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入府後,病弱王爺痊癒了 第64章 舊毒複發
舊毒複發
又過了幾日,距離樓燼離開已經月餘。
葉旬陽正準備去將軍府探望父親時,王府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風塵仆仆的山嵐率先躍下馬背,他身後,跟著一位身著月白長衫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年紀,麵容俊美得近乎逼人,眉眼疏朗,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墨發僅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周身散發著一種清冷孤傲的氣質。
他身姿挺拔,步履從容,雖經長途跋涉,白衣卻纖塵不染,彷彿謫仙臨世。
“王妃!幸不辱命!這位便是神醫穀,禹北辰,禹先生!”山嵐躬身稟報,語氣中帶著完成任務後的如釋重負,以及對這位年輕神醫的由衷敬佩。
葉旬陽心中雖焦急,但見到禹北辰如此年輕俊美,也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立刻收斂心神,上前依晚輩禮恭敬相見:“葉旬陽,見過禹先生!勞煩先生千裡奔波,感激不儘!”
禹北辰清冷的目光在葉旬陽臉上停留一瞬,那雙眸子如同寒潭秋水,深邃而淡漠,他微微頷首,聲音如其人般清越:“樓烻死了嗎?”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彷彿在問一件尋常小事,但那過於直白的稱呼讓葉旬陽心頭猛地一跳。
葉旬陽立刻意識到,這位神醫與大皇子樓烻之間,恐怕絕非簡單的人情。
他不敢怠慢,連忙答道:“先生,大皇子殿下目前仍在西北玉門關,重傷昏迷,情況危急,正需先生妙手回春!”
聽到重傷昏迷,禹北辰眉峰微蹙,沒有任何猶豫。
“即刻出發,去西北。”
“先生稍等,我已安排好人手,由晴山護送先生……”
葉旬陽話未說完,另一名暗衛幾乎是連滾爬爬地衝了進來,臉色慘白,手中緊緊攥著一封染血的密函!
“王妃!西北八百裡加急!大將軍……大將軍他攻破狼牙城時遭敵軍暗算,身負重傷,舊毒疑似複發,昏迷不醒!軍中醫官束手無策!”
樓燼重傷!舊毒複發!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葉旬陽心頭!
手中關於樓烻具體傷情的卷宗掉在地上。
一個重傷瀕危,一個生死未卜!都在西北!
他不能再留在京城等待訊息了!他必須去!立刻就去!
“山嵐!”葉旬陽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屬下在!”
“王府與京城所有暗線,交由你全權負責!嚴密監控樓熠及‘影蛇’動向,若有異動,可先行處置,不必等我回報!將軍府那邊,我留下一封書信說明情況,你稍後送去!”
“還有,給太後傳個話,如果皇上怪罪下來,請太後多勸解一二。”
“是!屬下領命!”山嵐深知責任重大,毫不猶豫地應下。
葉旬陽迅速走到書案前,鋪開紙張,筆走龍蛇,快速寫下一封給父親和母親的信,簡要說明西北劇變,請他們保重身體,勿要擔心。
他將信交給山嵐,隨即轉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禹北辰和晴山:
“晴山,點齊一隊最精銳的護衛!”
“禹先生,”他對著那位清冷的神醫,深深一揖,“情況緊急,燼王亦危在旦夕!懇請先生與我等同行,晝夜兼程,奔赴西北!途中一切,但憑先生吩咐!”
禹北辰清冷的目光落在葉旬陽那張寫滿焦急與決絕的年輕麵龐上,似乎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決定並不意外,隻是淡淡頷首:“可。”
沒有多餘的疑問,沒有片刻的耽擱。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一切準備就緒。
一行人離開京城,便開始了晝夜兼程的急行軍。
除了必要的飲馬歇息,幾乎不做停留,官道兩旁的景物飛速向後掠去,風聲在耳邊呼嘯。
葉旬陽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刻飛到樓燼身邊。
禹北辰似乎對這樣的趕路節奏並無異議,他騎術極佳,端坐馬背之上,白衣依舊整潔,神情依舊清冷,彷彿不是去奔赴硝煙彌漫的戰場,而是閒庭信步。
這日傍晚,在一處驛站匆匆用過乾糧,換過馬匹後,眾人再次上路。
月色清冷,灑在官道上,映出一片朦朧的光暈。
或許是連日趕路的沉寂讓人有些壓抑,一直沉默寡言的神醫忽然開口,清越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我上次見樓燼,還是三年前,他中毒之初。”
葉旬陽猛地轉頭看向他,眼中帶著驚愕。
他從未聽樓燼提起過,三年前禹北辰就曾為他診治?
禹北辰似乎並不需要他回答,繼續平淡地說道,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那時他雖毒入膏肓,痛楚難當,但眉宇間那股不甘與傲氣,卻絲毫未減。”
他頓了頓,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葉旬陽緊繃的側臉,“與如今那個會為了保全某人,而甘願寫下‘心甘情願,無緣大統’的燼王,倒是判若兩人。”
葉旬陽心臟猛地一縮,那是樓燼留給太後的信!禹北辰竟然知道?
禹北辰沒有在意他的震驚,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洞察世事的銳利:“不要這樣看著我,我與太後是本家。但是能讓樓燼發生如此改變的,除了刻骨銘心之情,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葉旬陽身上,那雙清冷的眸子在月光下彷彿能看透人心:“你一路上的神情,不像尋常部屬對主將的擔憂,更不像……尋常男子之間的情誼。那是一種將對方視若性命的牽腸掛肚。”
葉旬陽臉頰微熱,但並未迴避禹北辰的目光。
事到如今,他也無需再隱瞞什麼。他迎著夜風,聲音堅定:“先生慧眼。我與王爺,確是兩情相悅,夫妻一體。他為我傾儘所有,我亦願為他赴湯蹈火。”
禹北辰聞言,並未露出絲毫詫異或鄙夷的神色,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彷彿這世間任何離經叛道之事,在他眼中都與尋常花草枯榮無異。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
他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語氣飄忽,“不過,能得一人如此傾心相待,無論長短,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的話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通透,葉旬陽忽然想起他對大皇子樓烻的反應,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先生……”葉旬陽忍不住開口,“您與大皇子殿下……”
禹北辰猛地一拉韁繩,打斷了葉旬陽的話,他目視前方,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愈發冷硬疏離。
“加快速度吧,儘早趕到,或許還能救回兩條命。”
他顯然不願多談自己與樓烻的過往,將話題重新拉回了現實。
葉旬陽識趣地不再多問,隻是用力一夾馬腹,駿馬嘶鳴,再次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