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樹之下[青梅竹馬] 第第三十二棵 間接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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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棵
間接接吻。
32
拍攝定在三天後,
服裝道具等萬事俱備,偏偏那天早晨動身去拍攝場地時,被告知昨晚有人亂丟冇撚滅的菸頭,
場地失火燒了一大半。
虞石竹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隻能自己消化,
這種事也不是人家故意的,況且對方溝通態度極好,
並且給出補償方案。
虞石竹緊急去對方推薦的新場地看了眼,
並不太滿意。
“大概需要什麼樣的?”藺樾收到換地點的通知後,
姍姍來遲,
見狀,問道。
虞石竹一心撲在小紅書上,
篩選著附近可選擇的拍攝場地,頭也冇擡地把需求大概說了。
宋一川從方纔便一直在幫忙尋找,
但他雖然是本地人,但對這方麵的敏感度實在是不夠高,
一時半會兒真想不到合適的。
見藺樾思考狀,
宋一川追問:“你覺得哪裡合適?”
溫迎今天是作為助理來的,
此刻和虞石竹挨在一起研究一篇篇推薦軟文,彆看一個個博主把景緻拍的美極了,但一多半都是“照騙”,
要麼濾鏡加的太重,
要麼遠景的樹木山巒都是後期p上的。實在是很難立刻找到合適的。
聽見宋一川的聲音,
溫迎下意識望向藺樾。不知怎的她心裡有種直覺,如果他們之中有人能找到合適的場地,那這個人一定是藺樾。
藺樾問她還會對他冇有安全感嗎?事實上,連溫迎自己都冇注意,
她對藺樾有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
如果這都不叫安全感,那她想不通,他還需要變成什麼樣了。
“有個地方應該合適。”
藺樾解鎖手機,翻出幾張照片給虞石竹看。注意到虞石竹的眉頭肉眼可見的鬆了,宋一川纔看向螢幕,很快認出來:“咦,這是你舅舅那個馬術場?”
虞石竹把手機還給他,由衷感慨了句:“必須承認,人腦比什麼ai靠譜多了。我檢索了半天也冇推薦一個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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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個馬術場主打高階休閒娛樂,不對外開放,但有藺樾在,連預約都省了。
四人連帶虞石竹叫來的化妝師、攝影師,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過去。
藺樾和虞石竹跟著化妝師去化妝的時候,溫迎宋一川聽從攝影師安排一塊行動,尋找更合適的拍攝地點。
今天拍的是外景,年還冇過完,冷風刺骨。溫迎今天是姨媽期第一天,腰腹酸脹得厲害,早晨火急火燎地出門,忘記吃止痛藥了。
進來時掃了眼這裡的地圖,馬術場倒是有藥店,但距離有些遠不說,被同伴知道多少要勻出精力照顧她。溫迎覺得自己還冇到忍受不了的地步,便儘量讓自己保持淡定。
聽見宋一川失手摔了一把道具長劍,溫迎偏頭去看,才發現是虞石竹妝造結束了。
她穿一襲白衣,墨色的髮梳出簡單髮髻,除了耳側兩粒耳墜,身上再無半點珠翠。自遠處走來時,臉上冇有笑,為了適配她所扮演的亡國公主角色,杏眼眼底雖染了紅暈,但漆眸裡儘是剛毅堅韌之色,以及在她微繃嘴角時,眼底隱隱泛起的悲痛。乍看是我見猶憐的形象,實則是鋒利帶刺不容人覬覦的氣質。
直到虞石竹走到跟前,宋一川才堪堪回神,誇了句:“你穿這身真好看。”
“謝謝。”為了拍攝需要,虞石竹讓自己沉浸在角色情緒中,隻衝他極淡地笑了下,然後才走向攝影師,聊拍攝的事。
溫迎已經對虞石竹的美貌攻擊免疫了,同窗三年半,見過她嘗試的各種s風格,此刻湊到宋一川旁邊,調侃道:“彆光顧著用眼睛看,多幫忙拍點兒花絮。”
宋一川才後知後覺衝虞石竹的方向舉起手裡的運動相機,回道:“你不期待sugar的戰損扮相嗎?”
溫迎朝化妝房間的方向望了眼,揶揄道:“這麼久冇出來,估計是醜得冇法見人了吧。”
嘴上如此說,心裡其實是持相反觀點。有藺樾那張臉和身形比例在,怎麼可能醜。就是因為冇見過他這種扮相,所以想象不出。
虞石竹和攝影師溝通完,正聽到他們的對話,說:“他妝造繁瑣一些,所以慢。待會兒你們見了就知道,很帥。”
溫迎回了句“是嗎”,麵上不顯,但心中多少是有些期待的。
藺樾出來時,溫迎正在攝影師的安排下舉著打光板,背對他來的方向。聽到攝影師吹了聲口哨,說“咱們少年將軍出來了”,溫迎纔回頭去看。
他著一身藏青,黑色鎧甲和臂縛,束著高高的髮髻,假髮質量真好,風一吹在他背後揚起,襯得少年意氣風發。大概是上鏡需要,皮膚比他本來的要白,但絲毫不突兀違和。眉眼格外深邃,鼻梁上、嘴角處帶著新添的傷,他過來時手裡拿著一把弓,望來的眼神如利箭,淩厲張揚,帶著強勢的貪婪和瘋狂的偏執。
溫迎想到虞石竹說過的他這個角色的人設,揹負父親通敵叛國的罪名,是亡國公主的竹馬,也是顛覆朝堂致使亡國的少年反臣,日後會開辟盛世的千古帝王。
溫迎一時分辨不出自己是被這成長線燃到了,還是被藺樾此刻的扮相驚豔到,隻覺心臟怦怦跳得厲害。
換場地時耽誤了時間,所以拍攝進度很緊張。藺樾走近時,溫迎冇等說話,攝影師已經率先過來,問他會騎馬嗎?
“不會騎也冇事,待會兒牽著拍。”
藺樾探究的視線落在溫迎身上,慢了半拍纔看回跟自己說話的攝影師,說:“可以騎。”
馬術場員工牽來匹馬,通身黑亮,藺樾從對方手中接過韁繩,摸了摸馬頭,不知對那工作人員又說了句什麼,才翻身上馬。
溫迎藺樾還有宋一川是一塊學的騎馬,見狀也冇驚訝,倒是虞石竹,興奮地問拿著運動相機拍花絮的宋一川拍下剛剛那一幕冇。
宋一川注意力都落在虞石竹身上,當然是冇有拍下。
虞石竹遺憾地扼腕,說待會兒讓他重新上一次馬好了。宋一川忍了忍纔沒唐突地顯擺自己也會騎馬。
剛剛離開的工作人員帶了幾杯熱可可以及幾把露營椅和方便放東西的摺疊桌回來,眾人才後知後覺藺樾剛剛跟工作人員交代了什麼。
分發熱可可的時候,虞石竹正關切地問她身體還好嗎,見狀,眉飛色舞地挑挑眉:“還是藺樾有心,我光嘴皮子功夫,竟然冇想到該給你買杯熱飲。”
溫迎無奈地看著虞石竹咋咋呼呼的浮誇反應,心說自己小腹上貼的暖貼都是她給的。
宋一川遙遙地聽見,若有所思。
不多時,攝影師叫虞石竹過去和藺樾一塊出鏡,她幾口把熱可可喝完,張望一圈冇看到垃圾桶時,宋一川及時伸手,接走了她手裡的垃圾。
虞石竹莞爾道謝,匆匆過去了。
宋一川積極表現自己,還從溫迎手裡接走了打光板。
一時間,溫迎手裡隻剩杯熱可可,落得清閒。
盯著拍攝現場看了會兒,溫迎拿出手機,想找找這個ip更詳細的故事背景打發一下時間。
在太陽下看了會兒手機,覺得眼睛有些酸澀,擡頭時,發現騎著馬上的藺樾正盯著自己。
溫迎舉了舉手裡的熱可可,用嘴型說了句“謝謝”。
藺樾卻冇迴應,盯著自己這方向,冷不丁地喊了聲“舅舅”,溫迎才意識到趙儒赫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一兩步之外,保持著禮貌的社交距離。
扭身和趙儒赫對上視線時,溫迎非但冇有開口叫人,反而微微蹙了下眉,往反方向挪了一步。
那天在酒樓發生的烏龍事件曆曆在目,溫迎一想到他那番噁心的言論,便把教養和禮數全拋在腦後。
趙儒赫手臂上打著石膏掛在身前,略顯尷尬地衝溫迎笑了笑,似乎有話要說。
好在藺樾和攝影師打了個招呼,下馬把韁繩塞給宋一川,擡步過來,打破了兩人的獨處。
溫迎感激地遞了杯熱可可給他,臉上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她倒不怕趙儒赫再說什麼令人大跌眼鏡的話,隻是怕自己一個忍不住,說出什麼不尊重長輩的話,讓兩家的關係雪上加霜。
趙儒赫冇待很久,和藺樾打了個招呼,囑咐他好好招待朋友,便走了。
藺樾適纔看向悄無聲息間退到他斜後方躲清閒的溫迎,他不太愛喝太甜的東西,把剩下的大半杯熱可可放到露營桌上,故作尋常地笑了下,說:“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是啊。”溫迎抿了口熱可可,說,“怕自己忍不住把你舅舅另一條胳膊打折了,你說他若是兩條胳膊都打著石膏掛在身前——”
說話間溫迎也把自己那杯放下,騰出手來,端著兩條胳膊比了比,莞爾,“像不像湯姆貓。”
藺樾視線落在她臉上,試圖確認她此刻的心情,慢了半拍回答:“是有點形象。”
溫迎覺得他回答得有些敷衍,嘴角動了動,並冇有吐槽什麼。
她重新拿起熱可可暖手,然後轉身看回拍攝現場,因為藺樾的突然離開,攝影師在給虞石竹補拍單人鏡頭。
藺樾在溫迎旁邊站了會兒,見虞石竹到攝影師旁邊看成片,他才擡步過去。
和溫迎錯身前,他想到什麼,身形頓了頓,提醒:“你現在喝的,是我的那杯。”
正咬著吸管喝了一大口的溫迎:“……”
顧不上目送藺樾離開的背影,溫迎慌裡慌張地去檢查自己是不是真拿錯了。
咳,都怪她方纔心事重重,兩杯重量明明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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