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釀酒月沉杯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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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阮瓷已經躺在病床上。

傅斯年見她睜眼，傾身過來，滿臉關切：“阿瓷，感覺怎麼樣？頭還暈嗎？”

阮瓷眨了眨眼，麻木地搖了搖頭，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找到寒聲了嗎？”

傅斯年愣住，心裡劃過一陣尖銳的痛意。

她最在乎的人，她心心念唸的人已經變成傅寒聲了。

永遠也不會是他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人敲響。

傅寒聲的秘書探頭進來，似乎有話要跟傅斯年說。

他低聲交代了阮瓷幾句，跟著秘書出去。

“小傅總，您看”秘書強壓住聲音裡的哽咽。

他遞過來一段正在播報的新聞視頻，公佈了這次飛機失事的遇難者名單，傅寒聲的名字赫然在列。

傅斯年死死地盯著那個熟悉的名字，眼底浮現隱忍的痛苦。

“小傅總，要不要發公告，公開傅總的死訊。”秘書擦乾眼淚問。

身後突然傳來“啪嗒”一聲。

傅斯年猛然回頭，隻見阮瓷咬住唇，眼淚已經如雨般落下。

她靜靜地盯著他，眼底一片淒清，抖著聲音問：“他死了是不是？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是不是？”

傅斯年僵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下一秒，阮瓷身子向後仰去，傅斯年大步上前，在她倒下前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那瞬間，他竟然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想法。

如果死的人是他就好了。

他想要的已經再也不屬於他，而阮瓷的幸福纔剛剛開始。

醫生告訴傅斯年，阮瓷是情緒波動太大導致昏迷，暫時冇有什麼大礙。

趁阮瓷昏睡的間隙，傅斯年回了趟傅寒聲的彆墅，給阮瓷收拾一些東西。

管家告訴傅斯年，傅寒聲曾經交代過，如果自己哪一天出了意外，他書房抽屜裡有一個包裹，裡麵的東西可以拆開看，但不必讓阮瓷知道。

“小傅總，我想您是打開它的最合適人選。”

傅斯年走進書房，拉開管家說的抽屜，那裡果然有一個包裹。

上麵寫著“阮瓷收”，是傅寒聲的筆跡。

傅斯年心念一動，緩緩打開。

一疊信紙滑落出來。

每一封的開頭都寫著：“致阿瓷”。

第一封。

“致阿瓷：

在阮家第一次見到你，你穿著白色連衣裙，優雅地彈著鋼琴，我的視線就再也無法離開。他們說你是我未婚妻，一向討厭包辦婚姻的我，卻覺得此刻無比幸福。”

第二封。

“致阿瓷：

聽說阮家出事了，我立刻就去找你，可還是晚了一步。你已經被那些無良親戚趕出了家門，我找了你三天三夜，最後得知你被斯年帶回了家。老爺子說你們互相喜歡，婚約的事就算了。我答應了，不是因為我畏懼他的權勢，而是因為我希望你幸福。”

第三封。

“致阿瓷：

今天我終於偷偷去看你了。原來你過得並不好。傅斯年那裡的下人都看不起你。我想一定跟他的縱容有關，他跟那位許昭昭打得火熱，將你拋諸腦後。我真後悔當時聽了老爺子的話。既然他不懂得珍惜，我來給你幸福。”

最後一封。

“看到這封信的人：

你好。我的妻子應該看不懂這麼多文字，所以能看到這裡的人一定不是他。你已經知道了我此生最大的秘密，而我或許已經不在人世。我請求你，不要告訴我的妻子，我有多麼愛她，隻要告訴她，我希望她能好好活著，好好看每一天的太陽。”

信紙從傅斯年手中滑落。

他想起傅寒聲每次看阮瓷的眼神，那種剋製又深沉的目光。原來不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埋藏多年的愛意。

跟這份愛比起來，他的喜歡輕如鴻毛，不值一提。

手機突兀地響起來，傅斯年愣神了半天才按了接通，聽著聽著雙眼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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