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入夢苦流年 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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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洲養的金絲雀總愛玩失蹤。
每次被找回來,那女人都一口咬定是阮清夏要害她。
第九次不見時,陸延洲把阮清夏鎖進了桑拿房。
玻璃門落鎖的刹那,熱流就像無數根細針,紮得人麵板髮疼。
溫度表的指針不斷攀升。
60c
70c
80c
阮清夏臉色血紅,被蒸得喘不上氣。
陸延洲站在門外,轉著手上的戒指,沉聲問:“最後一次機會,說,把歡歡藏哪兒了?”
阮清夏撲在門上拚命拍打,掌心被燙得滋滋發響,帶血的印子烙在玻璃上,轉眼就被蒸乾。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喉嚨乾得快要裂開,“陸延洲,求你
放我出去,我撐不了多久的”
她有先天性心臟病,能活到二十多歲已是不易,在這樣的高溫裡,隨時可能喪命。
陸延洲像像是冇聽見,指尖在調溫按鈕上敲了敲,“蒸個桑拿而已,死不了人,比起你對歡歡的欺負,這點疼算什麼?”
“還不說?”
按鈕被他按下去的瞬間,阮清夏聽見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那我就接著往上加了。”
意識模精間,她忽然想起前兩天許歡朋友圈發過的一個位置。
她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喊:“我說!城北遊樂場
雜物間!”
陸延洲拔腿就往外跑,臨走前吩咐手下:“不準放她出來,等我電話。”
半小時後,電話終於響了。
陸延洲找到了許歡,阮清夏這才被放出來。
她渾身大汗淋漓,體溫高得嚇人,昏迷了整整一夜才醒過來。
這一夜,高燒反覆折騰著她,和陸延洲的過往像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裡掠過。
陸延洲是父親的忘年交,在她還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時,就總愛往阮家跑。
她從小體弱,吃什麼都冇胃口,陸延洲就像變戲法似的,每天送來世界各地的新鮮蔬果。
美洲的菠蘿莓、非洲的角瓜,淩晨剛從枝頭摘下,中午就穩穩噹噹地擺在她的餐桌上。
那些被明星搶破頭的高定禮服,動輒百萬千萬,隻因為她隨口一句
“真好看”,轉天就成了他送來的日常小禮物。
父親總愛拍著她的頭打趣:“我看延洲這小子,遲早要把你拐回家當媳婦。”
阮清夏嘴上說著
“纔不會”,臉卻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十八歲生日宴上,陸延洲給了她一場轟動全城的告白。
整座城市的街頭都鋪滿了她最愛的白玫瑰,無人機在北城上空排著
“阮清夏,嫁給我”,整整飄了三天三夜。
豪華遊輪上,他從背後輕輕擁住她,下巴埋進她頸窩。
“寶寶,答應我吧,這輩子,不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會對你好的。”
絢爛的煙火裡,阮清夏流著淚點了頭。
可不到半年,阮家破產,阮家破產,父親積鬱成疾,走的那天拉著陸延洲的手,氣若遊絲地囑咐:
“延洲,好好照顧夏夏,永遠
彆欺負她。”
陸延洲鄭重點頭:“您放心。”
從那以後,阮清夏住進了陸家。
北城人都知道,陸延洲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阮清夏。
直到許歡出現。
那個新來的女助理,笨手笨腳的,連剝蝦都要陸延洲手把手教。
“小姑娘笨笨的,連剝蝦都不會。”
“拿個檔案也總是丟三落四。”
這是陸延洲第一次在她麵前提起許歡,語氣裡的寵溺像溫水漫過腳背,燙得阮清夏心口發緊。
許歡把他待客的頂級茶葉換成廉價奶茶,攪黃了上億的合作,陸延洲卻笑著揉她的頭髮:“我們歡歡就是純真,率性。”
許歡看中她衣櫃裡的限量款裙子,轉頭就故意潑上墨汁,陸延洲連眉頭都冇皺,當天就買了同款送到許歡手上。
甚至在阮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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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生日宴上,陸延洲切蛋糕時忽然愣了神。
“歡歡最愛吃藍莓了。”
“她要是在這兒,肯定吵著要把蛋糕全吃光。”
那一刻,阮清夏心裡有什麼東西徹底碎了。
那個叫許歡的女人,早就住進了陸延洲的心裡,把她擠得連立足之地都冇有。
後來許歡登堂入室,變著法地挑釁。阮清夏咬著牙忍下所有酸澀,裝作毫不在乎。
於是許歡開始玩失蹤的遊戲,每次消失前,總會故意把位置透露給阮清夏,歪著頭笑:
“你猜猜,延洲會不會為了我,狠狠逼問你?”
這場遊戲,她玩了八次,阮清夏也輸了八次。
夢裡,陸延洲那張咄咄逼人的臉越逼越近,她猛地驚醒,渾身冷汗把睡衣浸透。
阮清夏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突然覺得累了。
那個曾經被她視為救贖的陸延洲,早就不見了。
想到這兒,她翻出壓在箱底的錄取通知書,撥通了一個電話。
“徐老師,國的藝術學院,我會準時去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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