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 第三章

    -

兒子有哮喘。

我竟然不知道。

看著他呼吸急促的難受樣子，我心如刀絞。

可是路上越來越擁堵。

再也等不下去，我抱起他就往醫院的方向跑。

好在及時趕到。

經過搶救，澄澄終於睜開了眼。

我心裡一鬆，把包裡的小老虎放在他枕邊。

剛要開口安慰幾句，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醒來是在病房。

醫生說冇什麼大礙，出門時冇來得及吃東西，又因為情緒波動以及劇烈運動導致的低血糖。

拖著虛弱的步伐去看兒子。

傅承彥和付晴也趕到了。

“澄澄，媽媽去哪了？”傅承彥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問他。

不知為何，我心裡有些緊張。

朝著病房支起耳朵。

隻見方纔還一臉欣喜的兒子，聽到‘媽媽’兩個字後，嘴角立刻耷拉了下來。

“不知道，她都不管我，我纔不要她做我的媽媽。”

他賭氣似的揪起枕邊的玩具甩了出去。

小老虎砸到牆壁上，又滾落床底，沾滿了灰。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

一顆心像是墜落了冰窟。

從頭到腳通體發寒。

真冷啊。

比得知被判入獄五年的那天，還要冷。

兒子出院前一天。

我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你希望誰來當你的媽媽？”

澄澄低下頭，不說話。

我換了個問法：“如果我離開這裡，我們很久很久甚至永遠都不能見麵，你願意嗎？”

這次他猶豫的時間有些久。

最終看著我，認真說道：“如果你願意這麼做，我會感激你。”

“知道了。”

我笑了笑。

澄澄看著我臉上的笑容，似乎有幾分疑惑。

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給他掖好被角，撿起地上的小老虎，離開了醫院，冇有回頭。

我冇再見他們一家人。

開始找工作。

或許是脫離社會太久了，找了一個多月仍舊一無所獲。

坐在路邊有些喪氣。

一個小女孩坐到我身邊，眼神直勾勾盯著我包裡露出的老虎腦袋。

冇有猶豫，我拿出來遞給她：“送給你。”

女孩甜甜一笑：“謝謝阿姨！”

我摸了摸她的頭。

“快回家吧。”

走出十幾米，見她還站在原地。

周圍車輛穿梭不斷，我皺了眉，折返回去：“你家在哪？”

命運有時候很奇妙。

隻不過送了一個走丟的小女孩回家，我就得到了一份工作。

女孩叫星星，父親是公司的老闆。

簽約的網紅都是正經的手藝人。

我從學徒做起，有基本工資。

每次出鏡有額外的紅包。

年底還有年終獎。

峯迴路轉，我很滿足。

往後的日子，也會漸漸好起來的吧。

……

傅澄小朋友得知自己的親生媽媽為了救他，抱著他跑到醫院暈過去之後。

心裡有過那麼一點愧疚。

可也隻有一點。

爸爸說過，偷盜是可恥的，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一想到那個媽媽是小偷，還蹲過好幾年監獄。

那點微不足道的愧疚就煙消雲散了。

可是這天，他看著平板上的視頻。

突然開口喊了一聲：“媽媽。”

身後的付晴回頭：“嗯？怎麼了？”

傅澄擺擺手，指著視頻裡的人：

“不是你，是我媽媽。”

一旁的傅承彥拿過平板，點了播放。

目光漸漸深邃起來。

加入公司後，我拜了一位粘土大師做師傅。

以前有些底子，加上每天十幾個小時泡在工作室苦練手藝。

不到半年就出師了。

賬號慢慢漲粉，開始有了穩定的收益。

這半年來，傅承彥聯絡過我幾次，基本都和澄澄有關。

兒子有些發燒，來看看他？"

-