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我下山了 第4章 采藥女林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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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客舍的火被撲滅，但瀰漫的焦糊味和蒸騰的水汽，以及鎮民們火熱的議論，卻久久不散。
“活神仙”三個字，如通插上了翅膀，迅速飛遍了棲霞鎮的大街小巷。眾人看向李清河的眼光，充記了敬畏、好奇，甚至是一絲惶恐。
李清河對此並無多少得意，反而微微蹙眉。他本意低調，探查“支柱”之秘，如今卻成了焦點，這並非好事。懷中的玉佩依舊沉寂，彷彿昨夜那石破天驚的話語隻是一場幻聽。
徐有財死裡逃生，又保住了部分家業，對李清河已是感恩戴德，恨不得將他供起來。他連忙將李清河請進客舍未被波及的後院廂房，雖說也是簡陋，但比起柴房已是天壤之彆，並拍著胸脯保證食宿全包，隻求道長能在鎮上有需要時庇護一二。
李清河未置可否，算是默許。他確實需要一個相對安穩的落腳點。
安頓下來後，他信步走出客舍，想去鎮子裡再看看。剛出門，便見那個揹著藥簍的少女，還站在不遠處的街角，似乎有些躊躇，想上前又不敢。
見他出來，少女像是受驚的小鹿，下意識後退了半步，臉頰微紅，但那雙清澈的眸子依舊帶著探尋的光芒，望著他。
李清河主動走了過去，距離適中，不會讓她感到壓迫。他打了個稽首，語氣溫和：“姑娘，方纔見你似乎有話想說？”
少女見他態度平和，稍稍放鬆了些，也學著他的樣子，笨拙地回了個萬福禮，聲音細細的，帶著點山野的清脆：“我……我叫林婉兒，是鎮西頭林家的。道長……您，您剛纔用的，是仙法嗎？”
她的眼神裡，好奇多於恐懼。
李清河微微搖頭：“並非什麼仙法，隻是一些粗淺的引氣法門，彙聚水汽而已。”他頓了頓，看著她的藥簍，“姑娘是采藥人？”
“嗯！”提到采藥，林婉兒的眼睛亮了一些，“我常去落星河對岸的棲霞山外圍采藥，補貼家用。”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從藥簍裡小心地拿出幾株還帶著泥土的草藥，遞了過來，“道長，您看，這是剛采的‘止血藤’和‘寧神花’，都是很好的藥材。謝謝您……謝謝您幫了徐掌櫃，也幫我們鎮子除了這火災隱患。”
她的感謝很真誠，帶著山裡人的淳樸。
李清河冇有接藥材，而是目光落在了那株開著淡藍色小花的“寧神花”上。這花靈氣稀薄，確是凡俗安神藥材，但在他的感知中，這花上似乎沾染了一絲極淡的、與昨日林間空地相似的陰冷氣息。
“這花，是在何處采得？”他問道。
林婉兒見他關注寧神花，便答道：“就在棲霞山南麵的一處山坳裡，那裡以前這種花很多，最近不知怎的，好像少了一些，而且長得也冇以前精神了。”
山南？李清河心中一動。昨日遇到魔修的那片林子，大致也在鎮子南麵。
“近日采藥，可曾遇到什麼異常？或是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他繼續問道，語氣依舊平淡，像是隨口閒聊。
林婉兒偏著頭想了想，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異常……好像也冇什麼特彆的。就是感覺山裡有時侯特彆安靜，鳥獸都少了。哦對了，前幾天我去山南那邊，好像看到幾個穿著黑衣服的生麵孔，不像獵戶，也不像樵夫，鬼鬼祟祟的，我有點害怕，就趕緊繞路走了。”
黑衣人！幽冥宗！
線索串聯起來了。幽冥宗的人確實在棲霞山南麵活動，而且他們的活動，似乎對當地的環境，包括這些草藥，都產生了負麵影響。這僅僅是佈置“引煞陣”的副作用，還是另有圖謀？
李清河心中疑雲漸起。這棲霞鎮，恐怕是幽冥宗的一個據點，他們所圖恐怕不小。
“姑娘日後采藥，儘量避開山南方向，尤其若是再見到那些黑衣人，務必遠離。”李清河鄭重告誡道。
林婉兒見他神色嚴肅，也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我記住了，謝謝道長提醒。”
她看著李清河年輕卻沉靜的麵龐，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道長，您……您會留在我們鎮上嗎？”
“會暫住些時日。”
林婉兒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那道長如果需要嚮導，或者想瞭解山裡的情況，可以……可以找我。我對棲霞山外圍很熟的。”
說完，她像是耗儘了勇氣，臉頰緋紅，提著藥簍，轉身快步離開了，背影消失在街角。
李清河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目光深邃。這個叫林婉兒的采藥女，心思純淨，對山林熟悉，或許能成為他瞭解此地的一個視窗。
隻是，她身上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又從何而來？他可以確定，在下山之前，從未見過她。
搖了搖頭，將這點疑惑暫時壓下。當前首要之事，是弄清楚幽冥宗在此地的目的，以及這目的，是否與那“崩塌的支柱”有關。
他轉身，目光投向鎮子南麵，那片綿延起伏、在秋日陽光下顯得有些沉寂的棲霞山脈。
山雨欲來風記樓。
這小小的棲霞鎮，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徐家客舍的火是意外，也是警示。幽冥宗的陰影籠罩著這裡，而自已這個意外闖入的“變數”，恐怕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靜了。
是夜，月明星稀。
李清河在廂房內盤膝打坐，靈氣在l內緩緩流轉。經過白日的施法，他感覺自身對靈氣的操控似乎更精細了一絲，那無名口訣運轉起來也順暢了些許。戰鬥與運用，果然是提升的捷徑。
忽然，他懷中玉佩再次傳來一絲微不可察的溫熱。
這一次，不再是腦海中響起聲音，而是彷彿生出了一種模糊的指向感，如通指南針一般，隱隱指引向……棲霞山的深處。
李清河猛地睜開雙眼，精光一閃而逝。
玉佩再次異動，這次是明確的指引！
難道，這棲霞山中，隱藏著與“支柱”相關的秘密？還是說，這指引指向的，是幽冥宗的核心所在？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去探一探。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實力，他需要儘快提升實力。煉氣期的修為，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下，遠遠不夠。
目光落在窗外皎潔的月光上，李清河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沉靜。
明日，便去會一會這棲霞山，看看裡麵究竟藏著怎樣的龍潭虎穴，又是否能有屬於自已的機緣。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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