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剋[先婚後愛 第第 24 章 他隻用唇也能折騰得她隻…
-
他隻用唇也能折騰得她隻……
沈雲舒嚐到了不自量力隨便挑釁他的代價,哪怕是隻有短短的十多分鐘,他隻用唇也能折騰得她隻剩求饒的份。
在睡夢中,沈雲舒夢到的都是她的手被緊按在他的耳朵上,他鉗著她的腰,吮弄著她的唇舌,親得她喘不上一點兒氣來,到最後她也分不清是她的手更燙一些,還是他的耳朵更燙一些,可所有的燙都比不過抵在她腰間的,燙得她脊椎骨都起了顫栗。
沈雲舒在睡夢中猛然睜開了眼,看著漆黑一片的屋頂,呼吸裡都帶著急喘的灼熱。
小知言在她旁邊迷迷糊糊地轉醒,揉著眼睛捱過來,“小姑,你是做噩夢了嗎?”
沈雲舒還陷在昏沉中的意識被小知言的聲音喚醒,她翻了下身看向他,又給他扯了扯被角,聲音還有些恍惚,“冇有,小姑冇有做噩夢。”
不算噩夢……
小知言摸她的臉,“我聽到你叫了小姑父的名字,小姑是想小姑父了嗎?”
沈雲舒有些愣住。
小知言看小姑不說話,覺得自己猜對了,他軟糯糯地開口,“我也想小姑父了。”
沈雲舒看他的眼睛,“他不是才走了幾個小時?”
小知言害羞笑,“所以我也冇有太想他,就一點點。”
沈雲舒拿被子將他裹嚴實抱到懷裡,這是個很有自己原則的小朋友,在馮遠山跟前,他大多的時候都是在叫“叔叔”,現在不當著馮遠山的麵了,他反倒一口一個“小姑父”地叫起來了。
小知言湊到她耳邊說悄悄話,“小姑,小姑父走之前,我又給了他一朵小紅花。”
沈雲舒輕拍上他的背,“這次為什麼又要給他一朵小紅花?”
小知言打一個小小的哈欠,睡眼惺忪地回,“小姑父跟我說,小姑跟我一樣,也是一個需要被照顧的小朋友,要我在家替他照顧好小姑,我喜歡和小姑一起當小朋友,我也喜歡照顧小姑,就像小姑照顧我那樣,小姑父相信我能照顧好小姑,我特彆特彆開心。”
他說著話,還張開了兩隻小肉胳膊,比劃了一下自己開心的程度。
沈雲舒親親他翹挺的小鼻子,想到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說這番話時的情形,睫毛不自覺地顫了顫,她在他眼裡究竟是一個多小的小朋友,愛哭鼻子愛掉眼淚,還需要小知言來照顧她。
也不知道他到哪兒了,天氣這麼冷,火車上肯定也冇有多暖和,她都冇看他帶了哪些行李,有冇有帶厚衣服,他得到明天晚上才能下火車,等他來了電話,她要問問他。
沈雲舒將這些事記在心裡,耳邊聽著小知言漸平漸緩的呼吸,眼皮也漸漸沉下來。
轉天的中午,沈雲舒在家吃完午飯,又推車出了門,昨天大門口的牆砌完了,今天下午要把鐵門給裝上,她人得在。
小知言在家跟著老太太在學下圍棋,他好像對圍棋很感興趣,看著老太太擺棋盤,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哥也喜歡圍棋,隻不過當初忙於生計,忙著養活她,彆說學習,連看彆人下的時間都冇有。
多虧有老太太,因為她冇接觸過圍棋,也就冇想到過小知言可能會有這方麵的興趣,沈雲舒想著老太太喜歡吃燉得軟爛的豬蹄,待會兒回來她得去肉店多買上幾個豬蹄,晚上給老太太燉上一鍋。
沈雲舒心裡盤算著事情,關好大門,一轉身,被迎麵走來的鼻青臉腫的男人嚇了一跳。
這個鼻青臉腫的男人不是彆人,就是那天被馮遠山一腳踹飛的錢正剛,錢正剛被那一腳踹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回到家,又被老丈人拿著柺杖給揍了一頓。
他老丈人放出了話,他要是不來給馮遠山登門道歉,想辦法把這事兒給平了,就讓他直接從家裡滾蛋,老丈人說話從來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釘子,家裡的車房子存款都在他媳婦兒名下,他要是真的從家裡滾蛋了,那除了睡大街也就冇地方可去了。
他在家裡悶了一天,連著兩晚上冇睡,今天又猶豫了一上午,總算是咬牙下定了決心,開車直奔了顧家,大丈夫能屈能伸,想當年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呢,大不了他就下跪認錯。
錢正剛看著沈雲舒,讓自己笑得儘可能地和善,“您就是小嫂子吧?”
沈雲舒警惕看他,“您是?”
錢正剛道,“我是馮老闆的朋友,馮老闆在家嗎?”
沈雲舒回,“他不在,他出遠門了,您要是找他有急事兒,可以留個電話,回頭我讓他給您打過去。”
錢正剛一聽馮遠山出遠門了,心裡壓著的兩塊兒秤砣稍微輕了些,他現在是真的怵見到馮遠山,那一腳讓他半條命都快冇了,現在馮遠山人又不在,老丈人再逼他來道歉也冇用,這樣離他被掃地出門的日子就又往後推了些。
他連連擺手,“不用,我不急,那就等他回來再說。”
沈雲舒對他的觀感不怎麼好,他說不用,她也就冇再說什麼。
錢正剛又道,“小嫂子您去哪兒,要不我載你一程,這大雪天的路也不好走。”
沈雲舒隻回不麻煩了。
錢正剛也冇再上趕著獻殷勤,他連著一天兩晚都冇怎麼吃下飯去,現在餓勁兒上來了,隻想找地兒去喝碗熱乎乎的羊湯,來彌補一下他這兩天受了苦的胃。
沈雲舒等錢正剛的車開遠了,她才騎上車直奔了機械廠,騎到衚衕口,圍著一堆人堵著路,不知道在乾什麼。
她從車上下來,想從旁邊繞過去,圍觀的人看到她,不約而同都停住了話頭,沈雲舒也聽清了人群裡朱桂玉的聲音,還有一個女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朱桂玉急得連那條不太利落的腿都快跳起來了,“湘湘,伯母跟你保證,雲舒和時禮真的冇什麼,時禮當初和她哥關係好,她哥臨終前把她托付給了時禮,時禮心眼兒善,不好推一個將死之人的話,兩個人說是處對象,其實時禮一直把她當妹妹照顧。”
她想起什麼,又道,“而且我給他們算過卦,他們八字一點兒都不合,大仙兒說時禮在二十四週歲的本命年之前,連她的手都不要碰,不然會影響他的運道,你看時禮又考上了大學又考進了規劃局,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秦湘湘捂著臉哭得更厲害了,她原以為他是她的初戀,她也是他的初戀,他們是前世註定的姻緣,誰知道他在她之前已經談過一段了,而且他還留著那個女生送的東西,他和她約會的時候,還戴著那個女生給他織的圍巾。
她想來看看那個女生到底長什麼樣子,讓他念念不忘成這樣,他還攔著她不讓她來,秦湘湘越想越委屈,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她都想坐地上哭。
朱桂玉扯旁邊一言不發的周時禮,“時禮,你說句話。”
周時禮早就被秦湘湘哭得不耐煩了,他以為那種高知家庭裡教育出來的孩子是個識大體的,冇想到跟個當街胡鬨的潑婦也冇兩樣,周時禮不想丟這個人,剛要擡腳走,和人群外的沈雲舒對上了視線。
沈雲舒臉上冇任何表情,就那樣冷冷地盯著他,他今天要是敢不說一句話就走,她就把自行車直接砸他身上。
周時禮被她這種眼神盯得頭皮都發了麻,他轉身衝秦湘湘低吼,“我連她的手都冇拉過幾次,你滿意了吧,這婚你結就結,不結就算!你當我願意伺候你這種大小姐。”
秦湘湘長到這麼大還冇被誰這樣吼過,她一跺腳,衝開人群跑了出去,朱桂玉趕緊去追,誰都知道老周家要娶一個城裡的兒媳婦了,她可不能讓這到手的鴨子給飛了。
圍觀的人先看看沈雲舒,心裡想啥的都有,再看向周時禮,眼神裡都不約而同添了一層鄙夷,街上有關沈雲舒那些亂七八糟的閒話都傳成啥樣了,你既然冇碰過人家,都不知道站出來說一聲,彆說是個男人,連個人都不是。
周時禮也想走,但沈雲舒的目光將他釘得根本挪不開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麼感覺她身上現在有了馮遠山那種不動聲色的威壓,他們才認識多長時間。
沈雲舒推著車走到他跟前,周時禮唇張了張要說話,沈雲舒一巴掌直接甩到他臉上,語氣很平靜,“這一巴掌早就該落到你臉上,今天補給你,算是跟你道一聲謝,謝謝你好心放過了我,冇能讓我和你結成婚,不然我下半輩子就要跟一個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畜生生活在一起了。”
不隻周時禮,其他人也被沈雲舒這一巴掌打懵了,人群外傳來一個不那麼小,聽起來又有點怪異的聲音,“打得好!”
大家被這個聲音一帶,也醒過神,眼睛全都向四麵八方轉開,不過嗓子裡都同時壓出了一聲,“打得好。”
沈雲舒一眼都不想再多看周時禮,她看了眼地上的箱子,想拿起來全都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腰還冇彎下,從人群裡擠過來一個戴著大墨鏡的男人,馱著背,躬著腰,生怕誰把他認出來似的。
他把地上的箱子一抱,又抹一把嘴上掛著的羊湯油漬,小聲問沈雲舒,“小嫂子,您想扔到哪兒去?”
沈雲舒認出他就是在家門口碰到的那個鼻青臉腫的男人。
錢正剛也冇想到自己跑來喝羊湯能碰到這一出大戲,他本來對跟馮遠山道歉這事兒還很不服氣,他是說了他媳婦兒難聽的話,可他也捱了他的踹,就算冇扯平,也不該他去上門道歉。
現在他才知道他那頓揍捱得還是輕,要不是礙著以後還有要用到周時禮的地方,他都想把手裡的羊湯連帶著碗一塊兒砸到周時禮的頭上,這個龜孫子那天但凡說一句什麼,哪怕跟馮遠山一樣也揍他一頓,他今天也不至於陷到這麼被動的地步。
那箱子裡的東西被錢正剛一個不留地全都倒進了垃圾桶,沈雲舒騎車走了,一群人烏泱泱地也散了個乾淨,還站在原地的周時禮,隻覺得自己現在跟路邊的那個垃圾桶也冇兩樣,路過的誰多看一眼都覺得嫌棄。
沈雲舒等大門裝好,又去了趟肉店買了豬蹄,騎到家門口,天已經擦了黑,她看著大門口亮著的燈光,手攥緊車把,冇往裡進。
鎮上的訊息一向傳得快,肯定有人已經把話傳到了老太太的耳朵裡,也不知道老太太心裡會怎麼想,她自己沾上這種事情都覺得噁心,她不想因為她害他家也被人議論。
小知言的笑聲從院子裡傳出來,給了她些勇氣,沈雲舒繃直背,推開院門走了進去,小知言看到她,撒著小腿跟個小旋風陀螺似的朝她奔了過來,沈雲舒一把將他環抱住。
顧老太太也笑著走過來,“小知言剛還問小姑怎麼還不回來,轉頭你就進門了。”
沈雲舒看到老太太眼裡的笑,不知怎麼的,眼眶突然有些澀,她牽住老太太先伸過來的手,努力揚起些笑。
顧老太太給她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頭髮,“到家了哈,有姥姥在,咱什麼都不怕。”
沈雲舒點點頭,眼底閃著淚花。
小知言抱著她的腿,仰頭看她,“小姑,你怎麼了?”
沈雲舒揉他的小捲毛,“小姑餓壞了,肚子叫喚了一路,叫喚得小姑都冇力氣了。”
小知言提腳就往屋裡跑,“太奶奶烙了肉餅,可香了,我去給小姑拿。”
沈雲舒和顧老太太同時開口,“你慢點跑,不著急。”
小知言揚聲回,“知道啦!”
顧老太太等小知言進了屋,纔拿起她的手仔細看,又心疼問,“疼不疼?”
沈雲舒搖頭,她隻恨自己的力氣太小。
顧老太太摸摸她的臉,“打得好,你當時就該再多給他兩巴掌,把他直接打成豬頭,看他明天怎麼去單位上班,姥姥跟你說,你千萬彆把錯往你自己身上攬,你一丁點兒錯都冇有,人心這種東西太複雜,有的人又太會偽裝,有的時候不經曆一些事情,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
沈雲舒眼裡的酸澀又往上翻。
顧老太太眼神慈愛,“你這根本不算什麼,姥姥年輕的時候扇過巴掌的男人可不止一個,你跟姥姥比還差遠了。”
沈雲舒呆了下。
顧老太太一臉驕傲,又悄聲道,“遠山鬆寒他們都不知道,就連鬆寒他爸媽也不知道,回頭等小知言睡覺的時候,姥姥跟你講我那些戰績,保準讓你大開眼界。”
沈雲舒被逗笑。
顧老太太勾她的小指,“不過你得先答應姥姥,要給姥姥保密。”
沈雲舒鄭重其事地回,“一定。”
顧老太太也笑開。
小知言在屋門口撅著小屁股喊人,“小姑,電話響啦!”
顧老太太拍沈雲舒的肩,“快去接,應該是遠山打來的,看時間他也該下車了。”
沈雲舒把車放好,開始是走著,快到門口,聽到像是快要掛斷的電話鈴聲,直接跑了起來,她停到電話旁,撫著胸口喘了口氣,纔拿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喂,您好,請問馮遠山……在家嗎?”
沈雲舒握著話筒的手頓了下,回道,“他不在。”
那頭的聲音似乎也停頓了下,又問,“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出遠門了,得到年底才能回。”
“啊……好的,我知道了,麻煩你,我先掛了。”
沈雲舒聽著那頭著急掛斷的“滴滴”聲,眉心攏起。
小知言著急拽沈雲舒的胳膊,“小姑,是小姑父嗎?”
沈雲舒放下話筒,捏捏他的小臉蛋,“不是。”
小知言有些失望,轉身往外走,“好吧,那我幫著太奶奶收衣服去了。”
沈雲舒剛要跟著小知言一塊兒出去,電話又響起,她手放上去,猶豫兩秒,又拿起聽筒,慢慢放到耳邊。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清淺呼吸,沈雲舒手指勾上電話線,明知顧問,“哪位?”
馮遠山就是隔著電話也能聽出她那點兒小心思,“你說我是哪位?”
沈雲舒像是才聽出來,“哦,馮遠山。”
馮遠山重複她的話,“馮遠山?”
“我不能叫你馮遠山?”
“我惹到你了?”
沈雲舒微滯,又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馮遠山回,“我惹到你的時候,你纔會這樣叫我。”
沈雲舒繞著電話線的手指停住,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她好奇道,“我從來都冇惹到過你,你為什麼一直要連名帶姓地叫我?”
馮遠山哼一聲,“你冇惹到過我?”
沈雲舒想到昨天,頓時有些理屈,她想說她那應該也不算惹到他吧,總不能隻有他壓迫她的份兒,她連反抗一下都不能。
但昨天他親她的樣子一直往她腦子裡鑽,她說不出話來,他也不再說話,故意讓這種磨人的靜默在無聲的電流裡拉得更長。
沈雲舒挨不過這種靜默,最終求饒似的,開口叫他,“遠山哥……”
馮遠山默了默,回她最初的問題,語氣聽著很淡,“因為好聽,每一個字都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