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回環 第 8 章
“噔！”
“噔！”
兩下短促的敲門聲響起，黎野便開門直接把周轅帶進廚房，昨天晚上發訊息過來，又在今天上午說好的，下午到她家學做蛋糕。
回到黎野帶著晚餐回家的時間，把菜品放置在餐桌上，拿出手機想拍張照片發到一家三口的群裡，手機剛亮屏就看見一條新訊息蹦出來。
太眼熟了，就這幾天，點開看訊息果然是周轅發過來的，他是在自己身上安了雷達嗎？每次都算得那麼準。
直木轅：先前聽說在學做菜，會做蛋糕嗎？想學，當禮物，可以教嗎？
會做蛋糕嗎？當然會做。
可以教嗎？當然可以教。
答應這件事後黎野也沒那麼在意，她覺得至少會有一段緩衝時間，比如周轅要去買做蛋糕的工具，有些工具在網上買會方便一些，這個快遞到貨的時間就可以用來備課和心理緩衝。
結果今天上午九點，放以前就是周轅休息時的起床時間，他跑過來敲黎野家的門。
“叔叔好，接黎，約了一起買東西。”
給周轅開門的是放寒假在家的李老師，周轅在長輩這裡還是很乖的先打聲招呼，接著點一下和李老師一起在客廳看考古節目的黎野。
李老師隻對黎女士的心思彎彎繞，黎野和周轅在他那裡大概還是兩個半大的孩子，大手一揮讓黎野去處理自己的事。
黎野疑惑的朝周轅眨了眨眼睛，什麼時候和你約好了？
周轅向黎野比了個口型，蛋糕。
黎野起身扭頭向臥室走起，“你等下，我去背個包。”
隨機抓一個離門口近的揹包，黎野跟著周轅離開家，到出了單元樓的大門，纔算把揹包的內容整理好，整齊的將其背在背上。
這時周轅纔敢開口解釋：“昨天說的，學做蛋糕，今天買材料。”
“你沒有說具體時間！”
黎野當然不太高興，也表現得不太高興，“是我的自由職業給你不預約時間，就可以隨意打擾我的想法嗎？”
“雖然我最近確實比較空閒，準確地說是年前沒什麼安排。”
周轅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沒有很尊重黎野，昨天黎野那突如其來又不知物件的約會讓他有些慌不擇路，自知理虧的大男孩乖乖低下頭，露出一雙狗狗眼對黎野道歉：
“對不起，以後會提前說明時間的。”
“工具和材料在路上，想早點學會，黎會做，黎家有工具，先在黎家學。”
狗狗眼對黎野無效，她是不敢養貓的貓派，不過聽得出來周轅的道歉很是真心，以前也沒有過這種事，很快就鬆了口：“這次就原諒你了。”
“我家確實是有做蛋糕的工具，你是想下午到我這邊學做蛋糕啊。”
烘焙用品家門口的超市是沒有的，兩人要開車去大超市買，路上由周轅負責開車，黎野坐在副駕駛，打算先問清楚要買些什麼。
“你想好要買什麼了嗎？”
“材料自出。”
“那你想要學做什麼蛋糕嗎？”
“容易學的，過生日用。”
黎野不敢讓視線飄向駕駛座，她家每年的除夕，固定專案裡除了年夜飯，還會有一個生日蛋糕和一碗麵條，放在新舊交替的時候吃，給她慶祝生日。
更小的時候，小小黎野是隻有爺爺奶奶輩分過來的一碗雞湯，和媽媽撈進去的粉條；
小小黎野長大一點，夫妻倆沒有帶著小黎野回長輩那裡過年，除夕夜裡手上捧著的就是黎女士專門下的雞湯麵；
等小黎野長大，黎野就開始學習給自己做生日蛋糕，在除夕夜分給一家人吃，黎女士依舊會用雞湯下麵條，隻是從一碗雞湯麵變成雞湯長壽麵。
這是屬於黎野的家庭傳統，周轅是知道這件事的。
畢竟他家年飯是大年初一吃，除夕夜裡隻有餃子，淩晨的時候也是一人小碗純雞湯，喝完就去睡覺，完全不守夜的那種。
黎野可是向周轅炫耀過好長一段時間，其實她每年也就熬夜那一次，而同樣小小年紀周轅從來不被允許例外。
“簡單好做的生日蛋糕呀，水果夾心的戚風蛋糕怎麼樣？”
“雖然外麵蛋糕店的生日蛋糕基本是海綿蛋糕，但是戚風要好上手些，也沒那麼甜。”
周轅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他確實如黎野所想，這是準備送給她的生日蛋糕。當然，說好的不一樣的生日禮物肯定不止有這些，現在是障眼法的一部分。
“都聽黎的。”
周轅說要材料自出，黎野也不客氣的挑她喜歡的買，到選水果時，看著品相很好的香蕉，突然很想吃鬆餅，用手臂輕輕肘一下週轅。
“我給自己做的也在你自出的材料裡？”
周轅不清楚黎野的思維跑到哪裡，不過他看出黎野的意思，十分大方的表示：“是教學費用，學會前都在一起。”
於是這下週轅可以提著兩大袋食材，和黎野一起從超市回家。
然後時間快進到現在，穿著圍裙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黎野和一身精緻打扮的周轅麵麵相覷。
“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進廚房乾活呢，周哥哥？”
是非常嚴重的失誤，黎野也是這時纔想起來周家平時是個什麼狀態。
周家主要負責做飯的是周爸爸，味道好花樣多，及其偶爾回是周媽媽來做，味道就比較一般，但可以吃。至於周轅，在周媽媽眼裡提前預定好了音樂家的道路，隻會比她這個音樂老師更加不是人間煙火。
也就是周轅此前完全沒下過廚房，不過周家的廚房黎野見過，裝置還是挺齊全的，隻是沒有專門用來做蛋糕的模具，希望周轅在路上的工具是買齊的。
“我家沒有你身高的圍裙，你先回家換身外套，然後把你爸的那身圍裙穿好再過來。”
趁周轅回家的時間，黎野從臥室裡翻出一台相機，半年前和父母出門旅遊拍照用的，款式由攝影愛好者姚瑤友情推薦和基礎教學。
等周轅再次進到廚房，迎過來就是一個閃光和按下快門的聲音，伴隨著相機背後黎野的笑容，“第一次下廚，留個紀念。”
隨後把相機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黎野和周轅的廚房教學活動正式開始。
“你看我翻拌的動作，注意手勢。”
“倒多了，不要一次全加進去，分批次混合麵糊會更均勻。”
“這個狀態就可以了，我去拿模具。”
調配麵糊還不算太難，翻車的難點跟多出現在溫度上，烤箱的烤製和是否倒扣。
“不同烤箱的火力也不相同，這個隻能你自己去除錯，周叔叔以前好像也做過蛋糕，你可以回去問問，現在這個溫度和時間隻能做個參考。”
通篇下來都沒怎麼說話的周轅照舊乖巧的點點頭，調麵糊的時候更是不知道手和腳該往哪放，非常形象地表演出什麼是手足無措。
“烤箱要記得預熱，送烤盤進出都要記得帶手套。”
“這個時間來準備奶油和水果，想要什麼夾心的？”
黎野把自己和周轅做的兩團蛋糕麵糊倒進模具，平穩的放進烤箱開始烤製，回頭看見周轅拿著水果刀和一個大芒果在台麵那比劃半天。
“芒果先從蒂那裡豎著切，沿著芒果核分成兩半，然後劃花刀往反方向撐開，用水果刀或是勺子切出果肉。”
周轅還在那研究沒這樣切過的水果，黎野拿兩個香蕉開始調鬆餅的麵糊，這個操作更簡單。
那邊才切完第一個芒果，黎野已經在攤第一個鬆餅了，等周轅準備好黎野要的水果量，黎野已經給二人的下午茶擺好盤，隻等人過來吃。
吃下午茶的地方在陽台，黎野把放著針織玫瑰的小圓桌搬到陽台，和披著椅墊椅套的小椅子放在一起，看起來還有那麼回事，隻穿著圍裙的兩個年輕人在這裡顯得不太符合氛圍，長得再俊男靚女也一樣。
“這次的鬆餅每一個都很完美，真好吃。”
七八個鬆餅疊在一起，從上方澆下蜂蜜，旁邊擺上一杯煮好的奶茶，先用手機拍張照片，再一起靜謐的享用甜點。
隨著烤箱傳來愈發香甜的味道，黎野愈發慶幸提前做了甜點吃，奶茶也煮了一大壺，鬆餅吃完後的品茶時間裡，黎野還是會聊天的。
“看照片拍得怎麼樣？”
開啟手機，翻出剛拍的照片給周轅看，然後超絕刻意的手滑到上一張照片，也就是昨天曾圓提過的廣為流傳的那張偷拍合照。
“這張你覺得好看嗎？”
周轅看到這張仍儲存在電腦的特殊照片，立刻反應過來約會的具體情況，語氣肯定地問：“所以昨天是和那個曾圓一起出去玩了？”
整個人的氣場又很快回歸平常的乖寶寶狀態，再一次和黎野道歉：“對不起，應該親自告訴黎。”
“還有論壇。”黎野要一項一項清算周轅對她隱瞞的事。
“和照片一起知道，黎離開去上學，不影響。”
“我聽說後麵還被老師叫去談話？”不是沒影響到她就可以糊弄過去的。
周轅回想當時和老師有過的談話，帶著懷疑試探性地回答：“前後隻一次，談升學，時間巧合。”
黎野聽著這個發展感覺也很合理，“也有這個可能，過去那麼久了，是什麼都不再重要。”
“你知道曾圓呀，不對，應該是你和曾圓相互認識啊。”
“縮寫一樣，認錯過。”
看著突然笑起來的黎野，周轅跟著一起露出笑容。
“叮！”
烤箱裡的蛋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