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入府後,病弱王爺痊癒了 第80章 馮保身亡
馮保身亡
樓燼並未急於行動。
他親自修書一封,用之前樓烻教過他的暗語,言簡意賅地說明瞭途中遭遇,並要求樓烻派一隊可靠精銳秘密前來接應。
做完這一切,樓燼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漸亮起的燈火。石坎鎮的夜晚,似乎比白天更加活躍。
“王爺,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葉旬陽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
樓燼目光掃過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流,緩緩道:“等。一等皇兄的回信和人手;二等對方下一步的動作;三等……看看這鎮上,有沒有我們要找的。”
他轉身,對霧山吩咐:“讓我們的人,分頭出去,聽聽訊息。重點留意賭坊、酒館,看看有沒有關於陌生勢力近期活動的風聲。”
“是!”霧山領命,立刻安排擅長偵查的暗衛分批混入夜市。
樓燼又對葉旬陽道:“我們也出去走走。”
葉旬陽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客棧。
樓燼扮演的商人背著手,看似悠閒地逛著,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掃過沿途的每一個細節。
大多數人都忙於自己的生計,對他們並未過多留意。
當走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街角,樓燼的目光在一個老嫗攤位上停留了一瞬。
那裡擺著幾株不起眼的草藥,其中一株開著淡紫色小花。
迷轂花,通常隻生長在南疆濕熱之地,樓燼此前去南疆打探的時候見過。
他不動聲色,繼續前行,但心中已然記下。
就在他們準備返回客棧時,前方一陣騷動。
隻見幾個穿著神色倨傲的男子,正挨個盤查街邊的攤販和路人。
“看見過幾個外鄉人嗎?帶著個病懨懨的老頭。”為首一人粗聲粗氣地喝道。
葉旬陽身體瞬間繃緊,手下意識地按向了腰間的短刃,樓燼卻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幾個男子很快盤查到了他們麵前。為首那人上下打量著樓燼和葉旬陽:“你們!哪來的?乾什麼的?”
樓燼立刻堆起生意人慣有的討好笑容,用南方口音回道:“這位大人,我們是從南邊來的,做些山貨布匹的小本生意。”
那為首男子狐疑地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葉旬陽:“他呢?”
“是小人的夥計,兼著護衛。”樓燼連忙道,同時悄悄塞過去一小塊碎銀,“大人辛苦了,一點茶錢,不成敬意。”
那男子掂了掂碎銀,臉色稍霽,揮揮手:“行了行了,滾吧!看到可疑的人,立刻來報!”
“是是是,一定一定。”樓燼連連點頭,拉著葉旬陽快步離開。
回到客棧房間,葉旬陽才鬆了口氣:“好險,他們查得真緊。”
樓燼卻神色平靜:“他們越是這樣大張旗鼓,越是說明他們急了。”他走到桌邊,“我們暫時安全,但這裡也不能久留。等皇兄的人一到,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被動躲藏絕非長久之計,既然已經隱匿了行蹤,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來掌控節奏了。
夜色漸深,派出去打探訊息的暗衛陸續返回,帶回的資訊瑣碎而模糊,並未發現確切蹤跡,隻提到近日確實有一些陌生麵孔在鎮上活動,行蹤詭秘。
就在樓燼凝神分析這些零碎資訊時,窗外傳來一聲奇怪的鳥鳴。
是派出去在鎮外警戒的暗衛發出的訊號:有身份不明、訓練有素的小股人馬,正趁著夜色,從不同方向悄然向石坎鎮包圍而來!
葉旬陽臉色一變:“他們找到我們了?!”
樓燼眸光一凜,搖頭道:“未必是精準找到了我們的位置,更可能是縮小了範圍,進行拉網式搜查。看來,我們放出的信鴿,還是讓他們將目標鎖定在了這一帶。”
他當機立斷:“此地不宜久留!霧山,立刻準備,我們連夜轉移!”
“是!”
“王爺,我們去哪?”葉旬陽急問。
樓燼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語氣決絕:“進山!既然鎮上不安全,我們就反其道而行,再入山林!利用地形與他們周旋,拖延時間,等待援軍!”
命令迅速下達,昏迷的馮保被小心地安置在特製的背架上,所有人檢查裝備,熄滅燈火。
樓燼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短暫的藏身之所,對葉旬陽沉聲道:“走!”
一行人如同暗夜中的幽靈,從客棧後門悄然而出,朝著遠處那片山林潛行而去。
夜色濃重,山林如同蟄伏的巨獸,散發著潮濕的泥土和腐爛枝葉的氣息。
樓燼一行人放棄了道路,專門挑選植被茂密的小徑穿梭,儘可能抹去行進的痕跡。
然而,追蹤者顯然也是老手。
不到一個時辰,後方便隱約傳來了獵犬的吠叫聲和人員穿梭的窸窣聲。
“他們帶了獵犬!”葉旬陽心中一沉,這意味著他們很難徹底擺脫追蹤。
樓燼神色不變,冷靜下令:“上風口,找有水的地方!”
隊伍立刻轉向,朝著地勢更高的上風口方向疾行,同時側耳傾聽,尋找溪流的水聲。
獵犬依靠氣味追蹤,位於上風口可以利用風向乾擾,而水流則可以最大程度地阻斷氣味。
山路陡峭,荊棘叢生。
暗衛們輪流背負著馮保,氣息也開始變得粗重。
“這邊!”一名在前方探路的暗衛低呼,指向左側一條被藤蔓半遮掩的山縫,縫隙深處隱約傳來潺潺水聲。
眾人立刻鑽入山縫。裡麵果然是一條狹窄的溪穀,溪水雖然不深,但冰冷刺骨。
“沿溪水向上走!”樓燼果斷道。
隊伍踏入溪流,逆流而上。
雖然已經初夏,但深夜冰冷的溪水瞬間浸透了鞋襪褲腿,刺骨的寒意讓人牙齒打顫。
他們在溪水中艱難跋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直到後方的吠叫聲變得模糊不清,這纔在一處水流較為平緩的地方暫時停下休整。
眾人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著氣,嗬出的白氣在朦朧的月色下清晰可見。
樓燼看向被暗衛依舊昏迷的馮保,“他情況如何?”
負責照看的暗衛檢查了一下,麵色凝重:“回主子,氣息更弱了,蠱毒似乎有加劇的跡象,銀針和藥物快要壓製不住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後有追兵,關鍵人證也命懸一線。
樓燼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了一眼天色,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不能一直待在水裡,體溫流失太快。”
樓燼分析道,“追兵暫時被甩開,但我們不能停留太久。霧山,帶兩個人去前麵探路,找一個相對乾燥、易守難攻的地方,我們稍作休整,處理一下馮保的情況。”
“是!”霧山立刻帶著兩名暗衛,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溪穀上遊的黑暗中。
葉旬陽緊緊挨著樓燼坐下,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一些寒風,雙手牢牢捂著樓燼冰冷的手,試圖捂熱它們。
他看著樓燼強撐著的側臉,心中充滿了擔憂。他恨自己不夠強大,不能為樓燼分擔更多。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霧山等人返回。
“主子,前方一裡左右,有一處獵人廢棄的木屋,雖然破敗,但尚可遮風,位置也算隱蔽。”
“好,就去那裡。”樓燼撐起身子。
隊伍再次出發,小心翼翼地離開溪流,儘量不留下新的痕跡,朝著霧山所說的木屋方向摸去。
木屋搖搖欲墜,但總算有個遮蔽。
剛進入木屋,樓燼立刻下令:“檢查馮保情況,儘全力穩住他。”
然而,負責檢查的暗衛深山回報:“主子,不行了,蠱毒已深入心脈,銀針和藥物完全失效,他撐不過半個時辰了。”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馮保一死,所有的犧牲都將失去意義。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馮保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死死抓住離他最近的樓燼的衣袖,用儘最後力氣,斷斷續續地嘶吼道。
“王……全……是賢……和……秦……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