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明明超強,卻分外柔弱 第289章 我笑,當然是因為你可笑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著這些虛偽的話?!你若是真的那麼爭強好勝,當初就戰死在擂台上,那樣的話,我或許還會敬你幾分!」
赤峰?緊抿著唇,望向赤峰炘的眼眸中,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原來,你一直在怪我。」她顫聲道。
「不應該嗎?我是她的親姐姐,和她一同長大,而你是她的親生母親,哪怕你從未把我們當你的孩子,可你怎麼做得到,親口命令她去死?!」
赤峰?的臉色在赤峰炘的質問下愈發蒼白。
她手指緊緊扣住寶座的扶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卻又很快被冷漠所掩蓋。
「你不懂……」赤峰?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在抑製著某種情緒,「赤峰氏的榮耀,從來不是靠仁慈和軟弱來維持的。」
「阿韶的死,是為了維持赤峰氏的尊嚴,當年那一戰,我贏不了,若她也輸了,赤峰氏將會被藍念氏吞並。」
「所以你纔是最該死的。」赤峰炘冷漠道。
「我會死,這些年我與魔族虛與委蛇,為的就是提升修為,在最關鍵的時機,轟轟烈烈的死去,為赤峰氏爭取最後的利益。」赤峰?說得很平靜。
可赤峰炘知道,她向來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再回想起上一世赤峰?的結局,她突然覺得嘲諷。
她一心想著用自己的死為赤峰氏換取更多的利益,卻沒想到因為她的行為,給赤峰氏帶來了滅頂之災。
前世,自儘的赤峰?是因為勾結魔族的事情暴露連累赤峰氏,才選擇自儘。
赤峰炘幾乎很輕易的猜到了她為什麼非自儘。
她大概是在死前做了什麼撇清關係的事情。
但傳到外頭來,就是她畏罪自殺。
赤峰氏該覆滅仍舊是覆滅了。
畢竟當初藍念氏已經成為了白芷玉的走狗。
白芷玉安排的人,當然是以滅了赤峰氏為己任。
不知是否是察覺到了赤峰炘眼中毫不掩飾的嘲弄,赤峰?深吸了口氣。
「不管你信不信,把這件事瞞住,等合適時機,我自會赴死,到時候赤峰氏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接手這個讓我厭惡至極的家族?我巴不得赤峰氏覆滅,你有膽子交給我,我就有膽子讓赤峰氏三個字在你死後在九州銷聲匿跡。」
「赤峰炘!不要說氣話!」赤峰?最聽不得這個,一步來到赤峰炘麵前,雙眸通紅。
赤峰炘扯唇冷笑,「那麼在乎赤峰氏,還敢把赤峰氏交到我手中?」
「因為你是我、乃至你們那一輩裡天資最高的人,隻有天資足夠高,才能在將來保住赤峰氏興盛不衰。」赤峰?緊握住赤峰炘的手臂。
望見她眼底的瘋狂,赤峰炘嘲諷道:「赤峰氏真的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你滿心滿眼都是,像為赤峰氏而生的傀儡一般。」
她真的很不解,怎麼會有一個人將家族的興衰看得這麼重要。
「我就是為此而生的,所以我永遠都會為赤峰氏而努力,犧牲。」赤峰?垂下眸,「我就是……為此而生的啊。」
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赤峰炘從中察覺到什麼,感受到她的情緒比剛剛還要激動。
當即催動幻秋蟬。
隨著幻秋蟬產生的幻象迷惑了赤峰?,將她拉進幻象裡。
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呆滯,握住手臂的手緩緩鬆開,一點點滑落。
最後愣在了赤峰炘身前。
赤峰炘調動著幻秋蟬,神情專注認真的問:「為什麼說你是為此而生的?」
「因為……」赤峰?的意識突然出現掙紮跡象,才開口,就要從中醒來。
赤峰炘當即加大力道,哪怕幻秋蟬強行將人保留在幻象之中,很容易會導致對方徹底迷失方向,陷入永久的幻境之中。
強大的幻境牢固的將人困在其中。
赤峰?的目光逐漸恢複方纔的呆滯狀態,開始順著赤峰炘的意願,給出回答。
「因為,母親生我,便是因為赤峰氏沒落,被藍念氏打壓得喘不過氣。」
「母親她說,我是為赤峰氏而生的,在我之前,無數兄弟姐妹天賦差的都被丟掉了一階子弟的院落,隻有我,天賦卓越,得以留在她身邊養大。」
「她說,若有一日我對赤峰氏沒有作用了,那她會親手殺了我,因為留著我容易讓我產生落差,心生妒恨。」
「可母親死在了我前麵。」
「她是被藍念氏的附屬褚家人所殺,連屍首都不全,連喪禮都沒有,赤峰氏就迎接了我這個新主人。」
「我牢記母親的話,她說,如果有一日我對赤峰氏沒有作用了,那她會親手殺了我。」
「或許等我死的那天,她會來接我吧。」
赤峰?說著,泛紅的眼眶中閃爍著淚花。
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她突然輕聲呼喚了一聲,「母親……」
赤峰炘沉默了。
她看著麵前的女人。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
多年來,哪怕一直都有突破,她還是在不斷的勞累下顯露出蒼老疲態。
她的眼中布滿血絲,眼角眉梢微微下垂,從未有人敢正視她。
更彆提此刻麵對麵,以如此近的距離觀察她。
一看才發現,她其實早已不似從前那般鋒利。
此刻她的脆弱姿態,更是赤峰炘從未見過的模樣。
赤峰炘很想同情一下麵前的人,很可惜她辦不到。
她漠然打了個響指,幻象陡然間破滅。
赤峰?的眼神恢複光亮,下一刻卻抬手掐住赤峰炘的脖頸。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眸色狠戾。
赤峰炘被用力掐住脖頸,卻半點沒有危機感,反而突然笑了一聲。
而這一聲彷彿開啟了閘口一般,她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放肆。
「哈哈哈……」赤峰炘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掐住她脖頸的手隨著她笑聲顫動的身體所動,力道不自覺鬆了幾分。
「你笑什麼?」赤峰?神情晦暗,不知道是氣赤峰炘竟敢算計她,還是氣她暴露了自己的過往。
赤峰炘眼皮微垂,隻緩緩睜開一條縫隙,沒有正眼去看赤峰?。
「我笑,當然是因為你可笑,也笑我與阿韶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被困束了半生。」赤峰炘嘲諷而又覺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