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明明超強，卻分外柔弱 第431章 仙主已魂歸天地
當然，他來的目的也不止於此，還有彆的事情要辦。
所以在晏琅和戚檀前去宸極仙殿時，莫讓塵獨自前往雲上仙殿。
雲上仙殿一如往昔。
莫讓塵並不是第一次踏足這裡。
但這卻是在知道天機水鏡與巫清之間的關係之後，第一次來。
殿前常年站著一名仙官。
在瞧見他來時，上前躬身行禮。
「仙尊。」
「我想見仙主。」莫讓塵道。
「仙主已魂歸天地，仙尊請回吧。」仙官說罷，抬手示意離開。
莫讓塵麵露詫異，轉而問道：「何時的事情？」
分明在不久之前，天機水鏡還將自己的來曆告知於他，他也知道了原來他所熟知的仙主度清便是巫清。
知道當年他從天機水鏡中問出元南臻三人的生機，去告訴晏琅，導致晏琅後來殺死入魔的三人。
都是天機水鏡的依照天意安排給予的指引。
他想來找巫清算賬。
卻沒想到，她死了？
仙官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沉默退回原處，靜靜站在那裡，好似一尊雕塑。
莫讓塵的臉色並不算好看。
袖中手指微微收緊。
盯著那仙官毫無波瀾的麵容，忽然扯唇冷笑。
「魂歸天地又如何，她與我之間的恩怨，豈是人死賬消的事。」
話音未落，他已然化作一道流光直闖殿門。
仙官臉色大變，急忙掐訣阻攔，卻被一道無形氣勁震退數步。
「仙尊不可——」
莫讓塵充耳不聞，踏入殿內的瞬間，一股腐朽氣息撲麵而來。
雲上仙殿內部已呈現出衰敗之象。
象征著九州的圖騰本該流轉日月星辰光芒，此刻卻黯淡無光。
縈繞著魔氣、血氣、以一股震撼難以言說的氣息彷彿道道鎖鏈，將整個九州捆束。
混雜其中的，還有幾道來自九重天之上降下的金光。
那是神的氣息。
微弱的，浮現於中州。
莫讓塵緊攥著手。
後方追上來的仙官見莫讓塵看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已失去庇護的九州圖騰散發出恐怖的威壓，讓他直不起身子。
莫讓塵卻全然感受不到一般，一步步走上前，試圖看清那幾道降下的金光具體在何處。
然而每往前一步，落在他身上的威壓就越重。
僅僅三步，殿內彷彿響起了骨骼碰撞碎裂的聲音。
「仙尊，莫要再上前了！」仙官匍匐在地，顫聲喊住。
莫讓塵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卻仍固執地向前邁出第四步。
「哢嚓——」
骨骼碎裂的清脆聲響起。
莫讓塵整個人猛地晃了一下，雙眸卻死死盯著圖騰中央，看清了幾道金光所處的方位。
就在看清的那一刻，一股力量從圖騰外震出，將莫讓塵震退數步，倒在仙官身旁。
壓在二人身上的威壓彷彿瞬間消失。
仙官連忙起身攙扶莫讓塵，將他帶離仙殿。
仙殿大門敢在威壓追擊二人之間關上，將無儘的力量封鎖殿中。
仙官眼看隻差一步就落在二人身上，驚起一身冷汗。
轉而看向莫讓塵，卻見他仍死死緊閉的大門。
「仙尊，可莫要再入內了，您也不想驚動天道吧？」仙官聲音中帶著幾分懇求，隻能用能引起重視的話來提醒莫讓塵。
莫讓塵抬手擦去唇邊血跡，垂眸掩下冷冽目光，「放心，不會再進去了。」
他說著，拉開仙官緊扣著他，生怕他再闖進去的手。
「剛剛多謝。」他朝仙官一揖。
轉身離開，步伐沉重。
顯然是剛剛強行上前，受了不輕的傷。
仙官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長歎一聲，重新站回殿前，守護這裡。
莫讓塵離開雲上仙殿後，並未直接返回宸極仙殿與晏琅、戚檀會合，而是尋人問路，來到青染仙殿之外。
抬手還未敲門，門就先一步開啟。
一道身影閃現於他身前，眼眸發亮，「這就來了？！」
青染滿臉的驚喜在看清莫讓塵的臉色時消失不見。
轉而化為驚恐。
「我嘞個老天奶啊，你怎麼一會工夫就成這樣了？！」
「快快快，進來進來。」
她連忙攙著莫讓塵將人帶進殿。
莫讓塵強撐著傷勢走到此地，沒成想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青染這麼帶進殿去。
他本是剛剛聽晏琅所青染的醫術乃是仙境之中最好的，所以才第一時間想到來找。
站在門外時已經想好了措辭。
現在話到嘴邊，沒機會說，直接被青染安置在床上。
看著青染急匆匆跑去翻找各種存放的珍貴藥物。
這些藥都是上回晏琅和赤峰炘來時纔拿出來的。
可見莫讓塵這張臉多合她心意。
以至於她見不得莫讓塵的臉因為受傷的緣故變得慘白無色。
感覺都沒有剛剛那樣鮮活的光澤，太讓人痛心了。
拿出一堆上好的藥，一股腦塞給莫讓塵之後，青染又為他仔細查探傷勢。
莫讓塵雖能自由進出仙境，也能帶人進出。
可他不像其他修士在渡劫滯留下界後被帶來仙境之後就在這裡住下，所以對仙境內很陌生。
麵對青染毫不吝嗇的行為，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他們也才剛認識而已。
青染是半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
檢視傷勢過後，又跑去找彆的藥。
「你這傷勢，短期之內最好彆動靈力，你要在仙境待多久？我看看能不能來得及給你治好。」青染邊拿藥邊詢問。
莫讓塵緩緩搖頭，「我也不知。」
「不知？那你著急出去嗎？」青染又問。
若是不著急，她就可以更加細致的治療，比起痛苦的快速治療，當然是更為緩和的療傷更好了。
二者選其一。
莫讓塵想到自己在九州圖騰之上看見的那幾道金光，幾乎都是同時奔著仙境所在的位置靠近。
心中急迫不已，立馬點頭，「著急，無論用什麼方法，煩請用最短的時間。」
正因為著急，他才直接來找青染。
若是不著急的話，仙境距離天溯並不遠，他完全可以傳送到天溯去找元十六。
隻是那樣的話，傷沒好之前，元南臻是不會讓他離開的。
得到準確的回答，青染瞭然點頭，「閉眼，我保你再睜眼時傷勢痊癒。」
她說罷，揮手打出一道法訣，光芒落在莫讓塵身上，整個人彷彿一瞬置身於油鍋之中。
快速醫治好傷勢會遭受的痛苦青染沒有說。
莫讓塵不是傻子，想要快速治好傷勢，自然需要代價。
這點，青染沒必要多說廢話。
畢竟看得出來，莫讓塵很著急。
能讓莫讓塵著急的事情，恐怕與今日一同回仙殿的晏琅有關。
——
另一邊，晏琅與戚檀已經來到宸極仙殿之外。
塵封萬年的仙殿，除去多年前曾有幾名修士試圖破陣失敗後就再無人靠近。
宏偉肅穆的仙殿在晨曦中流轉七彩霞光。
九重飛簷、每重簷角處都蹲踞著形態各異的神獸雕像，栩栩如生。
薄如蟬翼的光幕將仙殿籠罩，十二根巨柱之上雕刻著繁複符文，與陣法相連，構成大陣。
僅僅隻是站在殿外，便已經能夠感受到籠罩仙殿的陣法所散發的恐怖力量。
直叫人心悸，無法朝前邁開一步。
晏琅與戚檀並肩而立。
一人取出存放於幻域之中的八塊碎片，一人手持畫卷。
晏琅在來的路上已經將她與十一名陣師逆演出的集齊碎片後的完整圖樣給戚檀看過。
接觸畫卷之後，戚檀覺醒了身為畫中靈的力量，將看見的東西幻化出來並不困難。
二人齊齊望向前方。
「開始吧。」
戚檀開口。
晏琅點頭，揚手將手中八塊碎片擲向仙殿大門。
戚檀緊隨其後，將畫卷丟擲，十指翻飛，迅速結印。
靈光翻湧，從畫卷之中猶如溢位無數細密觸手，將畫卷重塑，糅合成一塊赤色碎片。
九塊碎片幾乎同時穿過光幕，抵達殿門前方。
運轉多年的陣法在這一刻陡然停滯。
緊接著，一股蘊含著恐怖力量的紫光從十二根巨柱之中爆發而出，直衝九霄之上。
這一劇變霎時驚動整個仙境之中的修士。
他們齊齊淩空而上，立於雲層之上，觀望是何狀況。
可當他們看清異動方向乃是宸極仙殿所在時。
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有人擅闖？還是說他已經迫不及待打算動手了？」
「不、剛剛晏琅回來了，會不會是她做的？」
「過去看看，若真是晏琅，我們這些個老骨頭也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總不好讓一個小輩一直出力。」
「走。」
「……」
一眾修士趕到之時，一眼就看見站在仙殿之外的二人。
九枚碎片入內，引動十二根刻滿符文的巨柱，隨即釋放出的力量竟操控著封閉仙殿的陣法運轉變幻，逐漸牽引著九塊碎片聚攏。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沉寂了萬年之久的陣法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原本站在陣法之外便無法忽視的力量幾乎全部傾壓於陣外二人。
那股力量無孔不入地鑽進她們的體內，充斥每一條經脈，意圖將每一道縫隙填滿。
這樣的力量帶著極其恐怖的摧毀性，眼看著兩人的身形逐漸膨脹，裸露的麵板之上出現道道陣法之力撐爆的血痕。
眾人連忙衝上前去。
「晏琅，我來助你！」
「晏琅，撐住！」
「你們兩個退後，這股力量我們來扛！」
他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抵抗著這股力量衝上前去，擋在了二人麵前。
不等那些力量鑽入他們體內，他們便先一步將力量吸收。
人數一多，原本充斥摧毀性的力量瞬間被他們平攤，威力驟減。
晏琅和戚檀幾乎是被人人搭把手的往後推，沒一會就脫離了力量最強大的區域。
她們在陣法爆發的一瞬間便打算後撤，卻發現來到這裡時所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將她們困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才導致了剛剛強行承受那股力量的畫麵呈現在眾人麵前。
他們來的夠快，也幾乎沒有半分遲疑的衝上前去相助，方纔讓她們逃過當場爆體的結局。
兩人力竭，大口喘息著，連腿都打顫無法站直。
抬頭望向前方，一道道陌生的身影擋在她們麵前，瘋狂吸收著那股力量，以達到落在她們身上的力量最輕。
即使是這樣那股力量也不是尋常。
這個力量不僅是陣法沉寂萬年的力量。
更是獻祭陣法獻祭九州靈氣、氣運萬年以封印魔族時殘存的力量。
已非下界修士所能夠承受的。
晏琅飛快運轉血道禁術修複身上的傷勢。
當她想要一步上前之時，身後再度出現數名仙境修士，他們將手搭在了晏琅肩膀上，將人往後一拽，頂上她的位置。
「小友，還有我們呢。」
「剛剛跑去把閉關的全都喊了出來，你放心，這股力量再強我們也給你扛下來。」
「是啊，我們這些老骨頭都還在呢，哪裡輪得上你這麼個小孩來承受這一切。」
「到後麵站著，讓你看看我們可還有當年的風範。」
「……」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往後推，連帶著戚檀，兩人又一次被往後送。
此刻，將她們護在身後的眾人不再是渡劫之後滯留下界等死的修士。
而是萬年以來，曆代天驕重現當年意氣風發之態。
他們紛紛造出本命法器，直指宸極仙殿。
就在這時，突然數百道氣息朝著宸極仙殿這邊靠近。
晏琅回首望去，便見數百名得到訊息趕來的仙使、仙徒朝著這邊趕來。
其中，為首女修一襲暗紫長袍，長綾飄飄而落。
感受到前方諸多仙尊所抵抗的那股力量，神情嚴肅。
「需要我們做什麼？」她問晏琅。
緊隨其後趕來的還有幾道晏琅熟悉的身影，周峽、柳憐、秦灼、玉星鬆……
還有蘇晴月、趙雨軒、寧語、鄒嵐、周垚……
幾乎整個仙境的人都趕到了這裡。
沒等晏琅開口回答那女修，跑上前來的秦灼拍拍胸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我們也要出一份力！」
「是啊晏琅、諸位仙尊，可不能拋下我們。」
「看樣子前方有個大麻煩。」
他們眸色明亮，即使感受到前方那恐怖的力量，仍不見絲毫退卻之意。
這一刻，晏琅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敲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