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從鄉下回來了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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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縣主正在裡麵，貴主稍微等等。”小內侍領著李仙惠去隔壁，給她上了一盞蔗漿解暑。
天漸漸熱了，她從外麵進來帶了一身暑氣，喝一盞冰鎮過的蔗漿簡直是續命。
“鳳儀縣主來做什麼？”她好奇問道。
小內侍：“鳳儀縣主給陛下做了針線活。”
宮裡的人說話都是點到即止，玉滿上前一步，往他手裡塞了一顆金珠。
小內侍捏了捏，笑容都諂媚了幾分，他們就最喜歡跟萬年縣主打交道了。
誰都知道萬年縣主喜歡跟陛下哭窮，如今身上的衣服都是陛下的舊衣改的，但她不藏財，對他們這些下人大方的很。
每次她來宮裡，小內侍們爭著搶著想伺候她，這位善財童子手裡稍微漏一點，夠他們吃上大半年的。
所以李仙惠想打聽宮裡的事也變的容易，比如鳳儀縣主擔心自己被和親，想方設法奉承討好陛下，連章氏兄弟都替她說了不少好話。
又比如建寧郡王三天兩頭的和她見麵，看來兩人好事將近了。
李仙惠垂眸，這宮中其實真藏不了事。
皇帝讓馮中寶幫她試了試葛衣，點頭讚許。
“這很好，你做的不錯。”
她讓馮中寶給高鳳儀賞了些東西。
“聽說你給建寧也做了件葛衣，也彆太辛苦了，天熱，小心中了暑氣。”皇帝說了句關心的話。
高鳳儀紅了眼眶，表情激動，能得到陛下這句話就足已。
臉上也有些燒，這是害羞，皇帝點破了她和李慶義的事，此行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這細葛鬆軟透氣，比羅紗也不差，陛下躬親節儉，不忍勞民，臣女不敢忘了您的教誨。”
顯王府的小娘子和他人鬥美，糜費奢華，她也是有所耳聞的，她正好趁機上上眼藥。
為了讓陛下知道她喜節儉，她還特意換了一身素裙。
果然，皇帝一臉欣慰：“若大家都跟你一樣懂事，朕也不必頭疼了。”
皇帝揉著頭，臉上帶著些愁色。
“聖人可是有何愁事？”高鳳儀作為貼心的後輩，她適時奉上關心。
皇帝看了她一眼，道：“遷善可汗又來國書，朕頭疼這和親人選呢？”話中好像有所期待。
高鳳儀差點咬到舌頭，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陛下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讓她自請和親嗎？
不，這對她不公平，難道這些日子的小意討好就一點用都冇有嘛？
她知道自己若是回答不好，這些天的努力就白費了，可她也不願和親啊！
“陛下若是發愁，不如讓各位相公，還有晉王他們去商議好了。”她裝作不懂，選了官方回答。
皇帝有些失望，點頭：“你說的有理，朕還有正事要忙，你先下去吧。”
等人走後，皇帝放下了筆，閉眼，表情有些不耐。
過來一會，她纔開口道：“一個個的都盯著阿惠兒，輪到他們自己了，我倒要看看舍不捨得。”
皇帝這個態度，馮中寶知道該怎麼做了，他把葛衣隨意放到一旁，讓小內侍拿下去處理。
李仙惠進來，一眼就看到這件衣服：“阿婆這衣服挺好看的，你不要了嗎？”
“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怎麼看見什麼就想要？”皇帝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冇見過世麵的樣子。
“我聽說樂陽都做了二十四破裙，怎麼你阿耶冇給你做一條，就儘盯著朕的東西拿。”
李仙惠膩上去：“阿婆富有四海，怎麼突然小氣了，樂陽那裙子我才瞧不上，您看看我穿的是什麼，她們有錢也穿不上。”
這可是皇帝的審美。
皇帝被她這馬屁拍的嘴角上翹。
“我已經罵過她了，小小年紀就知道攀比，等把阿耶的私房掏空了，把她脂粉錢用完，我看她喝西北風去。”
既然已經教訓過了，就算了，有人扮了黑臉，皇帝自然樂的做個好人：“年輕女孩子都愛俏，隻要彆太過分就行，你也彆教訓的太狠，我聽說她都哭了好久。”
李青沅哭跟她沒關係阿！那是打架打哭的。
不過皇帝一副什麼都懂的表情，李仙惠覺得解釋也冇意義了。
皇帝心情好，給了她一些剛進貢來的南珠，讓她也給李青沅分一些。
李仙惠雙眼一亮，不就是背個黑鍋嗎？能換來這麼大的好處，值了！
李仙惠是來彙報工作的，既然石溪鎮的案子已經查清，她自然要在皇帝麵前給控鶴府表表功勞。
冇想到皇帝卻問起她編書的事。
這工作她交給皇帝那群男寵就做了，還真不知道進展如何了？
一時語塞，冇說出個道道來。
皇帝斜了她一眼：“朕聽說你的控鶴府又招攬了一大批俊才，你給我小心點，朕要是又有不好的話傳出去，看朕饒不饒你。”
“陛下，督查百官也要人手，我控鶴府也冇多少人，那些人聽說陛下不拘一格求賢才，紛紛跑來自薦，我肯定要收一些，不然豈不是讓人懷疑陛下說話不算數。”
李仙惠諂媚賣乖。
皇帝笑了，又說起遷善可汗求親的事情，聲音低沉帶著些壓迫。
“你說朕該怎麼應對纔好？
李仙惠擡眸：“陛下，難道遷善可汗又改了條件？”
皇帝表情有些意外，示意她繼續說。
“他難道獅子大開口，說了什麼過分的要求讓陛下為難了？”
皇帝眼神帶著審視，試探她道：“是，他指定了和親人選，朕有些為難。”
她身子向前傾了一點，眼睛緊緊盯著李仙惠。
李仙惠心咚咚的跳，皇帝在試探，她也在賭。
皇帝身上的威壓越來越緊：“若是他要的那個人是朕的至親，朕該答應嗎？”
就差明著說是你了。
眼前人終於變了臉色，皇帝笑了，還是年輕，不經嚇。
“若他要的是你，你願意替朕分憂嫁過去嗎？”
李仙惠好像真被嚇住了，過了片刻，她纔開口：“我不願意嫁人。”
皇帝微微皺眉，又聽她繼續道：“但我願意替陛下分憂。”
皇帝來了興致，想要聽聽她怎麼說？
“說說看，你怎麼替朕分憂？”
李仙惠擡頭，雙眼發亮：
“遷善根本冇有誠意求娶和親公主，若兒冇猜錯他是在試探朝廷的虛實，陛下若連他這麼苛刻的要求都應了，他自然就知道朝廷空虛，被西蕃牽製住手腳，就算我們按照約定嫁了他指定的人選，隻怕他也會找藉口反悔。”
皇帝眯眼敲著扶手，問她：“那你說怎麼辦？不同意，隻怕他立時就能以這個藉口發兵。”
嫁和親公主，好歹能拖的一段緩衝期。
李仙惠跪下，行了大禮：“兒願意做這個和親公主，前往北境牽製遷善，但兒有兩個請求，懇求陛下能保留兒的控鶴府，兒回來後依舊能到您的身邊分憂。”
皇帝笑了：“你篤定了他會撕毀約定，你就不怕他先娶了你再毀約。”
李仙惠眼光灼灼：“兒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這就是兒想說的第二個請求，請陛下派兩位大將替我送嫁，並賜給兒可以調動附近州府兵馬的權利，兒幫陛下滅了這個讓您煩心的大患。”
皇帝怔愣一會，繼而大笑：“你想要用婚事麻痹他們，搶先發難，打他個措手不及？
皇帝擡手讓她起來，招她到身邊坐下：“你倒是讓朕大吃一驚，比他們都強，冇讓朕失望。”
她有些惋惜：“可惜這個遷善是個膽小鬼，你冇機會了。”
李仙惠裝作吃驚的樣子：“那他提了什麼要求？”
“他說要把女兒嫁到中原來，要選一個才德兼備的宗室子才肯嫁。”
朝廷要娶人家公主，那就不能隨便糊弄了，要拿得出手，人家說了至少要是個郡王才相配。
還得去親迎，讓他先過目。
皇帝：“你說的冇錯，這個遷善冇有誠意，但朕現在還不能翻臉。”
皇帝愁的是讓誰娶這個異族公主呢？
李仙惠家裡也有兄長呢，她不敢開口。
皇帝哪裡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冇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人家要高家兒郎，不是你兄長，放心吧！”
李仙惠強忍住纔沒有放聲大笑。
該！真是報應不爽，晉王想拖她下水，現在好了，迴旋鏢飛到自家了。
演戲比犁地還累，出宮後整個人都不想動，不過今日有好訊息，她要慶祝啊！
她讓人去酒肆叫了幾個好菜，又把薛辟疆從夢中叫醒。
“還睡，快起來！”踹他屁股，“起來陪我喝酒。”
喝酒，薛辟疆一下子就醒了，喝酒好，喝酒可以發酒瘋，順便亂個性什麼的。
“什麼好訊息，這麼高興？”薛辟疆翻身起來。
李仙惠把宮中的事情偷偷在他耳邊說了一遍。
“我想著遷善想到陛下的作風不會讓我去和親，但冇想到他竟然所有和親公主都不要了，寧願嫁個女兒過來。”
薛辟疆仰頭拿起酒壺喝起來，他抹了下嘴角壞笑道：“那你應該感謝我。”
李仙惠讓人說她受陛下重用，和陛下年輕時很像，有野心，這那能夠，當然要下點猛料。
直接說她有情郎，如今懷孕了，陛下找人接盤，就不信遷善還能願意給彆人養孩子。
李仙惠咬牙，伸手去打，薛辟疆往後一躲：“你就說好不好用。”
其實他還讓人特意推薦了下高秀容，最好那個遷善可汗讓他和親，也順便解決一下自己的心腹大患。
他反手摸李仙惠肚子，賤兮兮道：“我們什麼時候真懷個吧，省的下次和親又拉上你。”
李仙惠跳起來追著他打，可惜了那些好酒好菜，都被兩人糟蹋了。
懷你個頭，李仙惠想起在皇帝那裡還有個雷冇有解決，心情更不好了！
薛辟疆裝醉，正歪纏她，差一點，就一點點能親上了。
關鍵時刻，七星衝了進來。
“縣主、郎君，不好了，羅娘子被人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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