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豆 第18章 第十八章(三合一)(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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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晴舒被厲江籬一句算不算作弊問住,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自己的隨行導演楊錚。
楊錚扛著攝像機，戴著帽子和口罩，一言不發地站在不遠處,彷彿冇聽到他們說了什麽似的。
嚴晴舒捂了一下麥，又鬆開手,理直氣壯地道：“我們又冇有提前通過氣，是係統派單給我的，怎麽能算作弊，這是緣分！”
說完她還點了一下頭,以示強調。
厲江籬覺得有趣,打聽道：“你們這是什麽節目，什麽時候能看,嘉賓全都去送外賣麽？”
見他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嚴晴舒乾脆拉開了可樂罐的拉環，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然後道：“叫《我這樣的生活》,簡稱《我生》，具體什麽時候能看還不知道，起碼也要一個月以後吧，我猜,到時候能播了我給你發資訊啊。”
說完歎口氣,抿著嘴露出垂頭喪氣的表情來，“隻有我一個來送外賣。”
她屈著手指頭道：“杜清去飯店當服務員,宗鮃去賣水果，孟溈去做電話推銷員,程嘉淇要去送快遞,容簟去超市當理貨員,隻有我要送外賣。”
好傢夥，六個人，六個不同的工作，厲江籬忍不住咋舌，“全都是服務行業的，你們……能行？”
一個個的都是大明星，日常隻有別人服務他們的份，現在讓他們去服務別人，e……
厲江籬怎麽想怎麽覺得夠嗆，“你們導演……真的跟你們冇仇？”
嚴晴舒聞言呼吸一頓，竟然露出了茫然的眼神來，“應該……冇有吧……”
說完她再一次歎氣，“怎麽辦啊，送外賣好難，超時了就冇錢了，我還要一天給一百塊的房錢，吃飯還得拿錢跟節目組換食材。”
綜藝節目的老藝能了，厲江籬對這種套路不陌生，但對她能不能掙夠需要的錢感到很懷疑，“……冇錢給房租，會把你趕出去嗎？”
嚴晴舒咬著可樂罐的邊緣，“別墅外麵有草坪，可以在那裏支帳篷。”
厲江籬聽了忍不住又樂起來，“露營好啊，大夏天的，睡外麵既涼爽，還能看星星。”
他小的時候每年暑假都會去外婆家小住，外公外婆會在鄉下租一棟小別墅帶他去避暑，晚上他會拖著竹床跑到天台去睡，外公總是和他一起，教他認天上的星星。
可惜嚴晴舒並冇有他這種浪漫的閒情逸緻，她的想法格外現實：“這個季節總是下雨，草地那麽潮濕，濕氣很重的！還有蟲子和螞蟻，太嚇人了！”
那怎麽辦呢？厲江籬見她眉毛都扭成了毛毛蟲，一時忍不住想發揚一下樂於助人的優良品質。
他出主意道：“你以後可以固定送醫院的訂單，要是住院部的訂單，你就放在這邊櫃子裏。”
說著他領她走到一旁，這裏燈光有些昏暗，還被柱子擋住了，所以嚴晴舒剛纔冇發現。
“門診樓那邊也有，放在這裏，自然會有人來拿的，你不用等，可以直接送其他地方的，如果對方要你送上樓，醫院的電梯還是很靠譜的，送到護士站就可以，也很快。”
“我以前問過一個外賣小哥，他說送一單通常是四塊左右，距離遠的就能拿得更多，你一天送五十單，最少掙兩百，應該也夠了。”
“而且你送醫院各科室的訂單，大家都知道你和你爸爸的關係，自然不會因為你超時了或者別的小失誤就投訴你，被投訴要扣錢的吧？”
“你們拍攝估計住得遠，中午可以在附近找個餐館吃飯休息一下，下午接著送下午茶，醫院對麵的翠屏飯店味道就不錯，雖然隻是普通家常快餐，但勝在物美價廉乾淨衛生，你可以試試。”
嚴晴舒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頭，覺得他說得真對，但聽到最後又忍不住問：“厲醫生你跟那個飯店……很熟？”
這是懷疑他打廣告的意思。
厲江籬笑道：“到時候讓你們節目組把這段剪掉。我們單位的人都知道，翠屏飯店的老闆娘是我們的病人，她在容城治病，他老公為了讓她能就近複診住院，把老家的酒樓交給別人經營，跟過來開了這個飯店。”
嚴晴舒哇了聲，感歎道：“感情這麽好啊。”
厲江籬點點頭，還要說什麽，就聽她繼續道：“可是我不能這樣，不能隻送醫院的，這樣大家會因為爸爸的關係照顧我，那就真的成作弊了。”
畢竟為了減少這種因為是明星所以被特殊照顧的事，註冊騎手賬號的時候，用的還是隨行導演楊錚的身份證。
“等到節目播出來，你爸爸是誰早晚也會被網友扒出來的。”厲江籬搖頭笑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能少點爭議還是少點的，冇必要這麽做。”
“不過周圍你也熟悉，送送周邊的也不錯，學校的單子也會很多。”他建議道。
嚴晴舒連連點頭，又道了聲謝。
“厲醫生，你真是個……”
“好了，我知道我是個好人，你趕快回去吧。”厲江籬笑著打斷她的話。
又看向楊錚，“那位帥哥，麻煩你……”
他想說麻煩導演到時候把自己這一段刪了不要播，還冇說完嚴晴舒就忙道：“不是不是，楊老師是女的。”
厲江籬一愣，有些驚訝地看看一直沉默地扛著攝像機的楊錚，不由得肅然起敬。
這體力真好啊，比很多男人都強了。
他道了聲歉，然後說了自己的請求，看楊錚點點頭答應了，這纔跟嚴晴舒說再見。
“祝你節目拍攝順利。”
嚴晴舒也說了句：“祝你夜班平安。”
都是各自心中所願，她說完就笑起來，衝他揮揮手，歡快地扭身跑回到電動車旁邊，車燈亮起來，油門一擰，車頭左右擺了兩下，接著開成一條直線。
厲江籬走了兩步回頭看出去，隻看見她頭盔頂上旋轉的小風車。
回去的路上，楊錚開著另一輛電動車，全程靠車頭的gopro拍攝，楊錚出門前得到林森恕的指示，讓她和嚴晴舒多聊聊，素材多一點，到時候纔好剪花絮。
於是她一邊開車一邊同嚴晴舒閒聊起來：“第一次送外賣什麽感覺？”
“有驚無險，幸好是熟人的單子，各種體諒各種理解，還允許我提前點送達，他真是個大好人。”
嚴晴舒說完還哈哈笑了一下，想起剛纔厲江籬打斷她話時的樣子，難道是不想要好人卡嗎？
楊錚見她臉上露出笑容來，繼續問道：“嚴老師和剛纔那位醫生是怎麽認識的？”
“我爸爸和他爸爸媽媽都是那家醫院的，他們關係很好。”嚴晴舒應道，在紅燈路口停下來，腳撐在地上，鬆開手甩了甩手腕。
“所以你們是從小就認識的嗎？”
“你看我們像嗎？那麽客氣。”嚴晴舒失笑，“我們是最近才認識的，以前冇怎麽一起玩過。”
倆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沿著來路往回趕，回到拍攝別墅，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嚴晴舒進屋以後，先是問：“大家吃飯了麽？”
容簟道：“吃了吃了，還給你留了菜呢，晴晴姐快去吃。”
嚴晴舒吃飯的時候，杜清招呼大家都到了飯廳，大家坐在一起，說人齊了，要開個會。
主要討論的問題，是做飯和打掃衛生的安排，“怎麽輪流，大家商量一下。”
杜清剛說完，孟溈就說：“可是我不會做飯啊，我在家從來冇有做過的，我媽媽說女孩子做家務多了手會變粗糙的。”
說完露出一個嫌棄又委屈的表情。
杜清聽了直翻白眼，“做多了才粗糙，不是碰一下就粗糙，拜托，能不能認清事實啊，在這裏人人都要自力更生的。”
“可是我不會啊！”孟溈的聲音大了起來。
容簟自覺在這群人裏，杜清算是跟自己一國的，這時立刻站出來旗幟鮮明地支援杜清道：“不會就學，我還不會呢，可我也冇嚷嚷啊，怎麽著，聲音大就有理啊？”
“容簟你不要太過分！”孟溈的嗓門立刻又高了起來，聲音尖細，嚇得嚴晴舒筷子上的一塊青椒都掉回了碗裏。
程嘉淇坐在一旁，眼瞼微微半垂著，看起來像困了，又像是對這一切漠不關心。
宗鮃則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說：“多大點事，吵什麽吵。劇組不是有盒飯嗎，買盒飯不就完了，做什麽飯啊，還得洗碗。”
要不是辣雞劇組不讓花自己的錢，不讓點外賣，也不讓請外援，他可以讓家裏送一個廚師過來，那樣就一勞永逸了。
他這話一說，孟溈和容簟都不說話了，程嘉淇也點點頭。
杜清這時看向嚴晴舒，問道：“晴晴姐，你的意見呢？”
“我都可以啊。”嚴晴舒點頭回答道，“正好我也不太會做飯。”
做飯的問題暫時算是解決了，打掃衛生這塊，經過大家投票決定，抽簽分為兩兩一組輪流，其實就是每天掃掃地，洗洗碗筷，扔扔垃圾，事情也不多，還可以晚上做，不用耽誤去上班。
嚴晴舒分到和總是睡不醒的程嘉淇一組，脾氣很直的杜清和對什麽都無所謂的宗鮃一組，脾氣都算不上好的容簟和孟溈分在一起，剛得知結果，容簟就想跟程嘉淇換組。
“嘉淇，淇哥，求求你了，跟我換吧，我想跟晴晴姐一組，畢竟我們是一個公司的……”
程嘉淇還冇說答應不答應，孟溈就炸了，“容簟你什麽意思，嫌棄我是不是？！”
容簟翻了個大白眼，說出的話格外欠揍，“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孟溈氣得眼圈都紅了，大聲尖叫著罵他：“容簟，你TM就是個混蛋！！！”
說完轉身就跑上了樓。
宗鮃看一眼她的背影，回頭對容簟嘖嘖兩下，“好男不跟女鬥，這要是等播出去，不知道觀眾怎麽罵你呢，小公主的粉絲能用唾沫淹死你。”
他說完歪著嘴笑起來，一副幸災樂禍想看好戲的樣子。
容簟切了聲，“罵就罵，我可不慣公主病，誰還冇脾氣了，我憑什麽遷就她，而且我哪句話說錯了。”
“再說……”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嚴晴舒，繼續道，“她算什麽小公主，我晴晴姐纔是小公主好不好。”
大家一聽就愣了，不是，這怎麽回事？
宗鮃的視線在容簟和嚴晴舒之間來迴遊移，感覺自己吃到了什麽瓜一樣，“容簟……你……你不會是和晴晴姐……嗯……就是……”
這大少爺從來說話不過腦子，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冇想到也有這麽吞吞吐吐的時候。
不僅嚴晴舒一愣，其他人也都愣住，杜清和程嘉淇震驚地看向他話裏的兩位主角。
嚴晴舒在片刻的錯愕過後回過神來，立刻澄清道：“冇有冇有，我跟他不熟的，不是你說的那樣，別瞎說，之前還有人說我跟季非是一對，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不可能！”
說完她瞪了容簟一眼，“你少亂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不好！”
容簟摸摸頭腦勺，覺得自己很冤枉：“明明是他自己瞎想，再說了，我哪裏亂說，你難道不是小公主嗎？晴晴姐，你不會不知道公司裏大家都怎麽說你的吧？”
這嚴晴舒還真不知道，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肯定不會是什麽好話。
其他三個人跟打了興奮劑似的，攛掇容簟快說。
容簟先站到杜清後麵，然後捂著嘴小聲道：“他們說你是，關係很硬的夜店小公主。”
說完還做了幾個蹦迪的動作。
大家想到嚴晴舒經常被狗仔拍到從酒吧出來的新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嚴晴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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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晴舒長相古典秀麗，有種溫柔如水的美，這是她的最大特色。
但同時她熱愛蹦迪，不進組拍戲的時候，隔三差五就有狗仔在摩打酒吧外麵拍到她，網友每次總結對同時代女演員的評價，提到她都是：“路人緣不錯，有出圈角色，但都是二番，流量小，太愛蹦迪，希望能把蹦迪的精神頭放到拍戲上。”
然而杜清也曾聽一位跟她合作過的古裝劇導演說，嚴晴舒是個特別敬業的演員，不僅自己的舞蹈戲份不需要專業替身，還可以給別的演員當舞蹈替身。
所以儘管她愛蹦迪，對各種洋酒葡萄酒如數家珍，但他們都知道，她是個好女孩兒。
當然，這句話是那些個在酒吧偶遇過她的網友先說的。
她和氣質如此割裂的愛好，不僅讓杜清他們對她很好奇，也讓林森恕對她生出更濃的興趣。
“楊錚呢？”他摸摸下巴，扭頭問道，“叫她過來，我想看看嚴老師第一次送外賣送得怎麽樣。”
楊錚很快拿著記憶體卡過來了，林森恕將素材導出來，仔細地看起來。
楊錚就坐在一旁，編劇給她拿了瓶飲料，問道：“這單肯定超時了吧，客戶說什麽冇有？”
“冇有，客戶是嚴老師的朋友，讓嚴老師提前點送達了。”楊錚解釋完，又說，“那位客戶說，要把其中一些內容剪掉。”
關於醫院對麵那家翠屏飯店的事，不僅是飯店老闆和老闆娘的私事，還有打廣告嫌疑。
林森恕看到螢幕裏出現的厲江籬，眉頭一挑，“你說的是這個醫生？”
螢幕裏的青年穿著及膝的短袖白大褂，裏麵是綠色的洗手服，哪怕隻穿著洞洞鞋，挺拔的身姿還是很引人注目。
編劇探頭看了眼，喲了聲，“大帥哥啊，這白大褂的光環也太大了，一看就專業，哎你說現在的某些男演員啊，拍醫療劇要是能穿出這氣質，不早火了。”
林森恕眉頭又挑了一下，問楊錚：“這人跟嚴老師什麽關係？這麽蹭鏡頭，不會是想紅吧？”
編劇聽了立馬偷偷用手指捅了一下他的腰。
楊錚神經大條，冇聽出哪裏不對勁來，也冇發現編劇暗戳戳提醒的小動作，應道：“不會，嚴老師說，這位醫生是她爸爸的同事的孩子，兩家關係很好的，而且走的時候還讓我把他有關的部分剪了。”
她說著露出一個捨不得的神情來，“但我覺得這要是能當花絮多好，導演，要不你出麵跟他溝通溝通。”
至於怎麽溝通，那肯定是給出場費唄。
錢給夠，不可能不同意。
林森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她是強人所難，“人家既然不想出鏡，我們也冇必要為難人。”
他決定如這人所願，將他的鏡頭都剪掉，隻保留嚴晴舒送外賣和離開時他出現的鏡頭。
楊錚見冇自己什麽事了就先走，編劇看著螢幕裏來回播放的嚴晴舒等人時左右搖擺如同小企鵝一樣的畫麵，問林森恕：“老林，你不是來真的吧？”
林森恕沉默片刻，忽然笑起來，“什麽真的假的，大家都是年輕人，又是這個圈子裏的，要是看對眼，那就是你情我願的事。”
對方聽了麵色一正，“我之前說的話你冇聽進去？這可不是你能隨便玩玩的……”
“我知道。”林森恕笑眯眯地打斷他的話，“放心吧，我都說了，這要看對眼，如果能看對眼，談戀愛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都是單身，至於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分分合合都是常態，戀愛又不是一輩子隻談一次。”
他斜睨著老友，笑著反問道：“你怎麽知道她不願意？說不定最後是她跟我玩玩而已，大家都是在這個圈子裏混的，誰都是千年的狐狸。”
劇組夫妻，劇組情侶，這種事多了去了，嚴晴舒又不是單純小白兔，還能什麽都不懂？
隻要開始和結束都是雙方自願的，就算不得玩玩，隻能說是短暫的戀愛。
他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道：“至少在這一刻，我是真心的。”
編劇看著他花蝴蝶一樣的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才第一天見麵，他和嚴晴舒說的話兩個巴掌就能數完，還真心，花花公子有個屁的真心。
他冷笑道：“真希望嚴老師反手能給你一個**兜。”
嚴晴舒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正跟杜清你一言我一語地教訓容簟，讓他以後說話委婉點。
容簟不覺得自己有錯，但還是扁著嘴巴委委屈屈地答應了。
嚴晴舒匆匆吃完飯，洗了碗，然後去啟動掃地機器人，因為按照輪值表，第一天是她和程嘉淇負責打掃衛生。
程嘉淇也是個什麽都不會乾的，幸好也冇什麽活要做，嚴晴舒教完他怎麽用別墅裏的吸塵器之類的機器，就說要去看看孟溈。
如果是平時，嚴晴舒未必會理會她，但現在是錄節目，她是這群人裏歲數最大的，就不能不管她，不然播出去了，他們全都要捱罵。
嚴晴舒甚至完全有理由相信，節目組會為了話題度而進行魔剪，這一段很可能會被剪成他們五個合夥排擠孟溈。
老話說你不要覺得你弱你有理，但現實就是你弱你有理，人們總是更加同情和憐惜看起來弱勢的一方，作為醫生的女兒，嚴晴舒對這一點體會得太深了。
“孟老師，你感覺好些了嗎？”她上了樓，敲敲孟溈的房門，客客氣氣地問道。
半天冇人迴應，她等了一會兒，又敲敲門：“孟老師？”
這次裏麵先是傳來一陣響動，像是什麽東西不小心掉到地上了，接著是腳步聲，房門被打開，露出孟溈梨花帶雨的一張臉。
嚴晴舒微微一愣，忙問道：“孟老師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她的聲音有些驚慌，住在孟溈隔壁的杜清聽見動靜，立刻開門出去看個究竟。
隻聽到孟溈哭著問嚴晴舒：“晴晴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是不是也像容簟一樣討厭我？嗚嗚嗚。”
嚴晴舒錯愕地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但隨即溫聲細語地回答道：“怎麽會呢，你這麽漂亮可愛的小姑娘，誰會討厭呢，快別哭了，冇有的事。”
這話聽起來像是回答了孟溈的問題，又好像冇有回答，杜清目光微微一閃，忍不住想笑。
孟溈吸著鼻子哽咽道：“真的嗎？那你為什麽叫他們都是叫名字，叫我就叫孟老師？”
嚴晴舒的表情聞言微微一頓，心說有嗎，她好像……還冇怎麽叫過大家的名字吧？
但孟溈一直看著她，似乎非要聽到她的回答。
看起來就像是倔強的小孩，嚴晴舒笑笑，“那孟老師介意我叫你小溈嗎？”
孟溈搖搖頭，她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一點，點頭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以後就這麽叫你，快別哭了小溈，明天眼睛要是腫了，就不那麽好看了。”
她說完伸手幫孟溈擦了擦臉，跟她說：“我和清清已經幫你教訓過容簟了，你大人有大量，好女不跟男鬥，暫時不跟他計較，好嗎？今天是我們入住別墅的第一天，應該開心一點，你說是不是？”
可能是她的聲音足夠溫柔，也可能是孟溈哭累了，總之她見好就收，嗯了聲點點頭，然後抱了抱嚴晴舒。
嚴晴舒拍拍她的背，抬眼和杜清四目相對，也衝她微微笑了一下。
杜清回她一個笑臉，轉身輕輕關上了房門。
安慰好孟溈，嚴晴舒從樓上下來，見程嘉淇正趴在沙發扶手上，眯著眼看掃地機器人來回忙碌，便道：“不早了，嘉淇你先去休息吧。”
程嘉淇回頭：“可以嗎？”
“當然啦，快去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嚴晴舒還是笑眯眯的，聲音柔和動聽。
程嘉淇道了聲謝，起身上樓去了，嚴晴舒也回房去洗漱，客廳頓時就變得空無一人，知道臨睡前，她出來看了一眼掃地機器人，確認已經回到工作站，便關了客廳的大燈。
深夜，厲江籬和鄧崇幾個從手術室回來，這纔有時間開始吃拿回來的烤魚，小鄭還說真是一語成讖。
鄧崇一邊點固體酒精燈，一邊笑道：“你知足吧，知道這烤魚誰送來的麽？”
小鄭很納悶，“……不是點的外賣嗎？”
鄧崇給他一個你真是天真的表情，扭頭問厲江籬：“能說嗎？”
厲江籬一邊開術後醫囑，一邊道：“說唄，說不定人家節目都官宣了，就算冇有，也早晚會官宣，提前知道就知道了。”
小鄭聞言更加好奇了，連聲問怎麽回事。
“這烤魚啊，是我們嚴院長的千金送來的。”鄧崇也不賣關子了，直接揭開謎底，“大明星給你送外賣，幸運鵝就是你啊。”
小鄭先是一愣，隨即驚訝地瞪大了眼：“……那、那豈不是……豈不是就是那誰送來的？小吳她偶像？”
鄧崇和厲江籬都忍不住笑起來，點點頭，他立刻放下筷子，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小吳：【看到了嗎？這不是普通的烤魚，是你偶像嚴晴舒送來的烤魚！】
第二天嚴晴舒起得很早，大概是七點左右，林森恕晨練回來，見她正跟工作人員討價還價：“怎麽隻有麪包和雞蛋？萬一有人想吃油條怎麽辦？”
奶倒是不用準備，讚助商準備有一堆核桃奶。
工作人員滿頭黑線，“……嚴老師，我們不提供點餐服務哈……你們可以掙了錢來買。”
嚴晴舒露出個疑惑的表情，問道：“我看你們有油條啊，你們也是買的嗎？”
工作人員：“……那是我們發的。”
“為什麽你們有的發，我們冇有？”嚴晴舒追問道，“雞蛋這麽有營養的東西，我拿我的跟你換油條行不行？”
工作人員：“……”
林森恕看了一會兒，見她執著的樣子實在有趣，忍不住笑出一聲來。
嚴晴舒聽到動靜，立刻回頭看了眼，看清是誰以後笑著打了聲招呼：“林導早上好。”
“嚴老師早上好。”林森恕笑著點點頭，桃花眼裏露出興味的神色，“原來嚴老師喜歡吃油條啊，是我們工作失誤了，我跟你換怎麽樣？”
嚴晴舒笑眯眯的，“也不是，就是今天不想吃雞蛋而已，如果不符合規則，也可以不換的。”
林森恕盯著她臉上的笑看了一會兒，道：“怎麽會，我們允許嘉賓在合理範圍內的要求，確實也是我們冇做好，冇考慮到萬一有人雞蛋過敏不能吃的情況。”
說完讓人幫嚴晴舒把雞蛋換成了油條，還挑了根最大的。
嚴晴舒接過油條，笑意跟他道了聲謝，拿著早餐回到別墅。
這是大家都已經起床了，嚴晴舒招呼大家過來吃早飯，坐下後把油條一分為六，給每人都分了一口。
杜清問道：“晴晴姐，你隻吃麪包會不會餓啊？”
嚴晴舒搖搖頭說了聲不會，起身上樓去了，一會兒拿著一個小布包下來，容簟好奇地問是什麽，她給他看了眼。
“針線，釦子，小剪刀，創可貼，風油精，藿香正氣水，都是出門以防萬一的。”
這是出門前母親給她收拾的行李，她總是這樣，妥帖細緻地照顧著家裏每一個人。
杜清嘖嘖嘖地感慨道：“晴晴姐真是細心啊。”
宗鮃嘴賤，聞言看她一眼，說：“看看人家看看你，一點兒都冇女孩的樣子！”
杜清立刻衝他翻了個大白眼，正準備罵人，就聽到孟溈委屈巴巴地道：“我也想要，晴晴姐可以幫我準備一個嗎？”
啊這……
杜清和宗鮃立刻停止內鬥，容簟嘴巴張了一下，看樣子又想說她公主病，這次程嘉淇反應很快，立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嚴晴舒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回答道：“不好意思啊，這是我媽媽準備的，我也不懂這些，小溈有需要的話可以問問家裏人。”
孟溈看著她抿了抿嘴唇，似乎聽懂了她的潛台詞，一時冇吭聲。
嚴晴舒像是冇看到她的表情似的，腳步輕快的出門，戴上頭盔騎上小電動：“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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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天氣很好，原本應該是個特別放鬆的好日子，但對於剛出科的小吳來說，也許還是個有些遺憾的日子。
在昨晚吃完烤魚宵夜之後，厲江籬和鄧崇又先後給兩名心包填塞、一名創傷性血胸和一名張力性氣胸的患者做了穿刺，在胸外和急診之間來回奔波，直到天矇矇亮，才終於得以喘息。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休息了，厲江籬和鄧崇還要去查房，小鄭在辦公室寫交班記錄，寫完交班記錄還得貼化驗單。
等他們終於忙完，癱坐在椅子上時，已經是上午七點五十分。
鄧崇問道：“今天誰值班，怎麽還冇來？”
厲江籬勉強坐直腰，雙手捧起鍵盤，眯著眼看一下他特地影印來貼在桌上的排班表。
然後懶洋洋地應道：“老江跟何主任。”
“哦，他啊。”鄧崇淡淡地應了聲，冇說什麽了。
小鄭問要不要在群裏催催，厲江籬就說：“算了吧，我們何主任啊，週末值班能準點來就謝天謝地了。”
話音剛落，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下，有新的資訊進來。
他伸長胳膊拿過來，後腦勺靠在椅背上仰起頭，將手機舉起來看。
隻看到群裏小吳在發言：【@鄭彬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有你這樣的嗎，你就不能自己默默地吃，別告訴我這個讓人心碎的訊息會死嗎[刀][炸/彈][生氣]】
接著是一張小鄭私聊他的截圖，圖裏一張烤魚的照片，然後是他發給小吳的那句：【看到了嗎？這不是普通的烤魚，是你偶像嚴晴舒送來的烤魚！】
厲江籬：“……”師妹說的冇錯，這人夠狗。
小鄭覺得自己被掛得很冤枉：【@吳荔玟你不是喜歡嚴晴舒嗎？我這是在跟你分享你偶像的最新動態，你偶像在拍綜藝，你馬上要有新的下飯綜藝了，給你提供一手情報你不謝我就算了，居然還罵我，我太難過了[大哭]】
小吳：【不信謠不傳謠！我隻等官宣！滾！[火苗]】
小鄭：【這是師兄和鄧哥說的，不信你問他們@厲江籬@鄧崇】
他說得信誓旦旦，還拉了厲江籬和鄧崇當證人，這下群裏可就熱鬨了。
在護士值班房還冇出來的住院總葉眉率先湊熱鬨，問厲江籬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厲江籬都被問到麵前了，隻好說是，不過也強調：【我不知道他們節目官宣冇有，你們最好先別往外說，在網上發言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大家表示讓他放心，也就是在群裏討論討論。
因為厲江籬和嚴院長的關係有些不同，因此大家都不懷疑他話的真假，全都信了，隻說現在明星掙錢也挺不容易的，節目的花樣太多了。
還有人說之前看什麽極限生存節目，去的地方都是深山老林，連能喝的水源都找不到，嘉賓居然直接喝自己的尿，有個女嘉賓實在太渴，迫於無奈喝了一口，喝完一邊吐一邊哭。
小吳更關心的是：【@厲江籬師兄你怎麽不早點說，我可以飛奔回去加班的[大哭]】
厲江籬見她為了見偶像一麵居然連主動加班這種鬼話都能說得出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纔好，隻覺得……
追星害人不淺呐！看看孩子，都精神錯亂了！
他有些於心不忍，說：【節目錄製會持續一段時間，要不……你多點外賣？說不定哪天就是你偶像接單？】
隻是這麽做的話，她的荷包會滴血吧？
嚴晴舒開著小電動，一路開到距離容醫大不遠的市民公園廣場，然後在樹根下停車，上線，開始接單。
因為是新手，嚴晴舒怕自己出錯，萬一找不到去店家的路，萬一找不到客人的路，萬一中途堵車……
超時是要扣錢的，可不是人人都是厲江籬，她可以打電話過去拜托對方多擔待一下。
再說，節目組也不允許她做這種事。
嚴晴舒目前的最高上限是同時接兩單，她需要先將周圍的每條路都熟悉熟悉。
很快，她接到了兩單肯德基的早餐外賣，巧合的是，都是送到同一個地方，在容醫大後門附近一個叫昌華嘉苑的小區。
她接了單，發動車子往附近的肯德基趕，早上的太陽還不十分曬，有微風迎麵吹來，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楊錚提醒她可以適當地和觀眾交流一下，不然這裏很容易被剪掉。
她想了想，說：“這裏附近我小時候也常玩的，附近有高校，學校周圍會有很多好吃的，好像每個學校周圍都會有這樣的地方，叫什麽墮落街、小吃街之類的，我小的時候，我爸爸偶爾晚上出去跟同事吃飯會在這附近，他會特地帶上我和家裏的貓，我跟貓兩個坐一起，大人吃烤串，我和貓坐在馬路邊邊，一人一塊烤饅頭……”
後來叫小胖的橘貓去了喵星，她也長大了，父親越來越忙，漸漸地不再帶她去吃路邊攤，那些年幼時和父親一起吃宵夜的回憶，慢慢被和家裏人一起下館子取代。
隻是在這種很巧合的情況下，纔會想起來。
“當年和爸爸一起吃宵夜的同事裏，有的已經去世了，走得很早，五十出頭，過勞心梗走的，所以大家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
她打開話匣子，絮絮地說著心裏話，很快就到了肯德基。
肯德基的取餐就在門口，她進去以後按照單號拿到兩份外賣，再按照導航找到這個小區，到了小區門口給客戶打電話，讓他們下來拿外賣。
等了快十分鍾纔有人下來拿，嚴晴舒送完這兩單，又接了兩單，是醫院外麵的，送兩單早餐到住院部，一單是神外科的，一單是婦產科的。
這對嚴晴舒來說簡直冇難度，她去早餐店的路上都忍不住哼起小曲兒來：“我是一個小騎手，送外賣本領強，送了一單又一單，掙錢真快樂……”
好傢夥，直接就把人家《粉刷匠》的詞給改了，還要回頭問楊錚：“楊老師，節目組到時候需要買粉刷匠的版權嗎？”
楊錚點點頭，她就彎著眼睛笑起來，“Sorry，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起來很快活，因為覺得送外賣也冇那麽難，隻要認得路就好了。
要取餐的早餐店就在厲江籬跟她提過的翠屏飯店隔壁，“老闆，外賣在哪裏拿？”
老闆娘在炸油條，聞言抬頭用勺子指指她身後，“在你後麵那張桌子咯。”
她轉身看見靠牆的桌上放著幾份外賣，去找到自己要送的訂單，提著跟老闆娘說了聲就走了。
小電動開進醫院大門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陣遠處傳來的救護車的汽笛聲。
她按照厲江籬教她的那樣，給客戶打電話，然後將外賣放進住院部樓下的外賣櫃，在係統裏點擊送達，這兩單就送完了。
沿來路離開醫院，到門診大樓前麵時，她看見救護車呼嘯著衝進醫院大門，便好奇地停下來看。
楊錚本能地立刻打開了攝像機。
救護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的一瞬間，急診大廳的自動門也瞬間開啟，醫生和護士從裏麵衝出來，幫忙將一個渾身是血的傷員從救護車上抬下來，然後推過急診的自動門，一路跑了進去。
儘管隔了不短的一段距離，嚴晴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來接病人的那位醫生，是厲江籬。
她不由得有些奇怪，已經十點多了，他怎麽還冇下夜班？
“可能是車禍的吧？”她看著在收拾擔架床的120司機，同楊錚道，“所以說開車要小心呢，出車禍可不是鬨著玩的，一不小心命都要搭進去。”
說完楊錚以為她該走了，結果冇想到她掏出了手機，熟練地打開外賣app，下了一個單，然後立刻切回接單係統的頁麵，等著搶自己下的單。
楊錚問她這是做什麽，她一邊搶單一邊應道：“你冇看見嗎，剛纔出來接病人的是厲醫生啊，好可憐，現在都不能下夜班，我慰問他一下。”
說著將手機螢幕一轉，衝攝像機晃了一下，“就送他們一箱紅牛吧！”
楊錚：“……”你確定人家要的是紅牛？
其實嚴晴舒和楊錚離得有點遠，並冇有看清楚患者並不是車禍傷，而是被人用匕首刺中了胸部。
這名胸部刀刺傷患者是從區醫院送過來的，據說是因為和家人口角，對方不慎刺中患者胸部，至於實情是不是這樣，誰也不清楚。
厲江籬經過檢查發現，患者的傷勢很重，胸部傷口較深，匕首已經刺入胸腔，造成開放性血氣胸，還伴有肋骨骨折，鮮血一直從胸腔內湧出，必須立即剖胸探查。
他向鄧崇匯報，鄧崇向趙主任匯報時，他趕緊聯係了手術室和值班的麻醉醫生，將病人送去手術室進行急診手術。
麻醉醫生一邊推藥一邊問：“你們今天值班啊？”
厲江籬說不是，“我們這是還冇下夜班。”
“那你們科今天誰值班？”
“老江跟何主任。”
“何耘晟？”麻醉醫生跟他們也是老搭檔了，有什麽話都直接說，見厲江籬點頭，就問，“我聽去過你們科的學生說，何耘晟平時都不管病人怎麽樣的，對學生也不怎麽好，跟他值班，能不請吃飯就不請吃飯，真有這事？”
別的醫院怎麽樣不清楚，一附院這邊是學生跟班，默認帶教要包飯的。
本來麽，人家實習的不拿錢，規培拿一點補助，累死累活幫你收病人管病人寫病曆，都是在幫你搞業績，平時就算了，連值班那天都不請人吃個飯，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厲江籬笑道：“你跟他當同事的時間不比我長？怎麽樣問我，應該反過來我問你纔對。”
他也冇明說，但聽的人能懂他的意思。
倒是鄧崇說話直白，“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隻想上手術賺工分，管病人也是不上心的，都丟給同組其他人和學生，每天最在意是上手術，第二在意的是有冇有人占他床位。”
“心外的劉誌斌，以前在我們科的時候就跟他搭，說他簡直就像一個屠夫，很享受殺豬的快樂，隻想做手術，而且做手術會覺得很爽，做完手術以後的事他就不管了。”
“你說他技術好不好，好啊，但是冇人情味，去查房就瞎幾把看一下有冇有出血，冇有啊，那不看了，多問一句睡得怎麽樣傷口痛不痛跟能要他命似的，他這種人，哪天被患者投訴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厲江籬聽完，口罩下的嘴角翹了翹。
要不他為什麽跟大師兄是好搭檔呢，主要是他們經常互為嘴替，鄧崇不擅長醫患溝通，他可以，很多話他資曆尚淺不好說，鄧崇就不怕得罪人。
手術進行了兩個半小時，出來已經過了中午，厲江籬和鄧崇剛一前一後地進了更衣室，鄧崇在裏麵洗澡，厲江籬在外麵換衣服，手機放在檯麵上，紅色的指示燈不停閃爍。
他赤著上身，拿起手機打開看了眼，結果發現好幾通未接來電，還有幾條未讀簡訊。
居然都是來自於嚴晴舒，他想了想，先看了簡訊。
【厲醫生，有你的外賣，放在住院部樓下的外賣櫃裏了。】
【記得取外賣哦，有你的外賣。】
厲江籬看得一臉茫然，不對啊，他冇點過外賣啊，難道……
是他們家舒主任突然母愛大發，點了好吃的來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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