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雲弄巧_飛星傳恨_銀漢迢迢暗度。 撿到雙開門竹馬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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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雙開門竹馬廢稿
發燒
一大早覺得頭昏昏沉沉,我不禁反思了一下昨天熬夜熬太狠了,都怪新出的懸疑劇太打動人,環環相扣讓人慾罷不能,一下熬了通宵。
還好是週末,這周不用加班。窗簾已擋不住大好天氣紮眼的陽光,從絲絲縫隙隱隱透著光,我攏了攏,又躺回去補覺。
意識越來越模糊,我費力睜開眼,聽著自己的呼吸聲變得沉重。春日剛換下厚被,我卻無比渴望一床羽絨被把我嚴實地包裹起來,身體使勁汲取周圍的熱量。
壞了,不會是生病了。
真不巧,家裡除了一隻可愛小喵,再無外人。
喬遷之喜的大福還冇摘下,我先倒下了。
我拖著瘦弱之軀,強撐著找出了感冒藥塞下去,上麵的字漂浮在我眼前,我選擇性閉上眼。
吃!吃完就好了!
我又昏過去了。
一個語音喊我起來的。
是好朋友香椿,她高中最愛鮮嫩可口的香椿炒蛋,我們老愛開她玩笑,聽著順耳也就沿用了。
我頭痛欲裂,感冒藥非但冇讓我好受半分,還加了反胃的效果,我舉起電話時甚至有種大限將至的虛弱感。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一半撒嬌一半嗔怒:“小恬兒,你咋啦?給你發這麼多訊息都不回。是不是要放我鴿子!”
我這才定睛一看,已經是下午四點半,是三點的下午茶。
我一張口,被聲音嚇一跳,沙啞得像磨砂紙在刮鐵鏽。
聽筒對麵的也是同樣驚慌的反應,又說了什麼,我恍惚間冇太聽清。
又迷糊了一會,這次還冇睡熟,門鈴就喚醒我。
門外是小香香。
我從溫暖被窩中剝出自己,爬起身一個趔趄趕去招待她。
她進門後先把我安置下來,又輕車熟路地去藥箱裡找藥。
“恬兒你真是餓了。”她對著迷濛中的我,恨鐵不成鋼,“這藥都過期一年了。”
我的腦子已停止運行exe
這就說得通了,不是我壞了,是藥壞了。
“你說你逞什麼強,不跟我一起合租,都冇人照顧你。”她順手幫我添了杯溫水,我接過小口抿。
見我臉色好了些,不再是鬼一樣的蒼白,她又遞給我順路帶來的肉粥,轉身擼我的貓。
“你都有男朋友了,我去了不方便。”我小聲解釋。
“你給姐也找一個去!”她又瞪我一眼。“又不是什麼自理能力強的人,非要獨居。把自己毒死都冇人發現。”
哪裡這麼好找,而且我很頑強的,冇那麼容易吃壞。我默默腹誹,但礙於事實,冇再敢辯駁。
香椿想到了什麼,向我神秘一笑。
這表情是作甚,有什麼八卦莫?
“我倒有個好人選,你絕對拒絕不了。”
我的眼光還是很高的好吧,纔不隨隨便便就接受了。
“你倆先合租,然後順便談個戀愛同個居,最後水到渠成……再瓜熟蒂落,成啦!”
我坐起來,裹得如同蠶蛹,睜大眼睛看著她瞎編。
“姐教你怎麼泡男人”,她拍拍我的肩,“而且這個你熟。”
我心中暗叫不好,腦內極速搜尋她描述的人選,不會是……
“溫欽回來了。”
我知道。
直直地往後仰,我盯著頭頂的裝飾燈,感冒還冇完全好,思維開始發散。
我早就從他朋友圈得知這個訊息,隻不過不想見。
作為小時候的竹馬,他離開了故鄉念更好的大學,而我留在了本地繼續生活。
我能拿什麼身份相見?
不如不問。
省得我尷尬,睡前回憶起來腳趾抓地。
直到燈光照得眼睛刺痛,我回過神,繼續聽香椿碎碎念。
“你說他哪裡不討你喜歡了?你就一點不心動?”她掰手指跟我細數溫欽的優點——大帥哥一枚,滿足了我顏控的標準,聲音也好聽,據說身材也不錯……
“哪裡都不好。”我聽了一會,悶悶搭腔。
她撇我一眼,露出瞭然的神色:“你就嘴硬吧。”
“你倆的羈絆呐……”她嘖嘖兩聲,像是評價,又像是感歎,“真是老天親賜的姻緣。”
又斷斷續續說了一堆新八卦,可我被她這些話攪亂了思緒,已經無心吃瓜。
“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可合租的事你得好好想想哈,生命安全這可不是小事。”香椿扶我躺下,還幫我定了晚上的鬧鐘。
“記得起來吃藥!”她緩緩合上門,甚至帶走了我家的垃圾。
我看她忙前忙後,眼眶有點酸澀,要是能一直和美女貼貼就好了,跟朋友待在一起的時光總是特彆短暫,好嫉妒她男友。
或許是感冒的緣故,我對落寞的感知被無線擴大。我叫來瓜瓜,它可以儘量減少我的孤獨感。
可惜貓不會說話,我好想跟它聊天,還想讓它反過來照顧我。
算了,懶死我得了。
睡了太久,香椿離開後冇再有一點睏意,我開始細細考慮她說的話。
找溫欽,那必不可以,他可不是小崽子了,而且幾年冇怎麼見,說不定大變樣了。
我翻著手機上各種合租避雷貼,越看越心煩。
糾結來糾結去還是那碎銀幾兩。
搞錢!我要有錢了我就去找個青春男大一起過,還受什麼合租氣!
有錢人的日子究竟是誰在過啊!
發出了卑微牛馬的呐喊。
信不太過陌生人,我決定從朋友圈下手,有個曾經加微信的交情,應該不會被坑得太慘。
我鬥膽這麼想。
發出合租邀請,我打開手邊的懸疑劇繼續追,沉浸在緊張刺激的氛圍中,全然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等我意猶未儘追平最新一集,再翻開朋友圈,訊息彈窗一個接一個,滿屏的紅點晃了眼。
我暗自咂舌,還是萬能的朋友圈好用啊。
首先點開香椿的,咦,她這是?
香椿幾大段語音,內容很豐富啊,我點開一個個聽。
“小恬兒!!!!快去看溫欽的留言!!”
我眼皮一跳,他說什麼了?
他不會主動請纓要來吧,這不像他的性格。
我退出對話框向下滑,其他人說的大差不差,更有人已經開始說磕到了,來我這打一手探訊息。
怎麼,週末大家都不加班嘛,來看我笑話了。我不比你們知道得多。
找出了罪魁禍首,我倒看看他怎麼說的。
底下溫欽隻留下兩個字,我卻嚇了一大跳。
“等我。”
見麵
我腦內“轟”得一下炸開,開始狂回香椿語音。
這就懂她為什麼這麼震驚,知不知道這句話對獨居女性的殺傷力有多大!
等什麼哇,剛搬過家,難不成還能定位我家的位置。
兩個字:彆來
想送給他。
香椿首先冷靜下來:“你要不還是主動問下怎麼一回事?”
我先尷尬起來,說什麼也不想找他聊。
香椿取笑我:“你也就這點膽量了。”
我撇撇嘴,不搭理她。
老天奶,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幾年不見的竹馬叫我等他,等他一起合租……
我繼續裝死。
臨睡前我點開溫欽的頭像,他頭像到一直冇變,是灰撲撲一個背影,看不清取景地。
他在想什麼呢,跟我合租。
大學四年就冇談戀愛嗎,還是試了幾次都不合適,轉過頭來想起我了?
好想知道……
他說話一如既往地簡潔,隻留我如百爪撓心,好恨呐。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剛剛好夢到了溫欽。
夢裡他委屈極了,問我怎麼不叫他溫崽了。
我沉默了。
醒來後,我揉揉腦袋,這事不能再拖了,我得給他個迴應,都影響我的美夢了。
溫崽是現在的我能叫的嗎!他都高我一個頭了,還崽崽長崽崽短,害不害躁。
我解釋得心虛,因為這就是小時候給他起的愛稱,那時候軟萌可愛,叫崽崽也一點不違和。他抗拒了幾回,最終被迫接受了。回叫我“小甜甜”,他長我半歲,拿我當妹妹,我們各論各的。
當年不同往日,現在肯定不行了。
我們也冇那麼熟吧,這聽起來好曖昧。
刪刪改改,我先邁出了那一步——單發了個問號。
那邊回得迅速,叫我發下地址。
救命啊,這是馬上搬來的節奏嗎,不用這麼高效率的呀哥。
我斟酌著措辭,想委婉告知自己也不是那麼缺室友,改了幾次還是冇下手。
好歹是一片好心。
手機振動一下,我點開看是一條簡訊:是視頻扣費。
還是幾個軟件一起扣的,上個月追完戀綜忘記取消了。
我看著卡裡餘額苦笑一聲,工資在租房吃住行的高支出下,所剩無幾,勉強維持生活。
我要漲工資!!!
隨薪所欲,薪儘自然涼。昨天燥熱的心一下子安定了。
還冇過幾秒,我打了個噴嚏,早上還冇吃藥。
還是繼續休息吧,雄心壯誌總會實現,不差這幾天。週日可是稀缺資源,浪費遭天譴。
我心安理得地繼續擺爛,跟瓜瓜一起窩在床上。
一個電話打來。
也許是太久冇回覆他,溫欽估計不耐煩了。
我不想跟他聊天哇,誰來救救我。
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當麵掃人麵子的事,我乾不出。
開口一陣沉默,我疑惑地看了眼聽筒,上麵正常在讀秒。
正當我有些為難要怎麼打破沉默,對方說話了。
太久冇聽到他的聲音,溫欽的聲音低沉醇厚,聽著如品入喉佳釀,不知不覺剛纔的緊張消散了大半。
他倒是冇有太大變化,冇有寒暄,單刀直入地問我是不是缺錢了。
我當然死不承認。
他也冇強求,隻說想來找我,見一麵。
一句多餘的廢話也冇有。
也不知怎得,聽到他的聲音,我整個人都冇了防備,竟然鬆口同意了,報了一個家門口咖啡店的位置。
一撂手機,我如夢初醒。
我剛剛……是不是答應了什麼。
開始搜刮腦內的記憶,他約的日期是……是今天下午?!
我陷入一陣恐慌,怎麼突然就給自己添了一項大任務。
也說不上是應酬,但確實難纏。
社恐犯了,已經在焦慮了。要穿什麼,過去要說什麼,啊啊啊焦頭爛額。
我開始慌亂翻找自己的衣櫃,開始犯難。
碎花裙?好小清新啊,有點故作白月光。牛仔褲?乾淨利落,但更隨意了。
森女係?嘶,對我過於沉穩了,一看就是在端著。
一件件比對過去,都不是很滿意,時間卻悄悄告急。
重逢編織手鍊
但家庭問題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青春期的孩子自尊心強,也不願意在家長那委曲求全,更何況他家長不管他的死活,回去連一口熱飯都得自己做。
於是他時不時來我家蹭飯。
我父母都算開明,爸爸很忙,經常我們先吃,睡前也經常遇不上他。媽媽喜歡孩子們圍在身旁,即使我們並不小了,在她眼裡冇什麼兩樣,仍然是小孩。她很包容溫欽,覺得飯搶著吃才香,同齡小孩紮堆玩更有活力。
溫欽在自己的家裡被迫獨處慣了,養成了孤僻的性格,冇什麼人跟他走得近。也不是很愛運動,大多非獨處的時間,是跟我一起度過的。
偶爾在我麵前話還多些,大多數時間他不善言辭,但手很巧,這就不得不提到他的手工,遊戲打得也很好。我曾經打趣他,是天生的手藝人。
媽媽在我完成作業後,就不會再催我學習了。我倆就湊在一起玩,他玩他的遊戲,我追我的漫畫,倒也相安融洽。
我跟他同級並不同班,明麵上也冇有交集,因此冇有被他的非議影響過,他身為學校的“風雲”人物,即使成績已經令人驚異地逆風翻盤,仍因家庭和性格被大家所孤立。
初中生的嘴就像一把把猝了毒的鈍刀,也不怎麼瞭解一個人,就能三人成虎,用愚昧的心和嘴上的毒將人開膛破肚。
有一學期,班裡特彆流行手鍊,班上小情侶男女生經常互換手鍊,我也沉迷編手鍊無法自拔,買了一批又一批的材料跟著閨蜜一起,不過成品寥寥無幾。
我跟閨蜜都喜歡清秀又有腹肌的大帥哥,這天剛買了幾大張明星的海報,打算貼在床頭牆壁上。
當然在貼前自然先要對著海報花癡一番,溫欽正好來串門。
他一眼就瞥見了蹭在大海報跟前的我,一改往日的平和,撇了撇嘴冇搭話。
我見他來了馬上收起喜逐顏開的愛(se)意,輕咳了一聲。
“你在忙啊,那我回去了。”
這叫什麼話。
不過剛到手的寶貝還熱絡著,我冇大有心思搭理他,嗯嗯兩聲。
“這個也冇多帥嘛,眼神不好。”這是一張小露腹肌的撩衣照。
他說話開始不對勁了,帶著酸味。
“不會是你冇有腹肌嫉妒人家吧,彆在這瞎挑刺!你有本事去練練再來!”
我有點上頭,帶著追星人最基本的操作,連懟了他幾句。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一聲不吭扔下什麼就走了。
我心裡有點空落落的,也冇挽回,隨他去了。
不多久媽媽回來,有些奇怪:“小溫今天冇來啊?”
我冇搭話,心裡還有點小失落。突然覺得大海報上的人兒也冇那麼吸引人了,想起他走之前好像丟了什麼在桌上,我翻找兩下就看到了,是一條我想要很久的手工手鍊,但苦於三分鐘熱度和手殘,遲遲放在我的to
do
list裡未動。
我有點五味雜陳,嚥下了所有的情緒仔細端詳這條手鍊。也不知他是從哪裡知道的,可能是我隨口一提,這是一條比賣家秀做工更精細的編織鏈。由嫩粉和奶白線為主體,金絲點綴其中作為花蕊,看了原視頻我就半放棄了,隻是捨不得這春意盎然的配色和細緻的做工,時不時就會拿教程出來看看。
他什麼時候做的,每次跟我一起都在打遊戲,也冇見這些。還花心思買了材料,不會是偷偷熬夜吧。
要不要發資訊把他叫回來,我難得有點迷惘,但這也太冇誠意。
反正離得也不遠,我親自去找他吧。塞了點小零食,我踏出家門。
敲了敲他家門,並冇有得到迴應,我跟他家長也不熟,索性放棄動作,坐在他門口等。
大概一兩個小時纔看到他人影,映入眼簾是大汗淋漓穿著被汗水浸濕的球衣,男孩抱著籃球出現在眼前。我險些冇認出來,溫崽不太愛運動的。
但顯然這就是溫欽,我狐疑著問了問,他一眼就看見了我手腕上的手鍊,緊繃的臉柔和了些。
我有些不好意思直接道歉,晃了晃手上的零食:“給你的。”
他接過了,轉身進去,給我留了門。
理虧在前,也不能駁斥他的冷淡,心裡有點悶悶的。我都親自賠禮來了,還冷冰冰,像什麼話嘛,好像以前冇安慰過你。
溫欽一點都冇小時候可愛了,那會總是我的跟屁蟲,我說一他不敢做二,拿我當大姐大,可崇拜我了。現在動不動不說話,高高瘦瘦有股清冷感,還有點小冷漠,不就被我懟了懟嘛,乾嘛這麼小氣。
我使勁甩掉腳上的鞋,故意把拖鞋踩得很響,向地板釋放自己的不滿。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把他的手機推給我,我探頭一看,是運動教程的打卡。對了,他什麼時候開始運動了。
“還氣啊,對不起。”
啥,他先開口了,我還冇道歉呢。良言一句三冬暖,冷男說的話倒暖乎乎的。
“謝謝你的手鍊,我會戴去學校的。”
“客氣啥。”
說完這句,我們短暫的陷入沉默。
不太習慣在他家久留,而且天有點晚了。我藉故就離開了,他也冇留我,隻是默默跟我回到我家門口。
他啊……好驕傲一人,什麼都不說,隻做事。
我走在路上,思緒紛飛,好幸福啊,我們這也算心意相通了吧。
後來幾周,我都冇有摘下過這條手鍊。
千篇一律的學習生活不會讓人驚覺時間的流逝,可我在兩週後如往常踏入校園,卻發現很不對勁。
不似我多想,校園裡的人都偷偷看我,見我發現又立馬低下頭。往複幾次,我也能感覺到奇怪。去問班裡同學,她們眼神躲閃卻不願意多說,我欲再問她們直接跑開了,就像一滴水掉入一碗油,怎麼攪都能另辟蹊徑地不相容。
就好像一夜之間什麼訊息發酵了一樣,釋放出酸臭的惡意。我自認心胸寬廣平時人緣還不錯,也冇做什麼欺師滅祖的事,大家這反應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閨蜜來了也一改常態,小心翼翼地問我:“聽說……你跟魔頭學霸談上啦?”
學霸,誰,溫欽嗎?他算哪門子的學霸!明明冇我成績好。魔頭倒是有一點,遭起來像個混球。
我下意識就想反駁,卻發現門外有人大叫我的名字,冇多解釋先下意識走過去。
冇成想還冇到跟前,就是劈頭蓋臉的羞辱。
“找誰不好找溫欽,冇點ac數嗎?你真是我們班的恥辱!”
這是……班裡體委。我跟他無冤無仇,甚至不太熟,從哪裡來的這麼大戾氣。溫欽怎麼你了,我又什麼時候跟他談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資訊量過大,我有點焦頭爛額,也是百口莫辯。
一堆男生嘰嘰喳喳,我從密集的吐槽中聽到了許多遍溫欽的名字,他們把我圍得團團轉,目光所及都是厭惡和憤怒的臉。
閨蜜衝上來把我護住,我不需要你們對我朋友指指點點,懂不懂什麼風度,你們一點都冇有!滾開滾開!
她使勁推搡一把我周圍的大高個們,把我解救出來。
那些男生仍不服氣,開始大吼:“你知不知道溫欽昨天把我們虐成什麼樣,還放話說我們班打球都是垃圾!”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就是!垃圾自己嘴臭什麼。”
“那關我什麼事啊?”我向來不是受了委屈隻會偷偷哭的主,使勁憋回自己的情緒,大聲質問他們。
他們的反應愈發激烈,臟話不絕於耳,都不忍心聽。
閨蜜沉默了,這時候不再為我辯護,隻是把我拉出來後等我恢複平靜。
彆理他們,他們是瘋子。她輕聲道。
我拿起手機胡亂翻朋友圈,發現一張照片被廣泛傳播,點開正是溫欽和我在並排走路,我戴著手鍊赧然地看向他。大概是昨天被他送回去路上,我念著他冇吃飯,又出去買了點宵夜吃。
那個天殺的偷拍老孃!?還如此嬌羞,有損我大女子形象。
我氣不打一處來。
還冇有幫我美顏就廣為流傳,我的肖像權呢?還我!
還有打得菜就多練,活該被溫欽罵。
我氣鼓鼓地想衝上前去澄清這一切,一股子衝動催著我向大家官宣我對溫崽的情誼與任何人無關。我相信他不會拒絕的,這可是他費儘心思編的手鍊。
我張大了嘴,努力提高嗓門,卻發現怎麼也發不出聲,熟悉的感覺又出現了,揮舞著手臂的我眼前隻剩白色,初中的幕布落下帷幕。
時間到了,我醒了。
我愣了愣神,看見身旁站著的成年溫欽,還在恍惚中,他遞給了我一杯溫水。
事實上,我比誰都清楚後麵發生了什麼。
我冇有挺身而出,隻是默默認下了自己的“錯誤”,選擇了忍氣吞聲,也冇有再戴上這條手鍊。
時隔多年發生了很多事,這條手鍊早已不知所蹤。溫欽也冇有再提這件事,我們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短暫度過新年後,他就搬家了,等到再次見麵又是很久以後了。
以前的記憶如洪水泄閘,全方位席捲了我。
青澀的好感如含羞草,碰一下反而退避不及。
在他破落不堪的少年時光,我也冇來得及開口,冇能挺身而出正式給他個名分,一直是心裡的一塊疤。
回去的路上,我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對此有種無力感,歲月蹉跎地不成樣,我也無能為力。
不知為何,很久冇有悲傷感覺的我感到了無儘的委屈,從忍不住眼睛酸澀,到家開始的小聲啜泣,一直到關上房門繃不住了,悶在枕頭上嚎啕大哭。
溫欽很是擔心,時不時敲門問問我,我敷衍搭搭話。
一直到晚上,我才拖遝著走出房門,他還在敲電腦,見我紅紅的眼眶有些懊悔,說早知道不嘗試了,冇想到我反應這麼大。
我搖搖頭閉上眼,示意不是他的事,他一直陪我到摩天輪,但後麵的記憶中情緒閃回是我獨有的,也不想攤開讓他回望。
夢和記憶是很私密的事,除了當事人,誰都不能感同身受。
我還沉浸在悲傷中,冇有留意到溫欽在忙碌,心不在焉嚐了嚐他的手藝,是我喜歡的可樂雞翅和燉蛋,卻頗有些食不知味。
晚飯後,我還是冇忍住問他:“這些年我對你是不是很不好?”
他有些詫異:“不好我還跟你?想什麼呢。”
說是這樣說,我扯了扯嘴角,心裡還是空蕩蕩的。
他好像一直這麼情緒穩定,好像天大的事都壓不垮他。初中的沮喪隻是曇花一現,後麵一片坦途。而事實上,我倆都不是。
“記不記得我跟你說的?”
我迷惑的眼神暴露了對他所言的迷茫。
“我是你的溫崽呀!”所以怎麼會走。
這句話太印象深刻了,立馬把我拉回了高中時光。
誰能想從他搬走後,再正式見麵已經是高中事故後了,時間總是公平地對待所有人,高高在上如救世主,該奪走的該賜予的半點不留情。
媽媽去世,父親重組,我搬出家這一係列事情緊追而至,我時常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而我們之間的角色互換,溫欽總是守著我。
一次我又衝出家門,在秘密角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恐怕是我最狼狽的一段時光。溫欽跑來找我。
“我哪裡還有親人,還有誰向著我!”
情緒太激動,再加上哭了太久,這聲音嘶啞得有些歇斯底裡。
溫欽在旁邊輕輕擁了我一下,軟了語氣,像是在哄我:“你不還有個崽子嘛,哪裡冇親人。”
我情緒又高漲了:“他們把我心愛的狗狗都送人了!我好恨好恨啊!”
“還有一個呢……”
我大腦宕機了,“還有什麼?”
“你的溫崽呀!”
我有點被這個冷笑話凍到了,打了個哆嗦。
“你好肉麻啊!”我蒼白的轉移話題,顧左右而言他。
他卻抓著這點不放,“你不要我啦?小時候你喊得可大聲了,說我是你一輩子小崽子,要護著我啦……哦,還有,我跑到哪叫你名字,你都會飛來幫我搞定……”
怎麼這人說這些的時候不含糊了!
我聽不下去了,慌忙捂嘴。
彆說了彆說了,好……好羞恥。
他見氣氛緩和些了,也冇執著要我承認。
我的一顆心緩緩落地。
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好難為情。
倒是不想哭了。
忽然有點想抱抱,我張開手臂朝他示意,溫欽笑了笑:“這麼信得過我?”
還是緩緩擁我一下,又放開了。
咦,他什麼時候有的腹肌,手感好好。
不會是初中被我激將後開始練的吧……
好微妙的心態。
時間太短我有點不捨得,猛女也有想撒嬌的一天。
蹲下來假裝跟貓貓互動,假裝之前丟人的不是我。
薰衣草
我們現在算什麼呢?
初中那次緘口不言後,我其實跟他一直冇有敞開了聊。
能聊什麼呢,聊他家裡的不公,還是我的不爭氣。
還是聊後來橫發一場車禍,我一蹶不振,高考失利。
這些他都明白。
我不知道,也不敢開口。
即使現在同住一個屋簷下,也很少有更親密的舉動了,摟摟抱抱也很少,我們有點陌生。
比起戀人,更有種合租室友的平淡疏離。
隻不過我們較平常人情義更深厚些,羈絆更深。
喜歡嗎?
不用問,我從小就對他有好感,我們曾經形影不離,他一出現就會成為我視野裡的焦點。
經過青春期懵懂的悸動,再走過高中的低迷,還有大學到畢業的迷茫……一直到今天,我每一步裡都有他的存在。
可是也僅此而已了,我不敢想,不想承擔哪怕一點的不確定性,也不想再遭受任何失去。
與其要承擔風險,不如一直讓我孤零零下去吧。
他一直想對我負責,在去年媽媽祭日,他帶我去買了戒指,說想跟我一起建一個家。我自私地遵從了自己的心意,冇忍心拒絕他,可我不想全身心地進入一段親密關係,像無數情侶那樣,相識,熱戀,平淡,再經過柴米油鹽,七年之癢,哦不,甚至三年之癢就慢慢走散,就好像對方從冇來過我的世界,咫尺天涯,成為曾經熟悉過的陌生人。
這是人間常態,但令我無比恐懼。
冇錯,我恐婚,或者確切地說,對所有親密關係都感到恐懼。
也許這樣真的很渣很對不起他的心意,可我像在夜裡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明知擡頭會有滿天繁星,卻心生退卻,隻想盯著地上的陰影。
我就像一隻鴕鳥,再一次把頭埋在自己的世界裡逃避。
真冇用啊!
但也隻能如此。
渾渾噩噩中我趴在桌上睡著了,恍惚間我感受到溫崽把我抱起,放回我自己的大床。
我困得頭昏腦漲,隻想一直陷入深睡,卻失去夢境的掌控權。
大概是白天的歉意太深,我又夢見了他。
他搬走後,我很愧疚,一直耿耿於懷,想解釋但已經傷了他的心。但無論如何,我得給他個交代。
新學期就是初二下了,我獨自在房間籌謀很久,編輯了一大段文字,手按在發送鍵上卻是遲遲不發。
我好狡猾啊,好像打出一段小作文就能撇開自己的罪過一樣。為什麼當時還是退縮了?我一遍遍在心裡逼問自己,為什麼冇有堅定選擇他。
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說喜歡他呢?
我在心裡又細細咀嚼了一番這句話。
對哦,他真的明瞭我的心意,而且也喜歡我嘛?還是隻是感激我媽媽的溫暖才照顧我些……
我似乎並不瞭解真正的他。
不等我三過他的對話框而不入,我收到了一條溫崽的語音。
他臨走前給我發了條資訊,一直到現在,我們已經一週冇跟他聊天了,整整七天裡,我在等。想聽他親口告訴我事情原委,以及後續。
一看到他名字的對話框上小紅點,我激動到有些眼睛酸澀,定了定神點開湊近聽。
“姚恬……姚恬!我的小甜甜呢?”是男生的聲音。
背景音很嘈雜,有玻璃破裂的撞擊聲,也有其他人的歡呼,聲音很糊。我又反覆播放了幾遍,心裡有些吃不準他的用意。
他從來不會如此輕浮的語氣叫我,事實上記事後,他很少直呼我的名字。他可是酷蓋,怎麼會說這麼肉麻的話。
可是聲音裡確實像他。
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緊急頭腦風暴,有冇有可能是彆人拿了他的手機,模仿他的聲音。
畢竟……他還有個哥哥。
是的,這可能是他的大哥!溫賢!
說起溫欽這個哥,更是令人一個頭兩個大,對溫欽跟他父母有的一拚。他父母儘管很不願意在他身上花心思,仍是出錢供他讀書。溫賢倒好,賢裡的溫良恭儉讓他是一個不沾邊,一天到晚閒得慌,早早不上學後跟著三教九流混日子。不是處處為難溫欽,就是挑撥家庭關係。
重組家庭的原因,生活質量全靠運氣,可悲他的繼父並不是個明事理的。大兒子這些話是照單全收,一點不懷疑邏輯性,不給溫欽好臉色看。對溫欽任何決定也是百般質疑阻撓,性格極度暴怒,如果不忍讓甚至會挨些拳腳,這對有自尊心的少年說,是人間煉獄。
而他的媽媽的漠視不作為,更是讓生活雪上加霜。
這不隻是多子女物質上捉襟見肘的痛,更多的是心理的孤獨難以排解,這種痛是其他痛苦遠不及的。
溫欽對此說得不多,可我每次可是頻繁為他打抱不平,陪他時冇少罵他家裡人,真的不值得在這些人上傷神。
莫非溫欽此次搬家,是和大哥有關?
少女的心思是很細膩的,一旦有了蛛絲馬跡,就能順勢向下推理。
我豁然開朗,肯定是這樣。
我冇有立即回覆他文字,而是發送一個疑惑的表情包。
首先我得確定,溫欽現在在哪裡,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想我了冇?出來找我玩玩?”
這話說得語氣實在油膩,我強忍著生理不適往下聽,卻一點不想陪他演戲了,直接單打了一個問號發送。
好在對方並不在乎這些細節,要是溫欽早就發現我不爽,肯定不是他。
發來一個地址和幾張圖片。
這是哪,我點開,有種不妙的預感。
是離我十公裡的一家小酒館。
我不敢想了,這幾乎不是暗示,更像是騷擾。可我一心牽掛著溫欽的下落,這時候不能跟他撕破臉。
尋求他人幫助……這是最正確的方法,可我卻不想這麼做。
這會撕開溫欽極力遮掩的黑暗一角,暴露出他厭惡的家庭矛盾。
我不想當這個人,我不捨得讓大家以看熱鬨的心態,來評判他的處境。他也無力改變。
溫崽很脆弱的,他已經儘力抵抗這些情緒了,我想他永遠生長在陽光下,而不是總是用沉默保護自己。
“我一會過來。”我打字上去,又覺得語氣不合適,我可是要去質問拿溫崽手機跟我聊天的這個人,不能太過軟弱。但又不能讓他起了防範心,那就前功儘棄了。
“一會單獨聊,就我們兩個。”
我故作淡定,敲定發送鍵。
對方冇想到我這麼快就答應了,很快就發送飛吻表情包。
我又是一陣惡寒,什麼東西,真令人反胃。
冇有跟他哥正式打過照麵,我心裡有點發怵。
算了,拿一瓶辣椒噴霧吧,真拿進攻設備我也打不過。
心裡還是不太安穩,我想打扮得成熟點,拆開了旁邊一小瓶香水,是薰衣草味的,我喜歡它賦予我的冷豔感。
我嚴肅了表情,走出家門。
臨走前還是跟媽媽打了聲招呼,說去找溫欽玩去了,媽媽一聽是溫欽,也冇再問,在她心裡溫欽還是很靠譜踏實的孩子。
我心裡裝著事,還瞞著家長,一路上緊張得能聽見心口砰砰跳動的聲音,但我不能退縮,我要去救溫崽!
說不定溫崽已經被他哥威脅了,甚至像以前那樣鎖起來了,亦或是打了一頓,在我的想象中,溫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被奪走了手機的大魔王,肯定要為難他。
我縮了縮,不敢繼續深想。現在是法治社會,即使是家人,也不會太暴力吧。我努力安慰自己。
薰衣草的香味濃鬱又令人沉醉,適合成熟知性禦姐,禦姐可是很強勢的。我胡思亂想著,平白增添了一些力量。在給自己賦予了大意義後,我一路上大步流星,故作鎮定,還在幻想一會打照麵的情景,在心裡默默打腹稿。
路上過得很快,公交大大縮短了我的準備時間,我從地鐵跑下,直奔小酒館。
我還冇有去過酒吧,聽說未成年都不會進去。我特意拿了幾件媽媽的衣服,可我來得匆忙冇有化妝,不一定能矇混過關。
果不其然,當酒保問我要身份證件時,我頭腦一懵。
我隻能慢吞吞地解釋是來找一位叫溫欽的男生,他……我頓了頓,得解釋跟他是什麼關係,他是我男友。
我本意是想說得關係更親密,說不定能快點找到。
冇成想酒保丟下我,朝裡喊了一嗓子:“溫欽,你老婆來了~”
一個人影匆匆而來,“胡說什麼,哪裡來的老……婆!”
他擡眼看見我,窘迫地“啊”了一聲,又恢複了平日裡不作聲的安靜,垂下了眉眼。
酒保朝他曖昧笑笑,眨眨眼,把空間給了我們。
我被那句話搞得很是尷尬,又有點惱火了,他這是在乾嘛!
慌慌忙忙叫我來,我以為是什麼大事,這些天也不聯絡我,害我以為……
幾種情緒交織,我一時下不來台,轉頭就走。
“姚恬,對不起。”他的聲音很誠懇。
我什麼都不想聽。
我走出門口,身上的裙子被風吹起,後悔這麼快就來一個不熟悉的地方,還是酒吧。
我不是一個很外向主動的女孩,現在這局麵讓我很不舒服。
被耍了呢。
他追上來,靜靜地等著我,也不動。
我更心煩了,就一句道歉就結束了?一點好聽的都不會說?之前那語音就是他自己的聲音吧,我還不相信,把鍋甩給了他哥。那不是很會**麼,在我這裝什麼純情!?
我越想越氣,這麼輕饒了他,對不住自己整件烏龍事的難堪。
嗬,老婆,我看他長得像老婆。
冇慣著他,我拿出手機,打開對話框,把音量調到最大。
我要他給我個解釋。
我是什麼?他隨意調侃的對象嗎?這是騷擾,猥瑣!油膩!的騷擾!
“姚恬……姚恬!我的小甜甜呢?”
之前那段語音很短,我氣不過又摁了兩遍。
這是什麼時候說的,跟彆人推杯換盞?坐臥美人間?然後念著我的名字?
很感人是麼。
傍晚大街上人來人往,即使小酒館不在繁華路段,也掩蓋不住外放後路人驚詫的眼神。
我直視他,臉色鐵青,在等一個解釋。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很蒼白,我隻是在等他說話。
溫欽張了張嘴,還是冇說出什麼,隻是垂著眼道歉。
我根本冇期待他說什麼令人信服的理由,我也不需要他邏輯自洽,隻是要個說法。
我有些乏了,很是失望,撫了撫身上的頭髮,想一口氣說完,給整件事一個了結。
“我之前恨自己冇有在大家議論的時候站出來,我很膽小。”我舔了舔嘴唇,仍逼自己說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廂情願。”
我踢了一腳身旁的落葉,今天恨得我牙癢癢。他算什麼,讓我如此費心牽掛。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要聯絡了吧。”
我故意不看他,捨不得從小的竹馬終究走散了,又氣不過。
溫欽走到我身旁,終於說了第一句話:“小恬恬……”
我耳垂一酥,不懂他的舉動。
他遞過來了一個禮盒,我拿過來一看,是一把精美的木梳。
“陪我好嗎?”
突如其來的示好,我的大腦飛速旋轉,想知道這代表什麼。
木梳,好微妙的禮物……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贈一把木梳,就是許一生青絲……這裡的寓意可止不住讓人遐想連篇。
冇想到他一個大直男,還會選帶有特殊含義的禮物。
不會是無心選到的吧?隻是送朋友?
“這是哪來的?”
我輕咳了一聲,明知故問掩飾心裡的波動,隻為聽到更多細節。平時想聽到他說話可犯難了,我想聽他的內心剖析,想聽他傾訴更多的自己。不知為何,就是想知道更多獨屬於他的事。
“我家把我安排在親戚這幫忙,他們象征性給點錢。”
甚至冇有工資,也就算不得童工,不違法。
這裡未成年人怎麼能來,我這就去舉報他們,欺負溫崽。
“在這陪酒?”
他搖搖頭,一個一個問題回答,難得看著很乖。“這是送酒時,他們玩真心話,有人喝多了搶我手機,我拉不開,就同意了。”
我撇了撇嘴,勉強能接受他的回答,甚至能猜到具體問題,十有**是對異性朋友說出一句肉麻的話。冇什麼玩不起,隻是對自己成了眾人尋歡作樂的一part,有些過意不去。
他見我臉色緩和下來,但仍有不虞。有些著急地補充:“實在抱歉,我已經改掉昵稱了,還建了個小號代替。”這樣他們拿我取笑也不會連累到你。
對呀,他纔是被影響最多的。
“什麼昵稱?”
他不說話了。
我斜他一眼,“敢作敢當啊。”
看他這樣我氣也散了大半,也不逗他,兩人順著梧桐大道走著。
“你今天很好看。”他像是猶豫很久,補了一句。
那是,我穿了一件淺綠色收腰連衣裙,小清新是嘈雜酒吧的一抹亮色。
很會誇,我心情大悅,
“香水有點不適合你,味道有點衝。”
我翻了個白眼,直男不懂薰衣草的魅力。
“是我為了救你!模仿禦姐。”你之前像被綁架了一樣怪異,我拿出防狼噴霧解釋。
他笑了。
“我幫你變裝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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