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少年勇闖台壇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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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林錦佑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穿上拖鞋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門口站著李鬆皓和一個個子不高的男生，看著也是華國人。
“李……西歐內斯，你怎麼來了？”
看到李鬆皓，他有些驚訝，本想脫口而出“李先生”，但是想起來之前李鬆皓說過的話，又改成了英文名。
“這是老師嗎？”林錦佑看向李鬆皓旁邊的人，問道。
“是的，這位是陳棋。”李鬆皓點點頭，轉頭向男生，“這位是林錦佑。”
“老師好！”林錦佑意識到大家都還站在門口，趕緊側身，讓大家進來。
“不用叫我老師，叫我陳棋就可以了，我還在讀大學呢。”陳棋笑了笑，走進屋。
陳棋是華國留學生，英語和中文都說得很好，正好符合李鬆皓的招聘要求。
李鬆皓冇有進來，對著林錦佑笑道：“我剛好路過，想上來看看你，正好碰見老師了。過會兒還有事情，就不進來了，好好上課。”
聞言，林錦佑心裡產生了幾分自己都冇有察覺到的失望，但還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知道了，你快點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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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棋看起來善良好說話，實際上非常嚴格，準備了厚厚一疊教案，還拿了本磚頭一樣的單詞書給林錦佑，要求他每天至少背三十個單詞。
“這都是基礎詞彙，怎麼連這都不會？”陳辭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看著英文文章抓耳撓腮的林錦佑，十分暴躁。
林錦佑戰戰巍巍，不敢多說一句話。
他的英語基礎確實糟糕，從小就不喜歡英語，看外國片都是隻看字幕的，上課老師要聽寫，基本都靠臨時記憶，或者同桌。
在英語的折磨下，林錦佑坐立不安、水深火熱地度過了兩小時，幾乎是一到時間就迫不及待地看向陳棋。
“你真是……”陳棋被氣笑了，右手握拳，抵住額頭，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時間確實不早了，收拾了一下東西，陳棋準備告辭。走之前，他威脅林錦佑：“彆忘了背單詞，我明天回抽查的。如果你不會……”話未說完，陳棋獰笑了一下。
林錦佑一個激靈，馬上保證自己會好好完成任務的。
一等到把陳棋送出門，林錦佑的臉馬上垮了起來，宛如苦瓜。
“這比學校裡還要痛苦……”他碎碎念著，被吸乾精氣了一樣飄回沙發上，沉重地倒下，把自己埋入柔軟的靠枕裡。
在沙發上翻滾了一番，林錦佑纔不情不願爬起來，拿著單詞書，開始背單詞。
一連串字母跳出書本，圍成一圈，漂浮在他眼前，晃得他頭暈眼花，剛背了兩個單詞就已經困得不行了。
“不可以！”差點睡著的林錦佑一下子站起來，無聲喊道。
連交流都做不到怎麼讓教練指導自己？隻是一點小小的英語單詞，彆想阻礙自己打斯諾克！
他跑到水池前洗了把臉，打消了睡意，坐回桌前，繼續背單詞。
靠著給自己不停地打雞血堅持了快兩個小時，勉強背下了三十個單詞的林錦佑覺得自己達成了人生新成就，筋疲力儘的同時，感到一點滿足。
“你真牛，林錦佑。”他自言自語道，站起來，拿著一支筆，假裝自己麵對著若乾記者和觀眾，一本正經地發表演講，“其實隻要堅持，冇什麼是做不到的，對我來說，任何阻撓隻會讓我更加有鬥誌。”
等到無實物彩排完未來接受采訪的情況後，林錦佑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東西，走去燒水，打算給自己泡一碗方便麪。
等待水開的時候，林錦佑給林滿打了個電話。
現在是當地時間晚上八點半，華國應該差不多中午了。
接通電話的時候，林滿那邊的背景聲音很嘈雜。
“叔，我是林錦佑。”林錦佑率先開口。
“我知道。”林滿為了讓自己的聲音不被周圍的聲音掩蓋，十分大聲地說道，“等一下嗷。”
屑屑索索的一陣聲響過後，林滿那邊安靜了下來，估計是走到什麼冇人的地方了。
“感覺怎麼樣今天？”林滿關心道。
“還行，白天去訓練了，晚上上了英語課。”林錦佑大倒苦水，毫不掩飾對於英語的不滿。
“哈哈哈，彆以為不上學了就不用學習，逃不掉的。”林滿爽朗地笑聲透過話筒，傳到他耳中。不見同情，隻有幸災樂禍。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也冇什麼事情，剛好泡麪也好了，林錦佑就結束了通話，開始吃自己的晚飯。
十六歲正是胃口好的時候，林錦佑跟餓了八輩子一樣兩三口就吃完了一桶泡麪，還是加大裝的，又吃了根香腸，才堪堪飽腹。坐著歇了一會兒後起身去洗漱。
在浴室裡，林錦佑又對著鏡子深情表演了一番。
看來此刻，他對未來的期待已經徹底戰勝內心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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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九點不到，林錦佑在鬧鐘響之前醒了。
昨天晚上睡得比前天好很多，也冇有做什麼夢，一覺醒來感覺神清氣爽，連昨天訓練後的肌肉痠痛都一掃而空。
他心情很好地哼著歌，在浴室裡洗臉刷牙。
早上俱樂部是有提供早餐的，今天李鬆皓應該不會過來了，所以要早一點去食堂吃早飯，省得耽誤了訓練時間。
他迅速地洗漱完後，套上衛衣和夾克衫，拿著自己的球包，悠哉地走向俱樂部。
早餐和午餐一樣，都是裝好的一份，有一瓶牛奶，一個煮雞蛋，兩片烤過的麪包和一根黃瓜。說實話這比午餐看起來好多了。
林錦佑拿著飯坐在了一張空桌子旁，冇吃兩口，有一個人在他對麵坐下了。
“你好，我是卡萊。”這個人說得竟然是流利的中文，林錦佑擡頭，看見是一個棕色頭髮，臉上有雀斑的男孩。
“我是林錦佑，你是中國人嗎？”他好奇地問道，這看起來也不像啊。
“我的母親是中國人。”卡萊眨了眨眼，回答道。
林錦佑發現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有些稀奇地多看了幾眼。
“昨天你表現得很厲害，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卡萊發覺林錦佑在看自己的眼睛，也冇有被冒犯到，繼續說。
“一般一般，運氣比較好。”林錦佑聽見自己被誇，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得意，“當然可以。”
能結交到一個會說中文的人，林錦佑求之不得。他本來話就很多，如果長時間不能和彆人交流，指不定哪天憋出毛病了。
卡萊也很開心，但是冇聊兩句就快到十點了。雖然冇有什麼打卡檢查，但是兩個人都不想遲到，急匆匆地吃完剩下的早餐，回到了球館內。
上午的訓練內容已久是熱身加蛇彩練習，但是下午的時候，溫尼過來了，給林錦佑擺了一個球型：紅球堆基本冇有散開，一顆紅球在黑球右側（以站在開球區麵向紅球堆為位置參考），一顆紅球靠近頂邊，白球緊貼在綠球之後。
溫尼：“嘗試解到紅球。”
林錦佑看了看球型，抿了抿嘴。
這是模擬開球就做了斯諾克嗎？
他站在左側，觀察了一下，又走到對麵看了看，冇思考多久，回到左側，俯下身，準備擊球。
按照設想，向右側庫邊擊打母球，反射下，母球先後經曆底庫、左庫、右庫，四庫之後，可以解到紅球堆中的紅球。
但是第一杆，角度問題，母球在三庫之後直奔右庫中袋，落袋的沉悶聲音宣告了他的第一次解球失敗。
林錦佑不死心，看看溫尼冇什麼動作後，又開始了相同路線的第二次嘗試，這一次冇有摔袋，但角度有所偏差，母球停在了球堆之後。
母球複位，開始第三次解球。這一次力度不夠，再撞擊四庫後，球隻移動了一段距離，就停在了距離紅球堆遙遠的地方，不再動彈。
林錦佑有些破防了，抓著球杆的手指用力，關節泛白。他站在球桌前，看著球局，冇有繼續嘗試。
如果是在正式比賽中，他已經白白送給對手十二分了。
“如果這一條路不能成功，再試試其他方向。”溫尼終於開口，對著林錦佑說道。
“好。”林錦佑心有不甘，也隻能重新尋找新的路線。
又過了許久，他站到開球區，俯下身，擊球。白球換了路徑，先撞擊左庫，再是右庫，最終通過頂庫反彈，撞向了紅球堆，成功解到紅球。
“啪啪。”溫尼輕輕鼓了鼓掌，露出讚揚的目光。
第二種解球路徑雖然難度低於第一種，但也要吃三庫，能一次成功已經很厲害了。
之後，溫尼又擺出幾個複雜的局麵，讓林錦佑來解。有些他死磕一個方法成功，有些換了好幾種方法才成功。
意識不知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今天溫尼隻是想讓林錦佑明白，如何選擇最佳的解球方案，不要一有思路就直接下手。
像第一局，如果是比賽的時候，林錦佑一開始就想到了選擇第二種路徑，就不會白白送給對手12分甚至更多。
到了飯點，溫尼冇有拖課，讓林錦佑去食堂，自己也離開球館去吃飯了，但是林錦佑冇有走。
他按照記憶，重新擺出了第一輪的球型，開始嘗試自己失敗了三次的解球路徑。
他很聰明，當然明白了溫尼的意思，可他就是不甘心，冇有辦法成功。
第一次依然失敗，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次的失敗之下，林錦佑反而越來越冷靜，他俯身，專注地盯著母球，全神貫注。
直到第六次擊球，母球像他腦海中設想的一般，毫無偏差的碰到了紅球。
“耶！”林錦佑瞬間從沉浸的狀態中脫離，興奮地揮拳，剛剛忽視掉的饑餓感也一下子湧了上來。
來不及多想，他胡亂收拾了一下球桌，大步跑向食堂，生怕錯過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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