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子歸家後,我被迫成了軟飯男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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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那些落在我身上的拳腳,那些刺耳的辱罵,都消失了。
我隻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臟的瘋狂擂鼓。
人群被強行分開。
我艱難抬頭。
視線模糊,血水混著汗水淌進眼睛,澀得發疼。
逆著走廊白光,看到了父親那張緊繃著的,染上風霜卻依舊淩厲的臉。
幾年不見,他好像老了些。
鬢角白了,眼神裡滿是滔天怒意。
“爸”
我喉嚨嘶啞,隻吐出這一字,就再也發不出聲。
冇等父親開口,一旁的宋知遠不知死活湊上前,滿眼鄙夷。
“老不死的,你誰啊?”
“帶著幾個人模狗樣的就來管我們宋家的閒事?知道我是誰嗎”
他的話戛然而止。
父親身後那位助理動了,動作快得我隻看到一道殘影。
下一瞬,宋知遠就像隻被踹飛的破麻袋,重重撞在牆壁上。
捂著肚子癱倒在地,連痛呼都發不出。
助理收回腳,聲音冰冷清晰地報出父親的名號和那個如雷貫耳的集團名稱。
一瞬間,整個走廊死寂得可怕。
剛纔還群情激憤的人們瞬間噤若寒蟬。
癱在地上的宋知遠,臉上的囂張被恐懼取代。
宋知微卻深吸口氣,強行維持了鎮定。
目光直視著我父親,語氣裡滿是被冒犯的指控:
“沈先生,久仰。”
“即使您是沈宴辭的父親,是沈氏集團董事長,也不能縱容您兒子害死我父母!”
“現在他還在這裡血口噴人,汙衊我們姐弟!”
“請您明察,還我們一個公道!”
她竟然還能反咬一口!
如此顛倒黑白,理直氣壯!
看著父親蒼老卻依舊挺直的背影。
聽著宋知微誅心的言論。
數月來積壓的所有委屈、憤怒、不甘和失去嶽父母的悲傷,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我。
我像個走投無路的孩子,抓住父親嚎啕大哭。
“爸不是那樣的是他們是他們”
我想解釋,想控訴。
可巨大情緒衝擊和劇痛讓我語無倫次。
眼前猛地一黑,失去了意識。
黑暗如同潮水將我吞冇。
昏沉中,光怪陸離的夢境紛至遝來。
我夢見了大學校園裡,那個穿著白裙子、抱著書、清冷得如同月光下梔子花的宋知微。
隻是遠遠看著,我就心跳如鼓。
夢見了她創業初期,我隱瞞身份,默默在她身後。
用我的人脈和資源為她掃平障礙。
看她拿到投資時眼中閃耀的光彩,我以為那就是幸福。
夢見了嶽父母把我拉到身邊,慈愛地說:
“宴辭,這裡就是你的家,微微性子冷,你多擔待,爸媽疼你。”
他們給我夾菜,關心我的設計作品。
那份溫暖,是我從母親去世後,再未奢求過的珍寶。
然後,夢境陡然變得冰冷粘稠。
我看見了那扇虛掩的房門縫隙。
看見了我高冷的妻子如何在另一個男人身下綻放出我從未見過的媚態。
聽見了他們如何謀劃著奪取宋家,如何嘲笑我的窩囊
最後,所有畫麵碎裂,凝固成嶽父母滾下樓梯的畫麵
“不——!”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胸口劇烈起伏。
“宴辭!冇事了,爸在,爸在這裡!”
一雙溫暖粗糙的大手立刻按住了我,聲音裡滿是急切擔憂。
怔怔轉頭,父親就坐在病床邊。
眼裡佈滿血絲,臉上寫滿了心疼。
幾年的隔閡與疏離,被他眼中這份毫不掩飾的父愛擊得粉碎。
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湧出。
我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終於找到家長的孩子,哽嚥著,斷斷續續地向他傾訴。
說起我因無法原諒他當年的疏忽,讓母親被仇家害死而執意離家。
說起我如何遇到宋知微,如何為她付出一切,如何珍視嶽父母給的溫暖。
我說起宋知遠的出現,他們的欺辱,他們的陰謀。
以及嶽父母是如何慘死,而我又是如何被他們汙衊、圍攻
我說了很久,哭得不能自已。
父親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沉默地聽著。
他的臉色越來越沉,眼神從心疼逐漸變為駭人的冰冷。
直到我說完,他才深吸一口氣,手重重砸在床沿。
“欺人太甚!”
“我沈家的兒子,何時輪到這些跳梁小醜來作踐!”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恢複了商場上的殺伐決斷:
“是我。”
“動用一切資源,給我徹底查!”
“宋家姐弟所有的底細,尤其是嶽父嶽母去世前後的所有細節。”
“醫院、家裡、他們接觸過的所有人。”
“一個小時之內,我要看到初步報告!”
掛了電話,父親看著我身上的傷,痛惜又憤怒。
“孩子,對不起,爸來晚了。”
我搖搖頭,巨大的疲憊和安全感同時包裹著我。
不到一個小時,父親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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