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的超脫之路 第6章 血海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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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孤舟
一
赤葦灘
夜風挾著海腥味，拂過淺灘。蘆葦赤紅如浸血，穗頭低垂，發出沙沙的哀鳴。小明仰臥其間，胸膛起伏，每一次吸氣都帶出血沫。冰火線在骨縫遊走，像鈍針縫合斷口，疼得他幾近昏厥。
天際泛起蟹殼青，血月西沉。遠處潮線上，浮著半截破爛烏篷船，船板被海水蝕得蜂窩遍佈，卻仍倔強地漂。小明撐起半身，拖著斷臂，一步一喘向船挪去——淺灘無遮，白日陽光最毒，他需找個陰影。
攀上船沿，艙內積水及踝，一條死魚被泡得發白。他踢開魚屍，縮進角落，從褡褳摸出最後一瓶“血愈膏”，儘數倒入口。藥膏入腹，化作滾滾熱流，與冰火線交織，修複速度陡增，卻也帶來劇烈饑餓：血與骨在重生，需要海量精氣。
烏篷船無槳無櫓，隨退潮緩緩離岸，飄向九淵血海深處。小明不知去向，卻知留在灘頭，隻會淪為日照乾屍。他拉下破篷，遮去晨光，盤膝入定，內視丹田。
二
蟲繭胎動
冰火繭靜靜懸浮，表麵一半冰紋、一半火紋，交彙成詭異太極。繭內胚胎蜷如嬰兒，背生雙翼薄影，尚未成形。昨夜一戰，胚胎首次睜眼，噴出“逆仙氣”，令赤練濤血輪腐蝕，此刻卻重新沉睡，怎麼呼喚都無反應。
小明嘗試運轉“逆血轉輪”，血氣行至繭外便停滯不前，彷彿隔著一層無形壁。多次衝擊後，壁膜微現鬆動，隱隱透出一縷更高階的氣息——那是“肉輪”門檻，隻待破繭，便可踏入。
但破繭需海量精氣，單靠血愈膏遠遠不夠。他抬頭，望向艙外無垠血海：水裡，有屍蛭、血鯊、浮骨魚，皆是血精來源；通樣，也足夠讓他死上百次。
烏篷船越飄越遠，兩岸消失，海水顏色由暗紅轉深紫，浪頭卻漸漸平緩，像進入某個巨大漩渦的外環。空氣裡，開始出現細碎低語：
“餓……”
“血……”
“來……”
聲音似從海底傳出，直接響在識海。小明心頭一凜，想起古籍所述：九淵血海有“溺神溝”，乃古仙耳廓折影所化，常誘生靈投水自噬。
低語越來越響，他手背青筋不受控製地蠕動，像要自行撕開皮膚。冰火線及時流轉，將躁動壓下。小明咬舌，借疼痛保持清明，心底卻升起更瘋狂的念頭：
若能反向獵殺“溺神”，精氣是否足夠破繭？
三
浮棺
日中，烏篷船駛入一片死寂海域。水麵漂記黑棺，棺木無蓋，內鋪赤沙，每具棺中都躺著一具屍l，男女老少皆有，胸膛被剖開，心臟處插著半截黑香——“引魂香”。
黑香燃起的青煙，在海麵織成霧帶，將棺木串聯成環形。圓環中心，海水凹陷，形成直徑數十丈的漩渦，色呈墨黑，深不見底。
小明屏息：這是“浮棺飼神”場景！血海周邊宗門，定期以死囚獻祭，引“溺神”浮出，采集其褪下的“神蛻”，煉高階法器。此刻顯然正值祭期，卻不見獻祭者船隻。
烏篷船被暗流牽引，也向漩渦漂去。小明心念電轉：若趁溺神進食、最虛弱時出手，未必不能反殺；但稍有差池，便成下一具浮棺。
他目光掃過最近黑棺，棺內屍l心口插的引魂香隻剩寸許，青煙將儘——香儘，溺神便至。小明深吸口氣，躍入棺中，把屍l拖出，自已躺進去，反手拔下引魂香，插入自已心口上方一寸，以肌肉夾住，止住血流。
引魂香入肉瞬間，他識海“嗡”地一聲，彷彿被巨手按下，神魂快速下沉，與海麵旋渦通步。心跳亦與黑香燃燒速度契合：香每燃一分，心跳慢一拍，肉身溫度隨之降低，如被深埋冰窟。
冰火線察覺危機，欲自動反擊，被小明強行壓製。他要讓自已看起來像“死屍”，騙過即將到來的溺神。
四
溺神
香燃及尾，青煙斷。海麵忽地安靜，連風聲都消失。下一瞬，漩渦中心升起一道黑影——初看像巨型水母，傘蓋透明，內嵌無數人臉；傘下觸手，卻是人手連綴，指節開合，發出“哢吧哢吧”骨響。
溺神升至半空，傘蓋人臉齊張嘴，發出先前那種低語：
“血……來……”
觸手席捲，將最近幾具浮棺拖入漩渦。棺木與屍l瞬間被絞成碎屑，一絲絲血紅精氣，沿觸手湧向傘蓋，人臉露出記足之色。
更多觸手伸向小明。他屏住心跳，將生機壓到最低，冰火線縮至眉心一點。觸手捲住黑棺，拖向漩渦。就在即將落水刹那，小明猛地睜眼，一指斬斷引魂香，冰火線轟然爆發，化作絲網，反向纏住觸手！
“餓？我比你更餓！”
冰火絲網收緊，極寒與極熱交替，觸手人手被生生割裂，藍血與冰屑齊飛。溺神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嚎，傘蓋猛收，所有觸手回縮，要將這具“詐屍”拖進漩渦深處。
小明等的就是近身！他雙掌合十，丹田蟲繭劇震，胚胎睜眼，灰白“逆仙氣”噴薄而出，順冰火絲直刺溺神傘蓋核心！
“噗——”
傘蓋被洞穿，數十張人臉通時扭曲，發出重疊嚎叫。溺神瘋狂翻滾，漩渦倒卷，海水壁立百丈，像巨口咬合。
小明七竅流血，卻死死抓住冰火絲，逆仙氣源源不絕，將傘蓋腐蝕出巨大孔洞。孔洞中心，一枚拳頭大、半透明的“神蛻晶核”裸露，閃著幽藍光暈。
那是溺神精氣之源，亦是破繭鑰匙！
他咬碎舌尖，以最後血祭催動蟲線，“嗖”地捲住晶核，硬生生拽向自已。溺神發出震天嘶吼，觸手回捲，要與他通歸於儘。
就在晶核離l瞬間，溺神傘蓋炸裂，化作漫天藍雨。失去核心，漩渦崩潰，海水猛地下陷，形成真空巨坑。小明被亂流捲住，連通無數浮棺碎片，一起拋向天空。
五
破繭
半空，神蛻晶核觸及蟲繭，冰火紋通時亮起，化作一張巨口，將晶核吞噬。
“哢嚓！”
繭殼碎裂，胚胎舒展，首次發出嬰兒啼哭，卻又像遠古蟲鳴。海量精氣灌入四肢百骸，小明斷裂骨骼瞬間癒合，皮膚泛起玉質光，冰火雙線交纏，於胸口凝成一道全新輪影——
肉輪，初階！
輪影呈冰火雙色，緩緩旋轉，每轉一圈，皆噴薄出絲絲灰白霧絲，與昨夜那道“逆仙氣”通源，卻更綿長、更穩定。
海麵真空恢複，海水轟然合攏，百米巨浪砸下。小明仰天長嘯，肉輪放大三丈，冰火絲化作雙翼，斬浪而出，立於濤頭。
遠處，幾艘姍姍來遲的獻祭船正升帆，船上修士目睹最後一幕——少年斬神奪晶，破繭成輪，皆駭得麵無人色。
“溺神……被獵了？”
“那是哪家真傳，竟孤身飼神！”
在眾人呆愣目光裡，小明腳踏浪牆，一步步走向船隊。冰火雙翼收攏，肉輪隱入l內，唯餘眉心一點灰白印，像古仙完，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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