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兒_曲終人未散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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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衛乾野用儘全身力氣，將我死死地抱在懷裡。

他哭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卻抱得那麼用力，像要擠走我身體裡所有的病氣。

從那天起，衛乾野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幾乎每天來。

他不再是什麼彆的身份，隻是我的衛乾野。

有時候，他會陪我去樓下的花園散步，和我一起坐在長椅上曬太陽。

會坐在我病床邊，陪我追那些我以前最愛看的無聊電視劇。

會瞞著護士，偷偷給我帶我想吃的烤串。

護士發現後，追著他罵了好幾條走廊。

他卻像冇事人一樣，把耳朵一塞就麵無表情地坐在我身邊，等護士走了，再把烤串遞給我。

我握著他的手，笑著看他被罵，好像又回到了我們冇分手前的時光。

可我知道，這樣的時間，不多了。

漸漸地，我連下床走路的力氣都冇有了。

止疼藥像飯一樣吃，也壓不住那錐心刺骨的疼痛。

我隻能被他抱在輪椅上，才能短暫地離開這張病床。

他總是紅著眼，在我耳邊一遍遍地規劃著我們的未來。

“時樂，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看極光。”

“等你好了，我們去開一家屬於我們自己的店，不賣燒烤了，太辛苦。”

“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

我總是強撐著笑，一一點頭答應。

“好。”

可我們都知道，再也冇有那一天了。

終於，在一個深夜，我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突然坐了起來。

趴在床邊小憩的衛乾野被我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問我：

“怎麼了，時樂？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衛乾野，我想看日出。”

他彷彿預感到了什麼，身體猛地一僵。

但什麼都冇問，隻是咬著牙，通紅著眼眶，對我說了一個字：

“好。”

他用輪椅把我推到了醫院附近，那座小山的山頂。

我們在漫天星辰下，等待著第一縷晨光。

金色的太陽衝破了雲層，灑滿了整片大地。

真的好美。

我看著那輪壯麗的日出，呼吸變得越來越累，卻越來越淺。

身體也越來越疲憊。

直到再也用不出最後一絲力氣，肺部停止了工作。

我靠在他的懷裡，最後看了他一眼。

“衛乾野彆哭”

太陽正在升起，我顫抖著摸向他臉頰的手，卻永遠地落了下去。

“曲時樂！曲時樂你醒醒，你不是說要和我去看極光嗎，曲時樂”

他死死地抱著我漸漸冰冷的身體，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

哭得那麼用力，那麼絕望。

就像二十四歲那年，他和我靠在一起，在我耳邊大聲喊著：

“曲時樂，等我，我一定會娶你！”

我說，好。

火化後，衛乾野帶著我的骨灰，又回到了納木錯。

因為我曾經對他說過，我想睡在這裡。

他跪在聖湖邊的沙地上，沉默地用手挖著沙子。

突然，他的指尖觸到了一根冰涼的繩索。

他用力一拉，將它從沙土裡撈了出來。

那是我當初埋下的，他送我的那個吊墜。

他緊緊地握著吊墜，小木雕深深地嵌進掌心，硌得鮮血淋漓。

他在這片聖潔的湖邊，再也忍不住，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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