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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妾逃跑後飛升上神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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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閨蜜穿成了仙俠文裡的兩個窩囊廢。

她是天界太子的美貌側妃。

我是天界戰神的嬌軟妾室。

雖都不是正室,但也狐假虎威地過了五百年。

直到一位修仙奇才飛升上仙。

太子古井無波的眼裡現出驚豔之色。

戰神冷漠的眸子也微微顫動。

哦豁,女主來了。

1

「你快瞧,那一人一妖又玩在一起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兩個窩囊廢自然湊在一起。」

仙姬們笑著從我們身邊經過,清淩淩的眸子落在我們身上,充滿了嘲諷意味。

我和陸瑤瑤早已習慣,旁若無人地繼續在涼亭裡啃烤雞。

「你偷多少仙丹了?差不多女主也快來了吧,我們該走嘞。」

我一邊吃烤雞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

陸瑤瑤憤憤不平地把我手裡最後一隻雞中翅搶了過去:

「你不是吃了一隻嗎?這隻是我的!」

說著隨手把乾坤袋丟在我手邊:

「三千來顆吧,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偷一點。」

我也掏出一個袋子:

「我這也有兩千多顆,要不你往那太子爺身上再摸摸,湊個
8888,大吉大利。」

陸瑤瑤:「……你當那位太子爺是開批發市場的啊。五千顆仙丹也夠咱們活個千秋萬代了。」

她話剛說完,天外天忽然響起一陣悠遠空靈的鐘聲。

我們連雞都顧不上吃了,猛地站起來。

這是……

爭鳴鐘!

原著裡這鐘已經五千多年沒有響過,女主一飛升,就接連響了整整三聲!

「崢——」

一聲。

「崢——」

兩聲。

「崢——」

三聲!

女主終於來了!

我和陸瑤瑤立刻拔腿飛跑向淩霄寶殿。

那裡已經仙山仙海,圍得密不透風。

我們倆從眾仙家衣裙底下爬過去,終於進入內圍。

隻見一白衣少女,衣帶飄揚,目光淩冽,持劍站在其中。

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天之嬌女的顧驁之姿。

一身金色祥雲紋白衣的天界太子,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那雙一向古井無波的眼睛,此刻卻透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豔之色。

而少女也毫不畏懼,目光穩穩地和太子顧方對視。

彷彿天地間隻剩下他們二人。

我搖頭咋舌:「你老公還挺會調情的。」

陸瑤瑤往另一邊指了指:「你老公也來了。」

我眼眸一抬,果然看見天界戰神祁崢身穿銀白戰甲,手持一杆冰魄槍,俊朗淩厲的臉龐,還點著斑斑血跡。

差點忘了,他好像說今天下界去封印魔獸了。

這一身戰損妝容,殺氣騰騰中又透露出冰冷的破碎感。

和那剛剛飛升的白衣少女截在一起,也是一幅虐戀情深的曠世奇畫。

有時候站在上帝視??????角,真的一眼就能看出誰是主角。

2

我和陸瑤瑤是一塊在福利院長大的。

穿進這本仙俠書的時候,我們倆還走散了,都以為隻有自己穿進來了。

我當時一睜開眼,正被人緊緊勒在懷裡,脖子上刺痛不已,似乎有人在啃咬。

後來才知道,我雖然身為凡人,但血質特殊,能治癒仙體。

我在蠻荒之地遇見天界戰神祁崢,被他帶迴天界,成了??ù??他的專供血包。

我是在幾年後的蟠桃會上發現瑤瑤的。

她正十分怯懦地跟在天界太子身後,承受著眾人對她的冷嘲熱諷。

她穿成了一隻狐妖。

穿過來時因為一時心軟,救治了當時身受重傷的太子顧方。

顧方說要報恩,於是把她帶迴天界,讓她當了自己的側妃。

我們倆一個凡人,一個天生體弱的狐妖,根本無法從這天界逃出去。

後來我們湊在一起一商量,估摸幾百年後女主就會出現,我們乾脆趁著這幾年多收集一些仙丹。

自己吃也好,下界賣也好,都是不錯的選擇。

等女主一出現,我們必定被厭棄,到時候我們就攜丹而逃,想必也無人會在意。

就在眾仙家都忙著讚歎女主天人之姿時,我和陸瑤瑤趴在地上彼此對視。

終於!可以跑了!

3

然而也不知為何,女主梁妝兒卻注意到了我們。

「兩位仙家,為何趴在地??ù??上?」

我倆一愣。

隨後眾仙家灼灼的目光便燒了過來。

戰神祁崢冷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帶任何情感,卻莫名讓我後脖子發緊。

我倆尷尬地咳嗽兩聲,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

有仙姬笑道:「你剛飛升不認識她們,這可是我們天界兩個極有名的人物呢,不用辛苦修行,借著關係說上天就上天了。」

太子和戰神就站在那裡聽著,半點沒有喝止的意思。

甚至還都微微彆過頭,像是生怕被剛飛升的天之驕女知道,他倆就是我們借的「關係」。

梁妝兒冷哼一聲:「我生平最厭這種人,將天下勤苦修煉的道友們置於何地?」

眾仙家紛紛點頭稱是。

陸瑤瑤暗地裡衝我翻白眼,口型道:「我呸!」

搞得好像我們很愛來似的。

眾仙家忙著拍她馬屁,很快就把注意力從我們身上移開了。

我和陸瑤瑤又偷偷爬了出去。

我們在牆角跟開了個臨時緊急會議,討論如何引起太子和戰神對我們的厭惡,然後成功逃離。

4

回到戰神殿,我側身臥到軟塌上。

原本想等著祁崢回來,朝他發一通脾氣,結果左等右等沒等到,把我等睡著了。

再醒來時,我被祁崢圈在懷裡,灼熱的鼻息噴灑在我耳側,頸間刺痛不已。

我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被吸了五百年的血,早疼習慣了。

他吸著血,手還不安分,逐漸從腰間往上遊走。

我微微歎了口氣。

睡了他五百年,感情多少也有點。

但我陸生生從來不和彆的女人分男人。

我猛地一把推開他,滿臉是淚地問道:

「你喜歡那個梁妝兒,是吧?」

祁崢一愣,很快地蹙了蹙眉:

「彆鬨了,我這次傷得不輕,過來。」

我沒聽他的,反而光著腳跑出老遠,聲聲控訴:

「你根本就不愛我,那些仙姬嘲諷了我五百年,從來不見你維護我,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他身上隱隱籠罩起一層火紅色的光芒。

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我微微抖了抖。

「你是我祁崢的妾室,這就是你的身份,區區凡人之身,難道還肖想其他?」

我整個人搖搖欲墜,喃喃道:

「妾室……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妾室,如果沒有你,我是可以嫁給一個凡人當正妻的。」

他身上的紅光更亮了一些,聲音渾厚而具有穿透力:

「我早就告誡過你,你該安分些!我祁崢的正妻,絕不可能是一個毫無靈根的廢物凡人!」

「行了,彆扯這些廢話,快過來。」

我像牽線木偶一般挪步過去,被他一把扯入懷中。

當了將近一刻鐘的血包後,他將一粒丸藥塞進我嘴裡。

「生生,」他粗糲的手掌緩緩摩挲我的手指,「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以後不要隨意提起梁妝兒,她刻苦修煉,天資卓越,是值得敬重的人,容不得你隨意詆毀。」

我落下一滴清淚,「祁崢,你放我走吧。」

他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

「生生,除非你死,否則永遠彆想離開我。」

我心頭一顫。

咬著牙問道:「你不怕你未來的正妻,介意我的存在嗎?」

他眸光微動,似乎想到了什麼人。

抱著我的手微微鬆開,嘴裡說道:

「到時候,你自然會有你的去處。」

他身上的血腥味在這一刻狠狠刺激我的神經。

我瞳孔都放大了。

完了,我好像預約到死亡了。

【2】

5

我翻過太子宮的圍牆,在側殿找到瑤瑤的時候。

她正坐在一堆廢墟裡哭。

我過去拍了拍她:「喂,人都走了你裝給誰看?」

陸瑤瑤哭得更大聲了,用手指了指不遠處。

一雙碩大的眼珠子正掛在上空。

焯!知道這太子變態,沒想到這麼變態。

竟然放了雙眼睛隨時監視瑤瑤!

我連忙抱著她一起哭:「瑤瑤啊!我們的命都好苦,這些男人都不是什麼好登西……」

一邊在她耳邊道??????:「瑤瑤,祁崢好像要殺我!」

瑤瑤渾身抖了抖,在我耳邊輕聲道:「顧方也有要暗地軟禁我的意思,這個死變態!」

「看來隻有一個法子了。」

「死。」

我們在目光交彙中達成一致。

6

五百年前,陸瑤瑤是一隻被掏了內丹的狐妖。

而我陸生生,當時是一個毫無靈根,遊走在蠻荒之地的凡人。

可我倆吃了五百年的仙丹,在天界吸了五百年的仙氣。

陸瑤瑤的內丹雖然還沒長出來,但是修為已經大漲。

而我在給祁崢當血包的時候,驚奇地發現他在吸我血的同時,我也正悄無聲息地吸取他體內的靈力。

如今的我,自然也再不是當年那個凡人。

我們已經有了穿越九重天,回到下界的能力。

隻是太子和祁崢一向看輕我們,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罷了。

離開前,我們決定最後再看一眼各自的「老公」。

在天界各處找了一圈,我倆又湊一塊了。

因為太子和戰神也湊一塊。

正陪著梁妝兒喝茶說笑呢。

活了五百年,我都沒在祁崢臉上看見過一絲笑容。

原來人家隻是不對著我笑啊。

太子顧方也笑著坐在一旁,還隱晦地表示他的天後母親也很欣賞她。

仙姬沏茶過來,正遞了一杯過去,三隻手都伸出去拿。

那兩人碰到梁妝兒的手,又觸電一般收回。

曖昧的情愫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好家夥,擱這演燃燒的冬天呢。

都是有妾室有側妃的人,裝什麼純情小男生。

陸瑤瑤看我一眼:「行了,惡心到位,走吧。」

我攔住她,「且慢。」

隨後側身站了出去,帶著哭腔顫抖道:「祁崢……你,你在乾什麼?」

陸瑤瑤立刻明白,也哭著跑過去:

「殿下,我知道你的心裡沒有我,你若是想娶正妃,我走就是了,絕不礙你的眼!」

太子怒喝:「瑤瑤,我是不是太寵著你了!」

祁崢蹙眉:「生生,你一個妾室,何故總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我倆像是風中搖曳的小白花,晃過來又晃過去。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死!」

我倆各自哭著跑開了。

隻聽得梁妝兒在背後冷嗤一聲:

「二位還不快去哄哄,這般矯揉造作,裝得也實屬不易。」

7

那兩位自然沒有追過來,我們從容不迫地在天宮裡一眾仙姬的注視下,走向了無妄台。

無妄台直通下界。

五百年前的我們若是從此處跳下去,那估計東一塊西一塊,連屍骨都找不全。

有仙姬嘲諷我們:

「瞧這倆裝模作樣的,想是嫉妒太子殿下和戰神對妝兒上仙太好,在這裡尋死覓活呢。」

仙姬們的笑聲,在我倆手拉手跳下去的一瞬間變成了驚叫聲。

……

之後天界怎麼樣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是沒人找過來。

要不就是真以為我倆死了,要不就是根本不在意我倆的死活。

我和瑤瑤在穿書前就是兩個卷王。

念書唸到初二,院長就說沒錢供了,我倆就出去打工。

一人打三份。

穿過來之前我倆都
21
歲,加起來已經有一百萬左右的存款了。

我們那兒是四五線城市,五十萬左右就能在市裡買一套九十平的房子。

可就在我們揣著銀行卡去看房的那天,穿書了。

還好我們適應性超強,不僅裝模作樣在天界安然度過五百年,如今還成功脫身。

但這畢竟是個妖魔橫行的仙俠世界,我們沒底氣覺得靠自己這點能力能在下界安全度日。

故而一到凡間,我們就在深山老林裡找了個隱秘處,閉關修煉起來。

這樣的日子一晃過去了兩千年。

中間偶爾有兩年,我們會出去遊玩散心,其餘時間全都在刻苦修煉。

也不知道是我們法門得當,還是真的天賦異稟,總歸修煉過程算是突飛猛進。

兩千年整那一日,我忽然渾身一顫,似乎有十數道充裕的仙氣猛然灌入我全身骨內。

清寒之氣令我渾身發顫????????,眼睫眉梢甚至凝結出寒霜。

與此同時,我聽見隔壁洞穴的陸瑤瑤突然極為痛苦地叫了一聲。

然而我渾身僵硬,全然不能動彈。

就在我內心惶恐,生怕走火入魔時,身上的極寒忽然緩緩退去,一股極儘柔意的暖流開始在我全身蔓延。

我很快能動了,一刻沒敢耽誤,忙朝隔壁洞穴衝過去。

陸瑤瑤趴在地上,聽見動靜微微抬了抬眸子。

深紫色的眸子裡透出一種不敢置信的神色:

「生生……我的內丹,好像突然回來了。」

話剛說完,她就眯著眼睛把我上下看了一遍。

「生生,你,你怎麼長出仙骨了?」

仙骨多是天生,後天極難長成。

我就是因為天生一副凡得不能再凡的凡骨,被祁崢認定是個不能修行的廢物凡人,

可如今……

我低頭看看,那仙骨長在我身上,渾然天成,透出冰藍色的輝光。

還沒等我想清楚,洞穴外忽然間電閃雷鳴,一道合抱之粗的深紫色火光猛地打在洞穴之外,幾乎將整座山林劈成兩半。

我陡然一驚:「這是……」

「是飛升的天劫!」瑤瑤也驚了。

8

我倆一時間詭異地沉默。

「升個上仙而已,用得著這麼粗的雷嗎?」

瑤瑤看看我:「你受得住不?」

我嚥了咽口水:「懸。」

瑤瑤也咽口水:「我估計也懸。」

話音剛落,那雷電猛地劈開了我們藏身的洞穴。

天地黯然,烏雲橫布,藍紫交錯的閃電編織成一張密網,就懸掛在我們頭頂,蓄勢待發。

合抱之粗的紫色閃電當頭打下來,我隻感覺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深紫。

除此之外,渾身上下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間消失了。

除了「死」字,我想不到其他任何。

這種感覺似乎隻持續了一刹那,但又似乎持續很久,很久。

聽力先恢複了。

耳邊是空靈而悠遠的鐘聲。

「崢——」

「崢——」

「崢——」

「崢——」

……

什麼在響?

是爭鳴鐘嗎?

怎麼還響個沒完了?

我眼睫顫動,吃力地睜開雙眼。

天光大亮,我和瑤瑤置身一金碧輝煌的殿堂之內。

數以千計的仙人從四麵八方趕來,正把我們當兩個稀奇玩意瞧著。

過了好一會,有人認出我們了。

「這……這兩位仙友為何瞧著像是兩千多年前,跳無妄台的那兩個……」

這是……飛升成功了?

這不就意味著我要再次和祁崢見麵了嗎?

不過都兩千年了,說不定人家早把我忘了。

以後就當普通同事相處就??????行。

耳邊的鐘聲仍舊未停,仙家聚集得越來越多。

鐘聲愈發急促,突然發出一道極其尖銳的鳴響。

隨後,

炸了。

……

它炸了。

……

焯。

就在眾仙家驚愕到沉默時,一位仙姬過來傳話:

「兩位仙家,天帝天後召見,請二位移步九霄殿。」

9

到了九霄殿我們才知道,原來我們不是飛升上仙。

那麼粗的雷電,直接把我們劈成上神了。

天帝想給我們神官的職位,但我和瑤瑤異口同聲地拒絕了。

當了神仙還要
996,誰這麼想不開?天帝扼腕歎息,直言上重天,已經上萬年沒看見過直接飛升上神的人了。

如今一來就是倆
????


結果還都不願意當官。

但天庭也不可能強迫我們,隻好放我們離開。

剛轉身要走,卻看見太子顧方匆匆趕來,腳步踉蹌,衣衫不整。

在看見瑤瑤的一刹那,他如遭雷劈,震顫地停住腳步,眼眶霎時間紅了。

「瑤瑤……」他聲音顫抖地喊了一聲。

「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他撲上來要抱瑤瑤,卻被她一揮袖子擋開,摔開三丈之外。

瑤瑤聲音冷冽,不帶一絲感情:「這位仙家,還請自重!」

太子像是不知道疼似的,隻是呆呆地重複瑤瑤說的話:

「這位仙家,還請自重?」

他的喉頭艱澀地動了動,「瑤瑤,難道你不認得我了?」

瑤瑤冷聲道:「前塵往事,我早已儘數忘卻。」

太子不願意相信,固執地說道:

「瑤瑤,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啊!」

瑤瑤笑道:「我從前不過是蠻荒一狐族,如何敢當仙人之妻?」

這話是當初顧方自己說的,「你區區蠻荒一狐妖,何敢肖想做吾之正妻?當個側室已經是對你極大的恩典了,你該懂得感恩。」

他似乎忘了,當初是瑤瑤在蠻荒之地救他一命,該感恩的原該是他自己。

瑤瑤拉著我的手要走,太子卻現出龍角,緩緩站了起來。

一股強大的威壓朝我們施加過來。

「瑤瑤,我找了你兩千年,如今怎麼會放你走?」

我緊緊牽住瑤瑤的手,和她並肩站立。

這裡是天界,眼前是天帝之子。

可我們,不再是從前病弱的凡人和小妖了。

10

就在我們兩方蓄勢待發之時,天帝一聲怒吼:

「顧方,退下!」

太子一怔,眼裡滿是不甘心。

「父皇!」

「退下。」

天帝聲音平穩,卻充滿威懾和壓迫。

太子身上的氣勢瞬間消散,整個人霜打的茄子一般,垂著手,站到了一邊。

瑤瑤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壓低聲音道:

「瑤瑤,我不會放棄你的。」

瑤瑤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從九霄殿出來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老熟人。

從前輕蔑嘲諷的目光,如今都成了忌憚和敬羨。

甚至還有人恭敬地朝我們行禮。

「兩位上神,不知天帝封了你們何處就職?」

我和瑤瑤都沒理會。

這裡的人情冷暖,我們在最弱的時候,已經體會夠了。

當年我們被嘲諷愚弄的時候,從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我們說一句話。

在將要下界時,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生生!」

我回過頭,祁崢滿身是血,那張一向乾淨俊朗的臉上,都布滿血痕。

若不是冰魄槍撐在地上,隻怕他會立刻倒地不起。

「生生,你回來了……」

眼淚混著鮮血,在他臉上刻出蜿蜒的痕跡。

他似乎比從前滄桑了許多。

他臉上卻在笑,冰魄槍拄地,一步步艱難地朝我走過來。

「生生,我受傷了,過來抱抱我。」

那一向顧驁的聲音,此刻卻透露出祈求。

可我沒有動。

他對我或許有些感情。

但他從不理會我內心的痛苦與掙紮,我的一切感受對他而言都無關緊要。

我隻是他的一個血包,一件附屬品而已。

我在下界也聽說過幾句有關他的傳聞。

他們都說,戰神祁崢的妾室自戕,他從此以後瘋了一樣斬殺各類魔獸,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似乎恨不得把自己都搭進去。

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並沒有因為他的不自愛得到任何的安慰和好處,我今時今日能夠被人忌憚,不敢輕慢,是靠我自己兩千年日月無休的勤苦修煉。

並不是因為他。

我錯開他,從他身側走過,沒有回頭。

11

下界後,我和瑤瑤在南國遊玩了一年多。

我們如今已經是上神之身,終於可以不必再像從前那般擔驚受怕。

日子過安逸了,便想著安定下來。

我們想在南國的水鄉,買一座宅院。

神仙的日子太過清冷,我們還是更喜歡凡間的煙火氣。

這日正找了個掮客看宅院,卻看見了一個老熟人。

是梁妝兒。

不知為何,她看上去似乎弱了很多。

且麵容憔悴,眼神焦慮。

她喝退了掮客,目光陰冷地朝我????????們走來:

「是你們偷了我的仙骨和內丹?難怪……難怪那一日,連爭鳴鐘都如此反常!」

這一刻,我和瑤瑤才恍然大悟。

何以我會突然長了仙骨,何以瑤瑤的內丹突然長全。

原來我不是天生凡骨,隻是在幼年時期就被人抽走仙骨,而瑤瑤的內丹,也在幼年時期被人掏走。

時隔太久,我已經記不清楚原文是如何描寫的,隻隱約記得一句:「梁妝兒在十六歲那年得到機緣」。

這機緣,竟然是挖去一個人的仙骨,掏去一隻小狐狸的內丹。

這就是她口口聲聲,所謂的「勤於修煉」嗎?

這就是她所說的「不靠他人」?

若不是我們修煉進階,召喚回了本體仙骨和內丹,隻怕她還真能靠著我們的東西,在天界到處鼓吹自己是個努力的天才。

瑤瑤冷笑道:「你的仙骨?你的內丹?好啊,自己來取。」

梁妝兒第一招就下了死手。

可惜她如今弱不禁風,我隻揮了揮衣袖,她就飛出去老遠,且半天起不來身。

有仙姬從天而降,護在她身側。

「大膽!你們敢對太子妃動手!」

太子妃?

我眉毛一挑。

所以那位太子裝得情深義重,其實早就娶了梁妝兒?

祁崢該不會是求她不得,纔拿我當藉口自暴自棄吧?

真是兩個令人作嘔的男人。

——說曹操,曹操到。

太子和祁崢也突然出現,且護在我們身前,警惕地看著梁妝兒。

「我不會再讓你傷害生生了!」祁崢道。

「你已經有了太子妃的名號,可我心裡,隻有瑤瑤纔是我的妻!」太子道。

我和瑤瑤無語地對視一眼。

所以對這兩個人來說,得到了誰,誰就是飯黏子,蚊子血,得不到的纔是紅白玫瑰?

「沒有人能傷害我們,」我開口道,「兩位,我們需要被人保護的時候,早已經過去了。」

「現在的我們,不再需要任何人。」

瑤瑤從他們身後走出去,踢開幾個仙姬,一把掐住梁妝兒的脖子將她扔進太子懷裡。

「好好看著你夫人,若是她還敢惦記我們的仙骨和內丹,我見她一次,打她一次。」

祁崢連忙對我道:「生生,我和他不一樣,我沒有娶妻,我一直等著你回來!」

我冷嗤:「等我乾嘛?給你當妾?有病吧?你也給我滾,你們仨都滾。」

好好演你們的燃燒冬天吧。

12

太子帶著梁妝兒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祁崢卻不死心。

他認定自己沒有娶妻,沒有對不住我。

他覺得我們仍有回轉的餘地。

他開始反複地在我身邊出現。

知道我想過凡人閒適的生活,他就打扮成凡人的模樣,幫我砍柴,挑水,洗衣,做飯。

我看著心煩,
但也無計可施。

畢竟是戰神,
我就算修煉成了上神,
恐怕也打不過他。

瑤瑤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幫你會會他。」

她讓我迴避,她單獨和他說幾句話。

我雖然遠在城西,
耳朵卻順風千裡。

我聽見瑤瑤說:「祁將軍,
你對生生似乎真的用情很深。」

祁崢很快地說道:「當然!我以為她去世的那幾年,
我生不如死。」

「既然用情如此之深,
為何當年不肯讓她做你的正妻?」

祁崢卡住了。

許久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她……她當年……」

「因為她當年隻是一個凡人,
你覺得她配不上你,
娶她就丟了你戰神的顏麵,
對嗎?」

「那麼不說當初,如果現在你找到了她,
她仍舊是肉體凡胎,
你會明媒正娶,讓她過門嗎?」

祁崢仍舊靜默。

我舉著茶杯,
喝不下去。

我對他早已沒有男女之情,
可我為當初的自己感到心酸。

我曾經,
是對他抱有過幻想的。

在他與我耳鬢廝磨,用親昵的低吟,喊著「生生」時,
我是動過心的。

可也僅僅動心而已。

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學會的第一件事,
就是不要將情感和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尤其是男人。

瑤瑤拍了拍祁崢的肩膀:

「承認吧,
你口口聲聲的愛和感情,
甚至沒有你的顏麵重要。」

「離開這裡,
不要再來打擾我和生生了。」

13

我回去的時候,祁崢已經走了。

之後許多年,
都沒有再見過他。

不過生活在凡間,天界的新聞倒是一樁也沒落下。

聽聞梁妝兒生下了小天孫。

但小天孫的血統卻出了問題。

我突然想起來,
原書裡還有個男三,是魔君的小兒子。

果然沒過幾天,
就聽說那小天孫竟有魔族血統,
梁妝兒也光榮地成為天界第一個被休棄的太子妃。

她抱著孩子去魔界投奔男三,可惜魔界懼怕天界,根本不敢收留。

之後她流落到哪裡,
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沒有空窗太久,
很快又娶了新的太子妃。

戰神祁崢就沒這麼瀟灑了,聽說在蠻荒之地斬殺上古魔獸的時候,受了重傷,如今雖然還活著,
但已經成了廢人。

瑤瑤問我要不要去看看他,我抱著剛撿來的小蘿卜頭,一臉幽怨:

「姐,
你要不要看看我們現在什麼情況?我哪有空搭理他啊?」

瑤瑤看了眼手裡另一個小蘿卜頭,
也苦笑起來。

沒辦法,自己親自撿的娃,總得親自帶。

倆娃漸漸長大,拜了我們為師。

姐姐還有兩分天賦,
弟弟除了??????長得白嫩可愛,修仙實在廢柴一個。

不過沒關係。

我們如今不僅能保護自己,也擁有了保護彆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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