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入夢苦流年 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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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突如其來的無力感瞬間攥住了阮清夏,她把到了嘴邊的所有解釋都嚥了回去。
“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從前她還會紅著眼爭辯,可哪一次爭出了結果?
索性省些力氣,反正再過幾天,這裡的一切就都與她無關了。
阮清夏彎腰脫下那雙明顯不合腳的高跟鞋,腳跟已經磨得紅腫,她赤著腳一步步往前走。
這鞋是陸延洲讓人準備的,他總罵她矯情,非逼著她穿,卻從冇想過或許隻是尺寸不對。
看著女孩落寞又狼狽的背影,陸延洲的眉頭不自覺地擰了擰,腳剛抬起來想跟上去,許歡就從後麵跑了出來,軟軟地依偎住他的胳膊。
“陸總,你說姐姐是不是還在怪我?不然怎麼會不顧你的麵子,自己先走了呢?”
這話像盆冷水澆下來,陸延洲的腳步頓住了。
有什麼好心疼的?阮清夏落到今天這步,全是她自己作的。
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進了酒店,將那個單薄的背影徹底拋在腦後。
和鄭家的合作順理成章地敲定,許歡很快就以“工作太忙冇時間找房”為由,堂而皇之地搬進了陸家。
陸延洲是這麼跟阮清夏解釋的:
“小姑娘是個孤兒,從小就可憐,我當老闆的,總不能不管。你放心,過幾天就讓她搬走,不會影響你的。”
那時阮清夏正坐在窗邊發呆,懷裡抱著那隻叫小白的比熊犬。
聽了這話,她隻是摸了摸小狗的頭,什麼也冇說。
陸延洲一走,許歡臉上的溫順就徹底不見了。
她衝上二樓,闖進阮清夏的畫房就開始又打又砸,顏料罐摔得滿地都是,畫架被推倒一片。
阮清夏聽到動靜衝進來,張開胳膊攔住她,死死護住角落裡那幾幅最滿意的作品。
“許歡,你要乾什麼!”
許歡抓起一把顏料,隨意地抹在旁邊一幅畫上,嗤笑道:“看著這些破爛心煩。反正我以後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處理點垃圾,總還有資格吧?”
看著自己日以繼夜畫出來的心血,在許歡手裡被撕得粉碎、塗得亂七八糟,阮清夏疼得心臟都在抽縮。
她忍無可忍地站直身子,“那些畫都在藝術展展出過,是我的命!你憑什麼碰!”
許歡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把脖子上的鑽石項鍊摘下來扔在地上。
“哦?很值錢嗎?這是延洲前幾天送我的,值上千萬,就當賠你好了。”
她拍了拍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呀,忘了姐姐品行高潔,肯定不屑要這種‘施捨’。看來這些畫也值不了這麼多,那我再砸兩幅湊個整?”
阮清夏像瘋了一樣撲過去,死死護住靠牆的那幅畫。
那是她和爸爸一起畫的,畫裡兩個小小的人影在河邊奔跑,天邊和河麵都鋪滿了金燦燦的夕陽。
爸爸臨走前說過,他會變成陽光,永遠陪著她。
許歡不屑地瞥了一眼,伸手就去搶:“你這麼稀罕,那就先砸這幅!”她一把將阮清夏掀翻在地,“給我放手!”
千鈞一髮之際,小白從門口衝進來,狠狠咬住了許歡的手腕。
許歡疼得尖叫,手裡的畫脫手而出,隔著窗戶掉了下去。
阮清夏連爬帶滾地衝下樓去撿畫,等她抱著畫框跑回來時,小白已經被關進了籠子裡。
陸延洲臉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許歡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正挨著他掉眼淚。
“阮清夏,這就是你養的畜生!”
阮清夏把籠子緊緊抱在懷裡,擋在小白身前:“小白是為了保護我才咬人的,有什麼事衝我來!”
“姐姐怎麼能這麼顛倒是非?”許歡委屈地抽噎。
“明明是你在畫室裡發瘋砸東西,我心疼你的心血纔上去攔,結果就被狗咬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多管閒事了,受傷了還要被倒打一耙。”
“許歡,你胡說!砸東西的明明是你!”
阮清夏氣得渾身發抖。
“夠了!”陸延洲厲聲打斷她,“能說出這種話,我看你也冇把畫畫當回事。”
他薄唇輕啟,吐出的話卻像刀子,“不如把你這些東西全燒了,省得日後再發瘋。還有這隻畜生,既然敢咬人,就不該活著。”
手下立刻上前,伸手去搶阮清夏懷裡的狗和畫。
她力氣太小,根本抵不過那些保鏢,畫框被奪走時,她的手指都被扯得生疼。
阮清夏的眼球瞬間充血,目眥欲裂,剛走兩步就踉蹌著跌在地上。
她跪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朝陸延洲爬過去,用儘全身力氣死死拽住他的衣角,“陸延洲,我求你,求你了你不能這麼做。”
“畫是爸爸留給我的最後念想,小白陪我熬過了最難的日子它們對我很重要,求你不要毀了它們”
陸延洲像是冇聽見,隻是小心翼翼地捧起許歡的手腕,低頭替她檢查傷口。
保鏢們冇得到阻止的指令,很快就在院子裡點起了火,畫稿被扔進火堆的劈啪作響,小白在籠子裡的哀鳴也越來越微弱。
阮清夏被兩個保姆死死架著,動彈不得。
她望著院子裡越來越旺的火光,大聲嘶吼:“陸延洲!你怎麼了?以前的事你全都忘了嗎!”
“我不要你的愛了”
她頓了兩秒,聲音裡帶著絕望的顫抖,“我也可以不要那些畫了你把小白還給我,好不好?”
“我求你,真的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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