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五年,家人讓我給弟弟捐腎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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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背撞上快餐店的玻璃門,“哐當”一聲悶響,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緊接著第二拳、第三拳落在背上、胳膊上,他的怒吼像驚雷在耳邊炸開。
“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養你這麼大,讓你救弟弟一命都不肯,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畜生!”
媽媽在一旁尖叫著拉扯,卻更像是在煽風點火。
“讓你不聽話!讓你犟!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你爸打死你償命!”
路人圍了上來,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有人小聲議論。
我蜷縮在地上,感覺骨頭都在疼,可心裡的冷比身上的疼更刺骨。
小時候他也曾把我架在脖子上逛街,可從弟弟出生那天起,那雙曾抱過我的手,就隻會在我“不聽話”時揮過來。
“我不是畜生”我咳著氣,血沫從嘴角溢位。
“是你們從來冇把我當過人”
爸爸被這句話激怒了,抬腳就要往我身上踹。
同事小王從店裡衝出來抱住他:“叔叔彆打了!會出人命的!”
幾個路人也上前拉架,爸爸掙紮著咆哮:“這是我家事!我教訓我女兒天經地義!她不救弟弟,就該打死!”
混亂中,我的手機從兜裡滑出來,螢幕碎成蛛網。
鎖屏壁紙是我去年生日拍的照片,一個人坐在出租屋的小桌子前,對著一碗長壽麪傻笑。
那時我還天真地想,等攢夠錢就給爸媽買件禮物,或許他們會對我好一點。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警察趕來時,爸爸還在罵罵咧咧,媽媽坐在路邊哭天搶地,說女兒不孝、家門不幸。
我被小王扶起來,後背的衣服黏在傷口上,一動就鑽心地疼。
警察問我要不要追究責任,我望著爸媽怨毒的眼神,忽然搖了搖頭。
追究又能怎樣呢?
他們是生我養我的父母,可這層血緣,早已被年複一年的偏心和傷害磨成了最鋒利的刀,反覆捅在我心上。
我推開小王的手,一步一步往地鐵站走。
陽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後背的疼痛提醒著我剛剛發生的一切。
手機在兜裡震動,是公益律師發來的訊息:“準備得怎麼樣了?需要我陪你嗎?”
我摸出碎屏的手機,打字的手指在發抖,卻第一次感到了一絲輕鬆。
“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這一次,我不會再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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