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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明明超強,卻分外柔弱 第559章 她一直在提醒我,她的死,也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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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宸極博弈良久,晏琅清楚宸極並不是個會多此一舉的人。

萬年前為斬魔飛升,謀儘人族生機的宸極斷絕了一切後患。

倘若萬年前破邪劍的誕生是天道之意,那意味著,天道早已知曉宸極所圖謀的一切。

而宸極也知曉自己暴露在天道麵前,隻是,天道法則並未發覺他飛升的異樣。

天道讓破邪劍誕生,安排了後世的晏琅來鏟除這個錯誤。

宸極便在破邪劍上破局,為晏琅安排了一步死棋。

這條路上,白芷玉的出現是最多餘的。

卻也是……最致命的。

因為能夠讓宸極在這條路上重新安排一枚棋子的可能就是,他前一步棋被破了。

簡單來說,他的謀劃失敗了。

就像此前晏琅所經曆的第一世、第二世,無不是因宸極失敗而回溯。

但如今她想,或許回溯之人未必是宸極。

她極有可能在第一世之前就已經走過宸極為她鋪的死路。

斬殺三人的結果她很清楚,她絕對不會如天道所願,繼續斬魔從而飛升。

那麼天道是否會因此回溯?

驅除她的記憶,保留宸極的記憶。

讓他安排了第一世的白芷玉,來引導晏琅拜入璿璣宗,這樣一來斬殺三個不相乾的魔族,不會影響晏琅斬魔之路。

隻是沒想到宸極與白芷玉做得太過,導致她淪陷魔道,成為人人討誅的魔頭。

最終……再次回溯。

“回溯……”晏琅低喃一聲。

莫非她認為第一世的回溯是宸極所為,一直都是錯誤的嗎?

這也就可以說明,為什麼第二世的宸極沒有改變他的軌跡,白芷玉依舊在按照第一世的軌跡行動。

被她這個“重生”之人屢次破招,處處碰壁。

若是如此,那麼第一世之前的回溯,她沒有記憶,宸極有。

第一世的回溯,她有記憶,宸極沒有。

一直都是天道在試錯。

“師妹可是想到了什麼?”戚檀本以為晏琅會像先前一般,說出她猜測的可能。

卻沒想到,在她說出那句話後晏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聽她說到回溯二字,戚檀有些疑惑。

怎麼說起她的存在,還扯到了回溯?

難道她的誕生還與回溯有關?

晏琅抬眸看向戚檀,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容我……再想想。”

晏琅試圖從過去的記憶之中翻找她遺漏的,任何可能有關前世的訊息。

最終在良久的回憶之下,記憶定格在了某處。

畫麵逐漸放大。

她看見了初入雲渺宗時,麵對天機水鏡的自己。

天機水鏡,巫清的一縷分神化身。

晏琅第二世與第三世的重生,皆以殺戮為道。

兩世拜入雲渺宗,她皆入藏書閣麵見天機水鏡。

晏琅問白芷玉。

巫清說,白芷玉是她的劫,成就她殺戮之道的劫。

但這場劫難本不該那麼重,是白芷玉的惡才造成她一世淒慘。

當年巫清讓她看了白芷玉的前世與另一名與她容貌一致女子的恩怨。

當時晏琅對這名女子與她的關係,和白芷玉與白芷玉前世的關係拉上了等號。

或許兩者都屬於前世。

可當天機水鏡說,是那個女子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時,她又重新思考了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那名女子有著與白芷玉背後係統一樣的能力。

在知曉白芷玉來到這裡的所作所為害了她後,出手幫她。

歸根究底,有那名女子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還是白芷玉的惡,以及她本會遭受這個劫難。

天註定成就她殺戮之道的劫難。

所以她才會在聽了這話之後說自己應該感激那個女子,至少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能讓她報仇。

她當時說若有機會當麵道謝,便是想看幕後之人究竟如何操控一切,想瞭解她不曾瞭解過的“係統”。

但如今想來。

天註定的劫難。

天機水鏡讓她看見白芷玉前世諸多,彷彿都是巫清在提醒她還有前世。

甚至在她提醒完後,她還說了一句:老夫不能說,或許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天機水鏡,不可泄露天機。

若天道回溯,便是天機。

天道始終保持初心,要晏琅斬魔飛升,除去宸極這個錯誤。

巫清卻留下來隱晦的提醒,隻是當時的她沒明白。

後來她認為天機不可泄露指的是宸極,便一直認定所有事情都是宸極。

從未去想,天道、也是天機。

此前的回溯並非宸極手筆,而是天道。

堅持不懈要她以斬魔飛升的天道,在又一次失敗之後給了她機會。

讓她用自己的方法飛升。

而代價是,失敗她便重來一世,依照天道為她定下的路走下去。

這一切,其實巫清提醒過她多次。

在她理清三世回溯之時,巫清說過,神也有力所不能及之處,天在看。

許多許多被晏琅理錯的線索在此刻串聯起來。

她忽然發覺,巫清做了許多。

許多、許多……

晏琅忽然抬手掐訣。

一道傳音飛出。

很快傳來莫讓塵的聲音。

“喲,小晏琅怎麼找上為師了?當真難得。”

懶散隨性的腔調一如既往。

但聲音裡可以聽得出一絲意外。

晏琅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師尊,天機水鏡……不、巫清,她還在嗎?”

“……”身處雲渺宗蓮池淨地之中的莫讓塵沒料到晏琅會突然傳音來問這話。

噌的一下從蓮池淨地之中站了起來。

水聲嘩嘩的透過傳音傳了過來。

不必等他開口回答,晏琅的問題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你、你都知道什麼了?”莫讓塵磕磕巴巴的開口。

晏琅的問題顯然打了他一個猝不及防。

晏琅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將她此刻腦海中的諸多疑問問了出來,“師尊,你是否知道回溯乃天意?”

“……知道。”

晏琅又問:“所以當初你和我一起去仙境之後便去找了巫清,她那時便已經死了對嗎?”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

晏琅心緒複雜,喉嚨乾澀,“我明白了。”

小徒弟光問不答,沒頭沒尾的幾句問話快給莫讓塵急壞了。

“晏琅,你知道什麼了?”他有些抓狂。

“巫清她幫了我。”晏琅深吸一口氣,“師尊,她幫了我許多。”

莫讓塵一頭霧水,“幫了你?怎會?若不是她聽天意,以天機水鏡之名告知我南臻他們的生機,我絕不會牽扯你入宗,更不會導致後來三人的死與你……”

“是,但她一直在提醒我,她的死,也是因為我。”

晏琅此刻的心很亂。

她從前恨巫清用巫陽當做棋子,參與到天道的算計之中,讓巫陽為她而死,讓巫族重獲新生。

可若一切說得通。

巫清她從第二世就已經在提醒她。

哪怕是安排巫陽出現在她成神的道路上犧牲,都很有可能是天意之下不得已的掩飾。

巫陽之死令巫清愧疚了一世,被晏琅怪了一世。

晏琅卻不知,她竟幫了自己兩世。

晏琅指尖微微顫抖,突如其來顛覆了一切的線索,讓她有些喘息不過來。

就在這時,腰間雲渺宗令牌陡然亮起藍光。

元南臻的聲音緩緩傳來。

“晏琅,她的死也是為了她自己。”

“大師兄?”晏琅晃神,垂眸看向腰間令牌。

元南臻本不打算告知晏琅許多,但事已至此,終是瞞不住。

“萬年前,宸極謀算世人,巫清力挽狂瀾不得,萬年後,天道將世間苦難鋪成修改錯誤的道路,逼你踏上。”

“巫清幫你,是為了讓你勝天,為了世人,為了當年失敗的自己。”

當年晏琅修複劍骨時,元南臻親自去仙境找巫清借陣師。

他知曉晏琅隱瞞許多,憑借過往種種,思索多年,看透宸極之後還有天道。

知道晏琅真正的對手是天道。

知道巫清屢次提醒晏琅天機不可泄露,直指幕後禍首仍是天道。

他承認他很卑鄙,用世人、勝天,裹挾一旦暴露用意,便會死於天道之手的巫清。

卻也清楚,若晏琅能勝天,結局終將不同。

將此事告訴晏琅,元南臻心中罕見的有些不安。

他恐晏琅發覺他內裡腐爛不堪,並不似她所瞭解,所看見的那個元南臻。

從而疏遠他,懼怕他。

卻又有那麼一絲期待,晏琅能夠在看透他的陰暗與不堪後,依舊選擇站在他這一邊。

晏琅沉默良久,混亂的思緒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冰冷的清醒。

“師兄,我明白。”她開口,聲音很輕,“她既以命為注,賭我勝天,我必不辜負她。”

救世人嗎?

那便救吧。

反正這條路,她早已鋪墊了無數種可能。

隻是,絕不以天道所願的斬魔飛升。

魔她要斬,神她要當,天她要勝,這場賭局,她要贏。

晏琅輕闔雙眸。

元南臻聽見她的回答,心中鬆了口氣。

無論是晏琅沒有因此而疏遠他還是沒有因為巫清之死而陷入難以自拔的旋渦。

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莫讓塵原本一頭霧水,如今從元南臻的傳音中也明白過來,晏琅為何會說幫了巫清幫了她許多。

感情他錯怪了巫清。

他心情有些複雜。

天機水鏡伴隨了他半生,讓他成為了輔助救世主的存在,讓他親手救了三個孩子,卻又親手拉著另外一個孩子陷入泥潭。

說到底,他怪巫清。

但她又幫了晏琅,一切都不似他曾經所認為的那般。

如此落差,實在難受。

難怪元南臻會出來說話。

莫讓塵對門中弟子極少管教,但相處時日很長。

其中最長的便是元南臻。

元南臻無需他教養。

他心智近妖,冷靜理智到了極致。

許多事情他初看便覺察端倪,一步步深挖下去,發現許多不堪入目的事情。

這對元南臻成長的道路並非好事。

偏他用溫和表象充當外殼。

或許那是他想要成為的人。

披著溫和表象久了,他其實也怕被人看透,尤其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

如今他竟對晏琅走出了這一步。

實在難得。

莫讓塵心中想著,突然透過傳音聽到了晏琅那邊元南臻的傳音。

“師尊返回宗門多日,鎮魔陣狀況如何?”

莫讓塵原本與戚檀在中州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戚檀和元南臻帶領仙盟修士前來炎澤靈域時,他以回宗檢視鎮魔陣狀況為由離開中州。

其實莫讓塵就是回來看看季白宇跟晏琅在搞什麼名頭。

看自然是看見了。

那叫一個好殘忍啊。

但對元南臻,他也不太好說,說假的不能,會被戳穿。

就隻能回答點真的。

“你也知道鎮魔陣本身就是以天機水鏡為陣眼,巫清死後天機水鏡隨之消散,鎮魔陣頂多再支撐個三五年,不過嘛……”

“不過什麼?”元南臻問。

“有為師在,再支撐個多個三五年沒問題,所以你們師兄妹就放心乾你們的大事就行,不用操心這裡。”

莫讓塵這話說得,哪怕隻是傳音,都能聽出他在傳音那邊何其瀟灑做派。

倘若不是聽到他動來動去時引起的水聲,或許在場幾人都信以為真。

元南臻輕歎一聲,沒有戳穿他的謊話。

戚檀可不放過他,立即就道:“師尊,你在蓮池淨地吧?”

“嗯?亂說話哈,我好好的泡什麼蓮池淨地。”莫讓塵聲調立刻就高了。

連帶著有些小動作,水聲更明顯了。

晏琅:“……”

她抬手扶額。

戚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吧,您老人家嘴硬,我過兩天就回去了,希望您老到時候還這麼嘴硬。”

“什麼?你們要回來了?”莫讓塵吃驚,“回來乾什麼?”

“當然是乾該乾的事情了,我們都是雲渺宗的一份子,哪有隻讓季白宇和你出力的道理。”戚檀笑吟吟道。

莫讓塵那邊泄了氣,整個人泡在水中,隻剩顆腦袋在水麵上。

“你早說嘛……早知道你們要來我就不那麼費力了,為師這把老骨頭都要乾碎了。”他語氣幽怨。

元南臻見師妹把話挑明瞭,也跟著開口。

“師尊,你剛剛還說你好好的。”

被弟子戳穿,莫讓塵惱羞成怒般道:“我都是老人家了,頭腦不清晰,說話顛三倒四,你跟我計較什麼?還是不是我的好大弟子了?!”

對師尊發怒,元南臻語氣一點沒變,“行,恰好元十六與晏琅他們在一塊,想必也會一起回雲渺,讓他順便給您治治您口中的老人病。”

一如既往溫和的語氣,提起對雲渺宗所有人都分外致命的恐怖存在。

莫讓塵一下就像被掐住脖子一樣不出聲了。

而後頭,聽著雲渺宗人交談的赤峰炘與蕭戈齊齊看向元十六。

“威力真不小啊醫師。”赤峰炘調侃道。

元十六麵上揚起一抹微笑,“謬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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