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明明超強,卻分外柔弱 第388章 火沒人撲是不會滅的
想通這一點,晏琅再看金風的眼神早已不同。
「明日一早,帶我去見見東勝城城主吧。」
「這……」金風麵露遲疑。
他是想從晏琅口中問出來什麼,也的確是想看看晏琅是不是知道什麼。
但是直接麵見城主,怕是有點難。
晏琅看出他的為難,抬手輕點腰間,一枚令牌飛到金風眼前,「拿著這枚令牌去給你們城主看,他會明白的。」
令牌之上,暗紋流轉,象征著仙境的圖騰若隱若現,神秘異常。
金風瞳孔微縮。
作為九州修士,已是大乘境的他自然知道這枚令牌意味著什麼。
仙境,隻有被仙盟挑選邀請前去參加九州大會,從幾千幾萬人之中脫穎而出的寥寥幾人纔有資格拜入仙境。
而眼前之人遞上前的令牌。
意味著她就是仙境中人。
這如何能不讓金風震驚。
如何能不讓他惶恐。
連忙雙手捧著朝晏琅一拜,「此物金風萬萬不敢拿著,金風已知曉仙使身份,這就前去稟明。」
這枚仙令就是給金風十個膽子他都不敢拿在手中。
仙境令,意味著眼前之人已經接受了仙境傳承,是有朝一日能成為一大仙尊,飛升成仙的存在。
若說剛剛金風麵對晏琅時隻是忐忑,那麼現在,就完全是惶恐不安了。
他如此驚慌,晏琅也不好硬塞。
反正金風知道她的身份,能把話傳過去就行。
至於對方怎麼反應,那就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抬手將仙境令勾回,隨意隱於腰間。
金風的動靜引來了一眾上完藥正在休息的人的注意。
他們一過來就看見金風恭恭敬敬的對著晏琅一拜,也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側身招呼他們就朝著門外走去。
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跟上,在經過金風剛剛站的位置時,也學著朝晏琅一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拜,但金風做的肯定是對的,他們照做錯不了。
眼看著一行人匆匆離去。
唐霧詩走上前去將門關上,轉身倚著門看向晏琅,「你這是打算插手此事?你才惹完魔族,不怕又引火燒身嗎?」
「火沒人撲是不會滅的,它會吞噬一切它能夠吞噬的存在,我插不插手,結果都一樣。」晏琅無所謂道。
「你倒是深明大義。」唐霧詩說著,不再倚著門,徑直走到晏琅眼前,伸手過去,靈力就將晏琅的手拉起。
看著她手上一道道血痕,「人估計很快就會過來,在他們來之前我先幫你療傷,能恢複幾成就看他們來得多慢了。」
「你這話,倒像是要讓我給他們找點麻煩。」晏琅眼眸含笑。
唐霧詩聳肩,「我可沒這麼說,彆乾壞事甩黑鍋到我頭上。」
晏琅笑而不語,隻是有些人註定是要在這一趟來回途中遭受一點小麻煩。
不過不會傷及性命罷了。
搖落飛身離開妙手堂,追尋上離開的眾人。
他們飛快的腳程,不過才走出妙手堂,就已經跑了過半的路。
好在這些年跟隨晏琅身邊,搖落也已經從當初什麼都不是的小孩鬼變成了……厲害的小孩鬼。
她飛身上前,正在趕路的眾人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降臨。
緊接著,便是一陣雞犬不寧。
而妙手堂內。
唐霧詩點燃了一支藥香,催動靈力,運轉藥香跟隨靈力進入到晏琅體內。
她說要幫晏琅療傷,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晏琅儘可能恢複更多。
因此,唐霧詩是沒有藏私的,完完全全,全身心投入其中。
晏琅這次倒是一個合格的傷者,十分聽從醫師的的話,靜靜任由唐霧詩療傷。
配合她的靈力運轉。
就這樣兩個時辰過去。
在天色漸亮的時候,妙手堂外陡然出現數十道靈力波動。
雖然細微,卻還是被妙手堂內二人感受得一清二楚。
東勝城城主曾年站在城門前深吸了好幾口氣,整理著衣襟,還不忘轉頭詢問身後金風,「快看看,有沒有哪裡不妥?」
金風認認真真左看右看,伸手幫著整理了一點微不可察的小褶皺。
而後認真點頭,「沒有了,城主大人簡直完美無瑕。」
「行了彆拍馬屁,你們都退到台階下,記住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彆等我出來給你們一個個打失憶。」
曾年擺手,前一秒剛威脅完眾人,下一秒就扯出笑容,手輕叩了下門,「東勝城城主曾年前來麵見仙使。」
她的聲音放輕得讓剛剛被壓低粗聲威脅的眾人全都不約而同的抖了兩下。
這會子纔算知道什麼是不該聽的。
他們最不該聽到的就是這一句。
感覺今晚要做噩夢了。
曾年可不管身後眾人是如何想的。
叩完門後就老老實實垂著腦袋等裡麵的人回應。
很快,一聲她所陌生的聲音從堂內傳來。
「進。」
得到這個字,曾年感覺自己的心都噗通噗通跳得飛快,身子都彷彿跟著心臟跳動了兩下。
雙手搭在門上,動作卻是輕得不能再輕。
將門推開走進去,又背對著關門。
曾年的目光一眼就看見不遠處堂中坐著的女子。
一襲清塵白衣,眉目如畫。
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霧氣,是剛剛順著藥香注入體內的藥力隨著唐霧詩的靈力一同縈繞在晏琅周身。
白霧嫋嫋,襯得她更不似凡塵中人。
曾年端著穩重的城主架子,走到晏琅麵前,恭敬行禮,「東勝城城主曾年,拜見仙使。」
晏琅抬眸,目光平靜溫和,「城主不必多禮,請坐。」
曾年心中不敢有絲毫怠慢,小心翼翼的坐在下首,雙手交疊著放在膝上,姿態實在恭敬。
恭敬得剛剛端起來的城主架子一下子就垮了。
好似小孩見了夫子一般老實。
「來之前我已聽金風有提及今晚之事,不知仙使想見我,是有何事要吩咐?」曾年試探性地問。
晏琅指尖輕敲扶手,輕聲道:「吩咐談不上,隻是聽金風說了東勝城近二十年遭受的困擾,有心想要幫襯」
「這……」曾年遲疑,「魔物一事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有找法子,仙使既然找我,想必是已有法子了?」
「是有,這個法子需要城主配合,若此法能成,是造福九州之事。」
「造福九州?!」曾年吃驚,配合晏琅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需要過腦子的。
晏琅可是手持仙境令的人。
就算信不過仙盟的人,她都不會信不過仙境仙使。
但造福九州這四個字對於她一介城主來說的意味可就太大了。
「不瞞城主,東勝城所發生的事情,近幾年也曾在其他州出現過,不過有城主的先例,所以緩和得比較快,也都處理得當。」
晏琅神情認真,說起謊話來麵不改色。
其實上一世直到魔族入世,有關此事的傳聞也是半點沒有。
後來則是已經沒機會再去傳這些傳聞了。
什麼都沒有抵抗魔族屠滅人族重要。
晏琅也隻不過推測如今距離魔族入世已經沒幾年的功夫。
如果她想的是對的,那麼其他州估計也已經陸陸續續開始出現憑空出現魔族的狀況。
她說得一臉認真,曾年自然是半點不會懷疑仙使所言是真是假,當即深吸了口氣。
她身為一城之主,深知這些年來維護表麵的安定有多麼費神費心。
若換做旁人,早撂挑子不乾了。
若有朝一日爆出去,這燙手山芋在她手裡,眾人對她的怒火足以將她燒得骨頭渣都不剩一點。
曾年一陣心驚肉跳,連忙起身,朝晏琅深深一拜,「還請仙使告知,我需要怎麼配合才能救東勝城於魔族爪牙之下。」
晏琅抬手虛撫,「你下令命城中百姓今夜太陽落山之際便各自回到家中,而後由我繪下陣圖交於你們,在城中布陣,然後……」
妙手堂內,晏琅一字一句將自己的計劃告知曾年。
曾年一臉認真的記著。
唐霧詩就站在藥台處看著這一幕,偶爾想到什麼,輕敲腰間令牌,傳音道:「重光師祖,你家公子這位小師妹,可真是有勇有謀,有趣極了。」
「她的傷勢如何?」
「依照師祖的吩咐,我可是把家底都掏出來了,雖然比不上師祖您,但還是勉勉強強治了三成傷勢吧。」
「三成……是有些少。」
「師祖若在能治多少?」
「我沒有你的家底,五成吧。」
「還是師祖厲害,師祖彆忘了許諾我的好處哈。」
唐霧詩誇得敷衍,滿門心思都是對方在此之前許諾的好處。
她雖然說有心想幫晏琅療傷,畢竟她長居於東勝城,也不願意看見東勝城一直被魔物困擾。
但這可沒到讓她動用傳承到她手裡的九轉血精香的地步。
若不是重光師祖拿出她惦記的寶貝作為交換,她可捨不得用。
正想著,晏琅這邊已經交代完畢。
曾年連連點頭,對晏琅短時間內就已經想好周全的計劃,與後續成事與否的應對之策,深感佩服。
「仙使放心,我這就去安排,絕不會耽誤今晚的大事!」
晏琅微微頷首,「去吧,記住不可走漏風聲,就外麵那些人知道即可。」
曾年鄭重應下,又恭敬地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快步離去。
待她走後,唐霧詩這才慢悠悠地走過來,「你的計劃倒是挺周全的,就是……」
「什麼?」晏琅挑眉。
唐霧詩接著道:「你的身子骨遭得住嗎?我才給你恢複了三成傷勢。」
「三成就夠了。」
「整座東勝城為陣,引魔物入甕,再深入其中,一舉殲滅……你確定夠?」
「怎麼,若我說不夠你還能多給我治點?」晏琅笑意盈盈地問。
唐霧詩一噎,「那不行,除非師祖來得及現在到東勝城。」
「來不及,但也隻有今日是最佳的動手時機,今日之後,魔族恐怕就會立即反應過來。」傳音令牌響起聲音。
是晏琅再熟悉不過的元十六。
在唐霧詩竭儘全力為晏琅治療三成傷勢之後,晏琅就傳音告訴了元南臻今夜在此發生的事情。
她將自己的懷疑儘數告知,而得知她現在在妙手堂,被唐霧詩醫治,元南臻也立即將正在準備修複劍骨材料的元十六喊了過來。
唐霧詩,藥穀第十七代傳人,她的師尊乃是現任藥穀穀主。
而元十六乃是醫道第一人最小的弟子,他的師尊,乃是創辦藥穀的第一任穀主的師兄。
作為藥穀第一代穀主的師侄,元十六要比唐霧詩高出十幾輩。
然而他們的年齡其實相差沒幾百年。
唐霧詩精修的是煉藥,製藥,將藥融合到醫道之中,大乘醫藥同行。
而元十六可以在完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為人療傷。
誠如他方纔所言。
唐霧詩用寶物治療三成。
他沒有,能治五成。
便可以感受到二者的天壤之彆。
而若是加上藥物治療,便是唐霧詩再修煉幾千年,也趕不上元十六。
元十六對晏琅的傷勢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
他對晏琅的個性再清楚不過了。
她決定要做的事情,大概隻有他家公子開口才能勸說一二。
問題是這件事,他家公子也讚同。
派人過去幫忙少說要一日的路程。
今夜若沒有處理掉魔物的事,明日晏琅將要麵臨的是魔物以及發覺她蹤跡的魔族反撲。
不做,百害無一利。
做了,至少還是有一利的。
元南臻在收到傳音後就立即調了人馬,他要去接晏琅回他的家。
在天溯,不會有任何危險能夠靠近晏琅。
饒是魔族,也休想接近一絲一毫。
也是因為得了元南臻的支援,元十六這邊才能開出唐霧詩完全無法拒絕的條件。
「放心吧,我有把握。」晏琅寬慰道。
「怕就怕你有把握。」
元十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晏琅的有把握,可不是指她當下的狀態定然能夠處理好這件事。
而是在她全力以赴的情況下能處理好。
她這個人做事,從不計較極不極端。
隻要能將事情解決就行。
晏琅一聽這話,也不反駁,畢竟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
她不開口,元十六兀自歎氣。
你看,她甚至都不為自己辯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