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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入侵夢境非連續世界 第259章 鐵山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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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邊屏障受損的問題尚未找到解決之道,團隊裡另一個人的狀況同樣牽動著大家的神經。陳鐵山坐在我對麵的一個廢棄彈藥箱上,**著上身,江小離正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處理著他後背那道猙獰的舊傷疤。

傷疤本身就像一條扭曲的、暗紫色的蜈蚣,爬踞在他古銅色的健碩背肌上。但此刻,這條“蜈蚣”的狀態極不尋常。之前與無相怪戰鬥時被激發的暗紅色已經褪去不少,但傷疤周圍的麵板依舊透著一種不健康的、彷彿被灼燒過的深紅,並且微微隆起,像是在皮下有什麼東西在緩慢地搏動、蠕動。

江小離的表情異常專注,甚至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沒有使用常規的草藥或繃帶,而是雙手虛按在傷疤兩側的麵板上,指尖縈繞著極其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綠色熒光——那是她精心培養的、用於探查和安撫的特殊菌種能量。

“我試著讓‘探微菌絲’深入一點,看看裡麵那東西的狀態。”她低聲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我們解釋。

那縷極其細微的綠色菌絲能量,如同擁有生命的觸須,緩緩地、試探性地靠近那道猙獰傷疤的中心區域。

然而,就在菌絲能量即將接觸傷疤核心的瞬間——

異變陡生!

傷疤中心那暗紫色的皮肉猛地、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一股冰冷、狂暴、充滿混亂惡意的意念,如同被驚擾的毒蛇,猛地從傷疤深處竄出!

不是實質的能量衝擊,而是一種純粹精神層麵的、帶著強烈排斥和攻擊性的波動!

嗤!

那縷綠色的菌絲能量,甚至連一絲抵抗都沒有,就如同被無形的利刃瞬間斬斷、絞碎,化作幾點微弱的熒光,消散在空氣中。

江小離悶哼一聲,像是被人隔空推了一把,猛地向後退了半步,雙手迅速收回,指尖的熒光黯淡下去。她臉上閃過一絲痛楚,顯然菌絲被毀對她也有少許反噬。

她甩了甩手,看向我們,眉頭緊緊皺起,語氣帶著難以置信:“它……好像被徹底啟用了。比以前我探查時遇到的抵抗要強烈得多!充滿了攻擊性!”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描述她的發現:“它對外的刺激反應變得極其敏感,尤其是……對同源的氣息。”她看向我們,意思不言而喻——無相怪的氣息。“剛才的接觸,反饋回來的是一種極度‘饑餓’和‘渴望’的狂暴情緒。”

陳鐵山一直沉默著,感受著後背傳來的異樣。他活動了一下肩膀,傷疤下的蠕動感似乎更明顯了一些。他抬起頭,古銅色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深處帶著一種我們熟悉的、直麵痛苦時的堅毅。

“有點……躁動。”他言簡意賅地描述自己的感受,聲音低沉沙啞,“像是什麼東西,餓久了,突然聞到了肉味。”

這個簡單直接的比喻,讓在場除了謝傀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椎竄起,頭皮微微發麻。

他傷疤裡那個來自無相怪的碎片……把剛才遭遇的那個完整的中級無相怪,當成了“食物”?!

這個認知太過驚悚。那碎片本身就已經是極其危險的不穩定因素,如果它還擁有這種吞噬同類來壯大自身的本能……

我強壓下心頭的悸動,坐直身體,目光嚴肅地看向陳鐵山:“鐵山,能控製住嗎?”這個問題至關重要,關乎他自身的安危,也關乎整個團隊的穩定。

陳鐵山沉默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他伸出大手,握住了斜靠在旁邊的「鏽蝕盾牌」的握把。就在他手掌與盾牌接觸的瞬間,盾牌上那些暗紅色的、如同乾涸血跡般的古老紋路,似乎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與此同時,他後背那道傷疤的蠕動,也彷彿受到某種安撫,稍微平息了一絲。

他抬起頭,眼神依舊堅定,甚至比剛才更加銳利,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暫時可以。”他回答道,語氣帶著一種嘗試掌控危險力量的小心翼翼,“它現在……比起以前純粹的混亂和侵蝕,似乎更‘聽’話了一點。但這種‘聽話’,是有條件的。”

他頓了頓,說出了那個讓人心驚的條件:“它需要更多的‘食物’來安撫這種躁動,壓製其狂暴的本性。或者……”

他握緊盾牌,指節發白,一股更加凝練厚重的氣勢從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

“……需要我更強大的意誌,來強行壓製它。”

他似乎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中,被迫找到了一種與體內這危險碎片共存,甚至嘗試去引導、利用其力量的……危險平衡。

這或許是一種在絕境中逼出來的、通往更強力量的道路。

但也可能,是一顆埋藏更深、威力更大的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下一次這碎片躁動起來,鐵山的意誌是否還能壓製得住。更不知道,不斷餵食它“食物”,最終會造就出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一直抱著手臂靠在牆邊,冷眼旁觀的謝傀,此時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他特有的、混合著沙啞與冰冷的質感:

“玄陰派裡,也有類似的‘養蠱’法子。”他說話時,目光落在陳鐵山後背的傷疤上,眼神裡沒有憐憫,也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見慣了類似場麵的、近乎麻木的冷靜,“把強大的虛界生物碎片,或者某些帶有強烈執唸的靈體殘骸,用秘法強行植入選中的‘容器’體內。用‘容器’自身的生機、血肉和精神力去滋養、磨合,試圖磨滅其原本意識,掌控其力量。”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沒有任何笑意的、近乎嘲諷的弧度。

“成功率……很低。低得可憐。一百個裡麵,能活下來一個就不錯了。”他的目光掃過我們,最終定格在陳鐵山臉上,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而活下來的那些……不是被逼成了徹底的瘋子,就是變成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怪物。”

他的話,像是一盆摻雜著冰碴的冷水,毫不留情地潑在我們心頭。沒有危言聳聽,隻是在陳述一個他親眼見過、甚至可能親身經曆過的、血淋淋的事實。

陳鐵山迎著他的目光,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他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隻是深深地看了謝傀一眼,然後默默地、動作沉穩地將那麵巨大的「鏽蝕盾牌」揹回了身後。盾牌與他後背傷疤接觸的瞬間,似乎傳來一聲極其輕微、彷彿錯覺般的嗡鳴。

我們都明白。

鐵山選擇的,是一條遍佈荊棘、九死一生的險路。他清楚其中的代價,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但他依舊義無反顧地走了上去,為了獲得足夠守護同伴的力量,為了不再經曆失去戰友的痛苦,他寧願將自己也變成一件危險的武器,與惡魔共舞。

團隊的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背負著沉重的東西,步履蹣跚地,在這危機四伏的黑暗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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