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入府後,病弱王爺痊癒了 第25章 謊言
謊言
沉夜闌看著他受傷的表情,似乎得到了某種扭曲的快意,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逼近一步,壓低了聲音,帶著濃重的惡意
“可是這次回京,我見到你,才發現你小子長大了,倒是挺合我胃口,我本來還想,可惜啊。”
“可惜你那個好夫君,燼王殿下,他容不下我。”
葉旬陽瞳孔驟縮:“你……你說什麼?”
“還裝傻?”
沉夜闌湊得更近,幾乎貼著他的耳朵,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詛咒般說道。
“我那些事,在邊關捂得嚴嚴實實,怎麼偏偏我一回京,剛跟你親近了點,就被人捅到了禦前?”
“葉旬陽,你用你的豬腦子想想,除了那位把你看得眼珠子似的燼王,還有誰有這個本事,有這個動機?”
“他這是殺雞儆猴,告訴所有人誰也彆妄想動你,哈哈哈……”
他瘋狂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牢房裡回蕩,格外刺耳。
“他盯上我了,就因為我多看了你兩眼。”
“葉旬陽,你以為他對你好是為什麼?我告訴你,他樓燼就是個佔有慾極強的瘋子,他把你圈在身邊,不過是把你當成了他的所有物,他的藥引子。”
“你等著吧,等你沒了利用價值,或者哪天他不高興了,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多少!”
葉旬陽猛地後退一步,臉色煞白,渾身的血液彷彿瞬間涼透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狀若瘋癲的沉夜闌,那些惡毒的話語像冰錐一樣刺進他的心裡。
是樓燼乾的?
看著葉旬陽震驚失措的模樣,沉夜闌終於確定他是真的不知情,一種報複性的快感湧上心頭。
熵王殿下說的果然沒錯。
葉旬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天牢的。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燼王府,耳邊反複回響著沉夜闌的話。
“他容不下我……”
“殺雞儆猴……”
“佔有慾極強的瘋子……”
“藥引子……”
每一個字都讓他心驚肉跳。
難道沉夜闌說的,纔是真相?
樓燼對他好,隻是因為他能治好他的病嗎?
葉旬陽心亂如麻,他把自己關在房裡,誰也不想見。
理性告訴他,沉夜闌罪行確鑿,落得如此下場是罪有應得,樓燼隻是順勢而為,為民除害。
樓燼對他,一直都很好,甚至可以說是無可挑剔。
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從未要求過回報。
可是那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和背叛。
如果樓燼的溫柔和縱容背後,是這樣偏執的掌控欲,那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豈不是建立在流沙之上?
當晚,葉旬陽這幾天來第一次沒有主動去主院。
他讓侍從去稟報,說自己身體不適,想早點歇息,就不去打擾王爺了。
主院裡,樓燼剛剛梳洗完,他現在已能脫離輪椅站立一小會兒。
聽到侍女的回稟,他擦拭動作微微一頓。
他知道葉旬陽下午去了天牢。
看來,是從沉夜闌那裡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心裡不舒服了?
樓燼眸色沉了沉。
他料到沉夜闌那種人,臨死前必然會反咬一口,更何況樓熵的人昨天也去見了沉夜闌。
這個山嵐也是,做事不隱蔽些,被樓熵的人摸清楚了大概。
他隻是沒想到,葉旬陽的反應會這麼大,直接避而不見。
是他逼得太急了?
還是說,在葉旬陽心裡,那個發小的地位,依舊不同尋常?
一股微澀的情緒湧上心頭,但很快被壓下。
他現在的身體已好轉許多,對葉旬陽的依賴不再像最初那樣迫切,但他也明白,若要徹底痊癒,還得靠葉旬陽。
他瞭解葉旬陽,那人心思單純,藏不住事,讓他自己冷靜一下也好。
“知道了。”樓燼語氣平淡地對侍女道。
“讓王妃好生休息,明日若還不適,傳府醫去看看。”
“是,王爺。”
這一夜,燼王府的兩個主人,各自獨眠。
次日,葉旬陽頂著兩個淡淡的黑眼圈起了床。
一夜未眠,他腦子裡依舊亂糟糟的,沉夜闌的話像魔咒一樣揮之不去,但理智又告訴他不能偏聽偏信。
正當他心煩意亂,不知該如何麵對樓燼時,管家王全來了。
“王妃,王爺吩咐,請您午時去書房一趟,一同用膳。”王全態度恭敬如常。
葉旬陽心裡咯噔一下。
樓燼主動找他?是察覺到他昨天的異常了嗎?
他有些忐忑,但又無法拒絕。
“好,我知道了。”
午時將近,葉旬陽端著精心準備的午膳,磨磨蹭蹭地走向書房。
越是靠近,腳步越是沉重,他還沒想好該怎麼麵對樓燼,是直接質問,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走到書房門外,他正要擡手敲門,卻聽到裡麵傳來山嵐低沉而清晰的彙報聲。
“……主子,沉夜闌昨夜在牢中自裁了。”
葉旬陽的手瞬間僵在半空,心跳驟停。
沉夜闌自裁了?
緊接著,是樓燼略顯驚訝的聲音:“自裁?為何?前日本王聽聞他還情緒激動。”
“屬下前日曾見過熵王的人秘密探監,與沉夜闌接觸過。”
“具體談話內容不詳,但似乎熵王向他許諾,若他擔下所有罪名並自我了斷,便可保全其家人性命無憂。”
書房內沉默了片刻,才響起樓燼帶著一絲瞭然和冷意的聲音:“原來如此。樓熵這是殺人滅口,順便還想將臟水引到本王身上。真是好算計。”
“主子,是否需要……”
“不必了。”樓燼打斷山嵐。
“人既已死,線索便斷了。此事到此為止,不必再深究,以免打草驚蛇。”
他頓了頓,語氣嚴肅地補充道:“此事,切勿讓王妃知曉。”
“他心思單純,若知道沉夜闌是因本王與樓熵的爭鬥而被滅口,定會自責難過,本王不想他捲入這些醃臢事,徒增煩惱。”
門外的葉旬陽,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原地。
原來……是這樣!
根本不是樓燼因為嫉妒而清除他身邊的人!
是樓熵,是樓熵利用完沉夜闌,又怕他泄密,於是殺人滅口,還想讓樓燼背黑鍋。
而王爺他明明被誣陷,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保護他,怕他知道了會自責。
一股強烈的愧疚感瞬間淹沒了葉旬陽。
他昨天竟然還懷疑樓燼,他真是太蠢了!
就在這時,書房內的樓燼似乎聽到了門外的細微動靜,揚聲問道:“門外是誰?”
葉旬陽猛地回過神,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是我,王爺,午膳送來了。”
他推門而入,臉上帶著強裝無礙的笑容。
樓燼坐在書案後,目光落在他臉上,仔細打量了一番,才溫和道:“來了,放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昨夜沒休息好?”
葉旬陽將食盒放在桌上,一邊佈菜,一邊避重就輕地回答:“嗯,有點……可能是昨天出去吹了風,頭有點沉。不過不礙事。”
他擺好碗筷,擡頭看向樓燼,眼神裡帶著真誠的關切。
“王爺,你身體剛好轉,彆太勞神了。先用膳吧。”
他絕口不提昨天去天牢的事,也不問沉夜闌,彷彿那些困擾和猜疑從未發生過。
樓燼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和眼中純粹的擔憂,心中微微一動。
看來,演得這場戲,效果很好。
目的達到了。
樓燼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但隨即,一絲極淡的內疚掠過心底。
這並非光明磊落之舉,但為了消除他們之間的芥蒂,為了將葉旬陽更牢固地留在身邊,這點手段,似乎是必要的。
他壓下那絲不適,接過葉旬陽遞來的筷子,語氣如常:“好,一起用吧。你也多吃些,補補精神。”
兩人安靜地用著午膳,氣氛看似恢複了往日的和諧,葉旬陽因為解開了心結,話也漸漸多了起來,說著府裡的瑣事,試圖驅散最後一絲尷尬。
樓燼耐心地聽著,偶爾應和幾句,目光卻始終溫柔地落在葉旬陽身上。
他知道,經過這一遭,葉旬陽對他恐怕會更加依賴和信任,那點因欺騙而產生的內疚,在得到葉旬陽毫無保留的關切時,似乎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夜晚書房,樓燼看著葉旬陽給他畫的鍛煉身體的圖冊,準備過幾日站的時間久了開始練習練習。
下首山嵐躬身彙報情況:“沉家的人已經把屍首帶回去了,痕跡都消除了,沒有人發覺異樣。”
“知道了,將功折罪,暫且不懲罰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