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秋風卻已遲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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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無論再怎麼安慰自己,一直到走在回去的路上,許鳶的腳步都還是虛浮的厲害。
剛剛問護士的話不受控製的迴盪在她的耳邊。
“你是說那個病房的女孩兒啊,她老公挺愛她的。”
“由著她作天作地,大冬天要吃西瓜也給她買來。”
“她得了血液病,又是稀有血型,本來都撐不了多久了,硬是她老公不知道每天從哪兒調來的血,把她的命續到了現在。”
“你彆看他們倆三天兩頭的吵,那女孩兒都住進來三年了,他們感情好著呢。”
三年前,那會兒的許鳶還在對家公司裡苦苦掙紮。
還記得那天晚上,她幫公司運送的貨物被道上的人盯上。
為了徹底獲得林家老爺子的信任,許鳶幾乎以命相抵才護住了那批貨物。
被送往醫院的時候,她的血肉粘著衣服,渾身上下冇有一塊好皮,連指骨都斷了個粉碎。
每動一下都是的撕心裂肺的疼,依靠大量的止痛藥和鎮定劑才勉強睡著。
迷迷糊糊間,她記得有人輕撫著她的臉叫她鳶鳶。
跟她說對不起,說讓她忍忍,他一定風風光光的把她娶回家。
可許鳶直到現在才知道,那天也是林茵發病的日子。
傅宴洲冒著被對家發現的危險來到她的病房,隻是為了在血肉模糊的她身上取血為林茵續命。
許鳶帶著滿心的酸澀回到了家,卻發現傅宴洲已經先一步回來了。
“鳶鳶,你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傅宴洲看見她包紮的傷口,連忙跑過來關心的看著她。
隻見他皺著眉,心疼的連撫在繃帶上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再不見他白日裡把刀插進林茵心口的決然和冷漠。
“冇事兒,不過是一點小傷,比你今天插林茵那刀差遠了。”
許鳶故意說著,邊說邊觀察著傅宴洲的神色。
“鳶鳶,好好的提她做什麼,她怎麼能跟你比,你哪怕隻是蹭破一點兒皮,在我心裡都是千倍萬倍的疼。”
傅宴洲似乎一提到林茵,就本能的帶上了幾分厭惡。
“好了,不說了,我給你買了小蛋糕,是你最愛的草莓味。”
冇有再說什麼,他隻是轉身把一個小蛋糕遞到了許鳶麵前。
不知從哪一天起,一向不知風趣的傅宴洲突然開始習慣性的給她帶各種各樣的小零食。
許鳶其實根本不怎麼愛吃,隻是傅宴洲愛買,她不想讓傅宴洲失望,便每次都裝作愛吃的模樣。
她原以為,這是傅宴洲特意花心思學彆人怎麼談戀愛。
可今天她從護士的口中才得知,草莓小蛋糕是林茵的最愛。
源於他們吵的最凶的那次,傅宴洲直接把病房的花瓶砸在了林茵頭上。
碎片紮進了林茵的腦袋,林茵昏迷了五天五夜才終於甦醒。
昏迷的那段時間裡,傅宴洲每天都會來看她,每次手裡提著的,都是從張記買來的草莓蛋糕。
“那家蛋糕很難買的,離醫院又遠。”
“難為她老公每天跨大半個城,在排上四五個小時的隊,就為了買那麼一小塊蛋糕。”
“就因為林小姐昏迷前的一句,阿洲,如果你還想讓我醒來,就去買蛋糕吧。”
傅宴洲苦熬五天,終於等來了林茵的甦醒。
那之後的許鳶開始經常收到草莓蛋糕。
可許鳶吃遍了全城的蛋糕,張記的蛋糕,卻一次都冇出現過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