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暴富後歸隱田園了 013
雨滴落在黛色的瓦片上,
再流到屋簷上懸掛著的雨霖鈴中,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響,與笛聲融為了一體。
在這樣顯得有些喧囂的環境裡,
盛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撲通,一聲接著一聲。
他覺得自己的心要破開胸口跳出來了。
林向榆就這樣撞進了他的眼睛裡,
然後落到了他的心上。
這一刻的盛野,
清晰地認識到了一個事實,
林向榆在他心裡,
不僅僅是朋友。
那,
是心動嗎?
他對另一個男性,心動了嗎?
盛野勇往直前,
從不退縮的人生裡,
第一次有了猶疑和膽怯。
或許,是他搞錯了,他隻是單純地欣賞,
對美好事物的嚮往,
並不是想要和對方成為情侶的那種喜歡。
萬千思緒像一團亂麻一樣纏住了他的腦子,
找不到那一絲能理清一切的線頭。
雨水仍未停歇,
屋簷下的林向榆不經意間抬起眼眸,看到了門口佇立的盛野,
他的笛聲空了一拍,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笑意。
煙雨濛濛,林向榆看不清他的神色,看他不動,便直起身吹完了最後一段才放下笛子。
他揮了揮手,
笑著問:“怎麼站在門口?等會淋濕了,快進來。”
盛野像個僵硬的木頭人,也不從側邊的屋簷下走,直愣愣地跨過天井,來到了林向榆麵前。
他的頭發和衣角處都沾了雨水,唯獨食盒被護在身前,一滴雨也沒有落在上麵。
林向榆站起身,低聲說:“你等我一下,我把相機關了。”
當時發了采茶視訊後,林向榆意外收獲了一些粉絲,後來陸陸續續又發過一些視訊和圖文,今天下雨,碰巧山茶又開得正好,林向榆就想拍個視訊,沒想到盛野這時候來了。
林向榆收拾好東西,回頭一看,盛野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湊到近前,抬手在盛野眼前晃了晃,“在發什麼呆呢?走了,去二樓吧,你衣服都濕了,用毛巾擦擦。”
盛野看著林向榆的嘴唇一張一合,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他的唇色好淡,就像白紙上被水暈染後的淺粉色水彩一樣,柔軟而又溫和。
在林向榆的再一次催促下,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盛野如夢初醒,著急忙慌地搖頭,“沒,沒什麼,你吃晚飯了嗎?今天做了新菜。”
林向榆一怔,瞳孔裡慢慢漾出一抹欣喜,他撫掌,“哇,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昨天還想著找你加餐呢!”
盛野突然有點臉紅,心有靈犀,他說我們心有靈犀。
他立馬大聲說:“等會我發菜譜給你,下次你有什麼想吃的就給我發微信,我給你送過來。”
林向榆淡笑著搖了搖頭,“那也太麻煩你了,我想吃會自己過去的。”
說完他問:“你吃了嗎?沒吃我們一起吃,我一個人吃不完。”
盛野答應了,食盒裡備著餐具,兩個人就直接在堂屋吃了。
林向榆剛坐下,手邊就遞過來一碗雞湯,盛野的聲音適時傳來,“今天有些冷了,先喝口湯再吃飯。”
林向榆有點感慨,盛野真的太會照顧人了,和他做朋友幸福感真的好強,“謝謝。”
盛野像被鼓勵了一樣,又從食盒端出來幾個罐子,“這罐是牛肉醬,你可以煮米線吃,這幾罐是零食,有冷吃兔,牛肉乾,還有涼拌雞腳,在冰箱能放兩三天,你慢慢吃。”
林向榆難得激動,直接把碗裡的雞腿一口悶了,“有你做朋友也太幸福了吧!”
盛野原本以為會很高興的,因為以前都是如此,但是,他沒有。
盛野的心緩緩地沉了下去。
他完了,他怎麼能做這種對不起林向榆的事,人家把他當好朋友,他卻……
林向榆看他端著碗又不動了,心裡的疑惑達到了頂峰,“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嗎?”
心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太多,盛野臉上反倒平靜下來了,他笑著說:“沒有,就是在想冬至快到了,到時候殺頭羊煮羊肉湯喝,你記得來,給你留肉最嫩的一塊。”
林向榆點頭,“好啊,還真是好長時間沒吃了,那到時候我帶一瓶酒過去。”
閒談中,桌上的飯菜已經被他們消滅了大半。
看著門外沒有停歇痕跡的小雨,林向榆邀約道:“留下來喝茶嗎?你上次送我的茶具還沒有用過,今天剛好一起試試。”
上個月林向榆過生日的時候,他本以為在奶奶家慶祝過,幾個朋友也通過電話,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當晚回民宿的時候,等待他的還有盛野的蛋糕,晚餐和禮物。
盛野心裡還沒想明白能不能留下,嘴已經快人一步答應了。
林向榆更開心了,他喜歡獨處,但這樣飄雨的時候,有人陪伴也很不錯。
接近九點,雨停了,盛野也準備走了。
臨走前,他問:“明天早上想吃什麼?我明天有空,剛好能給你送過來。”
林向榆搖搖頭,“不了,明早我估計起不來,早飯這個環節已經被我省掉了。”
盛野笑了一下,說:“那給你送午飯,菜譜已經發給你了,你選幾個自己喜歡的,懶得選的話就我看著做。”
這下林向榆捨不得拒絕了,明天過後,他的教練就帶著健身餐來圍攻他了,能先吃一頓是一頓。
“那好,不過不用送來,我明天要去街上逛一逛,剛好去找你吃飯。”
約定好明天見麵的時間,盛野就走了。
林向榆有些困,但今天拍的視訊還要簡單剪輯一下,一旦拖到明天,他就再也不想剪了,他轉身上樓,任命地開啟了電腦,早知道當時就不發那個采茶視訊了,搞得他現在還要乾活。
盛野也並沒有真的回家休息,從林向榆家出來二十分鐘,他已經坐在夜宵攤上了。
於楊到的時候,盛野腳邊已經放了好幾個空酒瓶,桌上的烤串一看就是完全沒動過。
他拍了一下盛野的肩,揶揄道:“我們盛哥這是喝上悶酒了?我還以為是單純請我吃宵夜呢,現在看好像不是這回事兒啊。”
盛野不說話,開了瓶酒遞過去,也不管於楊喝不喝,自己又開了一瓶,仰頭喝了大半瓶。
於楊“嘖”了一聲,陪著喝了一口,手上瘋狂打字,恨不得化身八爪魚,力圖讓現在不在現場的紀源吃上第一口瓜。
眼看盛野又要喝完一瓶了,於楊才開口阻攔,“差不多了,又不是二十歲的時候,我可跟你說,我媳婦兒不讓我喝酒,我今晚最多能陪你喝三瓶啊。”
盛野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把剩下的一飲而儘了。
於楊看他越勸越上勁兒,心裡突然有點慌,要知道以前盛野可是他們三個中最淡定的,他和紀源不管是失戀還是彆的,那標配都是大醉一場,盛野從來都是送他們回家的那個,今天這看著是要反過來啊。
“不是我說,盛哥,你有事就說啊,咱們能幫的肯定幫,不能幫的儘力幫,再不濟出出主意,找個救兵也行,你這樣怪嚇人的。”
“你再不說話,我要給紀源打電話了,我一個人不行啊。”
於楊一緊張就愛碎碎念,話密得彆人根本插不進去半句,手上動作更叫一個快,盛野抬頭的時候,眼前就懟過來一張大臉,隔著螢幕有點失真,但也挺嚇人的。
盛野嫌棄地把於楊的手推開,醞釀了好半天,才說出來一句,“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
於楊手機差點掉酒杯裡,他抬手給了自己大腿一巴掌,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是疼的,他沒在做夢。
鐵樹開花了。
他早戀的時候,盛野打球,紀源大學戀愛的時候,盛野當兵去了,最後他結婚生子,盛野還是單身。
他和紀源為此還打過賭,他可是賭盛野要孤獨終老的,沒想到還沒突破三十大關,就有苗頭了,他要輸給紀源那個狗一瓶茅台了,他心好痛。
他還沉浸在悲傷中,電話那頭的紀源已經抓住了重點,他推了推眼鏡,認真說:“盛哥,你要脫單是好事兒,但是哥,當小三的事兒咱最好還是彆做吧,這被打咱們都不能理直氣壯打回去啊。”
於楊笑得差點掉桌子底下,他也跟著說:“對啊,未成年也不行啊,咱們不能乾這種事兒。”
盛野被兩個損友損了一通也沒生氣,麵不改色地否定,“不是,沒有。”
紀源一向是悶聲乾大事的典範,他平靜地接話,“既然都不是,不違法也不違背道德,有什麼不能喜歡的。”
於楊連連點頭,“對啊,大膽去追啊盛哥,這種猶猶豫豫的樣子可不像你。”
盛野又不說話了,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同性伴侶,甚至見過,但林向榆呢?他也不排斥嗎?盛野不知道。
隻是單純排斥還好,萬一是厭惡呢,那豈不是朋友都沒得做。
盛野盯著麵前的酒瓶,腦子裡在想如果他單數口喝完,那就是天意不允許他往前一步,如果雙數,那就是可以去。
他像小學生一樣掰著手指頭數,一口,兩口…八口,還剩一個瓶底,第九口,他隻抿了一下。
他可能有些醉了。
對麵的於楊已經拉著紀源嘮開了,“你上次不是說你整理了一本追人小技巧,快發點給盛哥進修一下,不過那種送香皂花的就算了,我上次送我老婆當晚差點進不了家門。”
紀源淡淡地嗤笑了一聲,“那是騙你的,誰知道你會信,連盛哥都不信這玩意兒。”
“行了,我等會直接發給盛哥,你看著他吧,我要加班去了,他追人有進展記得跟我說。”
於楊擺擺手,“知道了,我搞得定,拜拜了您嘞。”
於楊回頭,發現盛野還在喝,他說:“哥,真的,有喜歡的人不容易,追不上是沒緣分,不敢追那就是月老給你們牽鋼筋都不行啊。”
突然他靈機一動,“哥,不然直接表白吧,萬一人家願意跟你試試呢,你看你長得又帥,個子又高,錢雖然不夠多,但買房買車肯定行啊。”
盛野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樣,他是沒有談過戀愛,但先追求再表白他還是懂的,莫名其妙去表白跟賭博有什麼區彆。
於楊一個人說了半天,沒聽到對麵回話,湊近一看,盛野喝得眼睛都直了,嘴裡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念什麼。
於楊起身上前想把人送回去,結果盛野直接避開了,死活不肯讓於楊拉他,還反手推了人一把。
“我,自己會回去,你先走。”
於楊真想給他一拳,躍躍欲試地比劃了兩下,最後還是認命地再次上前。
這次又聽到了盛野的嘟囔聲,他猛地意識到盛野在唸的可能是名字,他立馬把人放回去了,然後慢慢地問,“你喜歡的人叫什麼名字?你想讓他來接你嗎?”
盛野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完全不管於楊在問什麼,隻自顧自地唸叨。
於楊在旁邊急得跺腳,終於,在盛野唸了不知道多少遍後,他聽到了一個模糊的名字,林?淩?具體他聽不清,於是他摸出盛野的手機,用盛野的臉解開後直接開啟了通訊錄。
盛野通訊錄裡人實在太多了,光送菜的就一堆,他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比較像的,林向榆。
看著怎麼有點像男的?於楊想了想,覺得是自己太武斷了,這麼晚打電話好像不太好,他最後發了一條簡訊過去。
【你好,我是盛野的朋友,我們在李記夜宵,他喝醉了,你能來接他嗎?】
於楊看著盛野搖了搖頭,心說我為了你的脫單大業可真是煞費苦心,結婚他這不得坐主桌。
但心裡隱隱地又覺得自己這樣有點不道德,他決定等半個小時,要是沒人來他就自己送盛野回去,要是人來了,他就在後麵遠遠地跟著,以防萬一人家扶不動盛野。
不對,他一個男的“尾隨”人家肯定會嚇到人,他掏出手機,“老婆,江湖救急,李記夜宵,盛哥能不能脫單就靠你了,快來。”
於楊等了快十分鐘,終於看到有人過來了。
站起來發現是一個男的,他又蹲回去了,他還以為是盛野心上人來了,真是的。
他百無聊賴地蹲在路邊,看著那個男人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這人看著就像文化人,說話聲也溫溫和和的,就是這話好像不太對。
“你好,我是林向榆,剛剛給我發資訊的應該是你吧?我來接盛野。”
於楊腦子裡轟地一下,完了,他認錯人了。
原本以為是給哥們的愛情路添磚加瓦,現在看是純添亂啊。
他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撓著頭說:“是我,我是於楊,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送盛哥回去也行。”
林向榆輕輕地笑了一下,“沒關係,我順路的,那我先送他回去,你應該也喝酒了,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如果需要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林向榆報出電話號碼,看著於楊記下來了,他才轉身去扶盛野。
今天在他家的時候,他就覺得盛野有點不對勁,但盛野不肯說,沒想到晚上就來喝酒了,看這個樣子就知道喝了不少,明天起床肯定要難受了。
他站到盛野右手邊,彎下腰問:“盛野,我是林向榆,你自己還能走嗎?”
盛野聽不太清,但是他聞到了淡淡的蝴蝶蘭的香味,是林向榆的味道。
他噌地一下就站起來了,並且在林向榆把他的手臂放到肩膀上搭著時,十分順從地跟著走了。
於楊看得目瞪口呆,他在心裡安慰自己,雖然不是盛野的心上人,但起碼是盛野的朋友,改天再請人吃飯賠罪吧。
路過於楊的時候,林向榆笑著和人道了彆,才扶著人離開。
一直看著他們離開燒烤店,於楊還蹲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分鐘後,徐若瀅來了。
於楊拉著老婆的手,嘰裡咕嚕說了一堆,把今晚的事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徐若瀅一時也沒想到第二種可能,她看了看遠去的兩人的背影,說:“盛哥那個朋友看著有些瘦,他一個人能扶得動嗎?起來了,我們跟過去看一眼,萬一有什麼你能搭把手,下次彆亂來了。”
於楊連連點頭,他也沒想到是這樣,唉,明天再跟盛哥道歉吧。
遠處,林向榆扶著盛野小心翼翼地下了台階,看盛野走路還比較穩,應該沒那麼醉,他試探著問:“怎麼突然喝這麼多酒?是家裡出事了嗎?”
沒等到回答,林向榆偏頭看了盛野一眼,眼睛還是睜著的,他盯著人看了許久,終於,盛野搖頭了,還很嘴硬地說:“我,我沒,沒醉。”
林向榆無奈地笑了一下,“難不成是失戀了?我沒聽你說過啊,還是說是被心上人拒絕了?”
盛野其實沒那麼醉,在走了幾步路後他已經清醒很多了,麵對林向榆的問題,他差點脫口而出“是。”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低頭看著林向榆的側臉,無聲地笑了一下。
林向榆看他不說話隻是笑,最後還是放棄了,“好吧,不管因為什麼,咱們商量一下,你爭取彆徹底睡著,出門有點著急,車又停在外麵停車場,隻能走過來,你要是睡著了,我倆估計得摔路上。”
這次,他看到盛野點頭了。
要不是大家認識那麼久了,他也知道盛野的性格,他都要以為盛野是在裝醉騙他了。
鎮子不大的好處在這一刻得到了體現,很快,林向榆就看到他家門口了。
這裡距離盛野家還有一段距離,以他們現在的速度,保守估計二十分鐘才能回去,萬一盛野爸媽睡了還得再耽擱一會兒,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讓盛野今晚住他家。
在扶著人準備上二樓的時候,他發現盛野腳步頓了一下,他回過頭,問:“怎麼了?今晚住我家可以嗎?”
盛野沒說話,含含糊糊蹦出了兩個氣音。
林向榆搖了搖頭,全神貫注地盯著樓梯,生怕沒扶穩摔下去,終於到了二樓,他鬆了口氣。
雖然有客房,但之前林向榆從來沒想過客房會有人住,也就沒收拾,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盛野扶回自己房間。
就在手碰到門框的刹那,一股溫熱的,帶著酒氣的觸感,毫無征兆地貼上了他的耳廓。
林向榆彷彿被燙了一下,耳朵上清晰而又陌生的觸感提醒著他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放開手把人推開。
心底最後一絲理智崩塌之前,他回頭了,此時的盛野低垂著頭,眼睛也閉上了。
林向榆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或許,可能,不,應該就是一個巧合而已,隻是盛野睡著了,所以纔不小心碰到的。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越來越大,林向榆抬手抹了一下耳朵,扶著人進了房間。
第一次照顧醉鬼,還是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醉鬼,林向榆顯得有點笨拙,草草地給人擦洗了臉和腳,又把外衣脫下來,林向榆就累得鼻尖冒汗。
他盤腿坐到地上,開始掙紮,要不要讓盛野睡他房間。
他的床很大,彆說兩個人,就是睡四個人也綽綽有餘,但他現在完全不想和盛野共處一室。
客房哪裡都好,但是床沒有收拾,如果要睡客房,那麼他現在就得去鋪床,一想到要套被套他就開始累了。
林向榆糾結了快十分鐘,眼一閉心一橫,決定讓盛野睡他房間了。
盤腿坐了太久,起身的時候腿麻得差點站不住,他下意識要去扶沙發,結果手一歪扶到了盛野的肩膀上,想起剛才門外發生的事,林向榆麵無表情地哼了一聲,扭頭去了浴室。
在聽到關門聲的時候,盛野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他小心翼翼地碰了下自己的嘴唇,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回想方纔的觸感。
林向榆洗漱了很久,盛野剛開始還強撐著,後來真睡過去了,他是真的喝醉了,隻是沒到完全沒有意識的程度。
林向榆換好睡衣出來,看著沙發上蜷縮著的男人,心裡又歎了一口氣,他怎麼把人弄到床上啊?
在努力了快五分鐘,林向榆終於帶著人哐當一下倒在了床上。
他用力把人往裡推了推,就放鬆地倒在了他的枕頭上。
照顧醉鬼真的比他健身還要累一百倍。
最後,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睡過去的。
即便喝醉了,但強大的生物鐘還是讓盛野在六點過醒來了。
他揉了揉劇痛的太陽穴,心想下次不能再喝這麼多了,剛想起身,就發現天花板有些不一樣。
他茫然地扭頭,看到了距離他隻有半臂遠的林向榆。
他昨天喝醉究竟乾什麼了?為什麼他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