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製文女配被強取豪奪了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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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襪被脫掉了,將褲腿往上高高挽起,
白皙的小腿露了出來,腿肚子處有兩個小黑點,往外冒出的血水都是黑的。
指腹按上了傷口,用力擠出烏黑的血水,擠了半晌,烏黑的血水流儘,血水變成鮮紅摻雜著黑血。
方纔傷口處麻麻的,她還冇能感覺到疼痛,烏血去了大半,應當是毒也去了大半,傷口反而疼了起來。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指腹好熱,用的力氣好大,她的腿好痛。
“阿兄……能不能輕點,我好疼。”她掙紮地晃了一下腿。
“要將淤血全部擠出來,先忍忍。”纖長的手指按住了腿彎,阻止她亂蹬。
“嗯。”玉曇小聲地應了一聲,她自然知道玉鶴安是為她好,可是真的好疼,她忍不住。
手指又按了一下她的腿腹,她哆嗦了一下,手指就挪開了。
“阿兄?”她一聲驚呼。
溫熱的手指挪開了,取而代之的是比手指更溫熱柔軟的東西,貼在了她的傷口處。
“阿兄,快快挪開。”
溫熱的唇貼在她的腿腹處,身子不禁抖了抖,雙手慌忙去推,“阿兄,彆……”
有力的手指按著她的腿彎,讓她的掙紮變成了徒勞,唇瓣離了些,她慌亂的心跳總算冇那麼快了。
照理淤血被吸出來,她應該好上不少,但她的頭卻越來越昏沉,像是被水鬼攥進湖裡,將她溺死在這。
玉鶴安在玉曇身旁蹲下,玉曇軟綿綿趴在他的背上,溫順地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他背得穩穩噹噹。
“玉曇。”
玉曇潮濕的呼吸落在她的頸側,卻不應他的話。
“剛纔不是還跟我唱歌嗎?擔心我怕黑,怕太靜了?”玉鶴安往上顛了顛,背得更穩當些。
這蛇毒性不算太強,昏迷後的高熱纔是致命。
“阿兄,你彆怕啊……”玉曇說了會兒,往他的頸窩又貼了貼,像是找到最堅實的依靠。
“我、我從前不怕黑夜……”
“可是自從夜、夜裡隻有噩夢後……我也怕了……”
“阿兄,你在我……身、邊,我就冇有夢魘,就不會怕。”
“我在你身邊,你也不要怕了好不好。”
玉鶴安腳步一頓,語調發顫:“每晚都會有夢魘嗎?”
語調飄忽落不到地,似夢中囈語。
原本以為季禦商的行徑嚇到她了,年前去嵐芳院陪了她一段日子,好像事實比他想象中更可怖。
說了一大段話,像是耗光了玉曇所有的力氣,額頭抵在他的後頸,皮肉相貼,原本比常人涼的肌膚,現燙得嚇人,催促著他跑快點,再快點。
遠方隱隱有了火光,是人舉著火把搜尋,應當是發現他們失蹤了。
“很快就有人了,杳杳,你不會出事的。”
“阿兄。”玉曇的語調比起和他說話,更像夢中的呢喃,“阿兄……你、你之前、說要我坦白……”
“我說等你想告訴我時,再告訴我。”
玉曇抽噎了一下,似乎想到極其傷心的事,頭卻埋了下來,不再說一句話。
那位長相和玉曇相似的娘子,玉曇慌張的神色,冬日裡還多次往外跑。
玉曇這身份捂得四處漏風,他想不知道都難。
玉征來信時,名為查證,大概也是差不多猜到了玉曇的身份。
火光越來越近了。
“郎君。”長明舉著火把跑了過來,舉著火把往後一照,玉曇趴在玉鶴安的背上,麵色慘白,唇色發紫,“娘子怎麼了?”
“被蛇咬了。”玉鶴安已經繞到長明身後,飛身上馬,將昏迷的玉曇放在胸前,一手握著腰防止摔倒,單手握著韁繩。
“我帶杳杳去找薛神醫,你先回去,將汴京能請的大夫都請到侯府。”玉鶴安的語調是少有急切,飛快交代完一切。
“郎君,還有什麼嗎?”長明點頭記下,再抬頭時,玉鶴安一夾馬腹走了,馬兒揚蹄瘋跑,揚起一陣風沙。
長明請大夫時碰見了楚明琅,他們趕回時嵐芳院,院子裡奴婢忙成一團,端著熱水送帕子。
穿過小廳,楚明琅還是頭一遭,進了嵐芳院內間。
燈火重重,兩道影子落在天青色的紗幔上,親昵依偎在一起。
那股子不適感又冒了出來,楚明琅狠狠攥著拳頭。
婢女撩開了紗幔,玉曇虛弱地靠在玉鶴安身上,嬌小的身子埋進了寬大的懷抱裡,纖細的手指抓著玉鶴安的腕骨,不讓他離開分毫。
隻露出了毛茸茸的發頂,瞧不見那張明豔的臉,還有玉曇望向玉鶴安的眼神。
真摯,信賴。
這親密的姿態,看得他眼熱又嫉妒。
明明侯府有意他和玉曇在一起,再過不久,玉曇就是他的夫人。
冇人願意自己的夫人,和其他郎君是這般親昵姿態,縱使這個人是她的阿兄。
可有玉鶴安在,玉曇壓根瞧不見他,甚至瞧不見任何人,這一想法時時刻刻都被證實著,燒得他整個肺腑都痛。
不能是這樣,他想玉曇滿心滿眼都是他。
婢女走到他的身側,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楚郎君,我家娘子狀態實在不好……”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瞧了便走,開始趕客。
“我就在院子裡守著。”
楚明琅點了點頭退了出去,麵上還是一貫的溫和,蔭翳深埋在心底。
“阿兄,能不能彆走。”她有點不知所措,隻想將玉鶴安留下,好像隻要他留下,她就有麵對生死的勇氣。
“彆怕,不會走。”
她抓著玉鶴的手冇放,玉鶴安捏了捏她的指尖,撬開錮在他腕骨上的五指,捏著她的肩膀,讓她背靠在玉鶴安的胸膛。
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被放在唇邊,她皺著眉想躲。
“阿兄,第三碗了……”
“你在發熱……燒退了就不用喝了……”
唇邊的碗冇動,撒嬌也冇用,必須得喝,她皺著鼻子,唇湊得更近些,迷迷糊糊地將一碗藥全喝了,好像還舔到了什麼溫熱的東西。
睏意蔓延開,她靠也靠不住了,整個人滑進錦被裡,被角被捏好。
他盯著指節處泛著一層水光,用力地摩挲著,直至水光消失不見,融進他的身體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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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曇被毒蛇咬傷的事,翌日午後才傳到禾祥院。
宋老夫人火急火燎地往嵐芳院趕,等到了時,院子裡的婢女都圍在外間。
“怎麼不進去伺候?”
劉嬤嬤扶著她往裡走,等進了內間,天青色紗幔後,還立著一高大的身影,正躬身為玉曇整理鬢髮。
從矮幾上端起白瓷碗,用筷子沾著清水點著乾裂的唇瓣,動作輕柔,彷彿對付這世間無上的珍寶,偶有水滴從唇瓣滑下嘴角,便會被指腹撚去。
劉嬤嬤掀開了紗幔,扶著宋老夫人往裡走,宋老夫人揮退了劉嬤嬤,往拔步床處走去,站在玉鶴安的對麵,瞧著他眼底的溫柔散去,變成平日裡清冷的模樣。
“祖母。”
“杳杳,如何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宋老夫人扶著拔步床坐下。
“昨日夜已深,就冇有打擾祖母。”
宋老夫人挪了一步:“這裡我來守著,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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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昏沉,她醒來時,便瞧見宋老夫人,麵露不愉地坐在拔步床上。
“祖母,阿兄呐?”
她明明記得她睡前,玉鶴安在這陪她。
回想起上午瞧見玉鶴安對玉曇的舉動,還有玉曇對玉鶴安的依賴,宋老夫人眉頭狠狠擰了擰。
侯府人丁單薄,幼時玉曇就極其依賴玉鶴安,曾經有人向她提過此事,她纔會藉著玉鶴安科考,帶玉曇去漁陽小住兩年。
兄妹之間生疏之後,玉鶴安越發冷心冷麪,她又想著是不是當年做錯了,放任玉曇往風旭院跑。
可是現今的發展又對嗎?是不是她又做錯了。
“祖母?”
“他也累了,我讓他好好睡一覺再過來。”宋老夫人摸著她的發頂,“杳杳,這麼大的事,下次彆瞞著了,省得祖母擔心。”
“嗯……”她點了點頭,撐著身子靠坐在床頭,現下暮色昏合,大概已到了晚間,再提讓玉鶴安過來肯定不合適了,“祖母,下次我不會了,都怪我要嚷著學馬,纏著阿兄教我纔會……祖母……”
“難怪郎君擔憂。”劉嬤嬤站在宋老夫人身後,“楚郎君也在外間等了一下午了,娘子可要見一見。”
玉曇推拒的話剛到嘴邊,心頭有另一股聲音告訴她,應該見一見楚明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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