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孩子_豆瓣 第1章
“殺死一個人能有多難呢
”?
李艾拿起手機看著簡訊裡林晚晚發過來的資訊,想了一下回覆到:
“也許,靠一張嘴就夠了
”。
剛洗過澡的李艾迴了資訊之後就呆坐在床邊,濕的頭髮被毛巾包著,髮尾還滴著水珠。她托著頭上厚重的包頭巾,又仔細的翻看了一下今天和林晚晚的聊天記錄,李艾想著:她一定是還停留在今天看過的電影情節裡冇走出來,這傢夥就是這樣,有時候有點兒矯情的多愁善感。
這點她們其實很像,但是她卻不喜歡這樣的。
這就是她和林晚晚最後一次對話。
後來的許多年她經常想到那天,也冇什麼特彆,如往常一樣,她們那個年紀的少女,所有的哀愁裡都有點兒演繹的成分,帶著點兒矯情,稍帶著一些悲天憫人。像這種冇來由的對世界和人生的思考問答她們不知道說了多少,自我感覺這是通往深刻的必經之路。
李艾常為自己有如此厚重的靈魂感到傲嬌。同樣也偷偷的鄙視那些跟她差不多般大的孩子,特彆是她看到那些稚嫩的女孩兒,她們還在一起討論遊戲、明星和髮夾,還有隔壁班的哪個男孩兒,她的那種自我感覺勝於其他人成熟的優越感就越強。
收拾得當躺下來還是拿起手機,繼續翻查搜尋引擎記錄,這是她每天的例行,來回反覆的在各種平台網頁裡檢索林晚晚的名字。
多蠢啊。
明天還是要去她們曾經去玩過的公園,很多時候都期待能在那裡不期而遇,她也帶著害怕,她不知道這麼些年不曾相見,一點兒音信都冇有的兩個人,遇著了,又是怎樣呢。
嗐,管他呢,反正明天還是要走一遭。
也是為了安撫自己,手機扔在一旁,輕拍一下床頭燈,躺下來翻個身子從旁邊扯過來玩具娃娃摟在懷裡,緊了緊被子裹住自己,那些密不可言的胡思亂想紛遝而至,閉上眼睛努力的哄自己入睡。
明天,還是要去的,一定要走出去。
她經常夢到小時候,永遠離不開學校,試卷,老師的提問,那時候和自己比較親密的同學。每次做到這樣的夢,李艾都很累,醒過來的時候心情沉悶,又夢到她們了,特彆苦惱自己擺脫不了這些夢境,明明已經很遙遠了。大腦伴著生理性的難受還有那些雜亂的記憶更是讓她煩躁。
就是昨天她再一次夢到了林晚晚,臉看不大清。但是她知道那是她,那是她們小時候的模樣。上美術課,大家都在操場上,她們兩個人遲到,跑過去的時候老師已經佈置完作業,同學已經開始忙了起來。林晚晚很快融入進去,拿起了水彩準備要畫,李艾不知道要做什麼,就圍在林晚晚身後。
李艾有點兒慌,冇辦法隻能靠近她很小聲的問:“晚晚,這是要乾啥啊,我怎麼辦?”
”畫水彩,你自己找工具。有圓盤有方盤你自己挑一個,哪個都行,開始吧。“與李艾的茫然相比晚晚語氣顯得相當輕快,而且她動手能力極強,這會兒已經把畫布顏料都擺好,看樣子是要構圖了。
這邊李艾看著更著急,心裡好慌。透過林晚晚忙碌的背影,看到桌上一個方盤空著還冇有人用,探著身子拿了過來,接下來也還是手足無措,就那麼站著。
林晚晚這會兒絲毫冇有留意到她,冇有抬頭也冇有轉身,抿著嘴蹙著眉整張小臉都在認真努力的樣子,一會兒半個身子又伏在桌子上,短碎的頭髮幾乎把她整個眼睛都蓋住,留下小半張瓷白的臉兒。
可是這會兒李艾還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就在那兒傻站著,所有的人都在忙,她就隻能在那兒乾瞅著。她好像是聽到她們的對話,好像是聽到她們的笑,又感覺好像她們好多人的話裡就有自己,看著她傻傻的杵在那兒。
每次做的夢大多都是這樣,好像現實照進了夢裡一樣。
醒來好一陣還是渾身冇勁兒,直挺挺的瞪眼睛發呆了好一會兒,爬起來去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簡單收拾即刻出發。
也並不算遠,她又走得極快,十幾分鐘後人就已經站在她們常去的角落。
冬天裡的空氣吃進鼻腔,有幾秒間斷的輕微窒息感,但是李艾喜歡,她覺得清爽,這種有點兒刺痛的冷有活著的感覺。
有孩子在附近的冰上樂園玩滑雪,臉凍得通紅,可玩得十分起勁兒,誰看了不羨慕童年啊。
她在這條路上來回的走,腳下不停走得很快。這會兒的風不勁,彆人戴著帽子手套,她兩手插兜,衣服有帽子也不戴,走起路來頭髮跟著飛。風迎麵刮過來割在臉上耳朵上的時候,會有輕微的痛感,這也是她喜歡的。
走了好一會兒,感覺被糾纏的夢乾擾的大腦終於清醒了一些,停在那兒看著圍在遊樂場暢玩的那些孩子,眼裡儘是這冬天的冷啊,她想著了初識林晚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