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明明超強,卻分外柔弱 第527章 執念消除之日,便會消亡
“照你那邊來看,似乎對心境的對映?”晏琅猜測道。
赤峰炘點點頭,“那這些黑點……?”
“心魔吧。”晏琅說得好似猜測,實際上,心中很確定這些就是心魔留下的痕跡。
赤峰炘一聽,皺眉思索,“哦對,差點忘記你有心魔了,那剛才怎麼沒有?”
“剛才沒有記憶。”晏琅回答。
實際上應該說,剛才她沒有想起來這件事情。
第一世赤峰炘的死,與昏迷之前,她看赤峰炘為殺咒殷與赤峰?啟動焚天劍域的畫麵重疊在一起。
在曆經多番苦難之後,遇到了一位誌同道合的好友,最後她卻因自己而死。
死得那樣慘烈。
如何能不痛?
赤峰炘並不知道晏琅的心魔是因這事,畢竟晏琅經曆的事情太多了。
每一件事單拎出來她覺得都夠滋生無數心魔,將人拽入深淵。
在聽晏琅說想起記憶,所以這片空間中滋生了心魔之後,她隻有一個想法。
“我那邊是破陣,你這邊該不會是破除心魔吧?”她有些摸不準。
按照常理來說,步驟是這樣的。
但晏琅這人,從來都是不按常理來。
“不是。”晏琅搖頭。
赤峰炘意料之中,環顧四周,“那要怎麼做?也不知道外麵現在什麼情況了。”
“有我師兄和墨九一同操控此事發展,倒是不必擔心,估計就等你醒來繼任赤峰氏家主之位。”
晏琅說罷,看了眼這片哪怕多出許多黑點,仍舊空蕩的空間。
“至於這裡,很快就散了。”
她話音剛落。
黑點四周的蒼白霧氣逐漸散開,將黑點籠罩吞噬。
但很快,蒼白霧氣也因為擴散變淡。
身處於這片空間之中的兩人被擴散的霧氣籠罩,身形逐漸淡去。
並未驚恐,二人從容的站在這片空間之中,隨著霧氣徹底消散。
晚山崖殿內。
躺在床上的兩人同時睜開眼來。
晏琅一睜眼,目光所見便是正側身盯著安神香的元南臻。
“師、兄……”她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
元南臻高懸的心在聽見這一聲呼喚之時,驟然放下。
緊接著轉過身來,以最好的模樣麵對晏琅。
“感覺如何?可有哪裡不適?”他微俯身輕聲詢問。
看見晏琅的臉色格外蒼白,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
“有點、空……”晏琅並未隱瞞自己的感受。
她覺得自己有點空。
若說剛剛在那片空間之中,她感受到自己的神魂不受肉體拘束。
那麼此刻,她隻能感受到肉體,好似,整個身體裡麵都是空的。
心也是空的。
雖然她大概已經想到是因為什麼。
但還是得讓元十六來確定一下。
元南臻一聽她所言,立即安撫的輕拍了拍她的肩,“我去喊十六醒來。”
他說罷轉身看向還在睡夢中的元十六,手一揮,兩道靈光飛出。
還剩下最後一絲絲的安神香熄滅。
另一道靈光打入元十六腦袋裡。
他猛地睜開雙眼,眼神明亮,一點也看不出是睡了三天的樣子。
腦子也是清醒得不像樣子。
他猛地就朝著床邊望去,在看見元南臻站在床邊,而床上躺著的晏琅正轉過頭來看他時,腦子更清醒了。
“小姑奶奶,你醒了啊。”他起身一步閃上前來。
毫不客氣將站在床邊的元南臻擠開。
這算是睡得好好的被人直接一道法訣打醒過來的報複。
元南臻倒是不在意,被擠開之後就站在幾米遠的地方靜靜看著元十六給晏琅檢查。
另一邊,傷勢雖然比晏琅重,但元十六格外有治療經驗,所以治得比晏琅要好得多的赤峰炘已經坐起身來。
隨意理了理頭發和衣袍,便問元十六,“十六醫師,我能下床嗎?”
“不行,老老實實坐著。”元十六頭都沒抬就抬手製止。
赤峰炘撇了撇嘴,就知道是這樣。
所以乾脆在床上轉了個身,坐著正對晏琅。
盤膝而坐,單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看晏琅被檢查。
她還在思考剛剛在那個鬼地方看見的畫麵。
她的世界,是一片極為強悍的龐大劍陣。
而晏琅,好空。
就像她這個人一般。
看似冷靜自持、掌控一切局勢發展。
實際上,她的心是空的。
經曆太多,執念牽引著早已隻剩下一副空蕩軀殼、破碎神魂的身體在進行著一切的複仇。
赤峰炘很擔心,倘若一切了結,晏琅是不是也會像那片世界一般,悄無聲息的就散了。
那她該怎麼做?
強留嗎?
她不會。
不是因為那不是她會做的事情,而是因為她清楚晏琅不會希望她那麼做。
可又該如何留下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赤峰炘思緒漸漸飄遠。
元十六把著脈,探查晏琅內裡的情況,越是探查,眉頭蹙得越深。
“你這……心病?”
“心病。”晏琅並未否認。
“我可治不了心病啊,你這樣不行,這樣下去你活不長的。”元十六說到最後時,聲音都隱隱發顫。
好端端的,怎麼得心病了呢?
之前經曆那麼多,也沒見晏琅有這毛病啊?
這纔多久,又才經曆了那麼點事。
在他看來跟之前每一次晏琅驚險受傷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怎麼好端端的……
元十六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真的要崩潰了。
晏琅似乎也看出來他的崩潰,緩緩坐起身來,安撫的拍了拍元十六搭在自己脈上的手。
“不會死的。”她能說出最表示安慰的話隻有這一句。
因為她說話一向值得信賴。
她說不會死,那就不會。
可元十六高興不起來,“不會死那也會難過啊,你究竟怎麼了?雖然我不會治心病,但你跟我說說吧,我立刻回藥穀翻書找辦法。”
“身死之人,執念消除之日,便會消亡,這對修士而言應該很常見,哪怕是你也解決不了,不用浪費功夫。”
晏琅語氣平靜得彷彿是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元十六手猛地一顫,眼眶瞬間紅了。
“放屁!”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有脈搏有體溫,算什麼身死之人!隻要你身體還活著,我就能給你……”
“十六。”元南臻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手輕搭在他肩上,製止他繼續說下去。
元十六猛地起身,少見的對元南臻展露出激烈情緒,“你不勸?”
“嗯。”元南臻素來溫潤的眸子暗沉如墨。
“行。”元十六甩袖離去。
留下師兄妹二人與坐在床上的赤峰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