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入府後，病弱王爺痊癒了 第32章 有些冷
有些冷
接下來的幾日，樓燼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與葉旬陽對弈時，會偶爾走神，被葉旬陽趁機吃掉一大片子。
散步時，目光總會不自覺地落在葉旬陽身上，就連夜間同榻，他也比以往更加沉默，隻是靜靜地看著葉旬陽毫無防備的睡顏，心中浪潮翻湧。
葉旬陽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王爺，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這日晚膳後，葉旬陽終於忍不住問道。
“總覺得你好像藏著什麼事。”
樓燼擡眸看他，燭光下，葉旬陽的眉眼清晰而生動。
他放下茶杯，指尖摩挲著微涼的杯壁，沉默了片刻。
否認嗎？還是……
一個念頭忽然劃過腦海。
或許，他可以從側麵試探一下？
“旬陽。”
“若有一件事，關乎性命，但做起來或許會讓你覺得為難，甚至有違你本心，你會如何？”
葉旬陽聞言，想也不想便道：“那要看是什麼事啊！如果是救人性命，再難也得做！”
“我爹常說，軍人保家衛國，有時候明知是死路也得往前衝，何況隻是為難？”
他頓了頓，湊近樓燼，眼神認真。
“王爺，是不是你的病還需要什麼特殊的藥引？或者要我去做什麼危險的事？你直說就行，我肯定幫你！”
看著他清澈見底的眼眸，樓燼心中那點試探的心思，瞬間變成了無奈的自嘲。
他果然……不懂。
樓燼移開目光，掩去眼底的澀意。
“無事。”
“隻是……隨口一問。”
葉旬陽哦了一聲，雖然覺得樓燼沒說實話，但見他不想多言，便也不再追問，轉而興致勃勃地說起今日在校場看到的新式弩箭。
樓燼聽著他絮絮叨叨，心中卻已有了另一番計較。
直接挑明，時機未到。
迂迴試探，對這塊木頭毫無作用。
是夜，葉旬陽如常在外側躺下，正準備醞釀睡意，卻感覺身旁的樓燼動了動，然後，一條手臂自然地橫了過來，輕輕搭在了他的腰上。
葉旬陽身體一僵。
雖然之前樓燼病中畏寒時也曾如此，但自他身體好轉後，便很少有這樣親密的舉動了。
今夜這是……
“王爺？”他小聲喚道。
“嗯……”
樓燼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彷彿隻是無意識的舉動。
“有些冷。”
葉旬陽看了眼屋內燒著的火盆，心裡有些納悶，但還是體諒地想，病人體虛，感覺冷也是正常的。
他放鬆下來，甚至還往裡挪了挪，讓樓燼的手臂搭得更舒服些：“那……你快睡吧，我火力壯，給你暖暖。”
黑暗中，樓燼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
果然，對於葉旬陽，行動遠比言語有效。
從這一夜開始，樓燼的畏寒症似乎就斷斷續續地發作了。
手臂搭著，又下意識地靠近，呼吸噴灑在葉旬陽的頸側，帶來細微的戰栗。
葉旬陽從最初的僵硬不適，到後來的漸漸習慣，甚至會在樓燼靠過來時，下意識地調整姿勢，讓他靠得更舒服些。
樓燼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一步步地蠶食著他的安全距離。
燼王府的床榻上烈火如烹，朝堂之上的風波也愈演愈烈。
五皇子樓熠在賢妃病情穩定後，如同出鞘的利劍，開始對樓熵發動了淩厲的反擊。
他利用手中協理的戶部、工部職權，接連揪出了幾個樓熵安插的貪腐官員，證據確鑿，毫不留情。
又借著清查宮廷用度之名，將手伸向了掌管宮務的貴妃，雖未直接指證，卻也讓她灰頭土臉，損失了幾個得力臂助。
樓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暴跳如雷，一邊奮力抵擋，一邊伺機報複，雙方你來我往，鬥得不可開交。
皇帝似乎樂於見到這種平衡，並未過多乾預，隻是冷眼旁觀。
所有的明槍暗箭，都默契地繞開了彷彿已被遺忘的燼王府。
樓燼樂得清閒，每日除了複健，便是陪著葉旬陽，下棋、散步、聽他講外麵的趣聞，享受著這暴風雨中心難得的寧靜。
他的身體恢複得越來越快，內力也開始逐漸凝聚。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份對葉旬陽的渴望，也如同藤蔓，在心底瘋狂滋長，纏繞得越來越緊。
這日午後，葉旬陽在院子裡練了一套拳，大汗淋漓地回來，額發濡濕，臉頰泛著紅暈，渾身散發著熱氣。
樓燼正坐在廊下看書，見他回來，放下書卷，很自然地拿起一旁的布巾遞過去：“擦擦汗，當心著涼。”
葉旬陽接過，胡亂抹了把臉，咧嘴笑道：“王爺，我感覺你最近氣色真的好多了！看來我還是很有用的。”
樓燼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笑臉，汗水沿著他修長的脖頸滑落，沒入衣領，帶著一種無聲的誘惑。
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心底那頭被禁錮已久的野獸在蠢蠢欲動。
“嗯，多虧有你。”樓燼的聲音有些低啞，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葉旬陽額角一縷被汗水黏住的發絲，動作溫柔而自然。
葉旬陽愣了一下，感受到他指尖微涼的觸感，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似乎又湧了上來。
“應、應該的。”他有些結巴地低下頭，不敢再看樓燼那雙過於深邃的眼睛。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就在這時，王全匆匆而來，打破了這片刻的旖旎。
“王爺，王妃，宮裡有訊息，貴妃娘娘被陛下申斥了，禁足長春宮半月。”
樓燼聞言，神色未變，反應平淡，彷彿早有所料。
葉旬陽卻是一驚：“因為賢妃娘孃的事？”
王全低頭：“表麵原因是協理宮務不力，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葉旬陽看向樓燼，隻見他唇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看來，老五這次，是鐵了心要撕破臉了。”
“也好，這把火，燒得越旺，我們便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