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明明超強,卻分外柔弱 第421章 我是被蒙在鼓裡的無辜之人
將雷電抑製於體內,自己緩緩吸收和被彆人強行抽離是從前柳心覺常經曆的。
這都與驚蟄吸收的感受不同。
柳心覺仔細感受著,似乎找到了比銀鈞天書要更能夠處理得了自己體內莫名出現的雷電的寶物。
隻是這寶物是晏琅契約的法器。
心思方纔活絡了一下,便又歸於寂靜。
隻是如此難得的舒適,又實在讓人難以不去想。
正當她儘力摒除雜念之際。
晏琅觀察著她的反應開了口:「感覺如何?」
她雖問出口,可與剛剛截然不同的兩種神情不難猜出此刻柳心覺的感受。
她的詢問聲,更讓柳心覺心臟漏了一拍。
像晏琅這樣的人,是不會說多餘的廢話的,更不會出於關切的詢問。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拿出驚蟄並非一時興起,而是在驚蟄表現出喜歡之後,帶著試探的讓柳心覺感受一下。
柳心覺微揚起眸,與晏琅對視一眼,之間在袖中微微蜷縮。
「很特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彷彿……捆束我多年的枷鎖被解開了。」
晏琅眼中劃過一抹笑意。
驚蟄繞著柳心覺吸收完重新出現的雷電後,咂著嘴回到晏琅身邊,「主人,這丫頭的體質可不簡單,體內倚靠靈力所自行產生的雷電可以時時刻刻淬煉她的身體。」
他傳音告訴晏琅。
「若讓她適應了這種生存方法,恐怕她將來的成就不會比主人你小哦。」
「她若是能適應,就不會一直以來都在尋求解決的方法了。」晏琅傳音回應,她沒有錯過剛剛柳心覺被驚蟄吸收雷電那一瞬間舒展的眉眼與輕鬆。
她相信柳心覺能夠拒絕這種誘惑。
前提是,她沒有提出要將驚蟄借給她。
「你體內所產生的雷靈力經過銀鈞天書的削弱束縛,被你緩緩吸收,這個過程自然不比得驚蟄能夠將其彙聚吸收。」晏琅輕聲道。
柳心覺垂眸緩緩點頭,「是啊,的確比不得。」
正因為比不得,所以她想知道,晏琅問這個問題,是想要什麼?
與她交換嗎?
可憑晏琅在兩人之間的關係之中,完全無需交換。
晏琅要,她就得給。
所以柳心覺在思考。
晏琅究竟要什麼?
可正如一開始到現在,兩人相處之中,柳心覺從未猜對過晏琅的心思。
「我拿了你的銀鈞天書,讓你無法削弱這股依靠你本身產生的雷電,將其消滅,既然驚蟄有這能力,又很喜歡這股力量,我便將驚蟄借給你如何?」
「借…借給我?」柳心覺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晏琅輕點驚蟄本體,他便化作一枚落於掌心的瑩潤珠子,緩緩飄向柳心覺,「不錯,借給你。」
「條件呢?」柳心覺脫口而出。
晏琅挑了下眉,「什麼條件?」
「將它借給我的條件。」柳心覺直言。
她不信晏琅這麼大方將此物交給自己。
剛剛晏琅說了,驚蟄可彙聚雷電。
這對於一個單係雷靈根修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晏琅又怎麼會這般輕易的交給她?
聞言聽到她的問題卻笑了。
轉而做出一副思索姿態。
「那就…幫我做件事吧?」
原本她就打算讓柳心覺去做這件事,既然柳心覺認為她借這樣東西一定有條件。
那就湊合用這個。
柳心覺是多思,更多是對眼前強大仇人的點點揣摩。
很可惜,她一次也沒揣摩對。
隻看晏琅反應,她就已經明白了晏琅壓根沒打算要用驚蟄跟她做什麼交換。
又或者說,她現在身上有什麼值得晏琅拿出自己契約的寶物去交換的?
明白自己不經意間又這種晏琅麵前犯蠢的柳心覺咬了咬唇,再看晏琅,決意不再去揣摩晏琅的任何一個行為。
她直截了當的問:「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離開西州,去仙盟告狀。」晏琅道。
「狀告什麼?」柳心覺有些詫異。
「狀告被我留下來看管化正城的虞家姐妹二人多年以來在西州的惡行。
而你,作為柳家覆滅時的唯一倖存者,在逃命過程中遇到我留在化正城,本為協助管理化正城,卻被困於城中多年的苟修相助,得以逃出西州。」
晏琅一字一句,說著她所編造的故事。
柳心覺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要借我狀告仙盟,然後用仙盟除了她們姐妹二人?」
「她們兩個不過是我契約的小妖獸,哪裡用得著仙盟來除,在你離開西州之後她們就會死。」
「那你……」柳心覺臉上寫滿了困惑,「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不用仙盟相助,那還告訴仙盟乾什麼?
晏琅將手一攤,緩聲說道:「多年前我到西州,為解救西州受苦修士,滅了苦惱仙盟、西州修士多年的陰靈城,是眾所周知的善人。
如今,我是被蒙在鼓裡,以為西州一切安好的無辜之人,是得知真相後,勃然大怒,滅殺作孽妖獸,給予仙盟、慘死西州修士一個交代的仙使。」
她像是在說彆人經曆的故事。
聲音分外悠揚悅耳,卻讓柳心覺不寒而栗。
虞家姐妹二人是晏琅契約獸的訊息,其實是從當年從化正城走出去的骨、炎、蛇三家家主傳出去的。
但同樣,晏琅沒有選擇留在西州而是選擇離開,並且當著仙盟派來的仙使的麵,宣佈陰靈城改名化正城,並聽命仙盟的訊息也沒有落下。
因此這些年來,虞家姐妹二人在西州的惡行一直沒人能夠確切與晏琅掛上鉤。
當然,這也隻是表麵上無法掛鉤,實際上,西州每個人都認為虞家姐妹二人的一切行動都是在晏琅的示意下,加之她們自己嗜殺報複人族。
可從來沒有人知道晏琅走時還留下了她口中協助管理化正城的「苟修」。
這個人,仙盟一定知道。
而這個人的存在,他的經曆,隻需向外一說,就能輕易就將本該落在晏琅身上的罪責抹去。
你看,她留下的不僅虞家姐妹二人,還留了彆人。
但那個人被囚禁於化正城,無法出去,也無法告知晏琅虞家姐妹二人在化正城的行徑。
分明是整個西州都恐懼的存在,在這一刻竟被輕易洗得一乾二淨。
柳心覺遲遲沒有開口,身子輕輕顫動。
晏琅彎起唇角,溫聲問道:「你好像在害怕?」
柳心覺想將眼前這張溫潤和善的臉與她的行徑相匹配。
可好難。
心悸不斷,她強壓住極端恐懼,艱難的扯起一抹笑意。
「隻是有些震驚。」
晏琅笑了笑,「明日便走吧,記得把經曆坐實,這就無需我幫你了吧?」
「不必,我明白應該怎麼做,隻是告狀完呢?等您得知真相前來西州之後,我又要做什麼?」
「九州之大,離了西州,自然是想做什麼就去做,我需要你做的也就隻有這件事而已。」
「隻是如此嗎?」
「覺得我大費周章半天就為讓你去告個狀很奇怪?」
「……是。」
「這計劃本就是看到你纔想的,我想要置身事外可以有無數種方式,你是最順手的一個。」
無需多費功夫,又可以給苟修謀點福利,用仙盟的資源養苟修他們,將來還為她所用。
這再順手不過了。
至於大費周章,那是在柳心覺看來。
她有做什麼嗎?
她從頭到尾不過傳送到西州,然後說了幾句話,擺弄擺弄陣圖而已。
其他的,不過是柳心覺自己認為耗費了許多心思。
柳心覺再次感受到了晏琅淡然語氣之下對一切的掌控。
而晏琅在回答完她的話之後又轉過身去。
幻域中陣師們已經將銀鈞天書送回。
「晏琅,這裡麵的確有宸極的氣息,而且還摻雜了一絲蒼溟的神魂。」
晏琅有些詫異,「蒼溟的神魂怎麼會在這裡?當年宸極不是就留了九君的一縷神魂融入封印大陣之中嗎?」
「兩陣同源,九君的神魂或許被他凝聚而成阻止獻祭陣陣眼被開啟的一把鎖。」
「照這麼說,我要是開了這把鎖,豈不是將九君的神魂歸還回去?」
晏琅此話剛說出口,就深覺不對。
打從葬龍台她就知道。
破邪劍乃是九君殘魂即將消散之際煉化而成的一把劍。
九君早成破邪了,如今就算歸還那一縷神魂又能如何?
在魔族入世的情況下,他們那一縷還未被魔氣所侵染、無人溫養的神魂很快便會消散在人間。
「不對……」晏琅蹙眉。
「你怎麼了?可是想到了什麼?」陣師們紛紛發覺晏琅的不對勁,連忙詢問。
「我在葬龍台看見了破邪劍的來曆,是九君被封印之際,將自身神魂煉化而成。」
晏琅回憶著。
「當時我認為這個提議太過突兀,認為這個提議極有可能是宸極從中搞鬼。」
「但有一個問題,宸極怎麼做到在封印之下,乾擾九君殘魂?」
「而倘若一開始他就已經準備要提議將九君殘魂煉化成劍,那留下九君的一縷神魂有什麼意義?放出來遲早都會消散的,你又何須費力在九君不之情的情況下融入那一縷神魂在其中?」
答案自然是:不會。
晏琅大腦飛速運轉著,彷彿有什麼一直以來被她察覺出破綻的東西鑽出來。
最後定睛一看。
「是宸極!」
「他的神魂,就藏在當初被封印至魔界的九君殘魂之中!」
晏琅豁然開朗。
此話一出,卻引得一眾陣師們大驚失色。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為魔族入世是九君為了報複意圖衝破封印。
所以極力尋找一名有足夠能力的修士來守護九州。
可晏琅所言,卻都將一切指向另外一個方向。
「倘若真是如此,一旦你開啟了這把鎖,他藏於其中的一縷神魂就會出世。」
「可他早已封神,這縷神魂出世又會如何?」
「回歸本體是不可能了,極有可能在釋放出來時,憑借獻祭大陣之力獻祭給這縷神魂,助其重塑肉身,完善神魂,成為一個身處下界的宸極?!」
幻域之內,陣師所在的院落裡響起一片驚呼、倒吸氣聲。
眾人麵麵相覷,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推斷出什麼。
「不可能吧……」
「他這人,心機深沉,深謀遠慮,倘若真是如此,破與不破這重封印,都有可能給晏琅來到一個致命的對手。」
一個身處上界,時時刻刻借用他人之手的神,一旦擁有了自己在下界的操控權,那麼將是滅頂之災。
「晏琅,不可以再動那個陣法,絕對不行。」眾人幾乎齊聲嚴肅道。
倘若宸極在上界,晏琅尚且有機會將自己修煉到能與宸極抗衡。
可若宸極擁有下界的操控權,那他會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殺了晏琅這個威脅。
晏琅卻並未回應陣師們,而是摩挲著手中的銀鈞天書,腦海中不斷演變著她的計劃。
最終,化作一抹淡然笑意。
「前輩們不必擔心,我心中有數。」
她這話,便是還要按照原本的計劃進行了。
「晏琅……」陣師們還想再勸。
「我有把握。」
晏琅打斷了他們。
將銀鈞天書收入儲物戒之中,望著眼前隻差一塊碎片便可以扭轉成型的陣法,微微一笑。
「縱是他能到下界,我也有把握,殺他毫不費力。」
她眼底閃過一抹決然。
「諸位前輩,我心意已決。」
陣師們聞言,紛紛歎息一聲。
「罷了、罷了,隻要你有這個把握,需要什麼隻管告訴我們,我們必將全力相助,你隻管放手去做就是」
「多謝前輩們。」
晏琅道了聲謝。
若不是有那麼多人信她,幫她,她縱是有多少計謀,也無法這麼順利實行。
「我們之間不必說這些。」
「對了晏琅,你推演出剩下的那一塊碎片在何處了嗎?」
「是啊,就算要開,也得集齊九塊碎片才行。」
「沒錯。」
眾人一致詢問起關乎接下來計劃的那塊碎片。
晏琅緩緩搖頭,「沒有,其他碎片都可以對應上相應的位置,唯有最後一塊碎片,無論放在何處都無法對應上。」
「這?怎麼可能呢?」
「你將陣圖傳送進來,我們看看。」
「對,我們看看是不是哪裡漏掉了。」
即使清楚晏琅是再細心不過,卻不錯漏,這一刻眾人也隻能想到這個可能。
「好。」晏琅應聲將陣圖傳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