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體民間故事第二卷 白衣秀士王倫：梁山初主的狹隘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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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丘上

白衣落草，梁山立寨

濟州鄆城縣的秋闈放榜日，夕陽把榜單染成一片血紅。王倫捏著早已被汗浸濕的衣角，在密密麻麻的名字裡來來回回找了三遍，終究冇能看到自已的名字。這已是他：林沖上山，妒火暗生

那年冬天，一個渾身是雪的漢子跌跌撞撞闖到了梁山寨門。他頭戴氈笠，身披皂布袍，背上橫著一杆丈八蛇矛，正是被高俅陷害、刺配滄州後又火燒草料場的林沖。

“小人林沖，願投大寨，乞容身之所。”林沖單膝跪地，聲音嘶啞，卻透著一股凜然正氣。王倫初見他時，心中也是一驚——這等英雄氣概，絕非杜遷、宋萬可比。可轉念一想，自已不過是個落：晁蓋來投，殺機畢現

黃泥崗上劫了生辰綱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江湖。晁蓋、吳用、公孫勝、劉唐、阮氏三兄弟，這七位好漢帶著贓物和數百嘍囉，浩浩蕩蕩投奔梁山而來。

聚義廳裡，王倫看著晁蓋等人——晁蓋的豪爽，吳用的精明，公孫勝的仙風道骨，阮氏兄弟的勇猛——隻覺得一陣窒息。這夥人不僅人多勢眾，更個個身懷絕技，比起林沖，威脅不知大了多少倍。

“諸位英雄遠道而來，王某本該掃榻相迎。隻是梁山小寨，錢糧匱乏，實在容不下這許多好漢……”王倫端起酒杯，話裡的送客之意再明顯不過。晁蓋眉頭一皺，還未開口，吳用已笑著接話：“王寨主說笑了。我等並非來蹭糧，而是願與寨主共守梁山，通拒官兵。若是寨主嫌我等人多，我等可自去山下開墾，絕不叨擾。”

王倫臉色一沉：“梁山泊乃王某的基業，豈容外人分一杯羹？”他拍了拍桌子，“來人，備些銀兩，送諸位英雄下山！”

這話一出，廳內頓時死寂。林沖站在角落，握著矛杆的手青筋暴起——他想起自已上山時的屈辱，想起王倫平日裡的刻薄，再看眼前這夥真心投奔的英雄被如此對待，積壓已久的怒火終於到了臨界點。

吳用何等機敏，早已瞥見林沖的神色。他故意長歎一聲：“唉，原以為梁山泊是英雄聚義之地，不想竟是妒賢嫉能之所。我等告辭便是，隻是可惜了林教頭這般人物，竟也要屈居於此……”

“住口！”林沖猛地大喝一聲，丈八蛇矛“哐當”一聲插在地上，火星四濺。他一步步走向王倫，眼神如刀：“王倫！你身為寨主，心胸狹隘，嫉賢妒能，如何容得下天下英雄？”

王倫嚇得連連後退，指著林沖：“你……你想造反不成？杜遷、宋萬，還不快拿下這逆賊！”可杜遷、宋萬早已對他不記，隻是垂手站著，不肯上前。

“我殺了你這無德小人！”林沖一把揪住王倫的衣領，將他拖到廳中。王倫癱在地上，白衣沾記塵土，往日的儒雅蕩然無存，隻剩下驚恐：“林教頭饒命！我錯了！我願讓賢……”

“晚了！”林沖眼中寒光一閃，手起刀落。曾經的白衣秀士，如今身首異處，鮮血染紅了聚義廳的青磚。

尾聲：塵埃落定，功過留痕

王倫死後，晁蓋被推為新寨主。梁山好漢們拆了草屋，建起了聚義廳，廣納天下英雄，聲勢日漸浩大。杜遷、宋萬依舊留在梁山，隻是說起王倫時，隻剩下一聲歎息。

有人說，王倫是自尋死路，若他能容下林沖、晁蓋，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也有人說，他本就是個落第秀才，胸無大誌，守著梁山泊苟活已是僥倖，怎堪當領袖之任？

多年後，宋江坐了梁山第一把交椅，在忠義堂前為眾好漢排座次。無人再提起王倫，彷彿這梁山從來就冇有過這麼一位白衣寨主。隻有在某個落雪的夜晚，杜遷喝多了酒，對著宋萬喃喃道：“其實……王倫剛上山時，也不是這般狹隘。他隻是……太怕了，怕自已這秀才的身份，鎮不住那些刀頭上舔血的漢子……”

宋萬冇接話，隻是望著窗外的風雪。那風雪，像極了王倫初上梁山時，他身上那件單薄的白衣。在這亂世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執念與掙紮，王倫的悲劇，或許從他撕碎聖賢書、選擇落草的那一刻，就早已註定。他的名字，最終隻留在了《水滸傳》的字裡行間，成了梁山好漢聚義路上，一塊被踏過的墊腳石，一聲無人聽聞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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