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入府後，病弱王爺痊癒了 第11章 落子無悔
落子無悔
葉旬陽站在小廚房門口，手裡還捏著一把枸杞，愣愣地思考著。
趙家父子頃刻間失勢，另外兩家也吃了掛落，這手段，絕不可能是他爹乾的，他爹隻會找幾個人把他們打一頓。
所以除了樓燼，他想不出是誰。
他……是為了自己嗎？
他葉旬陽從小到大，打架惹事，多半是自己扛，或者父兄出麵擺平，還從未有過這樣被人不動聲色地維護過。
而且，樓燼是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的？暮山跟他說的？
早知道就不帶王府的人出門了，以後帶自己的人算了。
這種情況讓葉旬陽覺得很不好，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樓燼的掌握之中。
雖然說樓燼從前權盛一時，自然是有些手段眼線的，但自從他病重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他參與過什麼朝堂政事。
如今可能為了他，把潛伏多年的眼線擺在台麵上，這實在有些讓葉旬陽消受不起，若是皇帝起疑心或者四皇子針對，那可如何是好。
“王妃？這枸杞……”旁邊的府醫見他發呆，小心翼翼地提醒。
“啊？哦！”葉旬陽回過神，把枸杞丟回藥罐裡。
“先這樣吧，我再去想想。”他心不在焉地擦了擦手，決定去找樓燼。
書房裡，樓燼正拿著一卷書，神態平和，彷彿朝堂上的風波與他毫無乾係。
陽光透過窗紙，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竟有種靜謐的美感。
葉旬陽推門進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直接問是不是你乾的？
好像太莽撞了。
說謝謝？
又顯得自己好像很需要被保護似的。
樓燼擡眸看他，目光平靜：“藥方研究得如何了？”他似乎完全沒打算提朝堂之事。
葉旬陽噎了一下，走到他書案前，雙手撐在案上，身體微微前傾，盯著樓燼的眼睛：“王爺，早朝上的事，你聽說了嗎？”
樓燼放下書卷，與他對視，語氣淡然：“嗯，略有耳聞。趙庸教子無方，咎由自取。”
所以這算是承認是他乾的了？
葉旬陽直起身，摸了摸鼻子，聲音低了些：“那個……多謝了。”
樓燼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快得讓人捕捉不到：“謝什麼？本王隻是不喜歡有人詆毀燼王府的名聲。”
“況且，他們詛咒本王短命，本王難道還要坐視不理？”
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把維護葉旬陽的部分輕輕帶過，重點放在了他自己和王府的尊嚴上。
葉旬陽聽著，覺得有道理，但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反正結果是好的！看他們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他的笑容明亮又帶著點小得意，像陽光一下子驅散了屋內的沉悶。
樓燼看著他，眸光微動，忽然覺得書房裡亮堂了許多。
他輕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你的方子，可有眉目了？”
提到這個，葉旬陽的臉垮了下來：“彆提了，醫書看得我頭大，那些藥材相生相剋的，比排兵布陣還難！”
“府醫說的倒是穩妥，但都是溫吞吞的補藥，我覺得對你這病可能勁兒不夠。”
樓燼看著他苦惱的樣子，心中微軟，道：“病去如抽絲，急不得。禦醫和國師都束手無策的頑疾，豈是尋常藥石能輕易見效的？你有這份心，本王便領情了。”
“那不行！說了要治好你，就一定要做到！”
“宮裡沒辦法，不代表民間沒有高人，我決定派人去尋訪名醫，天下這麼大，總有能治你這病的奇人！”
他說得信心滿滿，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
樓燼看著他，一時無言。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那毒詭異非常，三年來看遍名醫，希望早已渺茫。
但葉旬陽這副模樣。
或許……或許真的有一線生機？
樓燼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隻是淡淡道，“隨你吧。”
“量力而行，不必過於勞神。”
“放心吧王爺！包在我身上！”葉旬陽一拍胸脯，彷彿已經看到了樓燼康複的那一天。
“我這就去寫信，讓我哥在邊關也幫忙留意有沒有什麼西域奇藥或者塞外神醫。”
看著葉旬陽風風火火又要衝出去的背影，樓燼忍不住開口叫住他：“旬陽。”
葉旬陽腳步一頓，愕然回頭。
這是樓燼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
樓燼似乎也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先用午膳。尋醫問藥之事，不急在這一時。”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少了幾分疏離。
葉旬陽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了：“好！聽王爺的！吃飽了纔有力氣乾活！”
這一頓午膳，葉旬陽吃得格外香，一邊吃一邊跟樓燼說著他的尋醫大計，樓燼隻是靜靜聽著，偶爾應一聲，氣氛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王全在一旁伺候著，看著王爺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飯，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欣慰。
午後，葉旬陽先是給父兄寫了信，又召來王府的幾名得力管事，吩咐他們留意京城乃至各地的名醫訊息，許以重金。
樓燼則在書房裡，聽著暗衛彙報葉旬陽的舉動，指尖輕輕敲著桌麵。
“由他去吧，派人暗中保護，彆讓他的人接觸到不該接觸的勢力便可。”
“是。”
暗衛退下後，樓燼望向窗外。
他原本的計劃，是利用葉旬陽緩解病痛，穩住葉家，在暗中籌謀。
但現在，事情似乎正朝著一個他未曾預料的方向發展。
但無論如何，棋局已開，落子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