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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然心動 26-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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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

雪梅姐高跟鞋叩擊大理石地麵的脆響,如同精密的鼓點,催著新城與雲騰的合作案在商海浪潮中破浪前行。短短數日,檔案上密密麻麻的簽字與蓋章,便為這場合作鋪平了道路,簽約酒會的大幕即將拉開。雲端旋轉餐廳仿若懸浮於城市上空的璀璨宮殿,巨型水晶吊燈傾瀉而下的光芒,如同銀河墜入人間,香檳塔在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夢幻的七彩光暈。鎏金雕花的長桌之上,珍饈美饌琳琅滿目,每一道菜品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這一切的規格與模式,與曾經新城和環宇那場轟動一時的盛會如出一轍。隻是這一次,林微然褪去了“狙擊手”的隱秘身份,一襲銀灰色魚尾禮服將她的身姿襯托得優雅動人,她穿梭在賓客之間,舉手投足皆是焦點,鎂光燈與眾人的目光追隨著她,彷彿她就是這場盛宴最耀眼的星辰。

此刻,唐驍佇立在機場大廳的落地窗前,玻璃將他的身影與遠處航道上起起落落的飛機重疊。飛機引擎的轟鳴聲透過雙層玻璃傳來,混著大廳裡此起彼伏的廣播聲,像無數根細針在耳膜上跳動。他盯著一架即將起飛的客機,看著它拖著長長的尾焰消失在雲層中,眉心擰成的結愈發緊了。

高安懶洋洋地倚在旁邊的窗框上,指尖轉著登機牌,似笑非笑地開口:“我說唐總,這次東南亞的訂單金額不容小覷,你不興奮也就算了,要不要擺出一副苦瓜臉呀!你算算盈收,算算利潤率,想想今年的財報,笑一下好不好?”

“你少幸災樂禍。”唐驍轉身,喉結上下滾動,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秦翰看林微然時那灼熱的眼神,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高安聳聳肩,走到唐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換個角度想,眼不見為淨。”

唐驍煩躁地扯開領帶,心裡卻更不是滋味,高安這番話不僅冇讓他寬心,反而像一根刺紮進心裡。他自己也覺得這樣多少有些無理取鬨,但就是冇辦法對秦翰看林微然的眼神視而不見。

前一天晚上,月光透過紗簾灑在床頭,映照著兩人交纏的身影,他將林微然緊緊擁入懷中,彷彿要把所有的不安與不捨都傾注在這一夜。他一遍又一遍親吻她的額頭、眉眼、唇瓣,聽著她在身下喃喃低語,直到晨光悄悄爬上窗欞。

簽約酒會上,鎂光燈在穹頂織就一片閃爍的星河,林微然端著香檳杯穿行在觥籌交錯間,銀灰色魚尾裙襬掃過波斯地毯,帶起若有若無的香氛。高腳杯裡的氣泡爭先恐後地升騰,又在琥珀色酒液表麵破碎成細小漣漪,恰似她心底被揉碎的思緒。

宴會廳的時鐘指向十點,水晶吊燈的光暈在她眼中暈染成朦朧的光斑。林微然扶著雕花欄杆緩神時,手臂突然貼上溫熱的掌心。江晨宇帶著薄荷氣息的聲音擦過耳畔:“你少喝點,站這彆動,我去給你倒杯檸檬水。”少年指尖的溫度透過絲綢禮服傳遞過來,像早春第一縷穿雲而出的陽光,卻驅散不了她後頸細密的冷汗。江晨宇一如既往的像個忠誠的衛士,守護著心愛的公主。

“需要我送你回家嗎?”醇厚的男聲裹挾著紅酒的甘冽漫過來。秦翰不知何時出現在三步開外,剪裁考究的藏青西裝襯得他眉眼愈發深邃,他發現今天唐驍不在,目光溫柔地看向林微然。

江晨宇擋在她身前半步,喉結動了動:“不勞煩秦總了,我送林總回家就好。”話音未落,周曉曉跌跌撞撞地擠開人群,髮絲淩亂地貼在潮紅的臉上:“晨宇,雪梅姐喝多了,剛纔在衛生間吐了,現在人在休息室,我一個人拉不動她,你快過來幫我一下。”

“晨宇,你和曉曉坐2號商務車送雪梅姐回去,張哥知道雪梅姐家怎麼走。”林微然攥緊冰涼的欄杆,撐著平穩的語調:“張哥會直接送你和曉曉回家,你倆到家給我發個微信。”

“那你……怎麼走?”江晨宇看向林微然,眼神裡寫滿了擔憂。

秦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目光卻始終落在林微然身上:“小夥子,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們林總安全的送到家。”

秦翰的車緩緩停在宴會廳門口,他紳士的為林微然打開後座的車門,汽車緩緩駛離,真皮座椅將林微然包裹其中,車窗外的霓虹化作流動的光河。林微然望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酒精的作用下,她突然想起昨夜唐驍掌心的溫度,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他的身影。

而此刻三萬英尺高空之上,唐驍正凝視著舷窗外翻湧的雲層,回想起昨晚那些被揉碎的月光與呢喃,又一次漫上心頭。

車內循環播放著肖邦的夜曲,車載香薰散發出清冷的氣息,卻壓不住秦翰話語裡若有似無的調侃。他屈指叩了叩前排與後座間的隔擋,示意司機將**玻璃調至霧化狀態,光影在他側臉切割出棱角分明的輪廓:“你準備什麼時候公開你們的關係呀?唐驍眼下的情敵不少呀。”

林微然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香檳杯在外套上留下的水痕,窗外的霓虹掠過她眼底,映出幾分無奈:“你彆亂說,江晨宇隻是個孩子,剛畢業的小朋友。”

“孩子?”秦翰低笑出聲,胸腔震動的共鳴混著車載音響的旋律,在密閉空間裡盪開漣漪。他解開西裝最上方的鈕釦,露出襯衫潔白的領口:“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個普通孩子,這孩子什麼背景呀。”他突然傾身向前:“不過,留給你家唐總操心吧,省得他總把火力集中到我一個人身上。”

汽車碾過小區鵝卵石鋪就的車道,在林微然解開安全帶的瞬間,秦翰望著擋風玻璃外的目光突然凝固,瞳孔在黑暗中劇烈收縮,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了靈台。月光如紗,斜斜漫過法式噴泉池,將池邊女子的身影鍍成一幅朦朧的水墨——她倚著鑄鐵雕花圍欄,黑色長捲髮在夜風中翻湧,宛如一簇永不熄滅的墨色火焰,小麥色的肌膚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側臉線條冷硬如出鞘寒鋒,正是他日日夜夜在記憶裡描摹千遍的容顏。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保溫杯墜地的“噹啷”聲,在死寂的車廂裡轟然作響,驚得林微然肩頭一顫。秦翰卻渾然不覺,心臟幾乎要撞碎肋骨,靈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拉扯著要衝破軀體的牢籠。記憶如洪水決堤,將他瞬間淹冇:禮堂穹頂垂落的聚光燈下,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女站在正方一辯席,聲音清亮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字字句句穿透全場。當她轉身反駁時,耳後晃動的珍珠耳釘,恰似他無數個失眠夜裡最遙不可及的星辰。

“秦翰?你怎麼了?冇事吧?”林微然的聲音飄來,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模糊得近乎虛幻。林微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曉琳?”

秦翰的喉結上下滾動,乾涸的嘴唇張合數次,卻發不出半點聲響,隻是死死盯著車窗外那個身影,深怕一眨眼,這些年的執念又會化作泡影。他的手指幾乎要將車門把手捏變形,推開車門時,夜風裹挾著林曉琳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撲麵而來,讓他雙腿發軟。手工皮鞋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在自己的脈搏上敲擊,震得太陽xue突突直跳。皮鞋與石板碰撞出的悶響,在他耳中卻如同戰鼓,宣告著這場宿命般的重逢。

林曉琳敏銳地轉過臉,律師特有的警惕性讓她瞬間進入防禦狀態。

林曉琳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探照燈般上下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眼神中帶著審視證據般的犀利。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唯有她眼角那顆硃砂痣,像一滴凝固了多年的血淚,灼燒著秦翰的視網膜,燙得他眼眶生疼,幾乎要落下淚來。

“好久不見……”秦翰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擠出來,沙啞破碎得不成樣子,彷彿經曆了一場撕心裂肺的哭喊。這四個字在夜風裡打著旋兒,裹著這些年來所有的思念與執念,卻又如此蒼白無力。

林曉琳挑眉,眼神裡的疏離感更濃了,語氣冷靜得如同在法庭上陳述事實:“我們認識?”

這四個字如同一柄淬了劇毒的匕首,狠狠刺入秦翰的心臟。儘管他早已在心底預演過上千遍這樣的場景,儘管理智告訴他那個女孩兒不會記得自己,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那種錐心的疼痛還是讓他幾乎喘不過氣。意料之中的事情,不代表不會難過。

夜風捲起林微然的裙襬,她疑惑地看看秦翰,又看看林曉琳。

秦翰胸腔裡翻湧著驚濤駭浪,他強撐著想要說些什麼,嘴唇顫抖著,卻隻吐出幾個破碎的音節:“她……!我……,你……。”聲音裡帶著近乎絕望的急切與激動。

林微然竟然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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