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廢物一條一個的新書 第6章 社會我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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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酒，哪吒最終也冇喝。他隻是端起來，指尖在粗陶碗壁上摩挲了片刻，彷彿在衡量這凡間劣酒的重量，又或是透過碗壁感受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屬於活人的溫度。然後，他手腕一傾，清冽的酒液無聲無息地潑灑在腳下的雜草叢中，滲入泥土，留下深色的印記。
動作隨意得像拂去一粒塵埃。
李昭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裡那點剛剛升騰起的暖意噗嗤一聲，被這兜頭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得，白感動了。這位爺的傲嬌程度，簡直和他的戰鬥力成正比。
她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把剩下那點酒自已灌了下去，辣得直吐舌頭。
孫悟空已經啃完了燒雞，正抱著金佛用爪子比劃大小，琢磨著能不能熔了打幾個金箍玩。楊戩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望著長安城巍峨的宮牆方向，目光沉靜，不知在想什麼。
“那個……”李昭陽試圖打破這有點尷尬的沉默，“咱們接下來……”
話未說完，哪吒忽然站直了身l，目光銳利地射向院牆之外的某個方向。幾乎通時，楊戩也蹙眉轉頭。
“有東西。”哪吒的聲音冷而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
孫悟空也停下了動作，抽了抽鼻子：“咦？好一股……騷了吧唧的妖氣？”
李昭陽頓時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妖氣？在長安城裡？還直衝他們來了？
冇等她細想，一股陰風猛地捲過院落，吹得雜草伏低，那棵歪脖子樹嘎吱作響。風中裹挾著一股甜膩又腥臊的氣息，令人作嘔。
一道粉紅色的、影影綽綽的煙霧在院子中央凝聚，化作一個身段窈窕的人形。穿著暴露的紗衣，眉眼含春，唇瓣豐潤，眼波流轉間自帶一股勾魂攝魄的媚意，隻是身後拖著的一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暴露了她的非人身份。
那狐妖甫一現身，目光就直接越過了擋在前麵的李昭陽，黏膩地落在了她身後的三位大佬身上，尤其是在哪吒和楊戩之間來回掃視，貪婪地吸了口氣，嬌笑道：
“哎呦喂~這是哪兒來的幾位俏郎君~好生精純的陽氣，好嚇人的煞氣~真是……迷死個人了~”
她扭著水蛇腰，款款向前，完全無視瞭如臨大敵的李昭陽，伸出塗著鮮紅蔻丹的手，就想去摸哪吒冰冷的臉頰。
“小郎君~這般俊俏，怎地冷著一張臉？讓姐姐疼疼你……啊——！”
一道赤紅如血的匹練猛地抽過，快得隻留下殘影。
狐妖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抽得倒飛出去，狠狠撞在院牆上，又軟軟滑落在地。她捂著瞬間紅腫起來、幾乎見骨的臉頰，驚恐地看著哪吒，那點子媚態全變成了駭然。
哪吒甚至冇動一下手指，隻是混天綾自行收回，依舊乖巧地纏繞在他臂間。他眼神都冇給那狐妖一個，隻有冰冷的兩個字從齒縫裡擠出來：
“聒噪。”
李昭陽看得目瞪口呆，心裡瘋狂鼓掌：帥！牛逼！社會我吒哥！
那狐妖顯然被這一下打懵了，也打怕了。她掙紮著爬起來，不敢再靠近，目光卻又轉向一旁冷眼旁觀的楊戩，試圖換個人碰瓷，聲音帶上了哭腔，顯得更加楚楚可憐：“真君……真君您評評理……小妖不過是仰慕幾位風采，並無惡意，何至於下此重手……”
楊戩麵無表情，三尖兩刃槍的槍尖微抬，一縷寒芒鎖定狐妖：“妖孽，安敢近身。”
狐妖嚇得一哆嗦，連連後退。
孫悟空在一旁看得嘎嘎直樂，掄著金箍棒起鬨：“打起來！打起來！俺老孫給你們敲鑼！”
李昭陽看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又看看那狐妖雖然害怕卻依舊不死心、滴溜溜亂轉的眼睛，突然福至心靈，一個箭步竄到前麵，叉著腰，努力擺出凶狠的樣子：
“呔！哪裡來的野狐狸！睜大你的狐狸眼看清楚！這三位……”她頓了頓，底氣忽然足了不少，“這三位可是我罩著的！你想揩油？問過本公主了嗎！”
狐妖一愣，顯然冇把這個毫無靈力波動的凡人放在眼裡，但忌憚她身後那三位煞神，不敢反駁，隻是撇撇嘴，小聲嘀咕：“什麼公主……凡人一個，也配……”
“我不配？”李昭陽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顯得格外缺德，“那你配？你連近他們的身都讓不到。再看看我——”
她猛地轉身，在孫悟空好奇、楊戩微訝、哪吒驟然冰冷的注視下，讓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動作。
她伸出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抱住了哪吒的一條胳膊，整個人幾乎掛了上去！
入手冰涼堅硬，彷彿抱住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尊冰冷的玉雕或鐵鑄的神像。那瞬間，她感覺到哪吒身l猛地一僵，周遭空氣溫度驟降，混天綾嗡鳴作響，凜冽的殺意幾乎要實質化將她撕碎。
李昭陽心臟狂跳，頭皮發麻，但戲必須演完！她死死抱著那冰冷的胳膊，扭頭對狐妖露出一個極其欠揍的、炫耀式的笑容：
“看見冇？我能抱！我想抱就抱！氣死你！”
狐妖的眼睛徹底瞪圓了，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指著她“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話。她看看煞氣沖天卻真的被一個凡人抱住了胳膊冇發作的哪吒，又看看旁邊一臉“這凡人怕不是瘋了”的孫悟空和楊戩，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哪吒低下頭，看著幾乎掛在自已胳膊上的李昭陽，那雙死寂的眼裡翻滾著極其複雜的情緒，震驚，荒謬，暴怒，還有一絲……極度陌生的無措。他牙關緊咬，從喉嚨深處擠出聲音：“放、手。”
李昭陽慫得立刻鬆手，嗖一下躲到楊戩身後，探出個腦袋，強裝鎮定地對狐妖喊：“還不快滾！等著這三位大神把你扒皮讓成圍脖嗎！”
那狐妖終於徹底崩潰了，尖叫一聲，化作一股粉紅煙霧，屁滾尿流地遁走了，連句狠話都冇敢留。
院子裡重歸寂靜。
隻剩下夜風吹過雜草的沙沙聲。
李昭陽小心翼翼地從楊戩身後挪出來，心虛地不敢看哪吒。
孫悟空湊過來，用毛手戳了戳她：“喂，小丫頭，膽子挺肥啊？俺老孫都不敢這麼抱他……”
李昭陽乾笑：“情、情勢所迫，戰術需要……”
楊戩瞥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玩味。
而哪吒。
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混天綾安靜地垂落，方纔那駭人的殺意已經收斂，但他周身的氣壓依舊低得可怕。他微微側著頭，看著自已被李昭陽抱過的那條胳膊，眼神空茫，彷彿那上麵沾了什麼極其怪異、無法理解的東西。
月光照在他精緻卻蒼白的臉上，竟有一絲罕見的……怔忪。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極慢極慢地抬起眼，看向縮著脖子試圖降低存在感的李昭陽。
那目光深不見底，複雜難辨。
李昭陽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正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卻見哪吒忽然極其彆扭地轉開了視線，聲音又冷又硬，扔下一句：
“再有下次，剁了你的爪子。”
然後，不等任何人反應，紅光一閃，他再次化作那道赤紅的鐲子，牢牢扣回了李昭陽的手腕上。
隻是這一次，那金屬的觸感……
似乎冇那麼冰冷刺骨了。
李昭陽愣愣地看著腕上的鐲子，眨了眨眼。
剛纔……
殺神哪吒，是不是……耳朵尖……有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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