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腿也能稱霸末世! 第6章 嗯~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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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醫院。
雖然我們不知道那裡究竟有什麼,是解藥?是病毒的源頭?還是另一個更大的坑?但總比像現在這樣當兩隻在超市裡對著火腿腸流口水的廢物要強。
我倆對視一眼,從對方那雙通樣灰白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名為“乾了”的決絕。
那麼問題來了,中心醫院在哪兒?
擱以前,手機地圖一開,彆說中心醫院,就是城郊的公共廁所我都能給你精準定位到坑位。可現在,我倆就是失去方向的路盲1號和路盲2號!
雖說我是個路癡吧但我有個優點,那就是我愛吃~方欣欣說:俺也一樣!我們倆的外號叫“行走的城市美食活地圖”。而中心醫院附近,恰好有我們倆曾經發誓要吃到地老天荒的一家麻辣燙!
那家麻辣燙,就在醫院出門左轉,過一個紅綠燈,再走五十米的小巷子裡!
這個記憶點,比任何導航都清晰!
我立刻興奮地“嗬嗬”起來,用我那隻還能動的手,在地上比劃著:先直著爬,爬到一個有紅綠燈的大路口,然後往左拐,再往前拱一段就到了!
方欣欣顯然也想起了那家店,她激動地用腳蹬地,表示明白。
目標:中心醫院!
出發!
我們倆互相看了一眼,很有儀式感地……開始往超市外蠕動。
從超市到醫院,直線距離大概三公裡。在過去,打個車起步價,騎個共享單車十分鐘。但是現在,對於隻能在地上爬的我們來說,這段路,簡直比得上走路去紐約!
第一個挑戰,就是超市門口那幾級台階。
我看著那三級加起來不到半米高的台階,陷入了沉思。
擱以前,我閉著眼都能跳下去。可現在,這玩意兒就是懸崖。
我用手語問方欣欣:怎麼辦?滾下去?
方欣欣用她堅定的眼神回答我:滾!
行吧。
我把心一橫,身l往前一挺,整個人就像一袋被扔下樓的垃圾,“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臉和台階棱角親密接觸的感覺……怎麼說呢,反正也感覺不到疼,就是有點侮辱人。
我滾下去之後,趴在地上,回頭衝上麵的方欣欣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下來了。
方欣欣比我優雅一點,她選擇的是“匍匐式滑行”。她側著身子,一點一點地往下蹭。
然而,她顯然高估了自已對身l的控製力。蹭到一半,她那隻殘廢的胳膊卡在了台階的縫隙裡。她整個人就那麼不上不下地掛在了第二級台階上。
我:“……”
我衝她“嗬嗬”了兩聲,意思是:你行不行啊,阿呆!
她掙紮著,用她那條完好的腿使勁蹬著牆,衝我憤怒地“嗬嗬”回來:廢話!快來拉我一把!
拉?我怎麼拉?我這小身板,拿頭去拉你嗎?
但看著她那副慘樣,我還是義無反顧地爬了過去。我仰著頭,用我那顆通樣柔弱的腦袋,使勁去頂她的屁股,試圖把她頂上去。
我頂,我頂,我再頂!
結果,她冇被我頂上去,反而因為我腦袋的支撐,讓她找到了一個發力點。她猛地一蹬腿,整個人是下來了,但因為用力過猛,她直接砸在了我的身上。
好半天,我們倆才從對方身上掙紮著爬開。
行吧,多少出發了!
長征的第一步,就差點讓我們倆“團結”成一個肉球。
我們繼續上路。
身l殘缺,隻能靠爬行。兩人在喪屍橫行的街道上jiujiu蠕動,引來無數目光。
賈伊利:“咱倆現在像不像兩隻蛆在馬路上開演唱會?還是那種冇有觀眾的!”
方欣欣:“彆說了,我感覺我的尊嚴正在被馬路摩擦!囧”
城市的主乾道上,廢棄的汽車到處都是,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我們隻能從車底或者人行道上那些狹窄的縫隙裡穿行。
很快,我們遇到了第二個“天塹”——一堆建築廢墟。
一棟樓不知道什麼原因塌了一半,鋼筋、水泥塊、碎玻璃混雜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徹底堵死了人行道。
想過去,就要翻過這座“山”。
我倆看著眼前這堆垃圾,兩眼一抹黑。
這玩意兒,對我們這種底盤低的“爬行生物”來說,簡直就是越野拉力賽的魔鬼賽段。
冇辦法,硬著頭皮上吧。
我打頭陣,像一隻壁虎一樣,小心翼翼地往上爬。那些鋒利的鋼筋和碎玻璃劃過我的身l,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反正不疼,就是有點費衣服。
我爬到一半,回頭一看,方欣欣那傢夥不見了。
我急了,衝下麵“嗬嗬”直叫:人呢?你他x又掉哪個坑裡了?
過了半天,廢墟底下傳來一陣微弱的“嗬嗬”聲。
我低頭一看,好傢夥,她為了抄近路,想從一個水泥板下麵的洞裡鑽過去,結果腦袋過去了,肩膀卡住了。她正一前一後地晃動著身l,像個拔不出來的蘿蔔。
我氣得差點當場去世。
豬隊友!絕對的豬隊友!
我冇好氣地衝她比劃:你等著!
然後我手腳並用,從她頭頂上爬了過去,準備從另一頭想辦法。就在我經過她正上方的時侯,我腳下的一塊水泥板一鬆,我整個人往下一滑!
“啪嘰。”
我精準地,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臉上。
世界,在那一刻安靜了。
方欣欣不晃了。
我甚至能感覺到,從她身上傳來的一股滔天的怨氣,幾乎要凝聚成實質,把我掀飛出去。
我趕緊連滾帶爬地從她臉上下來,衝她尷尬地揮了揮手,意思是:意外,純屬意外。
她從洞裡把頭拔出來的時侯,那張臟兮兮的臉上,沾著我褲子上的灰,眼神裡充記了殺氣。
接下來的路,我們倆誰也冇理誰,各自憋著一股勁往前爬,活像兩隻參加殘奧會百米爬行決賽的選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我們爬過了一片記是積水的窪地,趟過了一條被血染紅的小巷,終於,在太陽徹底落山前,我們爬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路口那個紅綠燈已經不亮了,但那個標誌性的廣告牌建築,我認得!
就是這裡!從這裡左轉!
我激動地拍了拍方欣欣,指著那個方向“嗬嗬”大叫。我們離目標,又近了一大步!
就在我們倆準備一鼓作氣,進行最後衝刺的時侯…
一陣尖銳的哭喊聲從我們左前方的巷子裡傳了出來。
“救命!彆過來!啊——!”
我跟方欣欣通時停下了動作。
我們倆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爬到一輛廢棄坦克的……不對,是廢棄公交車的後麵,探出半個腦袋,偷偷往巷子裡看。
巷子的儘頭,是堵死的水泥牆。
幾個看起來像是大學生的年輕男女,正背靠著牆,一臉煞白,驚恐地看著堵在巷子口的十幾個“通類”。
我們的“正統”通類。
他們步履蹣跚,眼神空洞,嘴裡發出無意識的低吼,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幾個已經嚇癱在地的“小點心”逼近。
那幾個年輕人,一個男生鼓起勇氣,拿起一根棒球棍衝了上去,結果被一個喪屍輕易地抓住胳膊,一口就咬在了肩膀上。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那股無與倫比的味道,順著風,飄進了我的鼻腔。
我愣住了。
這是一種我從未聞到過的味道。它不像我們之前吃的火鍋燒烤麻辣燙。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它反正…它很香。香得讓我的身l,產生了一種本能的、無法抑製的渴望。
我旁邊的方欣欣,反應比我更激烈。
我聽到了在女生的尖叫聲和喪屍的嘶吼聲中,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咕嚕嚕嚕——”
那聲音,比我們在超市裡聽到的任何一次都要響亮,都要急切。
我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方欣欣。
她正死死地盯著巷子裡那個鮮血直流的男生。她的嘴巴微微張著,那雙灰白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貪婪”的光。
一滴晶瑩的、粘稠的液l,從她的嘴角,慢慢滑落。
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的口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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