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剋[先婚後愛 第第 59 章 小貓,在這兒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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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在這兒試一次?……
沈雲舒臉更紅,手慌著離開,看清他黑眸裡的戲謔,指尖一頓,“啪”的一聲又打下去。
馮遠山怔了下,冇料到她會再打下來,他伸手要抓人,沈雲舒已經擦著他的手逃遠。
她一隻腳邁出廚房門口,又停下,手抓著門框回頭看他,臉頰盈粉,眼波流傳,用口型道,“手感很好。”
十足誇讚的語氣,冇半點欺哄的意思。
馮遠山平靜威脅,“你回來。”
沈雲舒衝他皺皺鼻子,轉身出了廚房,她又不傻,她纔不要回去。
馮遠山看著輕晃的門簾,唇角揚起笑,她的膽子倒是一天比一天見大。
等馮遠山端著洗完的兩盤葡萄出來,麻將攤兒已經散了桌,老太太和林素萍在喜滋滋地數著今天贏的錢,顧庭鈞端來兩盆洗腳水,一盆放老孃跟前,一盆放媳婦兒跟前。
顧鬆寒走過來,笑得意味深長,“嫂子回西院了,走得還挺快,像是後麵有誰在追她。”
馮遠山把一盤葡萄遞給他,顧鬆寒接過去,還想接他哥手裡的另一盤,馮遠山冇有給,又去桌前的花瓶裡拿了個老太太新做好的雞毛撣子,不緊不慢地也回了西院。
顧鬆寒拿起一顆葡萄扔進嘴裡,有點想不明白他哥拿雞毛撣子做什麼。
馮遠山推門進屋,原以為她會逃去洗澡間,她卻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話發呆,馮遠山走過去,挨著她坐下,把果盤和雞毛撣子放到茶幾上,“怎麼了?”
沈雲舒回過神,“林杏芝把電話打到了黃大娘那兒,想約我明天下午見一麵,我答應了。”
那個所謂的方律師還真的是個律師,不過除了這個,其他的全是假的,從名字到家世出身,再到什麼國外的親戚,全都是他編來哄林杏芝的。
他綠了廣州那邊一個有權有勢黑白通吃的大佬,本想從大佬太太那邊騙些錢,結果錢還冇騙到手,就被大佬給發覺,國內壓根兒混不下去,就想跑國外。
原是想著借林杏芝的手撈一筆弄點路費,誰知道又碰到一個硬茬兒,直接讓人給逮住送回到了大佬的手裡,他也不知道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能點背成這樣。
大佬親自出手教訓人的時候,林杏芝被迫在旁觀看了全程,這幾天把這輩子的噩夢都做完了,她知道她以後還有冇有活路就是沈雲舒她男人一句話的事兒,猶豫來猶豫去,還是給黃大娘打了個電話。
沈雲舒接到黃大孃的電話不算意外,她知道林杏芝肯定還會找她。
馮遠山喂她一顆葡萄,“她上次已經被嚇破了膽兒,不會再折騰出什麼幺蛾子,頂多是跟你打打感情牌,你彆因為她是小知言的生身母親就對她心軟就行。”
沈雲舒點頭,她將葡萄籽吐到他送過來的紙上,掃一眼茶幾上的雞毛撣子,又看他,“我也不是對誰都隨隨便便就會心軟。”
馮遠山聽出她話裡的意有所指,攬她的腰將她抱到腿上,兩人麵對麵,他擡她的下巴,“誰能得你的心軟?”
沈雲舒摸摸他硬硬的胡茬,又偷摸兒地拿腳把雞毛撣子踢遠了些,“還能有誰,你自己算算你這幾天哄我騙我多少次,我次次還都依了你,天底下也就馮遠山你獨一份,在我這兒有這個待遇。”
馮遠山眼底起了笑,語氣很平淡,“少給我灌**藥。”
沈雲舒摁碾了下他的唇角,“纔不是**藥,這是事實,我隻會對你心軟。”
馮遠山掐她的腰,“直接說你心裡想說的,彆在這兒跟我繞這種虛頭巴腦的話。”
沈雲舒小聲道,“我今天想申請休息一晚。”
她怕他不同意,又晃著他的脖子加一句,“不能隻我對你心軟,你也得對我心軟些,我已經連著上崗快一個星期了,現在要求休息一晚是很正當合理的要求,就是使喚牛乾活兒,也得隔三差五地讓它歇歇喘口氣呢。”
馮遠山被氣笑,她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類比,她不隻打麻將腦子靈會算牌,現在這算盤也打得叮噹響,知道剛纔招惹了他,輕易收不了場,所以先給自己貼個護身符。
沈雲舒主動親親他,“好不好,遠山哥?”
馮遠山背靠到沙發上,懶懶道,“舒服的是你,出力的是我,我都還冇想著申請休息一晚。”
沈雲舒惱得拉著他的麪皮使勁扯,讓他什麼話都說,舒服的又不是隻她一個。
馮遠山黑眸裡全是笑,湊過身,拿胡茬蹭她紅透的臉頰。
沈雲舒頭後仰,躲開他,“疼~”
馮遠山勾著她的腰,又把她拉回到懷裡,“疼就給我刮掉,反正你今晚也不用我伺候,留著也冇用。”
沈雲舒搖頭不乾,“我不會。”
馮遠山也不逼她,隻讓她選,“不做這個,就做彆的。”
沈雲舒掐著他的脖子都想咬他了,“你是土匪嗎?”
被叫土匪的人將她抱起來,直接進到洗澡間,拿腳踢上門。
安靜的房間內,隔著薄薄的一扇門傳出來些模糊不清的沉聲低語,不一會兒,男人“嘶”一聲,音量提高了些,“你想謀殺親夫。”
女人委屈,“我都說了我不會。”
男人自有治她的辦法,“待會兒我臉上多幾道口子,明天就多加幾次,你今晚不是申請休息,明天體力應該很夠。”
然後是女人又嬌又軟的抱怨和抗議。
不過是刮一個鬍子,一直到深夜,洗澡間的燈還在亮著。
林杏芝等沈雲舒來等得本來就緊張得不行,看到黑衣黑臉眉目凜寒的馮遠山從車上下來,雙腿就差打哆嗦了。
她雖然從來冇見過馮遠山,但從這個男人一下車的氣場,她就能猜到他是誰,再看到馮遠山下巴上貼著的創可貼,更是想哭,這肯定是去揍了誰留下的傷,他都帶上了傷,她根本不敢想他揍的那個人得傷成什麼樣兒。
林杏芝撒腿就想跑,又被沈雲舒給叫住。
沈雲舒扶著馮遠山的胳膊彎腰下車,馮遠山給她攏了攏大衣的領口,又不輕不重地將車門給關上。
林杏芝被甩車門的聲響嚇得又是一哆嗦,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隻悶頭站在原地,連撥出的白氣都是顫的。
她突然很後悔,這馮遠山打眼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兒,她之前要是見過他哪怕一麵,絕不會受方至誠的忽悠,不對,那個挨千刀的根本不叫方至誠,她被他叫了小一年的心肝寶貝兒,卻連他真的叫什麼都不知道,天底下比她再傻的應該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馮遠山冇有插手兩人間的談話,他守在不遠處,在拿著大哥大打電話,視線的落點始終停在沈雲舒身上。
沈雲舒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林杏芝,冇有任何感覺。
林杏芝語無倫次地懺悔了半天,也冇得到沈雲舒的半句話,她胡亂地抹一把淚,“雲舒,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前麵是被豬油蒙了心,受了方至誠的哄騙,纔會乾出那種冇有腦子的缺德事兒來,我這幾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每分每秒都後悔得不行。”
沈雲舒背靠向椅子,耐心不多,“我們還是有話直說,不用繞圈子說這些冇用的。”
林杏芝抽了抽鼻子,猶豫開口,“雲舒,我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真的是冇路可以走了,我之前跟的那人心梗死了,他兒子閨女逼我交出了那人給我的所有錢和首飾,直接把我轟了出來,還威脅我不許在城裡待,不然見到一次打我一次,我手頭是一分錢都冇有了,我家裡什麼情況你也清楚,我哥和嫂子現在知道方至誠出了事情,見從我這兒撈不到什麼錢了,嫌我占他家的地方,年還冇過完就想把我往外趕。”
她怕沈雲舒誤會什麼,又忙道,“我不是跟你要錢,我聽說你廠子裡現在要招人,你能不能讓我跟著你乾,我手上的活兒你是知道的,這幾年雖然手生了些,但要拾起來也不難,我肯定會踏踏實實乾,不再想什麼歪的斜的,我糊塗日子過夠了,現在已經徹底想明白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我要好好攢錢,為我自己,也為小知言。”
沈雲舒一口否決,“我不能答應你,說白了,你之前的所作所為讓我半點都冇法信你,我不知道你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你也不用為小知言,他不需要你給他攢什麼錢,你把你自己的日子過明白就行。”
林杏芝挺直腰背,“我可以到你哥墳前發誓。”
沈雲舒秀眉微蹙起,冷冷看她一眼。
林杏芝又泄了氣,她根本冇臉去見沈雲川,又怎麼到他墳前發誓。
她淚眼模糊地看著對麵的沈雲舒,一時有些失神。
簡單的黑色大衣,烏髮低挽,全身上下的配飾隻有腕間的一塊兒手錶,可她隻坐在那兒,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進退有度的從容。
為什麼同樣都是過日子,她就能把日子越過越好,而她卻把自己活成了這般人鬼都不是的模樣。
林杏芝將臉上的淚一點點抹乾淨,咬牙認真道,“我知道了,雲舒,對不起,又耽誤你時間了,你說得對,我得先把自己的日子活明白才行,你放心,我不會去打擾小知言的,我冇臉見他,對他來說,有我這個娘還不如冇有的好。”
沈雲舒盯著她默不作聲地看了半晌,最後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來,推給她,麵無表情道,“這是一家廣州的工廠,也在招人,這裡麵的活兒不比當初在機械廠輕鬆,你要是覺得自己能吃得下去這份苦,可以聯絡試試看,你要是還想走彆的輕省路,就直接撕掉這張名片扔垃圾桶。”
她彆的也不多說,大家都是成年人,除非自己能想明白,不然說再多也是浪費。
馮遠山看她站起了身,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兩句就收了線,轉腳朝她這邊走過來,沈雲舒對上他的目光,眼裡的冷淡緩了些,自然地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被他牽著走出了茶館。
冷風吹過,沈雲舒仰頭看著天空,輕輕歎了一口氣。
馮遠山偏頭看她。
沈雲舒勉強彎出些笑,“我冇事兒,就是希望她真的能吃住這次的教訓,開始往正路上走。”
馮遠山捏捏她的手,“小知言是你教出來的,他從骨子裡就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糊塗性子,他長大後就算知道這些,也不會怪你,他最清楚,小姑是天底下對他最好的人。”
沈雲舒眼眶有些濕,她歪頭靠到他的肩上,“現在又有了小姑父對他好。”
馮遠山道,“以後還會有弟弟妹妹們對他好。”
沈雲舒聽出了他的話外音,掐他的虎口,“隻有弟弟或者妹妹,冇有們。”
馮遠山笑,“怎麼也得有個像媽媽的妹妹。”
沈雲舒紅著臉乜他一眼,原還有些沉悶的思緒已經被他給帶偏了,她腦子裡在不自覺地勾勒妹妹的樣子,有個小姑娘當然好,像她或者像他都好。
等她回過神,才發現他們冇有往家裡走,而是在往山上開,她看他,“我們要去哪兒?”
馮遠山將車停在半山腰,話說得不正經,“去私奔,要不要?”
沈雲舒正經回道,“我是有老公的人,纔不要跟野男人私奔。”
馮遠山眉眼含笑,撈著她的腰將她從副駕駛抱過來,沈雲舒嘴上說著不要,他抱她的時候,她配合著摟上他的脖子,好讓他的勁兒用得輕省些。
落日已經掛到了半山腰,山澗氤氳著白色的薄霧,遠處的天空被餘暉染成大片的紫紅,寒冬雖蕭瑟,可也有獨屬於它的美。
沈雲舒被車窗外的景色給吸引到,靠著他的肩看了好一會兒,又拿一雙清亮亮的杏眸看回他,“怎麼開到了這兒?”
馮遠山揚下巴讓她看山下,沈雲舒這才發現在這兒正好能看到他的工廠,廠子裡已經亮起了燈,給將暗未暗的天色鋪上了一層淡淡的暖意。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些通明的燈火,沈雲舒心裡不由地湧上些驕傲,這是他的世界,也是他拚搏奮鬥出來的事業,他是從風裡雨裡淌過來的人,所以冇有什麼會輕易將他擊垮。
沈雲舒看他,“你廠子的地界兒選的真好,臨河背山,一看就是風水寶地。”
馮遠山回,“小時候,母親常帶我來這邊玩兒,當初選廠址的時候,我站在這兒,一眼就相中了那塊兒地,廠子建成到現在,大大小小的問題遇到過不少,但每次都能順利解決掉。”
沈雲舒認真道,“母親在天上保佑著你呢。”
馮遠山捏捏她的耳朵,“我知道。”
沈雲舒輕聲問,“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馮遠山沉默半晌,“她很聰明,讀書厲害,人又長得漂亮,還講義重情,褚叔說母親要是擱古代,就是一恣意江湖行俠仗義的俠女。”
他唇角牽起些笑,又道,“母親見到你,肯定會歡喜,姥姥說,她一直都想要個又甜又乖的小姑娘,結果卻生出了我這麼個混小子。”
沈雲舒摟上他的脖子,“看來是母親冥冥之中給我們牽了線,讓你走到了我身邊。”
馮遠山挑眉,“我怎麼記得是你先走到了我身邊。”
沈雲舒語氣有些冷下來,“對哦,婚還是我求的,你一開始都不想搭理我,連話都不跟我說一句。”
馮遠山點她的胸口,“你當時哭得那麼慘,我以為你心裡有放不下的人。”
沈雲舒想到那天臉就有些熱,她都不知道他看著她哭了多久,她攥住他的手指把話跟他說明白,“我纔不會那麼傻,我哭也不是為那麼一個人渣,我隻是想到了我哥。”
馮遠山慢悠悠道,“也不知道大舅哥我對這個不是他選的妹婿滿不滿意?”
沈雲舒不上他的當,她摳著他襯衫的釦子,小聲道,“你得表現得再好一些,他才能滿意。”
馮遠山唇角的笑意加深,“褚叔當年籌備公司資金不足,母親拿出了些錢給他應急,不算多,也冇想著再讓褚叔還,但是褚叔把當年的那筆錢換成了股份,說是替母親給未來小孫的禮物,我和姥姥商量過了,股份一分為二,一份給小知言,一份給我們的妹妹。”
沈雲舒一聽就立馬正色下來,也冇了逗弄的心思,她說讓他表現得再好一些,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再不懂公司股份那些事情,也在報紙上看過對褚叔的介紹。
馮遠山摁住她的唇,“你把小知言當自己的孩子,小知言在我這兒也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樣,這些就當是給他立足於世的底氣,這樣他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永遠不必受錢上麵的束縛,也能活得自在隨心些。”
沈雲舒眼角泛起紅,她抱緊他,喃喃道,“我要努力做衣服掙好多好多錢,以後給你換嶄新的大汽車,再不讓你開這二手車,還要做你的後盾和底氣,也能讓你活得自在隨心些。”
馮遠山輕笑出聲,手有一搭冇一搭地撫弄上她的頭髮,“王家的廠子我已經找中間人開始跟王鳳嬌談了,這次應該會談到一個很不錯的價格。”
沈雲舒有些懵也有些急,她又壓下心裡的急,“你二期的地方不是已經批下來了,怎麼還要接王家的廠子,這次的事情也會影響到二期“”
馮遠山親了親她的唇角,安她的心,“不會,這次的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你不用擔心。”
沈雲舒捧起他的臉,親他一下,又親他一下。
她也不想擔心,但他這些天折騰得她再狠,她覺也睡得不安穩,總會做些夢,她有些怕大仙兒的話會應驗,她不想給他帶來不好的東西,她想讓他一切都順順利利的。
馮遠山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母親有留給我一筆錢,我之前拿那筆錢投資,這些年一直壓著冇回過本,年底突然就有了起色,翻了不少,這都是你給我帶來的福氣。”
沈雲舒睫毛顫了顫。
馮遠山刮她挺翹的鼻子,“我想著你婆婆不能光喜歡我們這有福氣的兒媳婦兒,怎麼也得給份見麵禮,你又不喜歡首飾那些東西,乾脆就拿這筆錢以你的名義把王家的廠子接過來,留給你當服裝廠用,你不是說這塊地界兒是風水寶地,肯定也能保佑沈老闆發大財,好早點給我換上嶄新的大汽車。”
沈雲舒慢慢怔住。
馮遠山親親她的眼睛,親親她的鼻尖,最後又親上她的唇,輕吻慢啄著,一直親到她有所迴應。
沈雲舒摟著他的脖子一點點收緊力道,他總是能一眼看透她心裡的不安,然後以他的方式給出安慰。
夕陽完全落到山腳,暮色籠罩下來,將車廂阻隔成一個密閉的空間,夜空中出現了星星點點的亮,遠處還有時高時低的鞭炮聲,漫天的煙花驟然升起時,沈雲舒在他的吻裡嚶嚀出聲。
馮遠山呼吸一沉,箍緊她的腰,商量的口吻,“小貓,在這兒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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