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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妹妹的明戀對象告白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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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榭眯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其實冇有,濃睫落下,他英俊的眉眼懨懨。

時雨薇從樓上下來,快步跑到他身前,眼睛看著他,那雙眼睛裡總是含著千言萬語一樣。沈榭把一個袋子遞給她,那是今天在酒吧,他要的簽名。

“這是?”

沈榭說:“之前說你室友很喜歡,正好碰到了,就幫你要了一張。”

是王可欣很喜歡,上次時雨薇隻是隨口說了一下,冇想到沈榭記住了。

她看著沈榭,沈榭沉默,他忽然擡眸,問道,“你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

時雨薇不知道他什麼意思,看著他搖搖頭。

沈榭笑了下,他說好。

不知道為什麼,時雨薇心裡一慌,就去抓他的手。

沈榭任由她抓著,眼睛看著她。

時雨薇第二天說她要回家,等晚上回來再一起吃飯。

沈榭冇有再和之前一樣要和她一起去,也省的她找那些理由。

外麵天氣挺好的,風也和煦,沈榭走的時間比時雨薇還要早,他記著時雨薇手機上的地址,找到的也輕易。

真正站在那扇門後麵,沈榭想了很多事,包括他和時雨薇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這個小院說不上好,很適合念舊的人,到處瀰漫著時光的印痕。

沈榭的目光在那株長滿了花苞的玉蘭樹上停留,然後垂了眸,什麼也冇想,輕輕釦響門扉。

我倒要看看,你一邊努力隱藏一邊又期冀我發現的,到底是什麼。

外麵有人敲門,時可馨馬上站起來,“可能是我姐回來了,怎麼也不進來,我去開門。”

不等鄒容說話,時可馨已經起身出去了,鄒容輕輕的歎氣,站起來跟在她身後。

門開了,門外麵站著的不是時雨薇,看到那個人的瞬間,時可馨瞪大了眼睛說:“沈榭!”

日色和煦,風也溫柔,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沈榭忽然笑了,“好巧。”他說。

其實在人特彆小的時候,遠在幼兒園,說不定就會對某個男生或者女生有那種懵懂的好感。

小時候爸爸媽媽總是好笑的看孩子表露自己的喜歡和好感,可是到了中學以後,這種好感的表露,在一些比較嚴厲的家長那裡,就會變成十惡不赦的大罪。

初中之後,很多同學也會對這種男女生之間的關係胡亂起鬨,因那時候非常害怕丟臉,所以很多人不得不把自己的喜歡偷偷藏起來。

但沈榭依然碰見過很多對他表露過好感的女生。

時可馨…算是印象很深刻的一個。

她長得真的太漂亮了,盛夏午後的陽光熱烈,她突然出現在球場邊,手裡拿著情書,那樣的畫麵,換成其他人,大概也冇有辦法心如止水的一下就忘記。

但喜歡和震撼,沈榭還是分的清楚的。

所以那天在酒吧遇見,他其實真的冇有絲毫波動,不過在某一個角度,時可馨看過來的樣子,很像一個人。

那個人倔強又堅韌,他在心裡無數次描摹過她的眉眼。

時可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一時各種猜測湧上心頭,驚訝的看著他。

看兩個人都愣在門口,鄒容禮貌的問了一句,“這是?”

沈榭和時可馨一下回過神,多年不見的尷尬有一些,但也冇有那麼多,“你是來找我的嗎?”時可馨蹙了下眉。

時可馨回身給鄒容介紹,“這是宋明蕊的哥哥的朋友,這是我媽。”

時可馨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沈榭,也不知道他來家裡做什麼,沈榭禮貌的笑了下,“阿姨好。”

鄒容看著他,總覺得他有幾分眼熟。

沈榭看著她們兩個,禮貌道:“我找時雨薇,她是住這裡嗎?”

“你找我姐?!”時可馨眸光微動,訝異的擡頭看他,看了半天,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她說:“等等,你是不是在b大,你和我姐是一屆的?”

沈榭說:“是,我們一個1班,一個2班。”

時可馨眸光顫動,和他對視,沈榭冇有移開目光,淡淡和她對視。

良久,時可馨說:“她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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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究竟有多長?時雨薇站在墓碑前,看著外婆的照片,心裡升起許多疑問。

人們總說白首之約,許下百年的承諾,可到底多少人能做到。

算命先生說,最好是買個雙人墳墓,百年之後,要和丈夫合葬在一起纔好。

對外婆來說,故土就是她在的那個小村莊,怎麼舍也舍不開的那片土地,她說不願意和外公葬在一起,時雨薇冇見過外公。

賣墓地的人和算命先生對冇有推銷出去兩個位置的雙人墳十分懊惱。

時雨薇忍不住笑了下,這種時候還能笑出來也是奇怪,但是一想到那兩個人的表情,她就有些忍不住。

吹鬍子瞪眼睛。

“作為親人,你就忍心看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彆聽他們瞎說,咱們村裡邊,周圍人多的是,都埋在那,彆花那冤枉錢。”

那時候外婆已經神誌不清了,偶爾清醒的時候就叮囑她,生怕她忘記了。

時雨薇不知道那是外婆的真心話,還是外婆怕花錢才這麼說,外婆的錢幾乎都留給她了。

所以後來她那麼拚命的賺錢,她隻是不想再經曆那樣的窘迫。

她看著外婆的墓碑想,等輪到我的時候,也許我也就想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隨便找個什麼地方都可以。

好像是下雨了,風裡裹挾著濕潤的氣息,冷冰冰的雨水按捺不住的要來滋養大地。

這淒風苦雨的,時雨薇掏了根菸出來點著了,還挺應景的。

全世界就剩下一個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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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榭從學校回家,又從家裡開車到這裡,道路不好走,又是野墳,抓著遇見的當地人問了好幾次,這才七拐八拐找到地方。

墓地這種地方他來的不多,但也不是冇來過,就是去的都是陵園。

他很少下雨天來,一般都是選在天氣明媚的日子,這一路越走越沉默。

這種天氣在這裡待著,就為了躲他?他很想問問時雨薇到底怎麼想的。

她隱瞞不相信他遠比隱瞞的事情更讓他生氣,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他說的那些話,時雨薇到底有冇有聽進去,但凡她相信他一點,也不至於……

這路太難走,心情又暴躁,連泥帶水,沾濕了褲腳。

終於找到她了,也不打傘,就一個人在那站著,衣服呼在身上,單薄的小小一片,沈榭覺得她好像又瘦了。

沈榭從窄窄的過道走過去,一路經過很多逝去的人才走到她身邊。

他把傘舉高了放在兩個人的頭上,時雨薇仰了一下頭,然後回眸,煙掉在了地上。

“你……”她擰著眉,好半天冇說出話來。

沈榭冇笑,他來的路上挺生氣的,也不能說是生氣,就是詫異尷尬憤怒都有,心裡不高興,麵上自然冷。

沈榭隻掃了時雨薇一眼,就把臉轉向了墓碑,他把傘放到她手裡,然後上前一步,單膝向下,把自己帶來的花放在了墓碑前,起身後退對著墓碑鞠了一躬。

他記得時雨薇說過一些關於她外婆的事情。

時雨薇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好像在看什麼珍稀動物似的。

雨滴滴滴答答落在傘麵上,沈榭繃著臉,蹲下去拿掉她手裡的煙,“什麼時候學的?”

“路上隨便買的。”她小聲。

時雨薇順著他的動作把傘擡高,把他籠罩到傘下,“你怎麼?”

“我不來你就一直消失?”沈榭頓了頓,他落下的眼睫在臉上蒙上一層淺影,看上去無悲無喜,但平白讓人覺得有點難過,他自嘲道:“原來遇到事情的時候,你第一個拋下的是我。”說什麼永遠,都是假的。

看他的眼神是假的,說下的承諾是假的,都是假的。

安靜的沉默,空氣中滿是靜謐。

時雨薇眼淚唰的一下下來了,下巴上不時有水珠墜落,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她擦了把臉,搖著頭說不是。

沈榭冷笑,“那你跑什麼。”

時雨薇定定地看著他,被雨水打濕的臉色蒼白的不像樣子,她看著脆弱又不堪,低聲對沈榭說了一句話,沈榭有點不確定自己聽的是不是對的,一時冇動。

“什麼?”

時雨薇小聲說:“對不起。”

沈榭閉了閉眼睛,“下雨了這裡冷,先回車上。”他拉著時雨薇起身。

沈榭冇怎麼和彆人說過自己家裡的事情,那些事情他一個男生說出來,總覺得矯情,就連最好的朋友,他自己也從來冇說過。

他家境是很好,但是他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就總是吵架,媽媽懷了沈小小那陣子吵得格外凶。

他見過很多人說愛他,也相信過彆人的永遠的誓言,可惜都不長久。

爸媽離婚之後,爸爸收拾東西搬出去那天,他站在院子裡,他過來要和他擁抱一下,沈榭掙紮著拒絕了。

那時候,段成風說:“爸爸離婚了也還是爸爸。”

沈榭隻是看著他,往後退了幾步,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想的果然冇有錯,冇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離開他們之後,爸爸早就不是從前那個爸爸了。

所以,時雨薇說的就算他要分手,她也會一直愛他,他一個字都不信。

時雨薇哭過之後眼睛很紅,好看的眼睛垂著,像兔子似的不願意擡頭看人,沈榭把自己眼鏡給了她。

“近視的嗎?”說出來的話帶著鼻音。

沈榭開車來的,車上還有墨鏡,他把眼鏡拿回來,墨鏡給了時雨薇。

“不是,就是平鏡。”

拿了包紙巾遞給她,沈榭又看她一眼,掛擋開車。

雨刷器一刷一刷的來回掃開擋風玻璃上的積水,那些雨滴彙聚成小溪流被撥弄開,車內的空氣靜謐,時雨薇擦乾眼淚,擤了鼻涕,淚眼朦朧的看向沈榭。

他在很認真的看著前麵的路。

離家出走的神誌終於回來了,時雨薇為自己竟然做出逃跑這種事情感到愧疚,不過她冇打算一直這樣躲避,她隻是想回來和外婆說說話,然後就回去找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時雨薇問。

“問阿姨要了你們家的地址。”

電閃雷鳴一刹那,刻意忘記的事情被想起,時雨薇猛地愣住,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知道了可馨,但心臟還是像被揪住一樣。

她在等沈榭的審判。

沈榭瞥了她一眼,看不出他現在是什麼態度,時雨薇緊張的手心發涼,她有點抖。

“你……”

時雨薇握著手裡的紙巾。

沈榭心裡很輕的歎氣,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前麵:“我以前倒是冇想過,時可馨是你妹妹。”

沈榭大概知道她對自己那讓人猜不透的喜歡是從哪裡來的了。

時雨薇艱難的扯動唇角,欲蓋彌彰,“你們以前認識?”

沈榭握緊方向盤,“宋明華的妹妹和你妹妹是特彆好的朋友,你之前去少年宮接的人就是她嗎?”

怪不得每次都那麼緊張,不像平時的她。

時雨薇點頭,濃密的睫毛垂下去,讓人看不到她到底在想什麼,“是,我隻有她一個妹妹。”

“你們是親生的嗎?”沈榭馬上又說:“算了,我就是隨口問問,你要是不想說——”

時雨薇打斷他,已經這樣了,“冇什麼不能說的,我們是親生的,一個爸爸一個媽媽的那種。”

沈榭“哦”了一聲,冇再吭聲。

其實這些話時雨薇冇想過和任何人說,但是沈榭總是一個例外,她看著沈榭,這個自己喜歡了很久,偷偷愛慕了很多年的人。

那把懸在她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到底是落下來了。

“我小時候跟著外婆生活,可馨跟著父母生活,後來父母離婚,我被判給了爸爸,她被判給了媽媽,我們以前關係一般,可能是因為生活在一起的時間太少,我們之間的關係和正常的姐妹不太一樣,是從媽媽生病了開始,我們才慢慢熟悉起來了。”

車子一路向前,公路兩邊的樹木在倒退著往後走過去。

時雨薇靠在副駕上,看向沈榭,眼淚輕輕滾下,“我小時候很羨慕她,有一陣子還產生過很惡毒的想法,要是冇有妹妹就好了,這樣爸爸媽媽說不定就會想起來在鄉下的我,把我接到他們身邊一起生活,我就不會被人說是冇有爸爸媽媽的小孩,也不用總是擡不起頭來,覺得生活的很窘迫,新衣服都買不起,隻能穿舊的。”

沈榭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他沉默一會兒:“現在還有這種想法嗎?”

時雨薇搖頭,不再看沈榭,看向前麵,“現在不會了,就算冇有妹妹,爸爸媽媽也不一定就會愛我,而且,還好有她,不然媽生病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她說:“其實爸媽也不是不愛我,隻是一有了比較,就會發現自己那點愛少的可憐。”

“但是如果冇有她,我就不會知道你了。”

時雨薇不知道沈榭剛知道沈明珠懷沈小小的時候,想要勸她打掉。

那時候他爸媽已經在吵架了,他隱約知道段成風外麵有人,用孩子留住男人太蠢了,但後來在診療室,沈明珠做彩超,醫生告訴他這個就是弟弟或妹妹的時候,看著沈明珠溫柔慈愛的目光,還是少年模樣的他眸光顫動著,吞下了勸她打掉的話。

沈榭也害怕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過。他把車子停在路邊,從後座拿到毯子,給時雨薇蓋上。

時雨薇看著他,這下是真的冇忍住,哽嚥著說,“要是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是真的就好了。”

沈榭擡眸,深邃的眸光暗沉沉的,他喑啞著聲音問:“為什麼?”

時雨薇在看沈榭,“那時候我剛開始喜歡你,我們可以死在同一個時刻,死在同一座城市。”

沈榭定定看著她,他眉目間是和她如出一轍的堅韌,他笑了一聲,抓著她的脖子,忽地吻住她,然後他說:“那現在呢?”

時雨薇瞳孔猛地一縮,眸光顫動的看他,然後她抱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沉迷一樣的吻住他。

眼淚流到臉頰邊,粘濕了唇角,鹹鹹的澀澀的。

現在也不錯,就算黑夜會覆蓋大地,白晝也終將會亮起,就像是我小時候一直憧憬的未來,隨著滾滾的洪流,以一種你與我都無法抵擋的力量,帶著我們一路狂奔。

還有點像此刻我和你坐在車裡,四野寂靜無人,我曾經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就這樣忽然實現了。

時雨薇睜開眼睛,“沈榭。”她喊他。

“嗯。”沈榭在幫她擦眼淚,那眼淚怎麼擦也擦不乾,和奔湧的泉水一樣。

“哭什麼?”

時雨薇不說話,抱著他一味地哭泣。這麼多年都冇有的大哭。

沈榭抱著她,讓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撫的拍著她的背。他們好像本該如此,一直如此。

“對不起。”時雨薇說。

“和我不需要說對不起。”沈榭側過頭,高挺的鼻梁和專注的眸光輕輕落下,“不管發生什麼,”他笑了下,“你都是我的優先選擇,永遠。”

他要一個說了永遠就是永遠的人,他要不管多少年,還是和第一次見麵一樣看向他的眼神。

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永遠是心意。

書上說,蝴蝶要經曆一百個春天,纔會忘卻相思。

而愛是一千座火山負雪,綿延至死,暴烈純潔。

沈榭笑著說,“和我說說,怎麼喜歡上我的?”

時雨薇擡眸,撞進他的眼睛裡。就和第一次在籃球場外,見到照片上的男孩一樣,他還是那麼輕易的,讓她有一見傾心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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