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回環 第 5 章
手機螢幕不斷晃動，電話打過來時，黎野先關的鬨鐘，再接通視訊，一個翻身從沙發上起來，帶著全部零食回到臥室，又返回客廳拿個柚子，並接滿兩個保溫杯的熱水。
手機帶回臥室後就被放到書桌的支架上，給對麵進行無人直播，不過聽外放的聲音，對麵也是這樣。等黎野把她這邊都佈置好，電腦也完成今日份開機自檢，葉汀蘭才提著外賣匆匆回到手機鏡頭前。
“和你訊息的時候你已經醒了，不過為我想問，你是幾點起來的？”
鏡頭畫麵裡葉汀蘭穿著粉色家居服，頭發紮成丸子頭，框一個發帶，一副剛起床還沒來得及化妝的樣子。
“難得今天白天沒課，大冬天的，躺在被窩裡玩手機不香嗎？”
葉汀蘭一邊拆外賣一邊對著鏡頭抱怨道：“不是誰都和你一樣，不管什麼情況都能在早上七點前從床上爬起來。”
“我這種普通人就是容易各種作息混亂，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才起床等外賣。”
黎野登入電腦郵箱，把收到的附件下載到本地，開啟周轅發過來的檔案開始閱讀，隨機摸一袋果凍過來。
“我沒說一定要幾點起床，每個人的作息時間不一樣是很正常的事，主要是保持相對穩定的作息習慣，包括吃飯的時間和頻率。”
“蘭蘭姐，你晚上是不是還有直播呀。”
今天點的糖醋排骨賣相還不錯，味道也很可以，葉汀蘭先小試一口早午餐的菜色，而後靜音開啟平板播放電視劇，也是一心三用的人。
“我是在說每次和你打電話都有預定時間這件事，而且穩定作息這種事我當然也知道，奈何知道歸知道，執行總是困難了，更彆說乾我這一行的時間和錢有多自由。”
“晚上不是我要直播，是主播岸芷要直播，彆弄混了。”
看得出來周轅準備資料的時間沒多長時間，檔案本身並不大，黎野很快看完，對買房也有了一點自己的想法，拿出紙筆開始分析需求。
“所以說到現在還沒人發現嗎，你的配音工作，出道好幾年了，都可以叫聲前輩了吧？前段時間好像聽你說還接了個動畫的女主配音。”
“都說了我平時說話有固定聲線的，不和彆人說一般也不會被發現，離譜的人是你好嗎？兩邊都隻聽過幾句話就敢確定是同一個人，結果這倒黴蛋還真是。”
“配音也是做了好幾年，多少算有點本事吧，又明顯和那些大前輩差上一截。講道理，網頁上我的介紹裡配過最出名的作品，說不定還是你的那個遊戲《花濺淚》，可那是我剛接觸配音圈的第一個遊戲作品。”
“至於你提的那個女主是國外動畫的國配版，沒多少人在意的，現在基本都看原聲的，接這個活主要是學習和漲經驗用的。”
“現在還算好的，可以借配音的身份開直播，唱歌、聊天、玩遊戲、看電視，觀眾不算多，主打一個陪伴感，畢竟一個人在大城市容易無聊。”
“好了，不說我了，不是你有事要說的嗎？”
黎野向葉汀蘭簡單概括了最近兩天的事情經過，再嘗試說明她的感受。
“表白怎麼可以那麼簡陋？你拒絕是正確的選擇，這種事情不能太隨便。”
“嗯？”
“不說有要多麼隆重，而是場合，表白的場合，最起碼要符合兩位主角的氛圍，哪怕是我那幾個前男友，和我求交往的時候，最差的一個手裡都也有一束玫瑰。”
葉汀蘭滑動平板上的視訊進度條，這集剛好是男主角向女主角當眾表白，提前準備好的場景又唯美又浪漫。
黎野在草稿紙上羅列出對房屋所在區域的要求和優先順序，下一項是房屋本身的要求。
“我聽懂你的意思，不過我感覺他好像隻是在表白，最基礎的那個含義，向我表明他的心意，今早打電話過來也在說追求的事，到中午又說了很近似表白的話。”
葉汀蘭拉回進度條，繼續播放電視劇裡女主角害羞的答應男主角的畫麵。
“所以你隻是不太適應兩個人關係的突然轉變？畢竟我沒感覺到你有不喜歡那個竹馬，至少是有不少好感的。”
“好感的確有，但是情況複雜的地方在我這裡。”
“就因為你是被領養的孤兒？”
“是我在介意這個啦！”
“那麼隻有兩種可能了，你對他的喜歡，要麼不夠，要麼太多，你知道你是哪個？”
三兩下吃完最後一口飯，外賣盒子扔進垃圾桶，再退出視訊把平板扣上，麵前的桌麵收拾乾淨後，擺上化妝用品，再快速去衛生間洗乾淨臉，葉汀蘭在準備晚上的直播妝麵。
期間沒有人說話，黎野找人聊這個，也是想弄清楚她對周轅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她停下手中設計房間的紙筆，開始翻閱不算久遠的記憶。
“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喜歡是在十四歲，那個時候自我判斷是受青春期成長激素的影響加上突發事件造成的心理現象，之後就是高考和去申城上大學，更像是我單方麵的錯覺。”
“突發事件？”
“就是校慶的時候兩個人一起上台表演，那場表演理論上是不會有我的。”
“然後呢？”
“然後我上大學的時候，他在上高中，除了每年的寒暑假，幾乎沒什麼麵對麵交流。要說例外也是有的，就《花濺淚》的主題曲、背景音樂就是找他幫忙的。”
“主題曲不是你自己填詞自己唱的嗎？不對，還有作曲和編曲，這些都是他弄的？”
“演奏也是他，到成年前差不多就這些，所以，算好感多嗎？”
“算這小子有點才華，沒有亂來的話就是加分項。”葉汀蘭從中聽到關鍵字眼，“成年前？成年後就沒有發生什麼？反正我是不信的。”
“成年後明顯感覺到兩邊家庭影藏在水麵下的危機，無論哪個都很難麵對，我隻好選擇封心鎖愛，一心奔向學習。從這裡開始到昨晚之前，我沒有在相處互動的時候再有過那種喜歡的感覺。”
“嘶——！雖然一直知道你對自己能下狠心，但是沒想到會做到這種程度。”
“這樣的話，問題的答案隻能由你和他共同尋找，我的建議是去體會這個被追求的過程，放輕鬆，自然一點，時間長了你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現在正是戀愛前的曖昧期，好好享受就是。”
拿出每日安排，黎野往情感諮詢後麵畫一個延長符號，“結果是隨心的建議啊，我知道了。”
“然後是我想說的第二的話題，關於《花濺淚》的限時複出企劃和我們四個人的相會邀請。”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你一直有我們幾個一起出去玩一回的想法吧，隔著這麼多年還想去做，不愧是你。”葉汀蘭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黎野想做成一件事的堅持。
“遊戲的企劃還隻是一些構想，聚會纔是你口中我一直的想法，這是分開的兩件事。”
這邊黎野則是很普通的投下一顆深水炸彈，她說：“年後我會在申城買房，算上裝修和通風的時間，大概是明年十一的時候，大家就可以到我家一起見麵了。”
“當然，如果房子不能按時入住，那麼我會在申城先租一棟彆墅，時間還是明年十一，我請你們一起過來玩。”
“再說一遍，黎野，狠還是你更狠。”
兩邊前後掛了有一個小時的視訊通話，黎野也按姚瑤要求的，給這次通話的重要摘錄發到魔女之家的群聊，最後還給遊戲企劃和聚會的事發了群公告。
下午三點還在上班時間，是以群聊裡隻有黎野的單項輸出，突然一口氣蹦出好多條訊息把她的總結一下頂到看不見。
瑤瑤藥丸：我真的是受夠了
瑤瑤藥丸：那個走後門進來的空降領導
瑤瑤藥丸：工作裡摻雜私貨也太明顯了
瑤瑤藥丸：感覺我們專案吃棗藥丸
瑤瑤藥丸：上週已經有人提前跑了
瑤瑤藥丸：我也想提桶跑路
瑤瑤藥丸：想了想還是先把年終獎拿到手
瑤瑤藥丸：走之前一定要把年假先休完
看到這些訊息，某一瞬間黎野有慶幸自己不在工作，又很快想起，自由職業也意味著隨時在工作，比如以前還試圖趕更新時生死時速後的晚睡晚起。
關掉聊天界麵，姚瑤隻是要有個地方發泄一通，黎野相信她能很快調節好的。
晚上暖和的砂鍋很受歡迎，黎野自己也吃得儘興，好心情一直維持到上床睡覺前，一天最後一次檢視手機資訊，曾圓給她回訊息了。
〇〇：看到你給我發的訊息了
〇〇：群訊息還在看
〇〇：今天上午落地
〇〇：見麵約在兩天後
〇〇：我有兩張美術展的票
〇〇：是一整天的約會
〇〇：群訊息看完了
〇〇：我也同意
〇〇：細節見麵在說
是不用回複的訊息，黎野把手機關機放在床頭櫃上，關燈睡覺。
兩天後，是非常適合出門約會的大晴天，約定時間是九點鐘，黎野照常起床，用過早餐後回到臥室為今天一整天的約會做準備。
溫度沒有那麼低，可以穿得輕便點，去逛美術展，發型要和整體造型搭配，那就盤一半留一半，看起來知性一點，臉上也跟著畫得溫柔大氣，再來幾個掛飾點綴。
本次裝扮打分是s級，是出門逛街會引人注目的美麗存在，其中麵容打分是90分，讓人眼前一亮，過目難忘。
一起準備好，黎野背上包出門，又一次在電梯門口碰上週轅，不過這一次他是上來的人，手裡還拿著快遞盒子，應該是今天到貨的滑鼠。
周轅很明顯注意到黎野有特彆打扮過，比之前見他時更有魅力，也更吸人眼球。
“黎出門有事？”
“嗯，是約會。”
回答他的，是黎野站在電梯裡笑著與他揮手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