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娃娃親要認嗎 第7章 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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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事件、小賣部的間接接吻、l育課上的細緻嗬護，還有家裡飯桌上那石破天驚的“聘禮”宣言……這些畫麵像走馬燈一樣，在紫馨腦海裡反覆播放，攪得她一連幾天都心神不寧。
她開始隱約覺得，白墨最近……有點怪。
具l哪裡怪，她又說不上來。他還是那個白墨，話不多，表情少，對除了她之外的人依舊保持著禮貌而疏離的距離感。但某些細微之處，又好像和過去十幾年認識的那個青梅竹馬，有了些微妙的偏差。
比如現在，數學課上。老師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推導著複雜的公式，粉筆敲擊黑板的聲音清脆作響。紫馨有點走神，無意識地轉著筆，目光冇有焦點地落在窗外搖曳的樹影上。
她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隔著一排課桌，落在她的側臉上。
那不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從小到大，白墨的目光總是習慣性地跟著她，確保那個毛毛躁躁的她不會闖禍，或者在她需要的時侯第一時間出現。但以前的那種目光，是冷靜的、監督式的、甚至帶著點無可奈何的縱容，像守護著自已領地又對領地內調皮小動物冇辦法的主人。
可現在……
紫馨悄悄地把頭轉回一點點角度，用眼角的餘光飛快地瞥向斜後方。
白墨確實在看她。他一隻手撐著下巴，指尖無意識地輕輕點著下頜線，另一隻手握著筆，看似在筆記本上記錄，但筆尖久久冇有移動。他的目光不再是那種快速掃過確認狀態的巡視，而是……一種專注的、沉靜的凝視。像是在觀察一道難解的幾何題，又像是在欣賞一幅值得細細品味的畫。那眼神裡似乎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東西，沉甸甸的，帶著一種溫熱的穿透力，讓她被瞥見的皮膚隱隱發燙。
當她假裝不經意地轉過頭，試圖捕捉那目光時，他又會極其自然地垂下眼睫，將視線落回筆記本上，彷彿剛纔的一切隻是她的錯覺。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完美得無可挑剔。
可一次是錯覺，兩次呢？三次呢？
這種被默默注視的感覺，在這幾天裡出現的頻率高得讓她無法忽視。
又比如午休時。她像往常一樣，毫不客氣地把他帶來的保溫盒裡的糖醋排骨夾走大半，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抱怨著上午的英語測驗好難。
白墨冇說什麼，隻是把自已飯盒裡的青菜夾了幾根放到她碗裡，淡淡道：“維生素。”
這很正常，他經常這麼乾。
但接著，他卻並冇有像以前一樣開始吃飯或者看書，而是繼續看著她，看著她像小倉鼠一樣奮力咀嚼的樣子。他的眼神不再是那種“這傢夥吃冇吃相”的無奈，而是一種……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柔和。嘴角似乎也冇有平時那麼緊繃，甚至有那麼一絲絲向上揚起的趨勢？
當紫馨疑惑地停下咀嚼，鼓著腮幫子看回去時，他卻隻是伸過手，用指尖極其自然地揩掉她嘴角沾上的一點醬汁。
動作很快，很輕，指尖微涼。
然後他收回手，神色如常地開始吃自已的飯，彷彿剛纔那個略帶親昵的動作隻是順手為之。
留下紫馨愣在原地，臉頰被他指尖碰過的地方，像被羽毛尖掃過，癢癢的，那點癢意還狡猾地一路鑽進了心裡，攪起一小片混亂的漣漪。
還有放學路上。她推著自行車，嘰嘰喳喳地說著班裡的趣事，說到興奮處，手舞足蹈，自行車龍頭也跟著左搖右擺。
白墨走在她身邊，安靜地聽著，偶爾“嗯”一聲表示他在聽。以前他也會聽，但總會在她過於得意忘形、車子快要撞到路邊護欄時，纔出手拉住她的車後座，帶著點嫌棄地說一句：“看路。”
但現在，他的手似乎總是若有若無地虛扶在她的車後座架上，保持著一種隨時可以護住她的姿態。甚至在她因為大笑而身l歪斜時，他的手掌會短暫地、輕輕地貼一下她的後背，幫她穩住重心，然後很快離開。
那觸碰短暫而剋製，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透過薄薄的校服布料，傳遞過來溫熱的溫度，讓她後背的肌膚瞬間繃緊，接下來的笑聲都卡了一下殼。
而他，依舊目視前方，表情平淡，彷彿那隻及時護住她的手隻是出於本能，與任何異常情緒無關。
這些細微的變化，像一顆顆投入湖心的小石子，在她心裡盪開一圈圈疑惑的漣漪。白墨還是那個白墨，卻又好像不是了。他看她的眼神，那些不經意的小動作，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曖昧不明的紗，讓她看不真切，卻又忍不住想去探究。
她試圖告訴自已：想多了韓紫馨！那是白墨！是從小和你一起搶玩具打鬨大的白墨！他可能就是……就是最近心情比較好？或者突然良心發現對自已更l貼了一點？畢竟天氣熱了，人也會變得奇怪……
可她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反駁：不是的。那種專注的凝視，那種帶著溫度的觸碰，那種看似平淡卻暗藏深意的迴應……和以前那種純粹的、習慣性的照顧，感覺完全不通。
這種“不通”讓她心慌意亂，像懷裡揣了一隻不安分的小兔子，時不時就要蹦躂幾下，撞得她心口發麻。她發現自已開始無法像以前那樣坦然地迎接他的目光，開始在意自已在他麵前的樣子，開始因為他一個不經意的靠近或觸碰而心跳失序。
這是一種陌生的、讓她無所適從的情緒，悄悄地、頑固地在心底滋生蔓延。
週五的傍晚，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們照例一起騎車回家，經過那個每天必經的、開記了薔薇花的老圍牆。馥鬱的花香瀰漫在溫暖的空氣裡。
紫馨的車鏈子突然“哢噠”一聲，掉了。她唉聲歎氣地下車，看著油乎乎的鏈子發愁。
白墨立刻停下車，二話不說，蹲下身幫她弄。他修長的手指很快沾上了黑色的油汙，卻動作熟練地將鏈子卡回齒輪上。
“好了。”他站起身，額角滲出細微的汗珠。
“謝謝啊！”紫馨鬆了口氣，趕緊從書包裡翻紙巾遞給他。
白墨接過紙巾，卻冇有立刻擦手，而是抬頭看向她。夕陽的金輝落在他深邃的眼裡，映出一種格外專注的光彩。他就那樣看著她，看了好幾秒，看得紫馨又開始不自在起來，心跳莫名加速。
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似乎低沉柔和了些：“紫馨。”
“啊？”紫馨下意識地應道，心臟猛地一跳。他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如此正式地叫她。
他似乎在斟酌詞語，停頓了一下。周圍隻剩下歸家的車鈴聲和晚風拂過薔薇花葉的沙沙聲。
紫馨屏住呼吸，莫名地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她覺得他好像要說什麼不一樣的話。
然而，最終，他隻是微微傾身，用還算乾淨的手背，輕輕蹭了一下她的鼻尖，那裡不知何時沾上了一點黑色的油漬。
“沾到了。”他說，語氣恢複了平時的平淡自然，彷彿剛纔那片刻的深沉凝視和欲言又止隻是她的又一次錯覺。
他收回手，轉身走向路邊的小水龍頭去洗手。
紫馨卻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摸著剛剛被他手背蹭過的鼻尖。那裡彷彿還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和一點點粗糙的觸感。
夕陽將他的背影勾勒得修長挺拔，水聲嘩嘩作響。薔薇花的香氣愈發濃鬱，甜膩得幾乎讓人發暈。
她站在濃鬱的花香和絢爛的霞光裡，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心裡那種“他最近有點怪”的感覺達到了頂峰。
一種模糊的、曖昧的、難以言喻的氛圍，像這傍晚的暖風一樣，無聲無息地將她包裹起來。
有什麼東西，好像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而她，似乎並不討厭這種“不一樣”，隻是……心慌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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