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從鄉下回來了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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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惠追到章府卻被攔在門外，鄭父一臉愁容，婁陵正在安慰他，見到她來，眼中燃起希望。
“怎麼回事？”
剛剛羅婉雲也說不清楚，隻說章家豪仆上前搶人，強行把鄭微音搶走了，可看鄭父和婁陵這樣子，隻怕其中有內情。
鄭父傷心驚慌，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胸口懊悔。
婁陵低聲道：“章氏兄弟拿出了阿音的賣身文書，說是給他母親買的貼身侍婢。”
“文書從哪裡來的？”李仙惠驚呼。
婁陵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和伯父商討過了，他從來冇有簽過這類的文書，想來想去隻能是劉家那紙婚書弄的鬼了？”
兩人對視一眼，李仙惠臉上沉下去：“是衝著我來的。”
劉家這事隻怕也不配讓章氏兄弟弄出這麼大動靜，若真是想為自家親戚出氣，他完全可以朝鄭父出手，冇必要對付一個小娘子。
鄭微音終究是被自己連累了
婁陵也是這個猜測，隻是如今身份不同，不好直說罷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早點把阿音接出來。”婁陵道。
也不知道鄭微音會不會遭罪。
李仙惠吩咐人去敲門，半日纔有人出來，推說主子們不在家，不肯放人進去。
兩邊吵了起來，引得很多人來圍觀。
“阿惠兒，你怎麼在這裡？”
李慶雲遠遠看到這裡聚了很多人，冇想到其中竟然有妹妹。
“兄長這是去哪兒？”李仙惠看著他身後一群人，高秀通和李慶平也在內，有些人她不認識，有些人隻是覺得麵熟。
眾人朝她打招呼，李仙惠回禮。
“我們正準備去西苑打馬球，你在這乾什麼，出什麼事了？”李慶雲敏銳地發現妹妹神色異常，他擰眉，這是章家門口，難道章氏又欺負她了。
他翻身下了馬，神情不悅。
見章府門人對她不恭，臉色更是難看。
高秀通也下了馬：“你們家主人呢？貴客來訪，怎麼這麼怠慢。”
章家門人是得了主人吩咐行事的，可如今不光萬年縣主來了，還來了這麼多京中貴公子，這可不是他們能攔住了，其中一人飛快往府裡去報信。
李仙惠冷笑：“我有個朋友被他們章家強搶入府當奴婢，我正要上門要人呢？不過章府門檻太高，我好像進不去。”
“章家真是好大的威風。”李慶雲臉色難看
不用說，這章氏兄弟是故意的。
身後有人竊竊私語，都在議論章氏兄弟的跋扈。
門開了，主人終於出現了。
“諸位郡王這是做什麼？難道奉了旨意來抓我兄弟二人不成。”惡人先開口。
跟李慶雲玩在一塊的都是高李兩家的高粱子弟，身份都不低，李仙惠又是個漂亮柔弱的女孩子，兩相對比，章氏兄弟明顯是欺負人的。
他們不免要為這個妹妹出氣撐腰壯膽，被章氏兄弟這麼一說，心中更是冒火。
這兩個幸寵之流隻知道用陛下來壓人，家中長輩捧著，他們可不會。
眾人眼神不善，把兩人團團圍住。
章二變了臉色，說話聲音有些不穩，繼續擡出陛下虛張聲勢：“陛下召我二人入宮，你們敢阻攔。”
“章少卿，我妹妹有位好友不小心被你們帶進府中，還請你們把人放出來。”李慶雲好言好語對章大道。
李仙惠要說話，被他攔在身後。
他不想章氏兄弟一直把目光盯在妹妹身上，不停給她找麻煩，這事他來出麵解決。
章大莞爾一笑，帶著點點疑惑：“有這事？”
他看向身後的管事：“今日有抓錯人嗎？”
管事回話：“回郎主，府上人數都對得上，今日是抓回一名逃婢，但賣身文書齊全，並冇有郡王所說的誤會。”
鄭父被婁陵攙扶著上前，撲通跪在章氏兄弟麵前：“貴人，是誤會，那是我女兒，是良人出身啊。”
章二嫌棄踢開他的手：“這是我一位親戚送來服侍我母親的奴婢，你彆認錯人。”
婁陵拱手：“我能證明鄭伯父所說的話，如今兩方有誤會，不如把文書拿出來對一對，一切也就清楚了。”
章二蔑視他一眼：“你是個什麼東西，有你說話的份，彆以為改了婁姓，就真把自己當宰相的孫兒了，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
婁陵握緊拳頭，這樣的羞辱他不是氏兄弟恩怨而起，她不能躲在彆人背後。
“那文書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們心知肚明，強搶良人入府為婢，罪很重的。這女郎不過是我回京半路結識的陌生人罷了，她對我來說無足輕重，你們若想用她來要挾我，打錯了算盤。”
章大掩袖輕笑，轉頭對弟弟道：“二郎，那表親來信說他兒子成婚當日被人拐走了妻妾兩人，也不知這罪名是不是也大，你說我們要不要好好幫他查查。”
遠處的羅婉雲臉色煞白，身子靠在牆角，不住發抖。
章二帶著幾分得意勁：“縣主說什麼我們兄弟聽不懂，縣主若是也喜歡這賤婢不如等些日子，等我們兄弟膩了，再送給你。”
他笑的猥瑣充滿惡意。
李仙惠看著他們，忽然笑著讓來一步，伸手請
“不是要進宮嗎，不耽擱兩位了。”
章二被她弄的摸不著頭腦。
“她又要耍什麼詭計？”馬車裡，他低聲問兄長。
章大皺眉，也不清楚她怎麼忽然放棄了。
“隻要人在我們手裡，就不怕她玩花樣。”
他們原本也隻是試探，冇想到這萬年縣主比他們想象中的更重情義。
如今她仗著陛下撐腰，都要爬到他們兄弟頭上去了，也該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不能對她動手，那就朝她身邊人下手，一樣能摧人心肝。
“你想怎麼做？”婁陵低聲問李仙惠。
剛剛章二的話提醒了自己，李仙惠冷笑一聲：“他們能進宮，我也可以進宮。”
李慶雲拉住了她：“不妥，他們是故意引你去觸怒陛下的。”
如今陛下精力有限，最恨被人用這些瑣事來煩她，隻怕阿惠兒話還冇說出口就遭訓斥。
高秀通也道：“慶雲兄說的有道理，這事還可以想想其他辦法。”
很明顯這是章氏兄弟故意設套，照他說，很不必為了一個不怎麼熟識的人這麼費力，等過段時間，章氏兄弟忘了這事，再讓這婢子的家人用高價把人贖出來就是。
不過這話他不好說，顯得不講道義了些。
“要不，讓長輩出麵跟章氏說說情。”
李仙惠拒絕了這提議：“不用，我知道怎麼該對付他們了！”
說完就上了馬車，也往宮門口的方向而去
……
薛辟疆得知訊息時，李仙惠已經進宮了，他披上衣裳就要出門，被七星攔住了。
“郎君，將軍禁了你的足，再說你的傷還冇好，你要是這麼出去了，這頓打可就白受了，你不是說了要讓娘子心疼。你這麼打出去，怎麼讓人心疼的起來。”
薛辟疆：“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脾氣不好，遇事容易衝動，這章氏狡詐，明顯設了套。”
開陽開門進來：“郎君你現在去也來不及了，娘子已經入宮了。”
薛辟疆頓了手：“她一個人進去的？”
開陽回道：“娘子說她有辦法。”
辦法，她能有什麼辦法，一哭二鬨三上吊嗎？
彆說，還真被他猜對了。
聽著殿內悠揚的絲竹之音，李仙惠深吸一口氣，用手指沾了沾唾沫往眼角下點，還用力揉紅了眼睛。
徐容神色有些尷尬，這萬年縣主也太不把她當外人了，做這些事是不是要背點人。
“陛下今日心情如何？”她問道。
徐容歎氣，提醒她：“陛下今日有些煩悶。”
所以縣主，你唱大戲就彆選今日了。
正在措辭想著多勸幾句，一擡頭，人已經進去了。
“阿婆……”拉長了尾音，儘是無限委屈辛酸。
章二被她這一聲叫喚，琴音都亂了一拍。
皇帝皺眉，看向李仙惠：“你這是做什麼？”語氣有些不悅。
章二竊喜，等著看皇帝發火。
李仙惠撲倒皇帝懷裡，摟住她的腰，頭使勁蹭，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到底怎麼了？誰欺負你，你不說朕怎麼知道？”皇帝語氣放緩，帶著些許無奈和妥協。
李仙惠唰地擡頭，細長白嫩的手指指向二章：“就是他們欺負我！”
不等兩人反駁，她繼續道：“他們說要抓拿拐帶他們親戚家妻妾的人去治罪，讓她們做最下賊的奴婢，等他們玩膩了，再發賣出去！”
“阿婆，他們今日搶了我的那位朋友入府，明日是不是就該我了！我好害怕，剛剛我去要人，他們根本就不讓我進門，還威脅我，我朋友的父親跪在他們麵前求情，他們還打她。“
她抱住皇帝的手臂：“阿婆，你不知道，我那朋友自小就冇了母親，她的後母對她可不好了。”
她留意著皇帝的神色，適時添油加醋：“那後母有自己的孩子，就想把我朋友趕出門。不想她分走家裡的產業，冇有父親在身邊撐腰，她在鄧州的日子過的可苦了。”
這些話讓皇帝想到自己幼時的事，神情變得冷冽，眼神直勾勾看向二章：“真如此？”
章氏兄弟嚇得跪倒在地，呼天搶地說冤枉。
這萬年縣主怎麼能胡說！還專往陛下心窩子裡捅。
“我冇有一字妄言，有些話還是他們自己說的。”她指著章大問：“是不是你說要治罪拐帶你表親妻妾的人！”
章大結舌，她又指向章二：“是不是你說等把賤婢玩膩了再丟掉。”
她抽抽嗒嗒，冷哼了一句：“你們是陛下的人，竟然還妄想沾染其他女人……”
她不屑又清傲的眼神刺激了章二，她怎麼能顛倒黑白，告刁狀！
他瞬間暴起，一副要打人的模樣，眼神凶惡。
李仙惠好像被嚇住了，抱著皇帝發抖。
“放肆！”皇帝重重地拍桌。
屋裡人被嚇的跪下請罪，隻有李仙惠一臉得意。
好像這一切都和她無關，皇帝發怒又不是她的錯。
皇帝有些想笑，這孩子倒是膽子大。
她看向二章：“隻要回答朕，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章二要張口，皇帝淡淡開口：“想好再說，朕不偏幫任何人，自有親衛會去查證。”
章二縮回了腦袋。
章大白著臉來回話：“陛下，這話臣等是說過，但……不是縣主說的這樣，臣等萬萬不敢有這等心事。”
她是冇說假話，可這實話被她前後一加工就變了味，而且他聽出來了，劉家妻妾的事情隻怕和她也有關，不然陛下不會如此惱怒。
眼下不能糾結這個了，他得轉移陛下的怒氣
他上前抱住皇帝腿，眼中帶著無儘柔情：“能侍候陛下是我們兄弟此生最大福分，陛下給了我們無上恩寵，我們怎麼會有二心，陛下，這顆心隻有陛下。”他指著胸口。
章二也反應過來，爬過來抱住皇帝，哭的那叫一個風情萬種：“陛下，您怎能疑我，我的一顆心都是您的，非要我把它剖開才行嗎？”他一把扯開衣襟，露出胸膛，拉著皇帝的手放胸口，“陛下，你看看，它隻為您跳動。”
李仙惠咬唇，這個章大可真是聰明，反應這麼快，知道往感情上說事，還有這個章二，不要臉，可真是豁的出去。
皇帝手指在章二胸膛滑動，神情有些動容。
可不能任由他們使美人計，這樣下去，豈不是白唱這齣戲了。
她眼一轉，突然捂住臉尖叫：“流氓！大庭廣眾脫衣服，阿婆，你管管他！”她跺腳，帶著惱羞。
皇帝老臉一熱，終於想起旁邊還有個孫女。
“好好說話。”她板起臉，把章二衣服合上。
“行了，朕聽明白了，你們做事也太輕率了，你們那親戚不是什麼好人，彆什麼人求上門你們都幫，把那女子放了吧。”她訓斥了章氏兄弟幾句。
聽皇帝的怒氣已經消散，他們最是知趣，立馬應了。
“還有你……”皇帝轉頭看向孫女，見她鼻子紅紅，眼角還有淚水，心一軟，招手叫她低頭，輕輕把她擦拭乾淨。
“下次不許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輕聲訓斥著她，“有誤會就好好說，不能逮著彆人幾句失言就上綱上線的。”
“朕算是看清楚了，你啊，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用手指狠狠推了她的額頭，李仙惠訕笑著順著勁兒擺頭。
“阿婆。”她討好摟她胳膊，“是他們先惹我的，他們仗著你的勢欺負我。”
“誰敢欺負你啊！”她看向二章，“下次你們躲著她一點，朕被她鬨的頭疼。”
“目的達到了還不滾，去接你的朋友吧！”皇帝扶額，一眼都不想看這個丫頭。
李仙惠高興應了，聲音輕快，她看了一眼兩兄弟，低頭不知道在皇帝耳旁說了什麼。
皇帝狠狠地往她臀上拍了一掌，李仙惠笑著一溜煙跑了。
皇帝也失笑：“這丫頭冇大冇小的。”
見祖孫倆親昵舉動，二章低頭神色大變。
“你們也受委屈了，今夜就在宮裡陪朕吧。”皇帝轉頭安撫著他倆。
章氏兄弟稍安，陛下並冇有生他們氣，這就好，
這個萬年縣主太難纏了，不過是幾句失言竟然就被她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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