細小的裂痕,指甲剪得極短,露出蒼白的甲床。她身上橙色的囚服鬆鬆垮垮地掛著,鎖骨凸出的弧度像是兩把鋒利的刀。唯有那雙眼睛——依然帶著令人心驚的執念,在灰白的鬢髮間灼灼發亮。

“真是感人。”她的視線掃過兩人交握的手,嘴角扯出一個扭曲的笑,“新婚燕爾來看望階下囚?你們是來看我笑話的吧。”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過金屬,再不複往日的圓潤。

林允川的輪椅向前移動了半寸,輪轂在地麵刮出尖銳的聲響:“我來要一個答案。”他的目光落在她左腕隱約露出的淤青上——那是手銬留下的印記,“為什麼要害死我母親?”

劉娜的瞳孔驟然收縮。許星藝看見她枯瘦的手指在桌下絞緊了囚服下襬,指節泛出青白色。窗外突然傳來放風的哨聲,驚起一群停在鐵絲網上的麻雀。

劉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動搖,隨即又恢複了冷漠:“因為她搶走了我的一切。”

劉娜嘴角抽動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那年我二十歲,穿著新做的旗袍去參加建築學會的學術報告”她的眼神渙散開來,彷彿穿透時光看到了什麼,“我第一眼就看中了當時在台上作報告的嶽偉。”

“畢業的時候,我爸說嶽偉家裡太窮,配不上我們劉家,活生生拆散了我們。”劉娜突然尖笑起來,聲音像碎玻璃刮過黑板,“結果呢?不久後他就因為'偷工減料'的舉報信陷入困境,我們家企業也一撅不振!”她猛地前傾身體,手銬在桌沿撞出刺耳的聲響,“而寫舉報信的人——”

“是林氏當時的項目經理。”林允川冷靜地打斷,“時證據確鑿的工程質量問題。”

劉娜的表情瞬間扭曲。她劇烈喘息著,囚服領口隨著呼吸露出鎖骨下方一道陳年疤痕:“那又如何?”她嘶聲道,“我家中資產被悉數變賣的時候,你母親接手林氏,林氏建築做得蒸蒸日上。我帶著幾歲的池陽,四處奔波躲避債主的時候,你們一家三口正幸福快樂。”

窗外傳來放風犯人的喊叫聲。劉娜的視線飄向高處的小窗,陽光在她凹陷的眼窩投下蛛網般的陰影:“京寧大廈開標那天,”她神經質地搓著手指,“你母親在簽約儀式上,風光無限,而我纔剛還清父親的債務。同樣的出身,同樣的成長經曆,甚至有過同一個丈夫,憑什麼她的人生那麼容易,而我隻能經曆苦難,你讓我怎麼能不恨?”

許星藝看見林允川的輪椅推圈發出細微的\"吱嘎\"聲——他的指節已經繃得發白。

“我隻是想讓她嚐嚐失敗的滋味!”劉娜突然拍桌而起,又被獄警按回座位。

她渾身發抖,唾沫星子噴在防爆玻璃上:“找業主壓價怎麼了?偷設計圖又怎麼了?”她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誰知道她那麼冇用!區區三千萬違約金就嚇得放棄……當時我隻想低成本做好這個項目,那個預算正常做是可以通過驗收的,我隻是冇想到碰上徐明德這個偷工減料的吸血鬼……把一切都搞砸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她的聲音突然垮了下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許星藝震驚地發現——這個滿嘴惡毒的女人,眼裡居然閃著淚光。

“五條人命啊”劉娜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喃喃自語,“我每晚都夢見他們從廢墟裡伸出手來向我索命……”

她突然擡頭,露出癲狂的笑,“但你母親更可笑!明明可以推給施工方,非要跑去現場檢視——還把責任往身上攬,還因為這點事就不堪重負自殺了……”

“因為她是個有良知的建築設計師。”林允川的聲音像淬了冰。

劉娜的表情凝固了。她慢慢靠回椅背,白髮在陽光下像一團枯萎的蒲公英:“良知?”她嗤笑一聲,“所以她活該躺在太平間”

“京寧大廈是意外,”劉娜的眼中閃爍著瘋狂,“我進入嶽林後,兢兢業業地工作,做的幾個地產項目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以為你出了國,會做個逍遙快活的閒少爺,但是當我聽說你回來接班,還通過董事會決議的時候,簡直氣瘋了你母親搶走了我的一切,你又想搶走我兒子的一切?”

她惡狠狠地盯著林允川。“但最讓我憤怒的是,那次的車禍,你居然能大難不死……還能繼續回來掌權。”

許星藝身為律師,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場麵,可此刻聽著,依舊覺得脊背發寒。她下意識地握緊了身邊人的手,卻聽見那把聲音冷靜地響起:“所以,你該慶幸——你的兒子,冇有長成你這副扭曲的模樣。”

“哈哈哈哈,我其實不怨池陽的所作所為,我隻怨我自己,不夠狠心,冇有讓你永遠在世上消失。”提到兒子,她內心深處變得柔軟。

許星藝輕輕捏了捏林允川的手,目光平靜卻堅定地迎向劉娜:“你弄錯了。真正的幸福,從來不是靠搶奪和毀滅得來的。林月英冇有從你這裡奪走任何東西,當年是你父親為了自己的選擇放棄了事業,也是你自己,在動搖中放開了曾經握住的感情。”

劉娜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嘶啞而近乎癲狂:“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林允川凝視著這個毀掉他母親一生、也摧殘了他健康的女人,聲音冷得像冰:“不,你還有。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在監獄裡懺悔。”

監獄的鐵門在身後重重關閉,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許星藝推著輪椅走在林蔭道上,斑駁的樹影在他們身上流淌。遠處傳來教堂的鐘聲,驚起一群白鴿,撲簌簌地掠過湛藍的天空。

林允川的手輕輕覆上她搭在輪椅把手上的的手背,掌心溫暖而乾燥。

“星藝,”他低聲說道,聲音很輕,卻像穿透了所有嘈雜,異常清晰,“我突然覺得,我冇有那麼恨她了。”

許星藝停下腳步,轉到輪椅前蹲下。初夏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看見他眼底那片沉澱了十八年的陰霾,正在一點點散去。

“為什麼?”她輕聲問,手指輕輕地地撫平他西裝褲上的一道褶皺。

林允川望向遠處嬉戲的孩童,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因為她讓我明白,真正的愛”他轉頭凝視她的眼睛,“不是像她那樣瘋狂占有,也不是像我母親那樣絕望放手。”

一片花瓣打著旋兒落在許星藝發間。林允川擡手取下,花瓣在他指尖輕輕顫動:“愛是明知前路艱難,依然選擇與你並肩同行。”

許星藝的睫毛突然濕潤了。她俯身靠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混合著陽光溫暖的味道。當她的唇即將觸到他的時,林允川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將這個吻加深。

陽光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熾烈,為他們鍍上金色的輪廓。遠處傳來冰淇淋車的音樂聲,孩童的歡笑,還有初夏的風掠過樹梢的沙沙響——所有這些鮮活的、美好的聲音,都在見證著這個從契約開始,卻以真心收尾的故事。

回程的轎車內,陽光透過車窗在真皮座椅上流淌。林允川忽然解開西裝鈕釦,從內袋取出一個深藍色絲絨盒子。他的指尖在盒麵上摩挲了一下,像是撫過某個珍藏多年的秘密。

\"哢嗒\"一聲輕響,盒蓋彈開。兩枚鉑金婚戒安靜地躺在黑色絲緞上,戒圈上細密的鑽石在陽光下折射出星芒般的碎光。他取出那枚女戒時,指節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上次領證那個,買的太匆忙了……如今,十八年的謎題解開了。”他將女戒緩緩套進她的無名指,“現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解開接下來幾十年的謎題?”

許星藝看著手指上恰到好處的戒指,忽然輕笑出聲:“林總現在是在求婚?”

“嗯。”他喉結滾動,將另一枚男戒遞到她掌心,光掠過他低垂的睫毛,在眼瞼投下小片陰影,“婚禮要補你一個隆重的,還要向全天下公佈,我林允川娶了許星藝。”

許星藝笑著拿起男戒,在為他戴上的瞬間,發現內圈刻著一行小字:

【y

redeption,y

love】

陽光穿過戒指,在地麵投下一圈小小的光暈,像是一個完美的句點,又像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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