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回環 第 13 章
掀開厚重的盒蓋，裡麵盛放的是一套餐具，碗是桃花初綻，盤是桃花盛開，勺是桃花瓣，看得出來是特彆訂製的瓷器。
“怎麼想到送這個？”
黎野拿起桃花碗，還沒完全綻開的花瓣是微微敞開的姿態，花瓣尖尖又略低於碗口，都是方便平時使用的設計。
“設計還挺好看，花心思了。”
周轅拿出盤子和勺，與碗組合成完全體展示給黎野，桃花從小到大，由上至下的層層綻放，不出所料非常的黎野的歡心。
“找的一位年輕師傅，溝通起來很順暢。喜歡可以後麵親自做。”
密切盯著客廳懸掛的時鐘和電視節目裡的動靜，掐準時間，周轅提醒黎野，說：“到時間，切蛋糕，分著吃。”
擡頭看時鐘，果然已經接近零點，之前光一整首的《梁祝》就有半個多小時，又站在餐廳摸了好一會兒新碗，可不就這個點。
開啟廚房和餐廳的燈，黎野把完整模樣的蛋糕從冰箱拿出，平穩的放到餐桌上，又去碗櫃拿六雙餐具，期間還把電高壓鍋的插頭拔下。
客廳那邊看到廚房這邊燈開了，電視裡的春晚也開始倒數，大人們又開始新一輪的邀請和推辭，黎女士要給乖乖女兒下長壽麵，就沒參與這項活動。
見黎女士過來準備下麵條，黎野就退出廚房，回到餐廳專心拆解生日蛋糕，大晚上的誰也不會吃太多，這次八寸的蛋糕先分一半，再選其中一半切成六份分開裝盤。
厚實的紙盤盛上孩子親手做的蛋糕，又由過生日的人親自端到麵前，還是在新年這個喜慶的日子，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周家大人不得已打破自己過夜不進食的規矩，原本像以前那樣在新舊交接的時候喝一小碗雞湯就是極限。
兩層蛋糕體，夾心是一圈奶油，中間鋪滿水果，沒有加果醬，最後修飾的奶油也隻是薄薄的一層，看起來有點新手，也確實是新手做的，但很適合新年過生日吃，沒那麼膩人。
另一邊，黎女士帶著棉手套，把整鍋雞湯端到餐桌上，叫人過來自己拿碗盛雞湯喝，又示意黎野她的那份已經單獨準備好了。
放下才吃兩口的蛋糕，黎野借托盤把自己的長壽雞湯麵端到餐桌上，用筷子挑起明顯露出的麵條頭部，小口一點點吸完這一兩口分量的一根麵條，趕緊吃一口蛋糕壓壓。
這次的水果是草莓，鮮紅水嫩的，看著很符合新春的顏色，奶油也是調成粉色，避免被挑刺。
這樣兩口蛋糕一口雞湯，耳邊是大人們互道恭喜，黎野和身旁的周轅對視一眼，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過年。
等把所有餐盤送進洗碗機，周家父母先走一步，李老師在收拾餐廳和廚房，黎女士在收拾客廳，黎野決定送周轅回家，順便吹一吹新年的第一場冷風。
“你也要回去睡了，雖然就幾步路，但我還是要送一下的。”
看穿黎野隻是找藉口出門，周轅拿著小提琴站在門邊，等著黎野給他開門。
外麵的冰涼空氣給剛出門的兩人凍得一激靈，確實如黎野所想的被風吹清醒不少，感到指尖溫度在快速降低，黎野決定長話短說。
“這回送這麼多份禮物，到你生日的時候，我還是隻會回和以前差不多的禮物的。”
周轅這個說法啊給予否定：“生日禮物是親手做的蛋糕和那套訂做的碗，《梁祝》是送你的新春禮物。”
“以前每一年的演奏都是新春禮物，從來是送兩份禮物的。如果黎想要演奏當生日禮物……”
快要走到家門口的周轅突然停下腳步，架起小提琴，隨之傳來的是春天般的琴聲，幾十秒後便消失不見，黎野隨樂聲讓指尖回暖的錯覺轉瞬即逝。
“沒寫完的曲子，原本寫完後再給黎聽，現在是生日禮物的演奏部分。”
周家的大門沒關嚴實，透過門縫傳來的光照在周轅臉上，精緻帥氣的臉龐上滿是笑意，他現在很高興。
“祝黎生日快樂，還有，新年快樂。”
“也祝你新年快樂，周轅。”
黎野也很高興，哪怕回到家被家裡的大人圍觀也不見半點減少。
眼看圍觀不出結果，有些話有不適合在過年時候問，黎女士反手掏出兩個紅包遞給成年的大女孩，“今年的壓歲錢。”
黎野哭笑不得，最後還是高高興興收下，“我都成年幾年了，也賺錢了，這次又是什麼給壓歲錢的理由。”
“還沒成家的孩子，怎麼就不能收壓歲錢，你都還在家裡拿零花錢呢。”
黎女士看起來理直氣壯，黎野當然不甘示弱，也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紅包遞給兩位家長。
“那賺錢的孩子過年過節也不是要給家裡送錢送禮，你們也收下我的禮物。”
“而且家裡的零用錢後來不是我放錢進去給家裡花的嗎，我怎麼不能拿了？”
一番相親相愛的互送紅包後，一家三口又聚在一起守夜到淩晨。
五點睡覺六點半起床，黎野臉上不可避免的出現黑眼圈，索性今天是大年初一，李老師帶著黎女士回他老家，初二是黎女士帶李老師回孃家，有兩天空閒時間恢複身體狀態。
至於黎野，成年後就沒有在這兩天出門走過親戚，往後幾天也是親戚過來串門，比較麻煩的是要一個做飯，要把那幾道菜反複加熱。
好訊息是晚餐還是家裡三個人一起吃，兩天時間成功讓十全十美的分量變成五穀豐登，牛排和鹵牛肉還有不少存貨，排骨湯的搭配從山藥變成玉米，炒個新鮮青菜，和一盤擺著好看的魚。
“那個紅糖夾心的糍粑，冰箱是不是還有幾盒？”
大人們這兩天往外跑也辛苦，家務由黎野主動承包，黎女士對吃的還算上心，想著這兩天家裡都沒上炸貨。
“還有五盒，那天隻用一盒，包裝上的名稱是紅糖年糕，之前我們都叫錯了。”
黎野把碗筷從洗碗機裡撈到碗櫃裡，聽到這話還以為是黎女士想吃，問；“明天不出門，中午可以炸一盤，我也覺得好吃。”
“明天，我姐姐你姨媽要來，還帶著她那一大家子過來拜年，說留在這邊吃午飯，想著準備點孩子喜歡吃的，她的孫女不是剛上小學嗎，可以吃點油炸的東西了。”
黎女士一邊看電視上重播的小品，一邊漫不經心的放出訊息，炸翻了正在檢視冰箱存貨的黎野，她不喜歡那個大姨，對麵也是如此。
“還想要準備什麼？冰箱裡豬肉牛肉羊肉都有，年前買的兩隻雞還剩一隻沒動，雞翅也有一盒沒動，鵪鶉蛋有兩盒，足夠了吧？”
“也不用那麼隆重，她家過來五個人，一盤雞翅一盤紅糖年糕，再加一份蒸雞蛋，剩下的菜按人數算就行。”
黎野是很想不買賬的，她甚至想說明天要出去給朋友拜年，奈何時間不對，臨時通知也來不及，最重要的是，初一初二不拜年已經很麻煩兩個大人了，就當初三開始複工好了。
營業狀態的黎野麵無表情的敷衍過初三，兩家人相互客客氣氣的送彆彼此，黎女士看著黎野瞬間鬆懈下來的模樣，也隻能在心裡歎氣。
大姐也不完全是那個意思，怎麼就偏偏在那個時候撞見了，兩邊鬨到現在都不開心，隻能說還願意看在她黎多韻的麵子上，還會維持表麵的模樣。
後麵幾天就是李老師的遠方親戚和以前的學生過來拜年，黎野都不是很熟，全程假裝客氣禮貌，實際上手機裡的群聊刷得飛起。
這幾天大家的空閒時間陸續變多，玩手機的時間也就越多，雖然還是吐槽那老三樣，工作、房子車子和物件，但今年群聊有新的變動。
首先是結婚的曾圓，新婚燕爾，還在赦免期，不會被拉出來討伐。
然後是有情況的黎野，家裡也從來不會主動提這些。
比較倒黴的是姚瑤和葉汀蘭，三樣一個也逃不了，其中葉汀蘭還談過幾個男朋友，但這陣子沒有，不好說誰更慘。
畢竟姚瑤已經被騙著出去相親三次了，父親朋友介紹的，母親同事介紹的，家裡親戚介紹的，這陣勢比她當年考上大學還大。
無法提供遠端幫助，黎野逐步把人際交往的時間轉移到新一年的行程安排，要有固定做動畫的時間，要出去旅行，要去買房子，要和設計師溝通裝修，要租房子……
好多要協同的行程，需要問周轅的安排，黎野把這個放進最近的日程安排，接下來是學習安排，需要複習動畫製作、遊戲製作，學習探戈，還有一項樂器。
買好房子後，黎野想著在新家裡買一件樂器，買了樂器就要開始學，於是選中唯一接觸過的大提琴，這方麵應該可以找周轅幫忙的，反正他不止會小提琴。
洋洋灑灑寫滿兩頁紙的上半年的規劃，黎野往回翻看需要周轅參與的部分，比例很高，突然很想和周轅交換新年規劃，看看裡麵多少是需要她的參與。
太曖昧了，黎野收迴心思，把紙上的周轅摘出來放進手機的備忘錄，正月十五之前要找機會和周轅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