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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入骨終成憾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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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為了給監獄裡的弟弟贖罪,我從光鮮亮麗的秦夫人變成了五十一次的洗頭小妹。

秦鳴行要求我保持清白的同時還要滿足他下屬的**,他說:

“沈宛如,你就像我穿舊的拖鞋,雖然膈應但是合腳,所以在我沒丟掉你之前不要弄臟自己。”

不滿我的僵硬,他將我送進“怡紅院”日夜調教,直到我渾身酥軟,媚骨天成。

不滿我的眼淚,他將剛流產的我送進雪山徒步三天三夜,直到一雙腳血肉模糊,子宮脫落。

不滿我突然暈厥,他將我關進強光照射的屋子裡,連眨眼都不允許。

直到我出現幻覺,撞牆自殺。

……

整整三年,為了救弟弟,我受儘折磨卻仍默默忍受。

直到即將出獄的弟弟,在我麵前被槍斃。

我終於瘋了,衝上前崩潰質問。

卻被秦鳴行扇倒在地,他眼神陰鷲,冰冷的嗓音裡滿是恨意:

“你的畜生弟弟玷汙我妹妹清白長達三年,你還敢妄想我輕而易舉的放過他?”

弟弟的屍體被一腳踢開,秦鳴行強行扼住我的脖頸,大手逐漸收緊:

“沈宛如,你和琳琳是十年摯友,她為了救你才變成植物人的,你卻任由你弟弟侵犯侮辱沒有知覺的她,到底為什麼?!”

“明明我也那麼愛你寵你…沈宛如,我要讓你好好活著,日夜懺悔,讓你嘗儘世間千百種痛苦……”

我渾然不覺,眼神渙散的膝行到弟弟身邊。

一點點擦拭掉他臉上的血跡。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阿奇,快了。

等琳琳醒了,姐姐就下來陪你。

……

千瘡百孔的身體早已承受不住這種刺激。

我硬生生嚥下喉間的一口血,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惡心!”秦鳴行雙眼猩紅,大步跨過來扯住我的頭發:

“我已經允許這個畜生苟活了三年,你還擺這幅惡心的姿態給誰看?”

“你可憐他,怎麼不可憐可憐我的琳琳?!”

男人的怒吼聲在耳邊響起,我輕輕歎了口氣。

這幾年,無論我怎麼解釋。

秦鳴行都不信我。

他隻信自己當初看見的那一幕,弟弟衣衫不整的躺在病床上,懷裡是赤身裸體的琳琳。

地下的安全套,床上的白濁痕跡。

無一不在暗示著這裡發生了什麼。

砰—

“對不起,是我的錯。”

砰—

“我認錯,求您原諒。”

砰—

……

我神情麻木,像個熟練的機器人,磕一次頭道一次歉。

很快額頭上冒出血色,混著我的眼淚一滴滴滑落,

秦鳴行瞳孔猛的一縮,咬牙冷笑:

“你彆以為賣慘認錯我就會心軟憐惜你!”

見我動作不停,他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緩緩朝我伸出手,似是想上前。

最終選擇轉身:

“看在你這幾年服務不錯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留他一個全屍!”

諾大的行刑場,頓時剩我一個人。

風吹過耳畔的聲音,像是冤魂在嚎叫。

我終於忍不住情緒,抱著弟弟的屍體嚎啕大哭:

“阿奇,是姐姐沒用,是姐姐對不起你!”

“你睜開眼再看看姐姐好不好......”

【2】

我一點點擦洗掉弟弟身上的汙濁血跡,指尖觸碰到的麵板早已冰冷僵硬。

他安安靜靜穿著壽衣的模樣,和從前睡覺時一樣乖巧。

隻是這次,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沈宛如,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

我一驚,轉頭看向身後。

秦鳴行眼底蘊含著滔天憤怒,大步走了過來。

沒等我反應過來,臉頰驟然一痛。

我被狠狠踹倒在地。

“賤人!我就不該對你有一絲憐憫!”

“你明知道這幾天是阿月在照顧琳琳,還在她水裡下巨量安眠藥。”

“琳琳呼吸管掉落,無人照看,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醫院,她現在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男人扯住我的頭發,表情陰狠:

“或者說這就是你的目的,想用琳琳的死來報複我?”

整個頭皮似乎都要被他撕扯下來。

我神情痛苦,哭著搖頭:

“我沒有!”

“還敢狡辯!”

撕拉——

布料碎裂聲響起,男人動作粗暴的將我渾身扒光。

羞恥感幾乎將我淹沒。

“住手!不要在這裡!求你...”

秦鳴行冷笑,掐住我的脖頸將我扔到弟弟身上:

“讓你親愛的弟弟給你當腰枕好不好?你不是最愛這個動作嗎?”

看著身下的弟弟,我拚命掙紮。

卻被狠狠貫穿。

一滴淚,劃過眼角: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從前我們那麼相愛,秦鳴行待我如珠如寶。

步入婚姻殿堂那天,他珍重許下承諾,他說:

“宛如,我愛你很愛很愛,我發誓會一輩子對你好,愛你敬你,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以後你和阿奇,我和琳琳,咱們永遠是一家人。”

如今誓言也隨著時間消散在風中...

秦琳琳是我唯一的摯友閨蜜,她喜歡我弟弟阿奇。

趁著我們去爬山想借著月色給阿奇表白,百般囑托求我不要告訴他哥。

所以在她失足落山變成植物人之後。

我謊稱她是為了救我,主動承擔起照顧她的一切職責。

秦鳴行沒有怪我,隻是自那以後態度卻不複從前熱烈。

而阿奇是我從小一手帶大的,他和琳琳互相暗戀,他的品行,三觀,道德。

都不會允許他做出侮辱女孩子這樣的事。

事發之後,我主動報警。

要求調查監控,驗證精子dna。

秦鳴行卻說我們早有預謀,又怎麼會留著證據。

他將弟弟關進監獄,將我留在身邊折磨出氣。

我無數次解釋,他都不信。

甚至讓我跪在門口,日日聽他和小青梅搞在一起的動靜。

“三天後,是我和月月的婚禮,彆想著耍你那些齷齪的手段!

我像塊破抹布用完就被丟棄在原地。

“想要這個畜生的屍體,你最好乖乖聽話。”

聞言,我掙紮著爬起來想護住弟弟的屍體。

卻被趕來的保鏢打暈帶走。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眼,我看見秦鳴行命令保鏢扒了我親手穿給弟弟的壽衣。

又將帶著狗毛的皮縫製在了弟弟身上。

我崩潰的想要尖叫哭喊,想去救他。

卻無助的栽倒在地,徹底陷入黑暗。

【3】

混沌的意識在劇痛下漸漸清醒。

我睜開眼,麵前是倚躺在床上的薑月月。

她抬了抬眸,一根粗長的針再次刺入我的腦中。

“啊!!好痛!”

我捂著頭癱倒在地,哀嚎出聲。

“好姐姐,這麼激動乾什麼呀!”

“妹妹是怕你睡不好,這才讓醫生用針灸幫幫你呢...”薑月月抬手懶散的欣賞著自己的美甲,嗓音逐漸陰冷:

“還是說,你不領情?”

一旁的醫生瞬間領悟了她的意思。

抬手的瞬間,十幾根針再次紮入我的身體。

尖銳的疼痛順著針尖炸開,疼的我連呼吸都在顫抖。

“這是在乾什麼?”

秦鳴行推門而入,看見我狼狽的模樣愣在原地。

薑月月臉上閃過一抹慌張,連忙起身鑽入他的懷中:

“姐姐的身體太虛弱了,我聽說王醫生針灸的醫術很厲害,所以請他來幫姐姐調理一下身體!”

“是嗎?”秦鳴行麵色狐疑,下意識想推開薑月月。

目光掃過我又頓住,反手將她攬入懷中。

“可是姐姐不領情,還罵我...”

薑月月委屈的紅了眼,抽抽噎噎的說:

“她還詛咒我,詛咒我早點變成跟琳琳一樣的活死人,說她不會放過我......”

啪——

秦鳴行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打的我耳邊嗡嗡作響,身體也順著他的力道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裸露在外的針瞬間全部沒入。

“啊啊啊!!”

聽到我的慘叫聲,彆墅裡的傭人早已見怪不怪。

薑月月低頭掩飾著臉上的得意,聲音卻帶著哭腔:

“秦哥哥,要不月月還是回自己家吧,姐姐不喜歡我待在這裡...”

“不用。”秦鳴行聲音不容置喙:

“現在你纔是這裡的女主人,這兒是你的家,你想讓誰滾就讓誰滾,不用征求我的意見。”

我從疼痛中緩過神,聽到這句話。

心臟猛地一顫。

下意識抬頭看向秦鳴行。

他麵色嘲諷,目光上下掃視著我:

“怎麼?接受不了?”

我嚥下嘴裡的血,順從搖頭:

“對不起,秦先生我不應該抬頭冒犯您和您的妻子。”

反正我要死了,誰是他的妻子。

誰是這裡的女主人,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隻想秦鳴欣大發慈悲把弟弟的屍體還給我,讓弟弟能入土為安。

“你說什麼?!”

秦鳴行眼底染上憤怒,他用力鉗住我的下巴:

“沈宛如,你再說一遍!”

我臉上滿是死寂,剛想張嘴重複。

就被他一腳踹倒在地,頭狠狠砸在地上。

頓時血流如注。

我不敢反抗,連忙爬起來跪好。

疼痛讓我連呼吸都在顫抖:

“對,對不起,秦先生,我,不應該......”

秦鳴行見我這副模樣,似乎氣到了極致:

“沈宛如,你好樣的!”

“來人,給我把那個畜生的屍體扔到籠子裡給狗當晚餐!”

他憤怒轉身,離開時門被摔的震天響。

“不要!”我瞳孔猛地一縮,連滾帶爬的想追過去。

卻被傭人死死抓住,按倒在地。

薑月月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半響,眼底閃過一抹惡毒,呢喃道:

“既然這樣,那就留你不得了。”

“來人,把我精心為姐姐準備的美食端上來。”

【4】

冒著熱氣的包子裝在狗盆裡扔到了我麵前。

饑腸轆轆的肚子讓我下意識嚥了咽口水。

“幾天沒吃飯了吧?”

薑月月眯著眼笑的嬌媚,語氣蠱惑道:

“你學狗叫兩聲就給你吃好不好?”

我麻木的攥緊指尖,這種羞辱近乎天天都有。

啪——

半邊臉瞬間火辣辣的疼。

“賤人!讓你叫聾了嗎?”

薑月月麵色扭曲,見我還是低著頭沉默。

她忽然笑了:

“你說新鮮的人肉包成包子狗會不會喜歡吃啊?”

我神色一凜,迫切抬頭:

“你要乾什麼?”

“乖乖吃了吧,你知道我要乾什麼不是嗎?”

秦鳴行要將弟弟的屍體喂狗或許隻是氣話。

但薑月月這個瘋子真的能做出來...

我閉了閉眼,咬緊牙關才擠出幾個字:

“汪,汪,汪。”

見她滿意,我顫抖著手去拿包子。

“狗可不會用爪子拿起來吃東西!”

我屈辱的閉上眼,認命的低下頭將盆裡的包子吃完。

胃裡止不住的翻湧讓我想吐。

“乖狗狗,回答我的問題。”

“喜歡吃嗎?”

我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臉色瞬間煞白一片。

薑月月彎著腰哈哈大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她伸出手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我早已吐得昏天暗地,整個胃部幾乎都要被我吐出來。

恨意湧上心頭,我猩紅著眼衝過去將她撞倒在地。

“薑月月,你這個畜生!”

她被我掐的臉色青紫,卻仍舊笑得詭異:

“再不去醫院,你的好姐妹可就要下去陪你弟了!”

冷汗瞬間浸濕後背,我咬牙怒罵:

“你這個瘋子!”

隨後起身快步離開。

醫院裡,我開啟病房門就看見一個陌生男人覆在琳琳身上蠕動。

理智瞬間斷了弦。

我拿起一旁的花瓶衝過去砸在男人頭上。

他倒在地上,捂著頭喊疼。

轉身看見我氣到麵色扭曲:

“臭娘們,敢打你老子!”

“薑浩南?!是你!”

居然是薑月月的弟弟。

我瞬間明白了所有,原來他纔是罪魁禍首。

弟弟是替他頂了罪。

恨意翻湧。

我冷靜下來連忙轉身想衝出去報警。

即將出去的那一刹,卻被揪住頭發狠狠拖了進去。

砰——

病房門在我眼前關閉。

瞬間,我的衣服被撕了個粉碎。

薑浩南惡臭的臉淫笑道:

“饞你好久了,可算讓老子逮到你了!”

我驚恐掙紮。

卻被毫不留情的捅穿,一下一下將我僅剩的尊嚴粉碎。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

“你們在乾什麼?!”

秦鳴行蘊含著滔天憤怒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伏在我身上的男人被踹開。

“沈宛如,你這個賤人就這麼饑渴難耐嗎?”

“野男人都約到琳琳病房了?”

我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嗓音沙啞:

“救,琳琳!”

秦鳴行一愣,轉頭看到秦琳琳的那一刻瞬間紅了眼。

“誰乾的!誰是?!!”

“姐,姐夫...”

薑浩南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指著我:

“是她,是她讓我這麼乾的!

“說想玩三個人的……”

啪——

“我不是告訴你彆答應姐姐的要求嗎?你,你要氣死我!”

薑月月大步走進來,憤怒的甩了薑浩南一個耳光。

三言兩語間就將我定了罪。

我麵色慘白,爬起來抓著秦鳴行的褲角解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來醫院就看見他在侮辱琳琳。”

“我想報警,卻被,被...”

絕望的眼淚劃過麵頰,我哭到崩潰:

“我弟弟是無辜的,一直以來都是他!是薑浩南!”

秦鳴行徹底愣住了,整個人僵在原地。

“姐姐!你弟弟都被判罪槍決了,難道秦哥哥和法律會錯嗎?”

薑月月哭著軟倒在秦鳴行懷裡:

“我知道了是因為你騷擾我弟弟提了很多次這種要求他都沒答應,所以你懷恨在心是嗎?!”

“沈宛如!”秦鳴行咬緊牙關,猩紅的雙眼閃過一絲失望: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琳琳?”

“我為自己以前的心慈手軟感到後悔!”

他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報了警:

“沈宛如,你們這對畜生姐弟一起下地獄吧!”

聞言,薑月月臉上滿是得意。

沒有人看見,秦琳琳蒼白的嘴唇動了動。

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

“宛,宛如姐...”

沙啞的嗓音在病房內響起。

【5】

病房內瞬間一片寂靜。

秦鳴行顫抖著嘴唇,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琳琳在說話嗎?”

“你們聽到了嗎?是不是琳琳說話了?”

薑月月瞪大的雙眼裡滿是慌亂和心虛:

“有,有嗎?”

“秦哥哥,你聽錯了吧...”

一旁的薑浩南嚥了咽口水,腳步朝著外麵挪動。

下意識想要逃離。

要是秦琳琳醒了一定會揭發他這些年的侵犯。

眼見秦鳴行大步走向病床,薑月月急了。

她快速跑過去擋住秦鳴行的目光:

“秦哥哥,你快去叫琳琳的主治醫生吧,這兒有我!”

“彆走!”我神色驚恐,要是秦鳴行走了。

這姐弟倆一定會害死琳琳銷毀證據的。

秦鳴行頓了頓,推開薑月月走上前。

看見妹妹不著寸縷的摸樣後,臉上閃過一抹痛色。

琳琳,你和哥哥的真心都給錯人了...

他拉了拉被子,替妹妹蓋好後見她依舊毫無反應。

神色失落道:“難道真的是我的幻聽嗎...”

這時,秦琳琳眼角的濕潤引起了秦鳴行的注意。

他試探地伸出手:

“是眼淚,真的是眼淚!”

欣喜若狂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

我默默流淚。

終於,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阿奇,天就要亮了。

“月月,你照顧好琳琳,我去找主治醫生!”

秦鳴行轉身,走到我身旁時眸色漸冷:

“看好這個賤人!彆讓她欺負琳琳!”

無力感湧上心頭,我張了張嘴想說。

秦鳴行,會傷害琳琳的人不是我。

你該防的人也不是我...

算了,他不會相信我的。

病房門再次被關閉。

薑月月走到我麵前,用腳尖提起我的下巴,嗓音戲謔道:

“很失望?”

“賤人!就算薑琳琳醒了又能怎麼樣?一個植物人的話誰會相信?”

“嘖,本來還不想讓你這個稱心的玩具去死...”

“姐!你把她送給我唄。”薑浩南舔著嘴唇湊近:

“我剛才還沒玩儘興...”

啪——

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斷了他的話。

薑月月抬手再次甩了上去,怒其不爭的罵道:

“蠢貨,你差點就壞我的事了!”

“我不是告訴你了先想辦法弄死秦琳琳嗎?”

“你知不知道,要是被秦鳴行發現了你和我都要完蛋!”

薑浩南後怕的嚥了咽口水:

“我,我知道錯了。”

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他們居然真的想對琳琳下手。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趁著他們沒注意,我緩緩起身往病房外走去。

下一秒,劇痛襲來。

薑浩南的拳頭像雨點般落在了我身上。

“臭賤人!”

“我讓你跑!打死你!”

薑月月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我伸出手儘可能的護著自己的頭部。

無力感浸染了我的四肢百駭。

好累啊。

就這樣吧,就這樣死了...

“你,你們在乾什麼?!咳咳咳...”

秦琳琳躺在病床上微微抬頭,神色驚恐的看著這邊:

“放,放開婉如姐!”

她掙紮著起身想來幫我,躺了幾年的身子卻不聽使喚。

薑月月目光飛快地掃視了一眼門口,隨後大步走向病床旁。

伸手用力的扯掉了秦琳琳的氧氣罩。

“咳咳咳...”

秦琳琳捂著胸口瘋狂咳嗽,由於剛清醒肺部無法自動呼吸。

她的臉色因為缺氧迅速青紫。

似乎下一秒就要斷氣。

我雙眼猩紅,用儘全力掙開薑浩南的控製衝了過去。

“薑月月你敢傷害琳琳,秦鳴行不會放過你的!”

薑月月煩躁的皺起眉,抬腳用力踹向我。

本就虛弱的我被她一腳踹倒。

額頭重重撞上病床的一角。

頓時鮮血淋漓。

我強撐著一口氣,爬過去拽住她的腿:

“放,放開琳琳...”

【6】

似乎是覺得我垂死掙紮的模樣有趣。

薑月月蹲下身子與我平視。

她伸手掐住我的下巴,來回掃視。

半響後嘖嘖出聲:

“沈宛如,你就這麼愛秦鳴行?”

“這幾年,你所受的苦和劫難可都來自他,難道你不恨他?”

“你弟弟死無全屍,你也活不久了,你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

我沉默不語。

“不如這樣吧!”薑月月眼中閃過一抹戲謔:

“咱們打個賭,看看秦鳴行會相信誰。”

“如果她信你,那我願賭服輸,立馬報警自首還你弟弟清白。”

“如果他不信呢?”

我聽到自己沙啞的嗓音反問。

薑月月嗤笑一聲,眼底閃過一抹不屑:

“那你就自己認罪,滾去坐牢,從今以後再也彆想翻案。”

看著病床上因為缺氧昏死過去的秦琳琳。

想起弟弟至今沒有入土為安的屍體。

我攥緊拳頭,指甲因為太過用力深深嵌進了掌心。

我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疼痛。

我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咬牙答應:

“好,我跟你賭。”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秦鳴行推開病房門,瞳孔猛地一縮。

“醫生!”

他急忙將醫生拽了進來:

“快看看我妹妹!”

醫生護士推著裝置魚貫而入。

我和薑月月被推搡到一旁。

她眼眶通紅,咬著唇自責的低下頭:

“秦哥哥,都怪我…”

“姐姐突然發瘋衝過去摘了琳琳的氧氣罩。”

“我拚勁全力阻攔了,卻被姐姐踹到一旁,頭也撞到了牆上……”

“你胡說!”我蒼白著臉,忍住憤怒開口:

“是薑月月見琳琳醒了怕他們做的事情敗露,
所以摘了琳琳的氧氣罩。”

“你看我身上的傷口,就是被薑浩南打......”

“夠了!”秦鳴行冷眼掃視著我的身體,像是在看什麼垃圾:

“到現在你還想狡辯,沈宛如,你讓我惡心!”

“你不信我可以看看病房裡的監控...”我指著閃著紅點的監控,匆匆開口。

卻被秦鳴行再次打斷。

他抱著薑月月,一字一頓道:

“我相信我的妻子。”

“至於你,去監獄跟警察狡辯吧。”

荒謬感湧上心頭,我忽然想笑。

笑我的愚蠢。

笑我的真心錯付。

笑我到現在竟還妄想秦鳴行會相信我。

“哈哈...哈多麼可笑啊!”

我仰天大笑,麵上卻一片冰涼。

“你,笑什麼?!”

直到這個時候,秦鳴行纔看清我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他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哢噠——

我被趕來的警察拷上手拷。

經過秦鳴行時我停下了腳步。

看向他的眼裡再無半分愛意,我麵色冰冷:

“秦鳴行,我恨你!你纔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蠢貨!”

【7】

“你!”秦鳴行從未見過我這個樣子,一時間愣在原地。

我嗤笑一聲,跟著警察出了病房。

病房內的秦鳴行久久沒有回過神。

他下意識伸出手捂著刺疼的心臟,唇色蒼白的呢喃:

“真的是我錯了嗎...”

薑月月嘴角微勾,絲毫沒有掩飾此刻的得意。

她早就料到沈宛如會輸。

從小秦鳴行這個人就固執到了極點。

明明自己纔是和他認識最久的人,也是最般配的。

可偏偏他愛上了沈宛如那個賤人。

無論她怎麼勾引,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

秦鳴行都固執的要娶沈宛如為妻。

就像現在。

他認定是沈宛如姐弟害的秦琳琳。

所以無論多少證據擺在他麵前,他都不會信。

哪怕他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秦先生。”醫生歎了口氣,麵色嚴肅:

“本來秦小姐身體各方麵指標都很好,蘇醒後隻需靜養幾天就於常人無異了。”

“可偏偏,她最需要氧氣的時候被扒掉了氧氣罩,導致肺部缺氧再度暈厥,可能...”

“永遠都不會醒了。”

“請您做好心裡準備!”

這話似驚雷般在秦鳴行耳邊炸響。

他晃了晃身體幾乎站不穩。


Z??
秦哥哥!”

“你沒事吧?”

薑月月上前擔憂的扶住了他。

同時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

“沈宛如!”秦鳴行雙眼猩紅,臉上的恨意幾乎要化做實質: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剛才升起的惻隱之心早已消散。

他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語氣冰冷:

“給我好好關照沈宛如,千萬彆讓她太輕鬆的死掉!”

在監獄內僅僅一天時間,我被折磨的隻剩下一口氣。

早已癒合的傷口被他們硬生生撕爛撒上一把又一把的鹽。

整個人監獄內都是我的慘叫聲。

那些獄警卻視而不見。

我癱在地上,遠遠看起來就像一具屍體。

“姐姐,彆管阿奇了好不好?你走吧走的越遠越遠。”

“姐姐,阿奇隻希望你能幸福。”

“姐姐,替阿奇好好活著...”

恍惚間弟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顫抖著手摸向那道日思夜想的幻影。

一滴淚,從我眼角滑落。

我哽嚥到幾乎說不出話。

可是阿奇,姐姐早就爛在泥裡逃不掉了。

我的手指用力扣著地板,十指連心的痛才讓我堪堪保持著清醒。

滔天的恨意湧上心頭。

我嚥下喉間的血,聲音嘶啞:

“秦鳴行,薑月月,一起下地獄吧!!”

頭頂的光被陰影遮住,來人半蹲在我麵前:

“沈小姐,你考慮好了嗎?”

【8】

婚紗店內,身著一襲黑色西裝的秦鳴行看著鏡中的自己。

心中閃過一抹遲疑。

他真的要跟薑月月結婚嗎...

“秦哥哥,在想琳琳嗎?”

薑月月穿著白色長裙,美得不可方物。

她揚起一抹自信的笑,緩緩走了過來。

“嗯。”

秦鳴行淡淡應了一聲,不著痕跡的從薑月月手裡抽回了被挽住的胳膊。

薑月月也不羞惱,順勢與他站在一起。

欣賞著鏡中的兩人。

“秦哥哥,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雖然為了給琳琳衝喜,不能穿婚紗,但我還是很幸福。”

說這話時,她眼中極快閃過一抹憤恨。

昨天沈宛如被帶走後,秦鳴行當場宣佈婚禮取消。

要不是她藉口衝喜能讓秦琳琳醒過來。

她準備了這麼久,當秦夫人的計劃就要徹底落空了。

“明天讓沈姐姐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好不好?”

“畢竟你們夫妻一場,我也很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聞言,秦鳴行眼神耐人尋味的撇了她一眼,淡淡道:

“隨你。”

薑月月一臉幸福的靠在了他肩上:

“秦哥哥,你對我真好。”

看不見的地方,她眼中滿是惡毒。

沈宛如,明天我的婚禮。

就是你的噩夢。

第二天,婚禮殿堂內儀式即將開始。

助理急匆匆衝了進來:

“秦總,夫人......”

他麵色為難,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出口。

薑月月皺起眉頭:

“你不是去接沈宛如了嗎?”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染上一抹悲傷:

“難道姐姐她不願意來?”

“收不到她的祝福我會很難過的......”

助理一言難儘的看著薑月月。

秦鳴行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揚手打斷了薑月月的自導自演。

“沈宛如呢?”

助理這才支支吾吾的回道:

“那邊說,沈小姐昨天就被人取保候審帶走了。”

秦鳴行呼吸一窒:“你說什麼?”

【9】

他將目光移向薑月月:

“是你帶走的?”

薑月月詫異搖頭:“秦哥哥,我沒有。”

她心中隱約閃過一抹不安。

連忙伸手抓住秦鳴行的胳膊:

“秦哥哥,婚禮開始後不能中斷,否則會破壞衝喜效果!”

秦鳴行深思片刻。

收回了已經踏出去的腳。

整個儀式過程中秦鳴行都心不在焉,好幾次都站在那不動。

薑月月攥緊拳頭,極力壓下心中的怒氣。

“省掉不必要流程,互換戒指吧!”

司儀臉上滿是尷尬,聞言連忙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們進入婚禮的重要環節——交換戒指!”

“請新郎為新娘帶上這杯象征愛情的戒指!”

秦鳴行捏著手裡的戒指,不知在思索什麼。

薑月月伸出的手尷尬的僵在半空。

此時,台下眾人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麵麵相覷,眼中滿是看好戲的玩味。

“秦哥哥?”

薑月月跺了跺腳,急得紅了眼:“秦哥哥!”

秦鳴行回過神,將戒指攥進手心:

“月月,我......”

“我不同意你們結婚!”

門突然被開啟,一道虛弱又堅定的聲音傳來。

秦琳琳坐在輪椅上被警察推了進來。

她麵色蒼白,說完這句話就捂著胸口不停咳嗽。

“琳琳?!”

秦鳴行驚喜的瞪大了雙眼,快步走了過去。

絲毫沒有顧及薑月月挽留的手和通紅的眼。

“咳咳,宛如姐呢?”

“你為什麼要和這個毒婦結婚?”

秦琳琳雙眼通紅,焦急的抓住秦鳴的手:

“還有,還有阿奇哥哥在哪裡?”

“琳琳,你聽我說。”

秦鳴行神色晦暗,眼底閃過一抹痛苦:

“這些年,我們都真心錯付...”

啪——

秦琳琳伸出手用力的給了秦鳴行一巴掌:

“所以那天我聽到的都是真的對嗎?”

“你害死阿奇哥哥,還報警抓了宛如姐?!”

秦鳴行不可置信的捂著臉,震驚道:

“昏迷期間你能聽到?”

“對,我能!”秦琳琳淚眼婆娑,咬牙指著薑月月。

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她和薑浩南纔是侮辱我,想害死我的真凶!”

薑月月驚慌失措的衝了過來:

“秦哥哥,她這幾年就是個植物人,你彆信......”

啪——

【10】

她被秦鳴行重重扇倒在地。

這時,警察上前拿出手銬:

“你涉嫌故意殺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身後,薑浩南像隻死狗般被拖了上來。

看見他後,秦琳琳神色痛苦,身體不停顫抖:

“阿奇哥哥發現他侮辱我後,憤怒的上前和他扭打在一起。”

“卻被薑浩南找來的人打暈,偽造現場汙衊阿奇哥哥。”

她哭到近乎抽搐,聲嘶力竭道:

“你怎麼能不信宛如姐,怎麼能不信阿奇哥?!”

“我恨你!秦鳴行!我恨你!”

酒店內死一般的寂靜。

秦鳴行腳步踉蹌栽倒在地,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回想起近幾年發生的一切。

沈宛如一次次解釋,可他都不相信。

還拒簽諒解書,再次上訴親手害死了沈宛奇。

“我,我到底乾了什麼...”

他癱倒在地,情緒崩潰的嚎啕大哭。

“宛如,宛如,我的宛如!”

“惡心!”

我冷嗤一聲,帶著警察走進來指著他:

“警察同誌,我舉報秦鳴行非法囚禁,故意殺人!”

秦鳴行確認自己沒有幻聽,顫抖著身體膝行到我麵前。

臉上滿是悔恨:

“宛如,對不起,宛如是我錯了。”

“你打我罵我殺了我都行,你彆恨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啪——

我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是打你害死了我弟弟。”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這幾年對我的折磨!”

啪——

“打完這巴掌,從今以後,你我愛恨燼散,無論生死,再不相見!”

聽到這句話,秦鳴行慌了。

他抓著我的手往自己臉上打:

“宛如,不要這樣,你打死我打死我!”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宛如姐...”

秦琳琳捂著嘴泣不成聲: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歎了口氣:

“琳琳,忘了從前的一切重新開始,照顧好自己。”

“言儘於此。”

“不要...”秦琳琳哭紅了眼:“下輩子,我們還是一家人!”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

她突然拿出一把刀,決絕的捅進了自己胸口。

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阿奇哥哥,琳琳來陪你了...”

生命儘頭,她再次看見了自己的愛人。

秦琳琳臉上滿是幸福,朝著半空伸出了手...

“琳琳?!”

“不要!!”

我和秦鳴行同時衝了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秦鳴行抱著秦琳琳的屍體嚎啕大哭:

“琳琳,是哥哥錯了。”

“該死的人是哥哥啊!”

我閉了閉眼,難掩心中悲痛。

這一切都不是秦琳琳的錯。

可我的弟弟又何其無辜。

罷了,罷了......

我轉身,漸漸遠離身後的一切。

那些愛和恨。

就此煙消雲散吧。

秦鳴行死了。

他用妹妹自殺的那把刀捅的薑月月麵目全非,死相極慘。

隨後在警察湧上來之前毫不猶豫地抹了自己脖子。

失血過多,沒能搶救回來。

聽說,他咽氣前死死盯著外麵。

期待能再看一眼自己的愛人。

可惜,他的愛人永遠不會原諒他了。

站在弟弟墓碑前,我摸著他照片上的笑臉。

眼淚模糊了雙眼。

“沈小姐,現在的醫學可以治好你...”

身後,男人再次開口勸說。

我笑著搖頭:“霍先生,謝謝您的好意。”

“秦氏集團現在是您的囊中之物,我也大仇得報。”

“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了。”

聞言,霍廷騁深深看了我一眼,隨後轉身離開:

“下輩子,我會在他之前遇見你。”

“或許吧。”

我眷戀地將頭靠在弟弟的墓碑上。

閉上了雙眼。

再也沒能醒過來。

人總是習慣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就像幸福永遠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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