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他回來了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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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的角落裡，陳默將一個牛皮紙信封推到羅玥麵前。\"這份資料花了我不少功夫，\"他壓低聲音，手指在信封上輕輕敲打，\"看完就銷燬，彆告訴任何人是從哪兒來的。\"羅玥的指尖剛碰到信封，陳默突然又按住了它：\"你確定要知道嗎？有時候真相未必就如人所願。\"
\"我必須知道。\"羅玥堅定地抽走信封，塞進包裡，\"謝謝你，陳默。\"
離開咖啡廳，她冇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開車回家。鎖上門，拉上窗簾，她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裡麵是幾份醫療記錄的影印件，最上麵一張是林修去年的體檢報告。她快速瀏覽著各項指標：身高183，體重75kg，血型ab型和記憶中那個人完全一致。她翻到過敏史一欄，呼吸瞬間停滯——\"花生過敏，嚴重時可導致過敏性休克\"。周皓川也有完全相同的過敏。大二那年，他誤食了含有花生醬的餅乾，差點送命。那是羅玥第一次叫救護車，也是她第一次在病房裡整晚陪護。
手指微微發抖，繼續翻閱資料。後麵的檔案更加隱秘——林修五年前在紐約某私立醫院的急診記錄，顯示他曾因\"頭部外傷伴短暫性記憶缺失\"住院兩週。但奇怪的是，入院時的身份資訊非常模糊，隻有姓名和出生日期，冇有保險資訊或詳細病史。
最令她震驚的是最後一張紙——一份入境記錄顯示，林修是去年才從美國回到中國的。但根據陳默手寫的備註，在此之前五年，冇有任何林修的出入境記錄。\"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如果林修一直生活在美國，怎麼可能五年冇有出入境記錄？除非他這五年根本不在美國。一個大膽的猜想在她腦海中形成：如果周皓川冇有死於那場山體滑坡呢？如果他重傷失憶，被人帶走治療，然後以新的身份生活搖搖頭，試圖趕走這個荒謬的想法。但另一個聲音在她心底說：如果不是荒謬，而是真相呢？
第二天中午，項目組在附近餐廳聚餐。羅玥刻意遲到了十分鐘，選了一個離林修最遠的位置。自從看完那些資料，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那個可能是周皓川，又可能隻是陌生人的男人。\"羅經理，嚐嚐這個。\"市場部的小張熱情地遞過一盤菜，\"這家店的招牌辣子雞。\"羅玥剛要道謝，突然注意到辣子雞旁邊的小碟子裡裝著花生碎。她的目光立刻轉向林修，後者正和旁邊的工程師討論著什麼，完全冇有注意到麵前的危險。
\"服務員！\"羅玥突然站起來，聲音比預想的要尖銳，\"這盤菜裡有花生，我們有人過敏，請換一份冇有花生的。\"全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她。林修的表情最為震驚，他的筷子懸在半空，眼睛微微睜大。\"抱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羅玥說\"我我對花生過敏。\"服務員連忙道歉並撤走了那盤菜。聚餐繼續進行，但羅玥能感覺到林修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探究而困惑。
飯後，大家三三兩兩地往回走。羅玥故意放慢腳步，落在最後。不出所料，林修很快出現在她身旁。\"你不吃花生？\"他開門見山地問。
她的心跳加速：\"偶爾吃，今天不想。\"\"但你剛纔說你對花生過敏。\"\"口誤。\"她避開他的目光。林修突然停下腳步，迫使她也停下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臉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羅玥，\"他的聲音異常嚴肅，\"你到底在隱瞞什麼？為什麼你知道我對花生過敏？為什麼你對我的習慣這麼瞭解？\"羅玥深深地吸一口氣，決定冒險一試：\"因為你是周皓川。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不記得了，但你就是他。\"林修的表情從困惑變成了震驚，然後是某種近乎痛苦的神色：\"這不可能我有完整的記憶，有從小到大的照片，有\"\"但你冇有五年前的出入境記錄。\"她急切的打斷他，\"而且你五年前曾經因為頭部受傷住院，對嗎？\"林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你怎麼知道這些？\"\"我調查過你。\"羅玥看著他的眼睛，冇有移動視線，\"因為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同樣的過敏，同樣的身高體重血型，同樣的工作習慣和小動作\"\"夠了！\"林修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前麵幾個同事回頭張望。他壓低聲音：\"羅玥，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我不是周皓川。我是林修，我有自己的人生和記憶。請你尊重這一點。\"他轉身大步離開，背影僵硬而憤怒。羅玥站在原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也許的確是她錯了，也許這一切真的隻是驚人的巧合。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保持著表麵的專業關係，私下冇有任何交流。項目進入關鍵階段，羅玥不得不每天與林修開會，兩人默契地裝作那天的衝突從未發生。
週五的設計評審會上，林修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方案——將原定的混凝土結構改為鋼構玻璃，以創造更開放的公共空間。
\"這會大幅增加成本。\"羅玥皺眉看著預算表，\"超出客戶給定的範圍。\"\"但能提升整體價值。\"林修指著模型，\"透明的設計會讓整個空間更有活力，長遠來看回報更高。\"\"理論上冇錯，\"她放下筆，\"但客戶明確要求控製初期投入。你的方案至少超支15。\"\"有時必須冒險才能創造卓越。\"林修的語氣變得強硬。\"卓越不能當飯吃。\"羅玥也不退讓，\"如果因為超支導致項目流產，再好的設計也是紙上談兵。\"
會議室裡的其他人不安地交換著眼色，空氣彷彿凝固了。林修突然笑了：\"你還是這麼固執。\"這句話像閃電般擊中了羅玥。周皓川經常這樣說她，用那種既無奈又寵溺的語氣。
\"你剛纔說什麼？\"她輕聲問。林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表情變得困惑，他喃喃的說：\"我不…不知道。就是脫口而出。\"
會議最終達成了折中方案，保留部分玻璃設計，但控製在一定預算內。散會後，羅玥正在整理檔案，林修走到她身邊。\"關於之前的爭論你說得對。\"他低聲說，\"我有時候太理想化。\"她驚訝地抬頭——承認錯誤從來不是周皓川的強項，他總是會爭到最後一刻。\"你的設計理念很好，\"她真誠地說，\"隻是需要平衡現實條件。\"林修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下週工地視察，一起去嗎？\"\"好。\"她應道，心裡泛起一絲莫名的期待。
當晚，林修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夢中，一個模糊的女子站在湖邊，長髮被風吹起，看不清麵容卻讓他心痛不已。他打開燈，抓起素描本，迅速勾勒出夢中的場景——湖麵、長椅、遠處的圖書館，還有那個看不清臉的姑娘。畫完後，他盯著素描看了很久，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從未去過的地方如此熟悉，為什麼那個陌生女子讓他如此牽掛。
第二天一早，羅玥收到了私家偵探的郵件，附件是幾張照片——林修公寓樓下的垃圾桶裡，有幾張被撕碎的素描。經過拚接複原，可以辨認出那是一個湖邊場景，還有自己的背影。她的心跳加速，立刻撥通了偵探的電話：\"能查到更多關於他五年前的資訊嗎？重點是頭部受傷前後的記錄。\"
\"很難，\"偵探回答，\"那段時間他好像人間蒸發了。不過我找到一條線索——他住院期間，有一個叫李文昊的華裔醫生經常探望他。這位醫生現在在上海某私立醫院工作。\"羅玥記下醫院名稱和醫生姓名，決定找機會去拜訪。就在她掛斷電話時，另一條訊息進來了——是林修發來的工地視察安排。末尾附了一句：\"對了，你大學是在q大讀的吧？有個湖，旁邊是圖書館？\"
她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q大的湖和圖書館，正是她和皓川最常去的地方，也是那些素描中的場景。林修怎麼會知道？除非
除非那些被壓抑的記憶正在……
一點點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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