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限製文裡的撿漏路人 > 第 81 章 發瘋!發瘋!發瘋!…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限製文裡的撿漏路人 第 81 章 發瘋!發瘋!發瘋!…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發瘋!發瘋!發瘋!……

黎寧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她一直死死盯著手中沉寂的傳訊令牌,心裡亂成了一鍋粥。

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麵充斥在她腦海裡,有些是久遠的回憶,有些是憑空臆想出來的幻像,

還有些模糊不清的片段閃來閃去,

不知道是記憶還是幻像。

和腦海裡混亂的畫麵相對應的,

是充斥在她心裡的各種混亂情緒。

那是一種無法具體描述的糟糕感覺,

她覺得自己像個高壓鍋,各種混亂的情緒畫麵雜亂無章的堆擠在一起,

不斷髮酵升壓,眼看就要兜不住了,偏偏無處宣泄,

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隨時會爆炸的狀態裡。

她人也是昏沉沉的,

說不上來是麻木還是茫然,大腦已經失去了正常運行功能,不知道該想什麼,

該做什麼,好像死機了一樣。

明明所有想不通的事情都已經明朗,她反而冇有那種清晰明瞭的感覺,隻覺千頭萬緒,一團亂麻,

無處下手。

想大哭,想大笑,

想罵最臟的話,想發脾氣,想砸東西,想打人,

總之就是想發瘋,卻還有一線理智在勉強繃著,讓她保持冷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黎寧混亂的大腦終於能接收一點外界的資訊,她聽到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已經三更天了。

陌星河和明修儒之間最後的大決戰已經開始了嗎?

他們在哪兒打?

一個正道仙首,一個魔道巔峰,生死對決,怎麼也該有點動靜吧?

黎寧渾渾噩噩的站起來,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外麵月明星稀,夜深人靜,看不出任何動靜。

黎寧在視窗站了很久,夜風撲麵,涼絲絲的空氣帶著西洲特有的乾燥,慢慢侵入她遲鈍麻木的大腦。

雜亂紛擾的思緒終於漸漸沉寂下來,黎寧問自己,她要怎麼辦?

就這麼放任陌星河去死嗎?

他真的會死嗎?還是又在耍花招騙自己?

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黎寧突然覺得很累,所有跟陌星河有關的事都讓她疲憊不堪,她不想再想這個人了。

她不欠他什麼,也不圖他什麼,愛咋咋吧,想死她也攔不住啊。

黎寧麻木的關上窗戶,合衣躺到床上,睜著眼盯著床帳上的花紋,眼淚慢慢從眼角滑落下來,洇濕了客棧素白的枕頭。

默默地流了會兒淚,黎寧突然又騰的坐起來,她用力抹掉臉上的眼淚,恨聲道:“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為了一個處心積慮報複你的男人掉眼淚值嗎?”

“不許哭,管他去死呢,又不是你把他害成這樣的!你哭什麼啊?你有什麼好哭的?不許哭!”

黎寧用力擦眼淚,一邊怒斥自己,可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湧出來,越擦越多,最後乾脆倒在床鋪上拉過被子矇頭大哭起來。

“憑什麼要報複我啊?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嗚嗚……墨玉沙你這個混蛋……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啊……我纔不會因為你難受呢嗚嗚……”

黎寧鑽到被子裡又哭又鬨,她用力捶打床板,撕咬被子,踢的床帳亂晃,哭的喘不上來氣,哭鬨累了乾脆抱住被子閉眼睡覺。

她不想再想任何跟陌星河有關的事,可她滿腦子都是這個人,就連睡著了,做夢都夢見這個人。

黎寧夢見墨玉沙被明修儒廢掉修為,虛弱無力地躺在地上,身上全都是一道道血淋淋的劍傷,劍劃的並不深,卻將他割的支離破碎,身上白衣被鮮血浸透成鮮豔的紅色。

“你還不說嗎?”明修儒手持長劍,森冷的目光盯著他,“既如此,就彆怪我心狠不顧及往日情分。”

話落,明修儒長劍一揮,削掉了陌星河肩膀的一片肌膚,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陌星河疼的臉色慘白,高大的身軀一陣陣抽搐,卻咬牙不說話,隻死死盯著明修儒。

冷汗順著他慘白的臉頰滾落,打濕了耳邊沾血的鬢髮,他冷冷盯著明修儒一言不發。

“好,看來你是非要跟我作對。”明修儒冷哼一聲,再次揚起手中劍。

“不要!”黎寧慘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

房間的燈還亮著,黎寧滿頭大汗的掀開被子,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纔是做噩夢。

可是噩夢為什麼那麼清晰?清晰的彷彿曾真實的發生過。

黎寧頭疼如裂,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不能看著陌星河再次死在明修儒手中。

不管他發什麼神經,她都必須阻止他。

心裡有了明確的目標後,黎寧立即翻身下床,顧不上整理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和衣服,她衝出門,直接禦劍騰空而起。

黎寧不知道墨玉沙在哪兒,也不知道明修儒在哪兒,她衝出門隻是為了引出商越。

果然,黎寧飛出朔沙城冇多遠,商越就追了上來。

“黎寧,你去哪兒?”商越很快攔在黎寧麵前,“大半夜的亂跑什麼?不要命了!”

商越語氣嚴厲,像長輩訓斥小輩一樣,不再像往常那樣嘻嘻哈哈冇正形。

“陌星河在哪兒?帶我去找他!”黎寧抓住商越胳膊,“他要跟明修儒決鬥,我要去幫他,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

“你幫不了他!”商越態度強硬,“你去了隻會拖後腿,彆以為一個弑神鐘就能扭轉戰局,那是對普通渡劫期,不是明修儒那樣的飛昇期劍聖。”

“我拖什麼後退?他反正一心求死,我還能怎麼拖後腿?”黎寧憤怒反駁,“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能狠下心當著我的麵去死?”

墨玉沙為什麼不告而彆?為什麼通過令牌跟她聯絡,而不是當麵告訴她那些陳年舊事?

他不敢!他怕看著她時會不忍心,很狠不下心丟下她。

黎寧不反對墨玉沙去找明修儒報仇雪恨,但不能是抱著必死的念頭。

無論如何她要先把人拉回來,至於後續怎麼跟他算賬,都是後話。

“你為什麼這麼固執?”商越擰著眉頭,“你還不懂嗎?陌星河活著很痛苦的,你為什麼不讓他解脫?”

“解脫就得去死嗎?那不叫解脫,那叫逃避!”黎寧要氣炸了。

“你是他唯一的朋友,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勸他?還是說,你就跟他一樣,都隻會懦弱的逃避!”

“你以為我冇勸過?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冇經曆過他的遭遇,當然覺得很輕鬆,真要讓你經曆一遍他遭遇過的事,隻怕一天都撐不下去!”

商越跟黎寧對吼。

“那就要看著他去死?什麼都不做嗎?”黎寧吼得更大聲,嗓子都喊劈叉了。

她不光吼,還一直拽著商越的胳膊拚命晃,好像這樣就能晃出墨玉沙的下落。

商越被她晃的差點站不穩從空中掉下來,沉住氣反手抓住黎寧的胳膊,強行讓她冷靜下來。

“你先冷靜點,不要對著我發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商越歎了聲道。

“我要是知道,還會一籌莫展隻能守在你身邊嗎?”商越沮喪道,“墨玉沙走之前,讓我發誓會一輩子保護你,我就看出來他不對勁,但我攔不住啊。”

“我跟他認識十多年了,當年他還在淩絕峰時,我就認識他,隻是冇想到他後來遭遇那麼慘。”

“他被挖了劍骨關在地宮時,我被明修儒派出去探查天淵宗的訊息,過了大半年回來才知道他走火入魔成了廢人後自殺了。”

“當時我還很是惋惜,冇想到,三年後他反倒救了我的命。”

“我不知道他具體遭遇了什麼,隻知道三年後他從大荒回來時,已經不是廢人,修為還在我之上,甚至不比明修儒弱多少。”

“我知道他入了魔道,但這不影響我和他成為朋友,其實朋友也是我單方麵爭取的,他並不需要我這個朋友。”

“要不是他經常去明淵宗偷偷看你,估計根本不會搭理我。”

“後來,時間久了,偶爾他也會透漏個隻言片語,我慢慢知道了當年發生的事,也曾勸過他放棄仇恨,至少不要活在過去中。”

商越說到這裡,停下來盯著黎寧埋怨:“我早告訴你不要追究陌星河的事,你不聽,非要刨根問底,現在好了吧?我說的冇錯吧?真找出來真相了,後悔的還是你。”

後悔嗎?黎寧心神有些恍惚。

她喃喃道:“真的是我錯了嗎?我不該追查真相,我就應該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想,也不問,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每天隻會吃喝玩樂,這樣他就滿意了?”

黎寧說著,擡頭看向商越,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你錯了,我冇後悔,我從不做後悔的事,我寧願清醒的痛著,也不會做個糊塗的傻子。”

“現在問題出在他身上,是他有心結冇有走出來,你也說他對上明修儒未必會落敗,但他心存死誌,就會不給自己留活路,他會故意死在明修儒手中,讓我後悔,讓我痛苦,讓我忘不了他。”

“我為什麼要讓他如願?他想死是他的事,為什麼要讓我揹負痛苦過一輩子?”

“真以為我會內疚嗎?不,不會的,我纔不會為他痛苦,我隻會儘最大能力拉回他,不讓他送死,打開他的心結,然後和他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一刀兩斷,從此互不相欠,相逢不相識,重歸陌路人。”

黎寧一邊說,一邊掉眼淚,她不想哭的,可眼淚卻止不住,她就覺得委屈。

憑什麼啊,憑什麼這麼對我啊!

商越盯著黎寧看了好一會兒,見她哭的止不住,到底是心軟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算了,我帶你去找他,你這些話當麵給他說,說不定能讓他改變主意。”

黎寧含著眼淚笑了,點點頭。

商越又道:“但你彆抱太大希望,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在哪兒,隻能憑意念去搜尋,我們先往中州方向去,明修儒之前傳訊說他已經回到明淵宗,他們很可能在明淵宗決戰。”

黎寧達成目的,乖乖跟著商越往中州方向飛去。

她計劃的很好,就算阻止不了墨玉沙和明修儒決鬥,隻要墨玉沙重傷了明修儒,她就用弑神鐘困住明修儒。

明修儒再怎麼飛昇期的劍聖,重傷後境界下跌,肯定逃不出弑神鐘。

等解決了明修儒,她再好好跟墨玉沙算賬。

商越帶著黎寧一路往中州的方向飛去,他是渡劫中後期的修為,按說從朔沙城飛往中州明淵宗不用太久的。

可兩人一直往前,卻彷彿鬼打牆一般,死活看不到中州的地貌。

飛來飛去,始終是在深夜的荒郊野嶺上空,腳下也始終是綿延千裡的戈壁荒漠等西洲特色。

“不對勁,飛了這麼久,怎麼天還是黑的?”商越皺眉停下來。

他拉著黎寧落到地麵,對著天空看了看,又凝神思索了片刻,臉色突然一變。

“不好,整個九淵大陸都被陣法籠罩了。”

“什麼?”黎寧臉色也是一變,“什麼陣法能把整個大陸都罩住?”

“魔域吞天大陣。”商越神色凝重,“看來陌星河不光是魔修,他是萬魔之祖。”

“萬魔之祖?這怎麼可能?他纔多大年齡,怎麼就成了魔祖?”黎寧心中慌亂,非常不安。

“他當然不是萬魔之祖,他隻不過是萬魔之祖的宿體。”商越臉色灰敗,“黎寧,這次你真的救不了他。”

“他不是一心求死,而是根本冇有活路。”

“什麼意思?”黎寧顫聲問,“怎麼就冇活路了?”

商越卻冇理會黎寧,他對著天空喃喃道:“原來當年他是把自己獻祭給了萬魔之祖才換來活下來複仇的機會。”

“萬魔之祖是什麼東西?”黎寧抓著商越的胳膊使勁搖晃他,“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冇活路了?”

商越被黎寧搖晃的差點站不穩,這才低頭看著她解釋,“上古時期,九淵大陸的修仙者合力將作惡多端的萬魔之祖封印在厄淵魔域,並且派精銳高階修士嚴密看管,以為這樣就能一勞永逸,大陸再也不會有戰亂災禍。”

“但魔這個東西,是除不儘的,因為魔就是人的慾念滋生出來的,隻要慾念不止,魔就不會徹底清除。”

“最初被派去看管萬魔之祖的那些高階修士們最先中招,他們從監管者變成了侍魔者,將萬魔之祖殘留的元神稱為魔之子,溫養在精心挑選出來的聖女身體裡。”

“聖女產子後,魔種會自動轉移到下一代體內,世代傳承,等待合適的機會衝破封印,重新禍亂天下。”

“如果我冇猜測的話,陌星河的母親就是魔域的聖女,他生來體內就有魔種,但正常情況下,魔種並不會被催生,除非有人主動獻祭,用自己的生命換取魔種的力量。”

“獻祭了之後呢?”黎寧臉色一白,抓著商越急聲問。

她想起墨玉沙在令牌中說的話,他母親確實是魔域聖女,臨死前告訴他,他體內不止有劍骨,還有魔種,想崛起就催生魔種。

“獻祭了之後自然是神魂俱滅,不再存在了。”商越神色慼慼,轉過頭彷彿不忍看黎寧難過的樣子。

“黎妹妹,忘了陌星河吧,從他催生魔種那日起,他就註定是這個結局,冇有人能改變。”

黎寧怔怔站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夜色越發濃稠,彷彿墨水般遮擋住整天天空,寥寥的幾點星光也被黑暗吞噬,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

有些局從一開始就是死局。

陌星河被挖了劍骨,他想站起來,必須獻祭自己催化魔種。

隻有成為魔種的宿體才能重新站起來,獲得力量報仇雪恨。

而他,也必將在報仇後神魂俱滅,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在赴死之前,他為她安排好了一切,拖延又拖延,最終不辭而彆。

因為捨不得,卻又不得不離開。

黎寧心如刀絞,痛的她眼前發黑,她終於明白他的苦心。

原來他所謂的什麼報複她,不過是故意激怒她,不想讓她傷心難過。

原來眼睜睜看著喜歡的人赴死卻無能為力的滋味是這麼的痛不欲生。

“那我要怎麼辦呢?他死了,我怎麼辦?”黎寧喃喃道,“就不能不殺明修儒嗎?就不能晚點再去報仇嗎?”

“不能再晚了,明修儒隨時可能飛昇,等他飛昇,就連魔種的力量都製不住他。”商越歎息。

“你知道靈淵宗被滅門和天淵宗掌門被殺的事嗎?”商越又道,“靈淵宗掌門和天淵宗掌門都是渡劫期,兩個渡劫期在明修儒這個飛昇期腳下,就像螻蟻一樣,隨便兩腳就被碾死了。”

“明修儒不死,很快其他宗門都將不複存在,整個九淵大陸都會落入他手中,天底下就隻有明淵宗這一個宗門,所有跟他作對的一個都活不了。”

“你會死,江夜芙會死,淩一斬會死,包括我也會死。”

“明修儒已經不是以前修無情道的劍聖,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墮了魔,現在修的隻怕是霸道。”

“那現在怎麼辦?眼睜睜看著他死嗎?”黎寧暴躁的吼道,原本乾涸的眼中再次湧出眼淚,她哭著說:“我不想讓他死,他死了,我要怎麼辦?”

“忘了他,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商越拍了拍黎寧的肩膀,“會有人比他更愛你的。”

“你不要說風涼話了,他死了,我怎麼可能再去愛彆人?”黎寧蹲在地上,捂著臉痛哭失聲。

“時間會抹平一切的。”商越跟著蹲下來,哄孩子似的拍著她的背,“前幾日你不是還和一個俊美青年一起去酒樓吃飯?那人看著對你挺癡心的。”

“什麼俊美青年?”黎寧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阿辰。

她頓時惱羞成怒,伸手用力一推商越:“就知道你一直跟蹤我!你都看見什麼了?”

想到阿辰在包廂裡對自己做的事,黎寧頓時臉上發燙,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要是全被商越看見了,她真的冇法活了。

“你擔心什麼?又不是你主動的,其實主動的也無所謂,墨玉沙自己都要死了,哪會在意你和彆人曖昧不清。”

“他甚至會很欣慰,有人能替他繼續照顧你了。”

“你在胡說什麼?”黎寧騰的站起來,氣的恨不得抽商越兩耳光,“你真是墨玉沙的好朋友?他還冇死呢,你就盼著我跟彆人好?”

商越訕訕的笑了笑,彆過臉不再說話。

黎寧一肚子的氣正無處宣泄,乾坤袋裡的傳訊令牌發出感應,她摸出來一看,居然是阿辰的令牌。

想到墨玉沙說的替補新郎,還有商越那什麼會有人比他更愛你的鬼話,黎寧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令牌摔在了地上。

令牌是玉質的,摔在地上就碎成了幾瓣,上麵閃爍的綠色亮點也熄滅了。

黎寧猶不解恨,使勁用腳跺踩地上的碎玉,一邊踩一邊罵:“讓你替補,讓你照顧,讓你癡心,讓你糾纏,去死去死去死全都去死!”

目睹黎寧發瘋的商越:“……”城主,你危了。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