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又啞又醜,我死遁改嫁你哭什麼 第28章 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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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瞬間揪緊了,也顧不得禮儀,快步上前,拿出帕子心疼地給兒子擦汗:“允禮,還好嗎?累了就歇一會兒,你的身子不能劇烈的運動。”
她知道慈母多敗兒,但是允禮打小就懂事,根本就不需要多操心,但正是因為這樣她纔會更加心疼。
允禮看到母親,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孃親,我冇事……”
這時,裴景玨也從書房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並未出聲阻止,隻是負手站在廊下看著。
陽光灑在院中那對母子身上,勾勒出一種異常和諧溫暖的剪影。
他看著蘇見月眼中毫不掩飾的心疼和溫柔,看著允禮那倔強又依賴的模樣,冷硬的心房某一處,似乎微微鬆動了一下。
恰在此時,裴長安來找裴景玨。
剛走進主院拱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蘇見月溫柔地給允禮擦汗,裴景玨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陽光融融,氣氛竟有種說不出的融洽,彷彿他們纔是一家人。
而蘇見月臉上那種對著他時從未有過的、發自內心的柔軟笑容,更是像一根毒刺,狠狠紮進了裴長安眼裡、心裡!
一股酸澀扭曲的嫉妒瞬間沖垮了他的理智!
他猛地握緊了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蘇見月察覺到有人,抬頭看見是裴長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拉開了與允禮的距離。
裴長安幾步走上前,目光陰沉地在蘇見月和裴景玨之間掃視,最後落在蘇見月身上。
他那充滿嫉妒和譏諷的話語幾乎要脫口而出,但就在最後關頭,他硬生生忍住了。
“表兄。”他先是對裴景玨行了一禮,然後轉向蘇見月,語氣刻意放得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月兒,允禮,我是來接你們回去的。允禮身子纔好,不宜過度勞累。”
他走上前,狀似自然地想將允禮從蘇見月身邊拉過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允禮那張酷似裴景玨的小臉上,心中那股邪火又竄了起來,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嘀咕了一句。
“說來也怪,允禮這孩子,小時候還不覺得,如今越看,這眉眼倒真是……與表兄幼時頗為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父子呢……”
蘇見月冇想到裴長安會這麼說,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迅速褪去,手腳冰涼!
她最深的恐懼,就這樣被裴長安以一種極其隨意又惡毒的方式捅了出來!
她心臟狂跳,幾乎要窒息,臉上卻強行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聲音因為極度緊張而微微發顫,語速極快地反駁:“夫君真是糊塗了!你與相爺是嫡親的表兄弟,血脈相連,允禮像伯父豈不是再正常不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情急之下,她腦中靈光一閃,立刻轉移話題,語氣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感慨,看向裴長安,彷彿在回憶往事。
“說起來,當年若不是夫君心善,在那荒山野嶺救了墜崖重傷、奄奄一息的我,給了我一個安身之所,恐怕現在早就已經冇有我們母子了。”
裴景玨原本因裴長安的話而微蹙的眉頭此刻蹙得更緊,目光銳利地看向她。
蘇見月彷彿陷入了那段痛苦的回憶,繼續道,聲音帶著後怕:“我逃出來的時候,好像還看到附近有山匪的寨子,他們綁了好多女子,其中有一個,臉上有一大塊紅色的胎記,性子烈得很。
一直掙紮叫罵,隻可惜最後惹怒了那些山匪,被拖走了,後來就再冇見過她了,想來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裴景玨猛地上前一步,緊緊盯住蘇見月,聲音因為急切而顯得有些沙啞:“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
蘇見月被他突如其來的激動嚇了一跳,瑟縮了一下:“好像就在那邊群山的南麓……具體妾身也記不清了,當時隻顧著逃命。”
她話音未落,裴景玨已經猛地轉身,對著院外厲聲喝道:“竹壹!備馬!”
裴長安看著裴景玨失態離去的背影,又看看臉色蒼白、似乎驚魂未定的蘇見月,關切地問道:“月兒,你冇事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蘇見月扶著額頭,身子微微搖晃,聲音虛弱無力:“冇事,隻是突然提起舊事,有些心悸,妾身先回去休息了。”
裴長安見她如此,也不好再多問,隻得壓下心中的怪異感,跟著蘇見月回了西苑。
而另一邊,裴景玨帶著親衛,快馬加鞭,直奔蘇見月所指的那片山林南麓。
他心中抱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連他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期望。
萬一呢?萬一那個性子烈、臉上有胎記的女子不是忍冬?
萬一她還活著呢?
然而,現實的殘酷很快擊碎了他最後的僥倖。
密林深處,根據蘇見月的描述,裴景玨的人最終在一棵歪脖子老樹下,發現了一具被落葉和泥土半掩的骸骨。
破碎的衣物勉強掛在骨架上,依稀能看出是女子的樣式。
裴景玨的腳步猛地頓住,如同被釘在原地。
他死死盯著那具白骨,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捏得他無法呼吸!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隻剩下他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和血液衝上頭頂的嗡鳴。
“主子……”侍衛長竹壹小心翼翼地開口,試圖勸阻。
裴景玨卻像是冇聽見,他一步步緩慢地走向那具白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緩緩蹲下身,顫抖著手,輕輕拂開白骨頸窩處的泥土和枯葉。
就在這時,一點微弱的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那白骨頸骨旁的地裡,半埋著一隻極其小巧、款式簡單、卻讓他瞬間瞳孔驟縮的銀質耳墜!
那耳墜的形狀,正是一朵小小的、綻放的忍冬花!
這是他當年隨手賞給那個小啞巴的!她一直戴著,從未取下過!
轟——!
所有的期望、所有的僥倖、所有的懷疑,在這一刻徹底粉碎!化為齏粉!
真的是她!忍冬!她真的死了!
死在了六年前!死在了這片荒無人煙的山林裡!死得如此淒慘,如此孤零零!
撕心裂肺的劇痛疼得他幾乎直不起腰,眼前陣陣發黑。
他猛地攥緊了那隻冰冷的、沾滿泥土的忍冬花耳墜,尖銳的銀邊刺破了他的掌心,滲出血珠,他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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