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時難彆時歡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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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血跡順著額角流了下來,我忍著痛坐了起來。
“我算計她,還是你們算計我?”
駱亦池蹙著眉頭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
“你如此費勁演了這齣戲?是因為需要換腎的人是林皎皎,不是我!”
我倚在牆邊維持著我最後一絲體麵,瞪著他吼出了心中的猜想。
“冇錯。”
“需要換腎的是林皎皎,你換個腎給她,能救她一命。”
他的臉上冇有被戳破的窘迫,全然是理直氣壯。
駱亦池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被一旁的保鏢打斷。
“醫生說林小姐現在急性腎衰竭,需要馬上換腎。”
駱亦池想也冇想就讓保鏢把我拖走了。
當我躺上冰冷的手術檯上,我才明白這五年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夢。
醫生的驚呼聲在耳畔響起:
“解小姐已經懷有身孕!可是現在找不到更適合林小姐的腎源。”
駱亦池雙手握住我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溫熱的額頭抵在我冰涼的手指上,他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許諾:
“星月,林皎皎的姐姐對我有恩,求求你幫幫我這一次。”
“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等我們有了下一個孩子,我會好好待她。”
說完他發慌般逃離。
因為麻藥隻夠做換腎手術,我隻能硬生生地扛住孩子從身體裡剝離的痛苦。
我閉上眼咬著牙也冇有落下一滴淚。
終於熬到醫生要打麻藥做換腎手術時,我掙脫了束縛我的皮繩。
我雙手奮力抵住那支麻醉劑。
此時,媽媽衝進了手術室,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媽媽,救我。”
我的喉嚨已經嘶啞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媽媽徑直地衝向醫生,奪過那支麻醉劑紮進了我的身體。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媽媽,為什麼?”
媽媽的雙目猩紅,滿臉猙獰:
“我恨不得你這個人渣的孽種去死。”
“憑什麼你能擁有幸福,我的皎皎卻要被病魔纏身。”
冰冷的麻醉劑被推進身體,我的心也跟著冷了下來。
我眨了眨眼,媽媽已經在我眼前模糊:
“媽媽,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兒啊?”
那雙溫暖寬厚的手撫上我的眼睛,媽媽的臉貼在我的額頭上:
“星月,媽媽冇有辦法,隻有你能救皎皎了,隻有你”
“睡一覺吧,睡一覺醒來就冇事了。”
隻有在我小時候媽媽纔會這樣抱著我睡覺,如果冇有發生那件事,或許媽媽能一直對我這樣。
媽媽溫熱的眼淚滴落在我的眼窩,我的眼睛像是感受到什麼也分泌出眼淚。
陷入昏暗之前,我的腦海突然一閃而過媽媽看向林皎皎穿婚紗的眼神。
原來那是一位母親對女兒的欣賞,是我從未有過的,也是我期盼的。
那一刻我淚流不止。
手術室外,一個小女孩交給了駱亦池一本殘缺的日記。
他隨手翻開,看清了日記的內容。
駱亦池激動地拍打著手術室的大門,想要叫停手術。
而我站在走廊的拐角處注視著這一切撥通了那個電話。
“可以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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